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至少能抑制住虫子再生一个月,你们每天还是要同样的方法,绝对不能耽搁,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根治。”她说完之后将罐子重新封好,像是宝贝一样地藏到了床底下。
“让小迪穿上衣服吧,不要着凉了。”梅婆婆关切地说,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梅婆婆,你真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女人同丈夫一起跪在了地上,等小迪穿好衣服,她又拉着小迪一同跪下“小迪,快谢谢梅婆婆。”
小迪跪下用很别扭地普通话说着“谢…谢…梅…婆婆。”梅婆婆摸了摸小迪的头发“小迪乖,你们走吧,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再来。”
女人拉着小迪站了起来“那梅婆婆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我去给你开门。”梅婆婆从床上站起身来,同他们三个出去,这点距离,而女人说了不下十遍的谢谢。
“梅婆婆你真是活菩萨啊。”女人在跨出门栏前又夸了一句。
“嗨!我哪能和菩萨比你,你们快走吧。”梅婆婆让他们快点离开,然后关上了年代久远沉重的大门。
她确定四下没有人后,她才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拄着拐杖终于摸到了那一盆虫子,她又似翻炒一般地颠了颠虫子,然后抓起了一直,她的触觉相当灵敏,她能感觉到那一股强烈地蠕动,它们在挣扎,但是无处可逃,她将它放到了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闻,浓浓的血腥味中,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下一秒,她直接将它塞进了嘴里,咬碎的那一刻,汁液溅射到了口腔的四壁,有一点汁液喷射到了墙上,粘稠地贴在那里,扎根。
咀嚼完后,她一阵享受地又抓起了两只塞进了嘴里,其他所有的虫子都难逃死劫。
三天,时间都很平静却又很快地消失不见了,空气渐渐降低了温度,人们都加厚了衣服,江南的冷不同北方是低数字的骇人,它虽然表面上是零度,但是伴随着地方湿气的严重,却有着穿透一切保温设施的寒。
这种天气照理说,北方的人们都躲在房间里围着暖炉唠着家常,而南方的人们则呆在屋里开着暖气裹着被子。
但是在大街上却仍能见到罗氏夫妇发寻人启事的身影,他们鼻子都被冻红了,还不停地打着喷嚏,却仍在那里叫喊着。
警局的人一个个又打着哈欠出去找孩子了,突然案子像是结束了一般, 犯人没有再继续作案,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所有的线索都断开了,他们此时就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往哪飞。
我把宁宁早早地送到了幼儿园,这次却没有急着走。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白筱让宁宁进了教室,她和我站在走廊上。
“这几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案子都断开了,赵燕的死,失踪的五个孩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我靠着墙壁头看天花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没事的,上次那种案子你都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她安慰我道。
“可这次不一样,失踪的都是一些刚出生到一岁的婴儿,我只要看到那些家长恳切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好无能,你想想他们刚当上父母,这是突然降临的幸福,而没几天自己的孩子就被恶魔夺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连在哪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他们现在五对家长,每天早上起得比我们还早地在街上贴着寻人启事,而我们警察找了四天,连孩子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我说着一大堆,被最近的案子乱了脑袋。
“保持一个平静的心,和一个清醒的头脑,一定会找到的,案子会自己浮出水面的。”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逗笑了我。
“行,那我上班去了,下午宁宁还是交给你了,我不知道忙到几点。”我两只手捏着她的肩膀。
“知道啦,你快去吧。”她推着我,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离开的途中有回过头去看过,宁宁和她在对我招手。
出了校门,我心情舒缓了很多,坐上了车后,我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张局,却在四处张望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有个男孩穿着羽绒服趴在幼儿园的围栏上。
我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了,我打完电话后,打开了车门走向了他。
来到了他的背后,但是他好像已经看得入迷了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你在这里干嘛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他头发过长,刘海遮住了左边的眼睛。
“走…开。”他像个哑巴似的,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只是问你在这里干嘛?你有必要赶我走吗?”我笑着对他说,然后站在他的方位往里看,原来这个方位刚好对着幼儿园的小娱乐场,孩子在上面又打又闹,三三两两地在滑梯上玩。
“走…开。”我都奇怪了,他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而且我说的话他是不是听得懂。
“你是在看他们吗?你看多好玩。”我总感觉他像个孩子一样,但是他长着十几岁少年的身高,或许只是一个傻子。
“妈…妈…说…等我病好了,也能继续上幼儿园。”他傻乎乎地念着,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有病,肯定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不然为什么会离开学校。
“一定会的,以后还可以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呢。”我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笑道,他转过头来对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我都被他盯得后背发凉了,但是他却像是静止了一般,目光还朝向我,我尴尬地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开车驶向了公安局。
“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我刚走进会议室,张局就停下了讲述,然后对着我说。
“刚才路上碰到一个人,感觉挺奇怪的就上去看了看,没啥事。”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好吧,我们继续来讲这一次孩童失踪案。”张局指着大荧幕。
“第一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中心公园,十一月二号。”张局说着然后又翻过了下一张照片“第二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海洋馆,十月四号。”
“第三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是在孩童乐园,十月五号,第四个失踪的孩子事发地点在中心医院,十月七号,还有四天前在超市失踪的孩子,一共五个孩子。”张局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们的年龄分别是刚出生到一岁之间,都处于婴儿阶段,犯人为什么会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答案有两个: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卖得价钱高。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会乱跑,容易进行大量的贩卖。”张局举着两根手指头比划着二。
“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也有缺点,就是他们需要吃的东西不像一般人吃饭,他们必须要吃奶粉,所以我敢断定最近犯人肯定是支付不起奶粉钱,所以在倒卖孩子,这么一来我们的时间就非常紧迫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将孩子卖出去之前将孩子找到,不然的话,不仅会加大寻找难度,而且即使多年后找到了,他们也未必认得父母,这是对他们父母来说比死还痛苦的打击,这几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休息,最坏的情况就是人贩子嫌小孩烦了,然后将他们杀掉,这么一来后果不堪设想。”张局继续说着的话我都出了神,我只知道要快点找到孩子。
千万不能死…
☆、第四十七章 唯一方法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男人看着小迪的后背说,他的后背上又有几只虫子从洞中钻了出来,他一伸手去触碰,它们又立马缩回到了洞中,还有半个身子扎根在肉里。
“梅婆婆不是说了,要用同样的疗程继续,直到病完全治愈为止。”女人拍了男人的手背,阻止他的手去触碰小迪的后背。
“我们都已经杀了五个小孩了,再这样下去,那不是还要杀更多的人,警察现在已经加大了搜查力度,不容易吧?”男人有点退缩,却被女人揪住了耳朵。
“他们孩子死了,他们年轻还能再生一个,我们的儿子就只有一个,如果死了你赔我儿子啊!”女人的叫喊声,吓到了呆坐在原地看着电视的小迪。
他支支吾吾地说“妈…妈,不要打爸爸。”
“还不是你这个畜生!”她真的停止打男人,反而将仇恨值转移到了小迪的身上,她直接扇了他一脑门,但是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地继续看着电视,连一个回答都没有。
“你够了哈,天天打小迪!”男人终于也强硬起来了一回,他畏畏缩缩地抓住了女人即将挥下的手。
“现在连你都不站在我的一边了,好!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孩子好起来,我们家本来就穷,我们为了他花光了家里三分之二的钱,求了村里所有的人,老娘就差和村长睡一觉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男人放开了女人的手,女人哭闹着一直打着男人的胸口,但是他没有还手,只是傻愣在了原地,因为他也知道,的确他们已经无路可走,既然梅婆婆说的方法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好起来,那么就相信她,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反正手上已经多了五条人命了,算上小迪杀死的那个是六个,也不差再多杀,反正结果都一样。
“老婆我知道了,我们必须让小迪好起来,我们在他身上耗费的太多了。”男人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久久没有回来。
太阳从东边慢慢地移动到了西边,地球转了半圈,代表今天白天已经过去了,白筱牵着宁宁的手在幼儿园的门口等单崇,但是他却迟迟没有来。
“宁宁,叔叔可能还有什么忙的事情,我们要不现在娱乐场玩一下?”白筱将拨不通单崇电话的手机放回了包内,然后蹲下来对满怀期待的宁宁说。
“好。”她嘟着小嘴很不高兴,这已经是这一个星期来第三次单崇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情况而迟到了。
白筱将宁宁抱上了滑滑梯,宁宁背着书包从上面滑了下来,然后白筱也跟着滑了下来,在宁宁还没有站稳的时候,突然推了她一把,宁宁立刻向前倾摔在了海绵垫上。
“哈哈,宁宁。”白筱指着摔倒的宁宁一直在笑,宁宁站起身来很不服气地将坐在地上的白筱也推到了,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心思玩这个游戏,但是都各自为了迎合对方而牵强地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姐姐,停一下。”宁宁阻止了白筱的挠痒“你看那边,那有个人好奇怪地看着我们。”
白筱顺着宁宁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个脏兮兮的人趴在幼儿园的围墙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宁宁拉白筱走上前去,她怎么拦也拦不住。
“宁宁别去,他可能是一个坏人。”然而白筱的话并没有传到宁宁的耳朵里,她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伸手去扯男孩的衣服“哥哥,你在看啥呢?”
“走…开。”他转过头来,看着只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宁宁。
“哥哥,给你这个。”宁宁尽量将自己的手举得很高,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颗包装漂亮的糖果。
男孩看了看她手中的糖果,又看了看她,然后慢慢地伸手接过了那个糖果,却不知道怎么打开。
“我来帮你吧。”白筱走上前去,将宁宁手中的糖果又取了一颗拆开包装递给了他,他接过塞到了嘴中,似乎没有享受过这种味道,不过看得出他很喜欢,因为他在笑,虽然他的脸很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脸上有笑容,就是好看的。
“谢…谢,很…好吃。”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不断地向前倾。
“你在看什么呢,能告诉姐姐吗?”白筱蹲下来亲切地问,只比宁宁高出一个脑袋。
“我…在看幼儿园,我想上学…”他说话断断续续,似乎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你为什么不能上学,你叫什么名字?”白筱两手搭着宁宁的肩膀,然后不断地问着他问题。
“我叫…胡迪…妈妈…说我…有病…不能上学。”他说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满满的悲伤,让人感觉很可怜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离开学校的?”白筱继续提问,原来他是一个患病的孩子,从他断断续续地说话来看,或许是喉咙出了什么毛病才会这样。
“幼儿园,妈妈就带我到处治病,我想回学校。”他说着说着,似乎快要哭了,眼泪流出来是咸的,但是糖果在嘴中是甜的。
“那你认识字吗?”白筱怜惜地问他。
“不…认识,妈妈…没有教过我…她总嫌我臭,她会打我。”他一五一十地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那这样子好不好,姐姐是这里的老师,以后你每天都来这里上学,我教你。”白筱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认知的问题,他虽然比白筱高出了半个头,但是白筱总觉得他像是一个孩子。
“好!”他应这声的时候,像是将喉咙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而且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同常人一般地跑开了。
海底捞针一般的找了一天,我们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回到警局足足喝了一大瓶的水,然后才开车驶向白筱和宁宁在的幼儿园。
开车的时候,我总觉得脑袋有一种莫名的晕眩,后脑勺无缘无故的疼,有时候手把着方向盘,都会感觉出现了幻觉。
“单崇,我和宁宁还在幼儿园。”我没有去拿手机,而是打开了车载电话,让声音回响在整个车厢之内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我马上就到,今天找了一天的失踪儿童,刚回来,所以有些晚了,而且刚才手机没有电了,对不起没有和你提前说。”我使劲地眯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最近忙,我和宁宁都在等你,快来。”我听到了电话的那边,宁宁再不断地喊叔叔,我看了手上的表,已经离放学过去半个小时多了,再不快点,她们也该等累了,想到这里,我踩下了车子的油门,本来在路上慢慢爬行的车子,立马转动着两个轱辘跑了起来。
三分钟后,我的车停在了幼儿园的大门前,我走下车去,宁宁立马还是照往常一样地扑了上来,我马上把她抱起放在了肩头。
我接过了白筱的手袋“对不起,实在是忙得抽不出身来,让你和宁宁久等了。”
“没事,我理解你,最近我也在新闻上看到了,你们最好加紧找到孩子,不然就麻烦了。”比起她自己,她更关切的是我的案子,我点了点头,然后送她上了车,将宁宁放在车后座。
“叔叔,宁宁饿了,晚上我要吃涮羊肉!”宁宁在车后不停地吵闹着,虽然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的疼,但是我依旧回以笑脸,“好,叔叔晚上带你去吃。”
幸好腹部的伤已经基本上愈合了,不然精神与肉体上的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你怎么了?”我一只手抵着窗户支撑脑袋,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白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就是最近太忙了,累着了。”我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有点冷淡,但是此时的我真的是没有力气再用笑脸去迎合。
“要不要你先回家休息,我带宁宁去吃火锅。”白筱摸了摸我的额头,以为是发烧了才会导致身体乏累,但是我真的只是累着,一整天的满城搜索根本受不了,更何况即使这样做了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不用了,来都已经来了,我就陪你们吧,晚上早点睡觉就好了。”她帮我拧开了放在旁边的水,送到我嘴边喝了一口,我这几天真的很对不起她,完全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时间,而且宁宁还一直由她照顾,她也没有多说一句,但是那一句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