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家里怎么会流出那么多血?”一个年轻人顺着血的流向一直找上去,最后站在了黄建国家的门口使劲敲门却都没有人回应,他尽量避开不让自己踩到血。
“让开一下。”陈金海听闻立马穿衣服从家房里走了出来从人群的最外围挤了进来,“不会是黄叔出事了吧?”他说着拨通了黄建国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直接打电话给了警局。
“昨晚他还和我一起吃饭呢。”陈金海用手指去试了一下血,从血的黏稠程度来说死亡至少有一晚上,肯定不是早上出事的,难道是昨晚喝完酒后回来,黄叔不小心摔倒了,陈金海这样想,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大家都不去踩血,保持现场没有被破坏。
我刚到警局准备坐下整理资料,就接到了李荣的电话。
“怎么了,我刚到局里。”我把刘松的尸检报告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抽屉里。
“半岛小区有人报案,说那里发生了命案,你带人过去调查一下,我陪局长出去开会了。”电话那头有很大的风声,似乎是在开车,我猛然想起半岛小区不是黄建国老警官住的地方,当年他对我有恩。
“项队呢?”我其实想调查徐莫的案子,却又被多加了一件案子在身上。
“项队在处理昨晚扫黄抓捕的人,一早上大概都腾不出时间,你和单陵在带几名手下去现场看一下,报案人说可能是意外,死者在昨晚和他喝过酒。”我才想起昨晚原本应该是由我带队的扫黄行动,因为我的推辞而交给了项队,听说项队断了三个卖淫窝点,那可要花好长时间处理。
“我知道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转念一想,半岛小区出事的话为什么不叫黄老警官处理一下,而且有他在的话事情会变得明了很多,我很多查案的方法都是他教的。
两辆警车一共六个人,没有鸣警笛,因为那是只有紧急情况下才用的,况且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半,这时候车辆并不算多。
到达了半岛小区,有个男人似乎已经在等候我们,当我正把车停到车位上,他就走上前来“警官,我带你们过去。”
他做了自我介绍,他叫陈金海是金海拍档的老板,一听到这个名字单陵就马上反应过来,说他家的糖醋里脊相当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重视这个毛病,出警时候端正态度。
刚来到四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四栋是黄建国住的地方,而且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他,在人群中也没有看见他熟悉的身影。
“死者名字叫什么。”我还是试着去得知死者的身份,而答案也不出我所料,黄建国老警官,他曾经带了我四个月,待我如孙子,而且他是黄成义的爷爷,怎么说我对他也有感情,得到死者是他的消息,我有点不知所措。
楼道上围满了人,血从三楼留下来一直到底层的地面上,这么多的血就算他是昏迷状态也会失血过多身亡。
我试着去推那扇紧闭着的门,但是门似乎从里面被锁了,完全无法打开,门牌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三零二,曾经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现场。
技术部的罗明走上前去,在门锁上捣鼓,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忘了上班的时间,一个个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将近用了一分钟门开了。
而所有却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有些老人看到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神显得十分地呆滞,年轻都不再好奇地去看第二遍,感觉看一眼就足以吃不下中午饭。
我傻站在门口,单陵直接是木讷在了一旁。
尸体横在门口,血染红了一块区域的地板,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去,死者的脑袋的头骨碎片散落在屋内的四面八方,一块脑浆还有一些浆水摊在地上,令人作呕,沙发、柜子还有茶几都被溅上了血,而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穿的警服的背面却没有沾染任何秽物,干净得就如同刚洗过一般,警帽内盛着两个眼睛,不知道凶手这么做有何用意。
“我昨晚和黄叔喝酒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这样了。”陈金海跪倒在地上,一个老年人踩着血就直接冲了上来“老黄啊,你怎么了?”当他看到现场的时候,他直接后退地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陈金海把他扶住了“爸,你冷静一下,警察正在处理案子。
单陵拿出相机去拍照,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吐出来,刘松戴上口罩和手套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去检查尸体了。
“陈金海,你说昨晚和黄建国在喝酒对吗?”我转过身去不再去看,虽然说警察不应该内心脆弱,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感觉要哭。
“对,我爸和黄叔是朋友,所以黄叔从我开排档以来每天没事都会来我这里吃饭,昨晚也是照常我陪他喝酒,只是他昨晚喝得有点多,喝醉了,他没有让我送就自己回家了,我也因为要关店没有多说,谁知道他就出事。”陈金海说着,他爸站起来指着他骂“你昨晚要是多留意一点,把黄叔送回来,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制止了他的辱骂,因为凶手杀人手法如此残忍,如果说真的两个人一起回来,可能今天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一具尸体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黄建国走的时候是几点吗?”
“大概是八点半左右,昨晚生意比较好,而且黄叔喝了很多酒,我关门的时候看了一下店里的钟,上面就是八点半。”陈金海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看到尸体手里还握着钥匙,大概他也就是开门进来后不久就被凶手杀害了。
“你知道黄建国平时有什么仇人吗?”我把问题转向了陈金海的爸爸。
“他平时都和周边的人一起跑步喝茶关系都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仇人,要说仇人也就是他以前做警察时候那些得罪的人吧。”老陈吃了一颗药,使得自己没有当场昏迷过去,他说的没错警察的仇人一般只有那些犯罪的人,而黄叔从警多年,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要从中找到凶手范围实在太广,何况还不能确认凶手的杀人动机。
我在房里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浴室的水槽里扔了一条全是血的毛巾,在衣篮里也有沾满血的衣服,应该就是凶手留下来的,而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凶手丢弃的死者的衣服,这个陈金海已经证明。
☆、第十九章 玩命游戏
我停在了窗户边向下看,窗户的边缘有被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从窗户里进来,而且他知道死者的作息,如果屋内有人的话他肯定不能进来,但是死者的人脉又那么广,怎么才能知道哪些人知道他的作息习惯,报案人是第一怀疑对象,但是他当时正在店里收拾东西,也有一些顾客给他做了证明,那么他就排除了嫌疑。
凶手下手如此残忍肯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案子往这方面想,又有太多的分叉路口,一时间我就像站在路的尽头,而且还有许多条路给我走,但是每一条都走不通。
“单崇,你过来一下。”刘松把正在出神的我叫了过去。
“怎么了?”他招呼我蹲下,我发现死者的手型呈一个“v”字状,可是没道理啊,这是什么意思。
“死者名叫黄建国,今年六十五岁,退休警察,曾担任刑警大队队长,死因是脑壳受多次重击致命,其他地方除了手臂上有一处伤,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脑壳重击而亡这肉眼都能看出来,死者的手臂上有一处伤,可能是他当时面对凶手的突袭时做出了反击的动作,但是自己赤手空拳不是凶手的对手,所以才致命,凶手除了那一下,其他主要攻击击中于死者的脑袋,这不难说明,凶手就是冲着杀人来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黄建国,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凶手残忍到这种地步。
“单组,你过来。”刚和刘松说完事情,单陵似乎又有什么发现。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我走向了书房,单陵拿着一些相片观察。
“单组你看,相框完好无损,但是相框里的合照却都少了一个人。”我接过单陵手上的相片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少了一个人,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这相片的主人减掉的,因为相片中少掉的人就是黄建国自己,第一张是他获得市级奖项的颁奖会,第二张是和我还有张局的合照,第三章是警局的合照,所有人都笑得很灿烂,却不见了黄建国。
“凶手为什么都要把照片中的死者剪掉呢,他就算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那卧室的结婚证还有结婚照都能知道死者是谁,他这么做是不是太笨了。”单陵把照片放回了原位,继续在书房里翻找。
但是他的说法显然是错的,如果这个凶手真的有他说得那么笨,那他怎么会知道隐藏各种细节的线索,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死者的身份是否被警方知道,相反的是他好像就在告诉我们,我杀的是黄建国,一个退休的警察。
“叮叮叮”突然屋内回荡起了急躁的铃声,我出门寻找声音的来源,大家都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确认不是自己的手机后又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刘松最后发现声音来源是在他自己的身上,但是并不是他的手机,而是物证袋里的手机,这台手机是从黄建国的口袋找到的,他本来打算带回去调查一番,可谁知它却在这时响起。
“你是单崇,单警官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亦男亦女,显然是用变声器进行处理过了。
“对不起,我不是,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刘松接了电话,空气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不用问我问题,你只需要把手机交给他就行了。”刘松把手机递给了我,我小心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你把免提打开,谢谢你的配合。”他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
“你要干什么?”我试着去探他,却不料直接被他察觉。
“你不要问了,我只需要你把免提打开,还有绝对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不然后果你负责不起。”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威胁的涵义,虽然我并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但是还是按下了免提键。
“你那么听话,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游戏也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所有警员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静静地去听他的“演讲”。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还在查案,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录音。
“给你五秒的考虑时间,把你的手机关掉举过头顶。”愤怒地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我忙转头过去看窗外,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偷窥点,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的。
“时间到了。”我这才想起还放在那里录音的手机,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一颗子弹射穿了窗户的玻璃,直接击碎了警员小苏的胸口,我眼睁睁地看着小苏在我面前倒下,似乎这一切都怪我,单陵见到这一幕直接拿起了我的手机停止了录音并将文件删除,然后聚过了头顶。
“还是这个小警察比较识相。”天太黑,我肉眼完全不能看清三十米以外的事物,他到底在那里观察着我们的举动。
“你到底想干嘛!”我对着手机咆哮,刘松让其他几名警员一起扶着小苏,但是他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我要和你玩游戏。”声音从愤怒转变为了兴奋,似乎在享受这一切。
“你说怎么玩?”我直接顺应了他的要求,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刚才他已经给我们见识过他的实力,说到做到。
“你说你傻不傻?”他嘲笑道“现在都游戏都已经开始两局了,你还不知道怎么玩?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黄建国就是我杀的,徐莫也是我杀的,别告诉我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没有玩的意思了。”他说得很轻佻,似乎杀个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乐趣。
“你说,我奉陪到底!”我得知他就是杀害黄建国的凶手后,恨不得把他拉出来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开上十枪。
“哟哟哟,生气啦,这样才是我想要的嘛。”他似乎很满意地激怒了我,但是我怒归怒现在完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游戏规则就是从我挂断电话开始,我都会给你一个提示,让你知道我要杀的人,如果你猜出来,并且阻止了我杀人,那么你就得一分,但是如果我成功杀了人,那么下一个人我就不给你提示,我得一分杀两个人,要是你提前获得了七分,那么我就自动到警局自首,但是如果我提前得到了七分,那么我就一直杀人下去,直到你抓到我为止。”
他说得时候语气越来越兴奋,而在场的所有警员都震惊得不敢挪动一步,这次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有任何目的的凶手,完全就是一个变态,他直接向我乃至整个警局发出了挑战。
我环顾了四周,和每个人都进行了一次眼神交互,大家都点了点头同意,因为我们知道现在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可能全部都要葬身在这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好,我参加你的游戏,到时候输了可不要抵赖,我一定会亲自枪毙你。”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没底的,但是必须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不然在开战之前,我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哈哈,语气狂妄我喜欢,期待你的表现,那么第一个提示是千万别忘了五年前的案子。”又是五年前的案子…他到底要让我猜什么,下一个杀的人…五年的案子。
“Game start”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夏夜的蝈蝈不断地发着自以为动听的叫声。
“单组,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必须尽快告诉张局,不然事情发展到我们不能阻止的地步,这责任谁都担不起。”单陵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解决的,而且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也就是说他冲着我来的,但是挑战的却是警方。
“单崇,这件事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刘松把我摁到了墙上,“你干嘛要隐瞒起来,这根本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宣战的整个警局,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性命。”刘松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出去,他叼起了一直烟站在了门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
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就是各自分工把尸体都搬上了车上。
上了车,刘松坐在我的副驾驶座,单陵很自觉地坐到了后面。
“我知道先前的决定是我不对,回去之后我会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张局的。”我扶着方向盘看了一眼朝窗户外吐烟的刘松。
“我没有说你一个人将事情扛下来有错,你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大,但是现在他想要让事情变大,如果今天没有这样,你再不告诉局长,那么我们都以为这只是连环杀人案,而不会往这方面想,这样一来在查案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势单力薄,你根本斗不过他,而时间越长,要死的人就越多,你是拿别人的性命再和他赌知道吗!”
对啊,变态人性的游戏,我们堵上的是性命。
☆、第二十章 梦魇
回到警局后,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局长,他听完之后勃然大怒直接拍桌子起来骂。
“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短短几天时间出现四个死者,凶手都是同一个人,而我还被蒙在鼓里,我还以为这四起事情都没有任何联系,没想到是凶手直接冲着你来的,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下去,你打算到死了几个人才告诉我!”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现在他已经向我们警局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