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淘和小女儿,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本身性格也极为侠气。
“今天,我也确实有点错。”
空牙认下自己有点错,却不知道,与他遭遇一番的陶淘,现在的心情正极度沮丧。
言兽丹,主材料——便是人妖所传血脉的神魂,要在懵懂不知事的时候抽取。
而她,本来是沉钩宗炼言兽丹的材料啊!
陶淘连灌自己几口酒,当初极力相交卢悦,就是希望,她能帮忙查查言兽丹的出处。
她帮忙查了,甚至撇开了人族,在妖族那边转一圈后,由妖族大佬,万万里奔袭,灭了沉钩宗。
可是……
可是为什么,身为沉钩宗的大长老空牙没死?
为什么,现在还是她的义父?
陶淘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极力争吵,一个说,此空牙非彼空牙,看在卢悦的面上,怎么也不能迁怒。
一个说,哪怕只是躯壳,那也是仇人的躯壳,朋友是朋友,仇人是仇人……
陶淘紧紧闭眼,她这辈子,除了父母,一直顺风顺水,原以为,沉钩宗的一切,早就过去,可是……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轻轻滑落。
当她一身血,出现在师叔试验的空间法阵时,父亲母亲俱遭不测了吧?
铁翅公和那位蚁后,被沉钩宗的人追杀了多久?
从他们的遭遇上,陶淘非常明白,她的命,应该是父亲和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眼泪滴滴而下,她从来没看到过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关妖族的血脉,到底是什么,可是这不代表,她不是父母手心中的宝。
“对不起!”
陶淘哽咽着痛哭。
……
忆埋绝地里,接二连三的神兽迎来初始劫,有过一次经验的卢悦几人,总是在第一时间,把渡劫的分开。
“别闹。”早早轻轻打下吉吉玩她耳朵的小爪子,“睁大眼睛看着,人家是怎么渡劫的。”
她不知道那天苏师伯怎么跟师父说的,反正当天晚上,师父就找了个借口,让她帮忙照顾吉吉,然后,她就跟师父住一起了。
“别以为师父在雷中走都无所谓,我告诉你啊,天劫就是天劫,师父是雷宗的人,你又不是雷宗的人。”
早早拿吉吉没一点办法,它是不该懂的地方,精明的要死,该懂的地方,懵懂的像傻子。
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天劫,还有畏惧之意,现在,简直了,恨不得跟师父一起,跑到天劫的正中。
唉!
那真不能玩好吧!
当人师姐,可真不容易。
早早有些愁,虽然被严星舞连累过很多次,可是才几年的工夫,师妹说长大就长大了,现在已经能反过来,照顾她了。
但吉吉……
同是妖族,早早很清楚,他们长大,要多长时间,反正,她在师父,甚至师妹眼中,都是没长大,还属于小孩子。
如果吉吉真成了师弟,这辈子,都不知道要被他连累成什么样。
“师妹,帮我看会吉吉,我都要被它闹死了。”
严星舞笑着把吉吉抱过来,点点它的小鼻子,“师父让你看天劫,是让你学习,可不是让你玩的。”
“喵喵!”
吉吉歪着小脑袋的样子,显得特别懵懂可爱。
严星舞:“……”
她突然理解二师姐,在知道她是正常人族时的欣喜。
“星舞过来,师父教你收雷。”
教她收雷?
严星舞大喜,她是师父为雷宗收的弟子,跟师兄师姐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蓝师父常常跟她说。
每次看到师父在雷中走,就特别羡慕,现在终于可以学了吗?
咔擦!
挂在她身上的吉吉,在刚靠近时,一反先前的兴奋,浑身炸毛,“喵!”
叮!
一只金环从卢悦手中踢出,套在它的身上,“吉吉,试着不要怕,星舞,转紫电功法,就在外面收游离雷丝,把它揽进筋脉,收进丹田。”
“是!”
严星舞就站在外围,运转功法,试着把游离过来的雷丝,如灵气一般,吸进身体。
“一开始会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要适应。”
卢悦把吉吉抓过来,为徒弟护法,“更不要怕它,雷——是我们紫电宗人的第二生命。”
紫电弟子,每一个,都服过雷霆果实,雷霆果实配合功法,会一直停留在体内,有它在,就算收雷时,会有些麻痛感,也不会太强烈。
关键是第一次收雷时,不能怕,一旦怕了,产生心理阴影,以后,事倍功半,就算是紫电宗弟子,成就也不太大。
为此,卢悦很慎重,观察了徒弟多天,今天才开始叫她引雷。
“喵!”
吉吉看到严星舞身上瞬起噼里啪啦的电流,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不错!就是这样。”
外人只能看到恐怖的电流,在严星舞身上游走,卢悦却看到大量的雷丝,被徒弟,趁此吸进了身体。
叮!
一只银环缓缓套到严星舞的脖子上,“如果可以,往里去去,试着忘了自己,只当自己是个剩雷的法器。”
有银环在身,怎么也不会有事的。
严星舞对师父的光之环,闻名许久,哪里会怕?
果然借着雷力,把身体往雷光更胜处,缓缓地挪。
卢悦松下一口气,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早早,“想要过来看看吗?”
一碗水端平这种事,她可能做不到绝对,因为收徒的目标不同,情况也不同,但现在,她尽可能希望,引导每一个徒弟,走他们自己的大道。
叮!
星环朝早早飞过去,在她头顶放大,好像罩住了一片天空。
“跟着它,不会有事的。”
早早硬着头皮走过来,“师父!”
“师父不能教你雷宗功法,不仅因为你是逍遥弟子,更因为,你是妖族。”
卢悦笑着揽住小丫头,“不过,为师以前留下几个玉瓶,你进八阶的时候,服过一瓶吧?感觉如何?是不是可以抵消些雷力?”
抵消雷力?
想到那几个玉瓶上贴的签子,早早不由往师父身上更靠了靠。
“进八阶的时候,紫电宗的叶媚师伯,亲自过来给我护法了。”早早小嘴巴咧开,“师父的东西,我当时没舍得。”
这傻孩子。
卢悦搂着她,“师父给你们东西,就是让你们用的,以后不用舍不得了。”
雷霆果实虽然难得,徒弟却更重要,她小声跟徒弟支招,“看到星舞了吗?她以后,会是紫电宗很厉害的人物,你是她师姐,下次过雷劫的时候,如果感觉把握不大,就到她那里去哭,她保证有好东西给你。”
“哈哈!好!”
早早笑的好高兴,对妖族来说,雷劫才是死亡率最高的时候。
可她不仅有师父给的好东西,就是师妹,以后也可以当靠山了。
“在隐仙宗的时候,星舞没少连累你吧?”
“没有,她可乖了。”
“……”卢悦摸摸谈起星舞时,满溢欣喜和骄傲的早早,“虽然我不在你们身边,可我知道,星舞没你说的那么乖,你蓝师伯每次罚她的时候,顺带着也会罚你。”
“是……是我们有时玩闹过了。”早早有些惭愧。
“小孩子嘛,谁都有过的时候,你看你苏师伯,现在谈起我来,有时都咬牙切齿。”
卢悦笑着道:“师父一直到现在,都没让她省心过。但这无碍,她对我的关心。”
“……”早早抬头看向她师父。
“缘份是世上最奇怪的东西,人说,百年才能修得同船渡,做同门,做姐妹,做生死与共的伙伴,你说,我们修了多久?”
“师父,我以后会对吉吉好的,他比我小。”
“喵喵!”吉吉对她软软地叫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
卢悦大笑,她的徒弟,果然都被教的很好,“大的教训小的,理所当然。只要不是太过份,怎么样都可以。
当年,我和你飞渊师叔,只要看到你二师伯楚家奇,腿肚子都转筋。整个逍遥门,同辈里,恐怕就没有不怕他的。”
“我腿肚子也转过筋。”
想到被逼炼剑的恐怖,早早忍不住揉揉小腿,“二师伯太恐怖了,我都说了,我最大的本事,是幻,可他非逼着我炼剑。”
“那你不会用幻术骗他?”
卢悦忍不住好奇,接下迷幻天魔狐传承的早早,那一手幻术,连要飞升的管妮,都差点骗了过,怎么会在楚家奇那里那么老实。
一手好剑术,连骗带吓,在隐仙宗愣是把绝辅打得找不到北。
“我也想啊!”想起过往,早早真想哭,“骗过两次,被识破后,二师伯把师姐抓了,以十倍的办法罚她。”
师父不在,她就只有相依为命的师姐。
“那段时间,师姐好可怜,最后,我是求着师伯,让他教我练剑的。”
“……”
卢悦听着高兴有,心酸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师父,您要是收了吉吉为徒,他是不是也要练剑啊?”
“喵喵!”
看到吉吉懵懂可爱的小样子,卢悦非常想说,他不练剑,可是……
“练!”
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等它大一点,如果愿意练剑,就拜师,不练剑……,你可以看在现在的交情上,以后多为关照一二。”
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她也就可以放手了。
“喵喵!”
吉吉好像听懂了拜师二字,对着卢悦的手心,舔了又舔。
“师父,长大了,他会练剑的。”早早看了小家伙一会,认真道:“为了师父,他一定会好好炼剑的。”
妖族的感情,特别的简单,虽然吉吉还小,还懵懂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它却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师父。
这样的吉吉,怎么可能因为不练剑,就舍下师父呢。
“以后,我可以教他,要是他不听话,我们就把他扔到二师伯那里呆几天,保证回来,就乖乖的了。”
“哈哈哈!好!”
远远地,苏淡水看到师妹把早早也抱起来,在噼里啪啦,不时大亮的雷光中,笑意盈盈。
……
接仙殿,接仙台上,灵光索绕,吴琛静等飞升上来的人。
一个带着面纱,一身青袍的女修,慢慢显出身形,她有些忧虑的眼睛,环视一圈现场后,又朝接仙台她来的地方,发了一会呆。
好一会,她才慢慢走下接仙台。
“姓名,出身?”
“文雨,出身……三千界域。”
吴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女修眼中,满含忧伤还有一丝恨意,看样子是个有故事的,提笔写好,摸出两张地图,“一张是仙界地图,一张是坊市地图,坊市地图上标有三千城在此的驻地,你可以去那里。”
去那里?
女修接过地图,“多谢前辈!”
躬身道别的时候,不同于以往的三千城修士,先看坊市地图,吴琛注意到,她先看的是仙界地图。
他不由心中一动,“这位道友,你可愿意加入仙盟?”
“还可以加入仙盟吗?”
女修迅速回头,看样子,有些惊讶。
“自然!”吴琛笑咪咪,若是能招揽到一个三千城的修士,他也算立了个小功,“仙盟有很多任务,道友可以接任务,以助修炼。”
第一一六三章 恶梦(六千大章酬山水任我行书友的打赏)()
育仙赌斗场,擂台上一身青袍的女修显得很狼狈,不仅脖子上有个浅浅印痕,就是后心处,法袍也有些破烂。
场中观擂的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她为了挣那三百仙石,真是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不过,直到三场战况结束,也没人能打下她的面纱,倒是那些被大家看好的修士,全输在她手上。
“闵前辈,现在可以提仙石了吗?”
“啊?可以。”赌斗场场主闵行连忙摸出一个金色算盘,“一场赌斗三百仙石,你全提了,共九百仙石。第一注时,你是一比二的赔率,全压了,得一千八百仙石。
第二注时,你是一比三的赔率,是五千四百仙石。第三场……”
算到这里,闵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似蹙非蹙双眉下,一双含愁目,看上去柔弱无比。
本来赌斗场规矩,如果上一场赢了,下一场的赔率会降低,可是这位,因为一场比一场惊险,所以,赔率越来越高,到最后一场时,已经达到五倍。
“第三场,道友在我这里押了三件法宝,拆借两万四千仙石,再加上上两场赢来的五千四百仙石,共两万九千四百仙石,还是全押,现得……十四万七千仙石。”
数字报出来的时候,简直把他吓了一跳,就是旁边的准备付钱的执事,面色也有些土。
这三场擂,他们赔本赚吆喝,半块仙石没挣到不说,还赔了万多仙石啊。
“前辈算得很对,一共十四万七千仙石。”女修声音柔柔,“这位道友,去除押法宝的钱,您现在只需付我十二万三千仙石便可。”
执事老老实实把仙石付给她,顺便她押在这里的三件下品法宝,也还回去。
“咳!”
闵行眼见白花花的仙石,就那么被她拿走,忍不住清清了嗓子道:“道友的伤……其实真说起来,连勉强的皮外伤都不算,你……你是故意回回险胜的吧?”
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
她脖子上虽有印痕,可皮还没破呢。
再看她的法衣,也不过是件上品的法器,三百仙石不得了了,虽有带血痕的地方,却都浅的紧。
“前辈太高看我了。”
女修摸了摸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含悲,“擂台上,容不得一点错忽,请问,您愿意,因为这十二万仙石,把脑袋放在人家的剑下吗?”
“呃……!”
闵行想说,不要说十几万仙石,就是几千仙石,才飞升的小仙,搭上性命的也多。他这里三百一场,虽然不会没命,可是也有倒霉重伤的。
只是这话,他在她面前,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来。
这女修的眼睛,好像在看他,却又好像透过他,看到了非常遥远的人。
“咳!说起来,你们三千界域飞升的人,赌运都很好啊!”
妈妈的,上次,他把南宫强拉来,结果那混蛋,是紫电传人,差点把这赌斗场,变成天劫园。
害他被缚龙长老,狠狠训斥了一顿。
今天这位,他原来很警惕的,可是……
“赌运?”女修苦笑,“如果可以,谁会拿命,去赌那份虚无飘渺的运?”
她摸出一件斗篷,在外人看来,似乎很是无奈地走了出去。
“吴琛误我。”闵行目送她走后,想想今天的收获,不由捶胸顿足,“要不是他介绍……”
身后的嘈杂,与走出的女修,似乎无关,只是她走在大街上,在来来往往的人中,显得特别迷茫。
当年远走,以为是避开了伤心地,可是没想到……
她走进一个长长窄窄无人的小巷,坐到拐角,抱住了头。
犯了错的惩罚,不论是她,还是弟弟,都背了,甚至弟弟还丢了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无辜的人?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到地面。
“刘家?都死喽,怎么死的?那样忘恩负义的人家,凭什么活着?对了,你打听那个刘家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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