“其实前两名死者的室友单崇向我透露,在案子发生的几个月前他们整个寝室的人曾经做过一个电影上的恐怖游戏——请笔仙,在游戏进行的过程中他们对笔仙有过大不敬,我也上网查过,如果对笔仙不敬会遭来恐怖的灾难,但是我只认为这是迷信根本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李荣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实他就是有些同意了单崇的说法。
但是身为警察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鬼,鬼只住在人的心里,一切犯罪都是人为所致。
“鬼怪作案这肯定是胡扯,而且距离他们游戏过去了那么久,笔仙要真的想让他们死的话,他们应该早就死了,而且这和罗皓没有一点关系,罗皓又怎么解释,难道还有一个凶手,这样一来案子就更难控制了。”局长皱紧了眉头。
天已经很亮了,阳光驱散了各个角落躲藏的黑暗,而遮在案子上的迷雾依旧没有散开,摸不到看不见,但是却若隐若现。
从折叠床上艰难地坐起身来,我扭了扭头扫了一眼四周,脖子处难以忍受的疼痛贯穿了全身,估计是因为没有睡过折叠床,所以昨晚给落枕了,而我又对它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学着去适应它,就像去适应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是早上七点,昨天累了一天,如果不是因为没法遏制的生理需求,我大概还能睡好久,从床上下来上了一个厕所,本来想去看看贾强是否醒过来,可却发现他床上连个人都没有,被子凌乱地摊在床上,似乎是突然出去了,我又看到黄成义的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就以为他们两是一同出去也就没有在意。
“贾强还没有回来吗?”黄成义从外面提着一袋的早餐走了进来。
“什么?贾强他没有和你一起吗?”我穿好了衣服惊奇地问。
“我六点半起床就发现他不在了,我以为他去做检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黄成义说完,立马拨通了贾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这句回答,无论如何很多时候都会让人陷入失望。
“我们出去找找。”我洗漱完毕后随黄成义搜寻了整个楼层,我们也问过贾强的医生,他说早上来给他做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贾强已经不见了,当时是早上六点,这就奇怪了,我们睡在贾强同一个病房,医生又说没有见过,也没有带他去做检查,那他会去哪。
“你们两个各站在楼梯口干嘛?”我转过头去,来者不是我希望见到的贾强,而是突然出现的周兴。
“贾强丢了,你在来的路上有见到他吗?”我一副焦急的样子,连语速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怎么可能,我还特地带了一袋水果过来看他。”周兴在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房,他将水果放下静静地听我们说着情况的发生。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可能他去警局了也说不定,你想,他胆子那么小,而这几天又发生了这些事情。”周兴和黄成义两个人似乎就是寝室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两个人总能带动全寝室的人,而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
“好吧,单崇你别乱想了,你最多虑了,心态放开一点,林江和陈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又不是在学校,小强他肯定不会出事。”黄成义搭着我的肩膀,三人同行出了医院。
刚出医院,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不再是医院里那种消毒水和糖尿病患者特有的味道,周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和黄成义同时驻了足,他示意我们稍等一下。
我们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忍着落枕的疼痛转过头去,却没想到看到一个人躺在血泊中,他穿着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睁大的眼睛受到剧烈地撞击快要掉出来,我只感觉到腿一软立马跪倒在地上,泪低落在流淌的血泊中不见了,眼前的人正是失踪的贾强。
放在床头的三份饭凉了,食它的人死了,只剩下水果依旧在那里鲜艳。
☆、第十章 伪造自杀
今天的天气明明是晴空万里,但是在我看来却是如此的昏暗,我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任凭血染浸了我整只手。
血,新鲜的血是如此的温暖,但是由于天气的寒冷,不过一会儿就渐渐降低了温度凝结在了手上,看似手上的血痂,但是血却不属于自己。
“这他妈搞什么!”黄成义瞬间跪地用手砸着粗糙的地面,划破了皮,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混进了许多的灰尘,也消失了它原有的清澈。
“好好好,笔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求求你放过好吗?要么你让我先死也行,我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我变成尸体。”黄成义哭得撕心裂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成这样,或许是血腥味刺激了鼻子和眼睛,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到了嘴唇边,“你杀死了林江,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的折磨,你想让我体会一下失去天天腻在一起的朋友是什么滋味,可是你干嘛要杀陈忠和贾强,我和他们关系又不好,他们应该可以活着的。”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上次输了篮球赛,虽然他外表上装得很无所谓而且一副瞧不起对面的样子,但是他私下找我喝了足足半箱的酒,从林江的死开始他就一直在扛…
一直在扛,但是现在他再也扛不住了,所有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全部都散发了出来,一次性汹涌来的洪水的威力强过了日积月累的雨水,它冲垮了堤坝,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淹没了所谓的坚强。
“你们俩,都给我起来,这样做有什么用吗?”周兴用力将我拉起,沾满鲜血的手,似乎就是我杀死了贾强。
“成义,你也别哭了,贾强竟然是从医院的顶楼掉下来的,那么凶手肯定还在楼顶,他不可能跑到哪里去,医院只有一道大门,但是如果是贾强自己…”周兴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打断了他的话,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你说什么,贾强他怎么可能自杀,肯定是有人把他推下来的,对!有人推他们下来的…”我似乎有些理智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是脑袋中贾强和我平时打闹开玩笑的场景如同一张幻灯片不断地切换不断地切换,最后变成了一场电影。
带着血腥味的电影,场景是血红色。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贾强他本来就胆小,而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这一切我们到楼顶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兴的话让我无力反驳,上次我们逼他看鬼片,他整部电影都在大惊小怪,叫个不停,如果…
我紧握着衣领的手渐渐放开,拨打了报警电话后,我们请医院的人看好现场,然后迅速跑上了楼顶。
冬天的风寒冷萧瑟地吹着,楼顶上的风更是大得能将我这种高瘦体型的人吹飞出去。
“你们耽搁的太久了,等我们跑上来,就算真的是有人把小强推下去,现在应该早就跑了。”周兴双手叉腰,可以看出对于他这种玩“文”的人来说,爬八层楼似乎显得太耗费体力了。
“你们看,那里有一串很明显的脚印。”我发现一串很明显的脚印通往天台的矮护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迹的缘故,所以脚印才会显得特别的深。
我正要过去却被黄成义拦了下来“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这里还是让警察好好调查吧,万一我们破坏了现场那就坏事了。”我见他说得有理也就没有再上前去。
其实我刚才怀疑过黄成义就是凶手,因为我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他和小强都不见了,这样看来他完全有机会作案,但是却又不敢随便作出结论,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他,胡乱猜忌只会破坏了我们的感情,何况现在本来只剩下了三个人。
“成义说得对,而且现场的脚印只有一串,应该可以推论就是贾强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最近的事情真的对他打击太大了,连黄成义都承受不住了。”周兴摘掉了眼镜擦了擦他眼角微微溢出的泪水。
“贾强他怎么这么傻…”我看着远方低矮的房子,不知道贾强何来的勇气才能从这里跃下去,他既然这么胆小,却又为何敢从这里跳下去选择死亡。
“他可能觉得自己逃不过了吧,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自己结束。”周兴抚了抚我的背给我安慰。
“我们下去看看警察有没有来吧。”黄成义没有再说别的,转头就离开了这个贾强跳下的地方。
“死者名叫贾强,今年二十二岁,是外语系的学生,死者的死因是高空坠落,死亡时间是七点半左右,死者也是他们的室友。”刘松这次直接挑明了死者就是我的室友,我看到李荣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你们谁能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据医生说,死者坠楼的时候你们刚好全部在场。”李荣这次直接变现出了一种威严,似乎能看穿我们所有说谎的人。
我们三个随李荣一同上了天台,在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一串脚印,刘松做了仔细地检查,却说出了一个令我们吃惊的答案“死者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虽然鞋印的确是贾强的,但是穿鞋的人肯定不是贾强。”
“怎么会这样。”周兴也显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鞋印的两边较深,中间较浅,说明这双鞋不适合那个穿鞋的人,有人特地穿了死者的鞋留下脚印,但是却偏小就硬塞进去,而我们检测过死者刚好符合这双鞋,如果是死者的脚印,那么鞋印应该受力均匀,这也就是说死者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属于他杀!”
李荣说完将目光又转向了我们。
“昨天贾强在现场昏倒了,在你审问完后,周兴去接他的父母一起去吃饭了,因为最近的事情,学校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法上课,我和黄成义就打算来医院看贾强,到了医院他一直昏迷,我和贾强就打算等他醒了一起回学校,然后我们就住在了医院,可是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黄成义和贾强都不见了,我原本打算去问问医生,就看到黄成义提着一袋的早饭回来了,他说他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贾强,我们都以为贾强被医生带去做检查了,可是时间上总觉得不对,黄成义起床的时间是六点,而那时候贾强被带去检查了,照理说也应该回来了,所以我们就打算去找找,这时候周兴就提着一袋水果来看贾强了,我们打算一起去找,可是不料在周兴接电话的时候,贾强就从我们身后掉下来,直接砸在了地上。”我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我知道这样做,嫌疑最大的是黄成义,但是当贾强掉下来的时候,黄成义恰好和我们一起,而且医生也证实黄成义却是在六点十分左右离开了医院,然后在七点左右才回到了医院提着一大袋的吃的。
“这么说来,你们三个又有不在场证明?”李荣半信半疑地问着我们,但是我知道他依旧怀疑我们。
“这他妈难道真的是笔仙搞得鬼啊!”李荣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将笔录本砸在了地上,“两天…短短两天的时间发生三件案子,而且全部都和你们有关,而你们却又都有不在场证明,四名死者,为什么三名都是你们的室友。”李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叼起一直烟才使自己没有冲动。
“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觉得这可能和笔仙有关。”周兴顶着矛头继续辩解道。
“别他妈再说笔仙了,笔仙他妈的穿了贾强的鞋子杀了贾强还伪造成自杀,这幼稚园孩子都不会相信!”李荣猛力地吸了一口烟,火苗似乎有了动力,快速的灼烧着,越来越靠近烟蒂,似乎要将烟蒂也焚净。
“那我问你,你会去怀疑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吗!”黄成义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他又一次顶撞了警察。
“你不用再问这种问题,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的同事犯罪,我照样会将他们逮捕,而不是帮他们隐瞒!”李荣将烟蒂从高空抛了下去,我看到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弧线,然后直线坠落了下去,只是速度没有达到贾强坠落的速度。
李荣仍旧怀疑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人作案,或者是三个人作案,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不在场证明让我们变得暂时安全,也让案子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或许也让真正的凶手暂时躲避了警方的调查,但是至少我知道贾强不是死于自杀,他没有那个勇气从这里跳下去,换做是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即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
尸体被带回了警局,我们也各自散去,黄成义又去不知名的小摊位上喝个烂醉,周兴也回了家,而我没有去处只有在街上游荡。
雨随着天的黯淡也越下越大,冲刷了地面上的血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十一章 选择死法
刚出宾馆,或许是因为太阳太过猛烈,冷热交替使得我有些许的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在地上,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体,却撞到了身边的路人。
“小伙子你是没睡醒吗?”
“睡没睡醒关你屁事?”我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向前走,却感觉到有一股拉力扯着我的手阻止我前进。
“小伙子你也太没礼貌了吧。”老太婆的声音如此刺耳地传入我的耳中。
“滚!撞你怎么了,撞死没?”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继续前进,没入了人群中,似乎又是在逃避着什么,遮掩我的人们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安全感。
周兴、黄成义还有我,接下来死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两条腿麻木地将我带到了学校的门口,我醉意虽然已经全消,但是后遗整的我全身难受。
或许是因为学校近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连门口的门卫都加派了两名,校园里许多学生都抱着书在小径上行走,有说有笑,在他们的世界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那些事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在花园小径上驻了足,我接到了周兴的电话。
“你在哪,黄成义昨晚喝醉了把人家摊子砸了,现在人家让赔钱呢。”周兴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显得十分着急,我火急火燎地就想往外跑却忘了问他地点在哪。
“我刚到学校,你把地点告诉我,我过去。”黄成义每次出事都需要我们善后,这次也不例外,但以前都是五个人一同前去,而这次却只有我和周兴两个人。
我在学校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给了司机一点小费叫他加大油门地往目的地赶,司机师傅也是个急性子,他立马踩下了油门,的士在公路上飞驰,周边的风景还没有看清楚就一晃而过,越来越远直到不见。
“黄成义!你怎么把人家摊子砸了?”我快速地从车里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堪称一片混乱,桌子椅子东倒西歪地倒在了一旁,黄成义坐在地上一手一瓶酒地往肚子里灌,一顿秽物将他围成了一个圈,周兴在不停地和老板说好话,还递上了一条香烟,黄成义见我来了,傻笑着朝我举起酒瓶“喝!”然后又吐了一地。
我跑过去一把夺过了他的酒瓶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将啤酒瓶砸在了地上“你他妈要喝,昨晚就可以叫我喝,你把人家摊子砸了干嘛!”
“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吗?我还打电话给周兴,我还想打电话给矮子、忠子、小强,可是他妈的他们的电话全部都打不通!”黄成义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给我看,我看到了一片的呼出电话,但是都显示无人接听,他将手机往地上一砸,一声轻响,手机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地上,没有再发着微弱的光,大概它也死了…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