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瘦了一小圈的印焘叹口气,“你们还好点,最起码没因为那老东西,跟别人动手,我可是连手都动了。”
那个神秘人,来头一定不小。
印焘这一个月,真是煎熬死了,助纣为劣,就是指他这样的。
“这真不怪我们,大街上那么多人呢,谁能想到,那个装可怜的龙世伯……,啊呸呸,那老东西,是个天蝠王啊!”
“行了,这事已经过去。”
来迎他们的印玏面容严肃,“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
坊市上人来人往,一个天蝠王死在这里,谁知道,还没有其他天蝠王?
这些天,印家把有关龙影的事,全都交待了出来,印玏总觉得,天蝠苦苦寻找的线索,既然出现在仙盟,其他查找线索的人,一定也会到仙盟来转转。
印家没有一双能看破虚妄的好眼睛,真的得罪不起。
“三爷爷,是孙儿鲁莽了。”印焘低头,“但现在,我们不提没用,别人会提,那两个女修……”
“闭嘴!这也是你能问的?”
印玏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微松下心,“总之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不论什么人提,什么人问,我们一概不知。听见没有?”
连仙盟都没找到那两个女修的线索,谁还能找到?
“是!”
印家几个小子对望一眼,一齐点了头。
同在对面茶楼的谷令则,透过他们的口型,猜到他们说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印家的人很聪明,不过聪明也没用了。
仙盟把夏瑜买过东西的商家,都查了一遍,到现在,还保护在仙盟,所以,这先放出来的,一定会吸引藏起来暗查的天蝠。
“叹什么气啊,我师父盯着呢。”
唐舒轻抿一口茶,“现在谁都怪不上,只能怪命。如果那个叫楚痕的,真如洛道友说的那样,来了仙盟,他或许已经收到消息了。”
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总会有几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奸人。
“令则,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
“哎呀,说了多少遍,当时就是感觉那老头不对劲,眼睛才多看几遍的。”谷令则怎么可能承认?
“你急什么?我就是猜测,那两个人的来头,恐怕不小。印焘虽是玉仙初期,可是在东部仙盟,也算不错的后起之秀。”
唐舒看印家几个人转到街头的那间客栈,微微松口气,“他出其不意,都拿低他一个阶位的女修没一点办法,可见,她的厉害。”
按理说,这样厉害的人,她都应该认识才对。
可是,事后问大家所有细节,就是找不到能对号入座的。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谷令则用八个字回她,“能有神秘人那样的长辈,人家厉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绝不能让她猜到卢悦身上,所以,她致力于把唐舒往歪的地方带。
“这倒也是。”想想天蝠在三门摊吃的亏,唐舒倒也没一点怀疑,“不过,你不认识,卢悦肯定认识。那个神秘人……我好好奇啊!真亏得她,能一直瞒着。”
仙盟其实希望,找出神秘人。
只可惜,谷令则不知道,卢悦那里,连缚龙长老,都不好问。
“修仙界,死在好奇上的人,每年不知有多少,你也想加入?”
谷令则斜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干我们能干的事吧!”
洛夕儿连关都不闭了,就是让她在这里,帮忙把所谓的楚痕抓了,这是她的任务,所以印家一定要盯紧了。
“我已经喝好了,去客栈吧!”
二人下楼的时候,殷曙也正慢悠悠地下楼。
不过,谷令则历经数世,又曾当过古巫圣女,对人物的观察,远胜旁人。
慢悠悠的是身体,可是那神态,还有微眯的眼睛,绝不是慢悠悠。
她下意识地拉唐舒往旁避了些。
“怎么啦?”
唐舒用口型询问,“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谷令则没时间回她,只捏了捏她的手,慢慢缀上。
客栈没一会就到了,殷曙正要跨步进去,袖中的传音海螺,突然动了动。
这?
他停下脚步,神识透进去。
“马上离开,你被盯上了。”
什么?
殷曙正要四望,里面的声音又响了,“不要东张西望,现在,走快点,从西门出。”
走?
殷曙可不想走。
天母在他手中失落,他一定要亲自找回来,“你是谁?”
听声音,不像是赢四。
“天治!”
天治是哪一个?
殷曙想了想,想到之后,面上一僵。
“还不快走?再不走,你就跟殷昽一起死在这吧!”
第一一五五章 有脑无脑()
有幻天灵蕙,还被人盯上,就只能是拥有九幽冥眼的谷令则。这对姐妹,生来就是克他们的吧?
殷曙的手紧了紧,很想找到谷令则一掌毙之,只是从来没联系的天治主上居然冒了出来,那轻蔑又冰冷的语气,一如既往,好像他和殷昽死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凭什么啊?
殷曙大步向前时,心中有种死也不愿承认的轻松。
谷令则连绵不绝,一点不歇气地剑,在倒马山坊市他亲眼见过,同辈修士中,能像她那般出剑的,根本没有。
别人都说殷昽蠢,在知道不妙的时候,居然没跑,堂堂天蝠王就那么憋屈地死在观澜手中。
但殷曙却怀疑,殷昽当时不是没想过跑,而是,那丫头也如卢悦般,次次都能抓住他犹豫的节点,以至后来真正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力歇,再也没机会了。
殷曙的脚步越踏越大,跟在后面不远的谷令则和唐舒有些傻眼,刚刚明看到他要进去的。
“师尊,兔子要跑,就是前面的那个蓝袍人。”
唐舒抬起胳膊,掩人耳目地用万里传讯符向观澜仙子报告的时候,谷令则回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找可能隐藏的另一个天蝠。
那人停在客栈门口有一会,似乎不是犹豫,而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主上,异天母的线索,我们还要查下去吗?”
客栈三楼的某间客房,一老者对站在窗前的人,轻轻躬身,“如果要查,我现在就去找印家。”异天母之事,他们关注了这么久,总不能半途而废。
“不必了。”
窗前的青年没有回头,“印家人所知道的,有——等于无。”观澜不是傻子,仙盟也一直在暗中查神秘人。
区区不到半刻钟的交手,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显然印焘和那女修,不曾有过半点交接。
“那我们……”
“逛逛而已,你急什么?”
透过窗前的一层薄薄禁制,天治半眯着眼睛,打量谷令则,“这九幽冥眼,跟天沁的八瞳倒是有些像。”
老者不曾见过谷令则,不敢乱说话。
“可惜……”
似惆怅又似叹息的话,让老者把头低得更狠了些。
“让你们查的忆埋绝地线索,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上,仙盟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查忆埋绝地,一直……都没查到。”他们急查,更不可能。
“你也相信忆埋绝地没了回来的路?”
老者沉吟了一下,“肯定是有路的,只是要问阴尊。”
但阴尊被卢悦几番折磨,未来的万年,肯定是醒不过来的,所以,这条线,暂时是断的。
“问阴尊?呵呵!”天治轻笑了两声,“我倒是觉得,不如问谷令则更方便。”
什么?
老者一呆。
“异蝠一支完了。”
天治突然望向西门,那里似乎正在发生激烈大战,各种道法光芒,闪耀不绝,“你从客栈的后门走,避开谷令则,试着,看能不能救下殷曙。”
救殷曙?
老者有些迟疑,“一旦封锁坊市,救他……我们可能也会被有心人注意到。”他是无所谓,但是主上的安全不容有失。
“不会封锁。”
天治笑了笑,“殷昽才在这里闹了一场,虽然他一个人没杀着,可是天蝠王的实力,观澜怎么样也心中有数。
封印四门,就是逼着殷曙跟她鱼死网破。她可以不顾惜自己,却要为坊市里其他人的性命负责。所以,四门一定没关。”
“是!我这就去。”
老者忙躬身退出。
……
当谷令则终于把目光投到客栈时,西门激战正酣。
她望了一眼那边,回头问唐舒,“唐舒,你说印家为什么要选这间客栈投宿?”
从仙盟的刑堂出来,不马上回东部仙盟,是因为印老头答应观澜仙子,要在这里再呆足一个月。
“为什么?这里离仙盟总部近吧!”
真有天蝠朝他们出手,仙盟的执事,能很快赶到。
“是吗?”
窗前的天治看到谷令则微眯后,危险的眼睛,身体一晃,消失在原地。
“你说,赢四能撇下那边,分身而来吗?”
唐舒一呆,“你是怀疑……”
“进去看看吧!”
相比于不认识,只会拼死劲的天蝠王,赢四的危害更大。如果不是赢四,而是其他天蝠,那就更要知道。
谷令则走入客栈时,老者也到了西门,只是他混在人群里,目睹殷曙的战力和仙盟城卫的战力。
主上在这里,他总要查清楚敌方的武力如何。
“观澜,”面对还在往这赶的城卫,殷曙且战且跑,瞅空一掌毙了一个,“让别人替你受伤替你死,你还算得什么仙盟长老?”
殷昽一个人族修士都没杀掉的事,被赢四和族里重点批评了。
所以,他避过观澜仙子,一路专朝不要命的城卫出手。谁更不要命,就先杀谁。
两族之间的血仇无可解,他们在大荒的各基地,也正在被一群仙盟大佬围攻呢。每一天,每一时,甚至每一刻,可能都有未长成的子弟陨命。
殷曙其实比其他天蝠王,更心痛这一点。
没了变异天母,子弟被杀一个,就少一个。
反而是人族,不论遭受怎样的打击,都能做到生生不息了。
“是不是仙盟长老,不是你说了算。”观澜一剑劈下,挡住他再伸的手,“有本事,你别逃,我们一对一。”
对于下面人的伤亡,观澜仙子如何不急,虽然已经让他们组阵互援,可是追击路上,有任何一点乱,都会给这位天蝠王带来可乘之机。
“逃?我殷曙既然敢来,又如何会逃?”
西门就在眼前,殷曙不急也不怕了,“不过,想要跟我一对一,你得拿出点诚意来,那两个逃了的女修,姓甚名谁?”
“嗬!”
观澜身形一动,就想堵门,“人家是谁,有本事你们自己查啊!”城卫只要能组成阵形,就不会再是拖累。
“想跟我玩阴的?”
她快,殷曙做为有翅膀的,又如何会慢,同样一闪,在城门处,两人迅速交手,再分开时,他已经在城门外了。
“有本事你出来打,缩在龟壳里,还当的什么仙盟长老?”
“哈!是你自己当长老当得不合格吧?神秘人都打杀到你们老窝去了,试问那时候,你这位长老在哪呢?”
什么?
殷曙的双目突然赤红,“你们查到神秘人了?”要不然如何知道,神秘人杀到了他们的老窝?
“他是谁?”
“……”
观澜感受到他无以伦比的恨意,心下一顿,“想知道?自断一臂,然后我们公平一战,只要你赢了,查出什么,我观澜知无不言。”
打进人家的老窝,是大家私底下猜测的,没想到,居然是事实。
而且看样子,与这位叫殷曙的天蝠王,还有莫大关系。
观澜迅速抓住机会,想如卢悦一般,套他一套。
“自断一臂,还好意思说公平一战?”面对同阶修士,殷曙无法自大,“你当我是傻子?”
“呵呵!”观澜两手一摊,“那怎么办?除非你不想知道神秘人是谁。”
“……”
七寸被捏,殷曙恨得咬牙切齿,他想知道神秘人是谁,必须知道神秘人是谁。
可是自断一臂之后,人家真能说吗?
“不敢相信我?”观澜仙子观察到他的挣扎,心中惊异,面上却轻松带笑,“那要不要我发个誓啊?”
反正仙盟什么都没查到,知无不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放心,我观澜能当上仙盟长老,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
殷曙紧盯着她,面上的肌肉一抽再抽,想要答应的话,就在嘴边,他慢慢抬起了手。
“你要是敢骗我,天打……”
“天打五雷轰!”
观澜仙子帮他说出来,“我观澜现在就对天盟誓,只要你自断一臂后,还能赢了我,所有我查到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见殷曙的左手就要朝右臂劈下,人群中的老者,摇了摇头,聚音成线,“蠢才,人家什么都没查到,你还看不出来吗?”
耳边突如其来的话,让殷曙顿住。
叮!
就在此时,观澜仙子抓住机会,一剑劈下。
两方离得太近,剑又出得太快,殷曙退的时候,也忙以手臂挡格。
卟!
半条手臂,齐肘而断。
叮叮叮!
眼见人家迅斩其剑,而殷曙本来就笨的脑袋,还在纠结神秘人,老者只能一闪而出,“观澜,你开始下作了,如此骗一个老实人,良心何在?”
又来一个?
天蝠王的气势,跟其他人不一样。
“你是谁?既然冒了出来,又何必带着假面?”
老者的脸上,覆了一层隔绝神识的假皮,但能用如此熟络的话,跟她说话,一定是她认识的。
观澜仙子有些吃惊,她认识的天蝠王不多,熟些的,只有域外战场上的对手。
但早在三门滩血案之前,因为狮吽人的铩羽,域外战场上的老对手们,便有大半退走了。
“呵呵,我是谁,你还不必知道,不过,我知道,神秘人的事,你什么都没查到。”
“不是,她……”
观澜还没反驳,殷曙倒先不同意了。
“闭嘴!”
老者一个厉声打断,“说了你们没脑子,你们还不信。”他之前有多羡慕异蝠,现在就有多嫌弃,“你们被卢悦骗的还不够吗?她,观澜——更是仙盟的长老。”
卢悦死都不肯说的事,能从仙盟长老的嘴巴里吐出来?
那才是笑话呢。
跟人族打的交道久,老者更知道,仙盟某些人的操守。
就像死在慈航斋坊市的仙盟前长老八莱,换成他们任何一部人出手,都不会是那个样子。
殷曙张了张口,终于在冷眼看他们的观澜仙子那里,样出了手心中的口器,“敢骗我?兄弟,帮我一起宰了她,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都听他的?
老者虽然有点心里,可更有理智。
主上说过,非常时期,当小心做人。
在仙盟坊市,斩杀仙盟长老,不论成功与否,都是逼仙盟更大力度地绞杀天蝠一族,而天蝠一族可是代表了他们所有。
异蝠本来有一手好牌,却在没到一千年的时间里,烂成这样,跟他们的没脑子,有极大的关系。
“观澜,你想打吗?”
老者轻声问观澜。
“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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