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不厚道。”
“说不卖,就是让你们掏大价钱呢。”
“……”
似乎周围有不少人上过当,七嘴八舌地控诉。
摊主气死,“干什么?干什么?都想干什么?老子的石砖就是古怪,你们不也研究过吗?怎么,研究不出来,还怪我东西不好?”
他们家自得到这半块石砖,就一直在研究,可以说,为了它什么办法都用尽了,甚至曾经一位祖叔,差点流尽全身的血,就是想让它认主。
他也试过各种办法,无奈顽石不开窍。
好在摆在摊子上,因为砸不烂,烧不掉,劈不动,引起很多人的好奇,每次说不卖,好奇以为捡到宝的人,都会花大价钱买去。
他也是好心,几万块仙石卖,几千块仙石收,就等于高价租别人玩一段让人沮丧的游戏了。
因为它,他的生意确实比旁人要好,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摊主打定主意,等传送阵通了,换个地方,到仙界各个坊市晃,好好挣笔大钱,不跟这些知底的人玩。
“这样说,还是卖喽?”
卢悦又把东西,从摊主手上拿了过来,“说个数吧!”
“嗨!道友识货。”摊主笑了,“友情价,三万仙石您拿走,一个月还来,回收价一万仙石,半年还来,回收价五千仙石,一年……三千仙石。当然了,因为是友情价,这东西就算你再卖,也只能卖给我。”
“哎哎,你真买啊?”旁边上过当的人,连忙反对,“我告诉道友啊,有些东西,不信邪不行,上次,我三万仙石买,火烧水淹……忙了一圈,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这破石砖就是闻丝不动。”
“就是,我们也都试过。”
几个摊主异口同声地附合,谁最开始时,不以为捡到了宝?
可当法子用尽,它还是它,没有一点变幻的时候,谁都得考虑损失。
“不信邪,自有邪治。道友,这世上的漏,真不是那么好捡的。”
“哈!我还真是不信邪!”卢悦听着一众人劝得有意思,“它两次蹦到我面前……”
“嘁!上一次,不记得谁试它了,它还三次蹦到我面前呢。”
很多修士讲究缘法,可缘法这东西,万一被人利用……
“姓胥的,那一次,你是不是故意的?”说话的人现在回想,感觉哪哪都是套。
“什么叫我故意的?”摊主不乐意了,“你问问这两位道友,是不是我故意的?”
大高个讪讪,他砸东西很随意的。
“这是三万仙石。”
卢悦在他们说话的工夫,转移仙石到储物袋扔给他,“这东西,我买下了。”
“好嘞!”摊主把神识透进储物袋,数目没错后,提醒道:“东西比较特别,收不进储物用具里。”
嗯?
一直在旁装哑巴,当看客的时雨,第一次觉得,卢悦可能捡到了好东西。
……
回到东苑二十二号,卢悦就把东西递给时雨看,“师伯,您也好奇吧?先看看。”
三万仙石对她真不算什么,所以,卖回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时雨一笑,拿着这块巴掌大的青石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看了一遍,“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卢悦的眼睛停留在好些细细的裂纹上,她怀疑这东西,跟神仙居有什么关系,只是没确定之前,不好乱说。
义父从鲁六丁那里得神仙百变,她们父女三人又去查他的藏宝地,那寒潭淤泥里,藏得也是一块残碑。
虽然这块石砖上,没什么浮雕,可是这些裂纹……
“师伯,您觉得这些裂纹像什么?”
“裂纹?”
时雨打量,石板上的裂纹,一条条的,有的交错,有的平行,起起伏伏,有的像裂纹,有的……却又像专门刻上去的。
“看不出来,不过这东西确实有些古怪。”
她也试着用储物戒指收,可惜,没收成。
“收不进储物戒指,不知道能不能收乾坤屋?”时雨拿着它和乾坤屋,进到内室,明显要在飞渊那慢慢试了。
卢悦一笑,不管有事做的师伯,摸出黎景给她的万里传读符,“师兄,你在吗?”
“在。”
黎景很快回她的话。
“天蝠口器为箭矢的袖箭,你加紧炼好了吗?”
“炼好了,四个袖箭,其中三个袖箭,配了三十枚箭,另外一个,配的是四十枚。都按你说的,是成套法宝,每一轮十枚,可在三到五息内自动回去。”
这活,是空牙死了后,卢悦交给他的任务。
为了这任务,梅枝连丹都没炼了,多日来,一直帮忙打下手。
“你问的巧,我也是才弄好,明天午时西门开的时候,我给你送去。”
“好!师兄,你和梅枝师伯一人留一个以防万一。那个别院……,最好,你们能自己找个能离开的捷径。”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就试着弄,以防万一吧!”
“噢!那个万一,我其实早就弄好了。”黎景微松口气,他可不同于师妹一直忙得要死。除了傀儡外,他对阵法也很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老实被吴露露师妹虐了那么多年,“我和梅枝前辈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给你送东西去。”
卢悦收回万里传讯符的时候,眼眉带了一丝笑意。
这种有事找师兄,然后师兄帮你弄得好好的事,是她一直渴望的。
可惜,星罗洲离三千城太远,要不然二师兄楚家奇也厉害。
“试过了,也收不进乾坤屋。”
又回来的时雨脸上带了丝郁闷,“带着它,你要不方便的。”
卢悦接回来,上次寒潭中的神仙居碎片,是八月十五,有异动才能进人的,这个或许也是一样。
“好在不大。”掂掂也不重,“明天黎师兄来,让他给我炼一个结实的袋子好了。”
时雨无语,就算她们不是炼器师,可炼一个结实的袋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算了,只是个结实的袋子而已,我来弄吧!”
黎景来干什么,不用想,时雨都知道,“师伯给你弄个漂亮的袋子。”
……
离原江,一再拖了两天不动的南庚,终于又迎来了太甲七人。
只是这一次,同济牌挂在了他的腰间。
“关键问题还在卢悦那里,我们损失这么大,总不能再让那两个荒兽逃了。”
面对七个之前只能仰望的老家伙,南庚的心里,有种特别的快意,“我提议,把她抓了,逼荒兽出来。”
“这不可能……”
太甲还未说完,就觉脑中一痛,眼前稍黑后,他木木点头,“我同意南庚的意见,你们呢?”
“……同意!”
“同意!”
“……”
七人说话的次序不一样,但是全票通过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七族铁令和你们的族长印信也给我吧!”南庚自然看出他们脸上各浮的那丝痛楚,心下特别的愉悦,“这样我调起兵来,也容易一些。”
金盏是厉害,可他敢跟整个星罗洲作对吗?
南庚可忘不了,那天夜里,阴尊带着他连夜遁逃,离开安逸城。
那个穷奇之主,文雨多管闲事也就罢了,金盏居然也多管了闲事。
在星罗洲地盘上,他们两个一致偏袒人族,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族长印信,在七人表面精明,实则混沌的情况下,就那么交了出去。
“这世上,我最讨厌安逸城了。”阴尊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就从他的影子里,站了出来,“南庚,你也是吧?”
“自然!”
七族铁令和七族的族长印信到手,南庚志得意满,“阴尊,你说金盏是柄什么样的刀?我们若是能……”
不管那家伙,是器灵还是刀身修成,若是能收为囊中,为他所用,式屋族成就第八族,根本不算事,“它的主人真在有去无回海吗?”
“它的主人?”
阴尊呵呵冷笑,“早就没了。但是,我却有制他之法。”
……
南庚突然能调动七族修士的事,金盏当天就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了。
一直以来,七族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根本不给其他小族做大的机会。按理说,南庚再厉害,祖辛、太甲等人,也不可能给出那么大的信任。
他在殿内转圈,想了好一会后,终于去找刘雨了。
“……南庚?式屋族的少族长?”
刘雨听后也很诧异,“兄长是怀疑……,他用了什么阴招?”
“除了用阴招,你说还能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七个老狐狸那般放权?”金盏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妙感,“不对,这世上除了他们指定的继承人,任何一个外人,都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族长印信。”
“……”
刘雨与恍过神来的金盏,对视了一眼,“是阴尊?”
呼!
金盏狠狠吁了一口中气,“你去告诉卢悦,让她赶快走吧!”
如果七个老家伙真被阴了,那下一个,阴尊要对付的人,肯定也有他。
而他这里,最大的问题,是卢悦。
“告诉她,让她大张旗鼓地走。”金盏望着刘雨,“事后,我保梅枝三人。”阴尊最大的目标,还是在卢悦身上。
与其让他瓮中捉鳖,还不如天高任鸟飞。
再说她走了,或许他就没时间再到安逸城呢?
金盏虽然不怕阴尊,可如果人家挟七族修士围城,安逸城,绝对顶不了多久。
第一一九四章 攻城()
“七族铁令和族长印信都给了南庚?”
卢悦沉吟,“太甲那些人修为都不弱,又都是老狐狸,如果阴尊真这么厉害,能在无知无觉中让他们听话,那他以前……”
“以前是在仙界,这里是星罗洲。”
刘雨严肃打断她,“卢悦,你太天真了。我再跟你说一次,这里是星罗洲,是魔族地盘。而阴尊是什么?是魔!各族之所以出现在离原江,是因为人家捉海霸和暮百,甚至为了他们,能狠下心,让整个离原江流域变成泽国。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
仙界的仙人再狠,谁能这样做?谁敢这样做?
阴尊在仙界做不了的事,并不代表,不能在星罗洲做,他们的心性注定了,对阴尊更没抵抗力。”
“……我明白了。”
卢悦呆了呆后,终于也严肃起来,站起来道:“告诉金盏大王,我马上走,你……也要小心。”
刘雨点头,“我知道你逃命本事厉害,就不多嘱咐了,但是……梅枝前辈那里,你最好也通知一声,让他们尽快做好撤离准备。”
常年游走在魔地,她更了解危险来时,人心的恐怖。
“我不太方便再去找他们,虽然兄长说,会保梅枝三人,可……,我认为,那是在他能自保的情况下。”
“……好!”卢悦几步上前,拥抱住她时,终于说出一直想说,而没敢说的话,“刘雨,如果传送阵开了,就跟我一起回三千界域吧!”
“傻瓜!”刘雨苦笑,“能当凶兽主人,我没你想的那般好。”
如果卢悦和两位师长,从不曾改变,如果她的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不是逍遥门,刘雨很清楚,她就算管他们,也一定全从利益出发。
卢悦把她搂得更紧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天真……,可是人心是偏的,我想偏着你。”
义父是魔,亲爹是魔,她都能认,又如何不能认朋友?
卢悦从不以道门修士标榜自己,她的一切,全从心。
“道与魔本就是一体的,”松开刘雨时,她很认真,“就像黑夜与白天,天地需要它们的轮回,就像……我也叫魔星。”
道门修士入了魔门,心的挣扎,才是最为凶险的争斗。
卢悦担心,朋友有一天,落到那种境地里。
“……行!我知道了。”
刘雨眼中泄出一丝笑意,“别黏黏糊糊了,快走吧!”之所以珍惜曾经的一切,是因为曾经的人,曾经的一切,值得珍惜!
卢悦走了。
没到午时该开门的时间,跟守城的城卫不讲理了好一会,差点动剑,才惊动金盏。
被扫了面子的金盏脸色相当难看,自然也说了几句狠话,安逸城从此再不欢迎她。
就在所有人都不解的时候,消息灵通的,终于从各种渠道,探到因为离原江战事不利,七族族长隐居幕后,找了替死鬼,让式屋族南庚升任魔族总帅,带人围到安逸城寻某人晦气来了。
只是,此时的天音嘱,早被城里的魔族修士租下,就是金盏也不能在他们租下的时间里,向外界传递任何一点消息。
……
梅枝和黎景再次收到卢悦传讯的时候,大军已经快要开至。
“你说,你都走了,他们再围安逸城,到底想干什么?”梅枝很烦,“难不成真要攻打安逸,拿下金盏?”
金盏是一把刀的事,她知道后也很吃惊,可是想据他为己用,那根本是痴人说梦吧?至少她就是那样想了一想。
但现在,式屋族南庚的所做所为,让她忍不住怀疑,他对金盏另有居心。
“或许……,人家的目标就是金盏。”
卢悦沉吟了一会,“师伯,你和黎师兄,马上退吧!我现在就在你们原先洞府往东十里处,不要惊动任何一人,我们汇合一起。”
阴尊在星罗洲的大动作,已经开始,卢悦突然不敢放师伯和黎景在外面。
她有隐身斗篷,或许让大家一起进乾坤屋,进鳄龙洞天,反而更安全。
金盏收到别院消息,知道梅枝和黎景不见了,面色很不好,问刘雨,“你怎么不走?”
南庚气势汹汹而来,短短半日时间,城内已然人心浮动。
但梅枝和黎景在别院,知道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这般无声无息地走,他实在有些怀疑,是身边的这丫头做了手脚。
“我为什么要走?”
扯了面纱的刘雨朝他温和一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兄长,我是穷奇的主人呢。”她在这里,穷奇就在这里。
想要穷奇,南庚再厉害,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反而是这位兄长,可能被阴尊和南庚盯上了。
“兄长,南庚狼子野心,他……”
“没有阴尊,他什么都不是。”金盏眼含戾气,不明白那七个老狐狸,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他们害了他们自己,他懒得管,可是现在,明显是人家借了他们的力量,来对付他了。
真他娘的……
“兄长,他现在有阴尊。而我们……,”刘雨蹙着眉头,“我们得用天音嘱把阴尊控制七族族长的事,传出去。”
不管别人信不信,最起码七族向往权力的人,会多想一想。
“没用了。”
金盏闭了闭眼,“你去劝卢悦的时候,我已经去试过,天音嘱……被弄坏了。”
什么?
那外面……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他们不知道的事。
刘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兄长,库房里的东西,你马上全收起来吧。”
要不然,凭金盏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攒下的仙石给仇人花,如果有个万一,肯定不舍得走。
“呵呵!”金盏突然笑了,“我们想到一处了,库房——现在一颗老鼠屎都没了。”
啊?!
刘雨的嘴角慢慢绽出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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