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着一小部分人站到了王壮身后。其实，只要细心观察，根本就是不难看出，那骚动的人堆里还是有着一些令人眼熟的人影，一边向着身旁众人叙说自己的“观点”，一边躲躲闪闪地在人群中不断穿插。
看到这些，王壮那是更加得意，眼神也是微不可查地闪了一下。
看着王闵，然后就是在后者那阴沉的盯着自己的目光下，缓缓地也是将手悄然抬到了身前的脖子上，再重重向下一拉，嘴角也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残忍，那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什么叫赤裸裸的打脸？什么叫明晃晃的羞辱？
你王闵不是自命高洁吗，我王壮，偏生不信邪，就是要当众打你脸！
尔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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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正主到场
王闵阴沉着脸，听着耳边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内心也是陡然微沉。
显然，前者这一举动就是连王闵本人也是没有预料到，虽然来到这个年代的时日暂且还不长，可是对于时下人们的生活方式，文化习俗他也是了解了个清楚。
古人注重名声，几乎达到了一种变态地步。
在他们看来，名声就相当于人的脸面，如果你的名声好，那么即使你面相不堪，那么也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还会有年轻美貌的女子下嫁与你。
反之，若你平日里不修边幅，谈吐也是不讲礼仪，即使你身就一副好皮囊，也还是免不了被人鄙视，遭人厌恶。
对于那些孔孟子弟，名声更尤为的重要，不仅会影响其形象，还会关系到其以后的仕途。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好端端地就会出现文天祥以死明志，屈原抱石沉江这样诡异而又颇显正常的事情。
对于周围的混乱情况，王闵也是尽收眼底，显然后者的这一举措也是给他造成了一点麻烦，可是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而已，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儿。
王闵冷笑，他王壮还真认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自己吗？
看着那兀自还在狰笑着看向自己的王壮，王闵根本就是不加理会，那副风清云淡、孤高自傲的样子，更是令的后者牙根发痒。
就在后者那双愤怒难平的眼神下，王闵却是径直地将他给彻底地无视了去。
悠然地回过了身子，看着面红耳赤争辩不休的众人，那一直冷淡着的眼神此刻也是变得有些柔和，就那样噙着抹温和的笑容轻柔地扫向了众人，白净修长的手掌也是轻轻下抬。
那道人影，身着青衫，英俊的面庞上，布满着和煦如阳光的笑容，竟给人一种难得的静谧之感，让人不由放松了下来，就是之前被蒙蔽着支持王壮的乡民此刻心下也是有些摇荡不定。
渐渐地，声音也是不觉得慢慢低了下来，众人均是停止了争辩，齐齐地看着那个令人心安的修长身影，等待着后者，等待着后者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到这些，王壮更是喷火冲天。
“乡亲们，闵儿从小生于此处，父母幼亡，这么多年来更是承蒙各位照顾，今天，在这里，我给大家作揖了！”说着，王闵就是忽的一下弓下腰，朝着众人就是深深一躬。
“哗”
众人哗然，一个个更是站立不安，纷纷急忙就是要向王闵回理。
然而王闵却是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了要下拜的众人。
温和笑容更是一一扫遍全场，这令在场众人更是心安，尤其是支持王闵的一派，更是喜不自胜，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而那些持相反态度的人群，心下也是不自然的就对王闵增加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好感，心中的天平也是开始向着王闵微微倾斜。
“十八年来，闵儿更是早就是将大家当成了自家亲人对待，在闵儿眼中你们就是如同我的父母亲一般可爱！”
听到此处，一些人面色潮红，激动不已，而对面阵营的人群一个个更是难为情，低头不语，脸色讪然。
看到这里，人群不远处悄然到来的一绫罗男子身子却是忽的一震，满脸笑容更是一下子就是僵在了脸上，不断磨砂着左手拇指处那翠绿扳指的右手此刻也是完全地停顿了下来，眼神也是渐渐的化为了一片冰冷。
王闵却是没有察觉到这些，更不知道，此刻的他更是早就是被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给紧紧盯了住。
“有效！”
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王闵也是悄然地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个年代的风气，在这里，人们更加注重名声，虽然王闵对这些不太看重，但是他也还是要注意。
无它，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并且以后还要在此生活下去，那么，经过万千年代所形成的这一些规矩王闵也是不敢轻易地将其违背。
人毕竟还是一种群居动物，如果你贸贸然地将那些大家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约定成俗的规矩破坏，那么，即使是你当下没有遭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必然也是会被视为一个怪物的。
而大家对待你的态度，往往也是会慢慢变得敬而远之，知道最后将你彻底地隔离出去。
所以，即使是有着超越这个世界二千多年的文化的王闵也是得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些相关问题，不然往往一个微小的不经意间出现的疏忽，也是有可能会酿成一场惊天大祸。
尽管自己也是有着一定的自信，可是王闵也是不敢确定，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到底能不能打动这在场的众人。不过，所幸的是，他成功了！
可是，此刻的王闵却是知道，自己当下还是不能有一点的放松。
先不说那些至今还有些骚动的人群，还有那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王壮，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重要的是，王闵通过今日的阵仗敏捷地觉察到，也许真正的幕后凶手就要浮出水面了，或许就在今天，二者就是会真正见面，而这却令的他身体微紧。
但这却并不是惧怕，而是一种兴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其实要真说起来，至今为止，二人也前前后后、间间歇歇地过了不少招，而作为王闵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对手，王闵对其也是有些好奇，同时心下对其也是不由生出了一丝期待。
看着那些满脸激动、双目炽热地盯着自己的众人，王闵并没有让其等的太久，就是随机又缓缓说道：“所以大家对于我王闵的为人更是应当清楚，我是一定不会欺骗大家的！再说了，我如果真的缺钱的话，我也绝计是不会向王壮那个赖子借的，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于后者的人品，我想各位也是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在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大家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一些宵小之徒所欺骗！”
说着说着，王闵的眼神也是在众人的关切下装作漫不经心似地，微微朝着站在身后的王壮瞟了几眼，而众人的眼光也是随之不约而同地齐齐聚集到了后者的身上。
“你……说谎！”
陡然间被众人注视的王壮更是勃然大怒，当下就是反驳出口，恶毒的双眼也是将一旁的王闵给紧紧地盯了住。
从对方的话中不难看出，王闵根本就是在指桑骂槐，虽然对方没有明言自己，可是那种表情动作早已是将自己给完全出卖了，这让得他怒不可遏。
可是王壮对此却是丝毫反对不得，如果他在此时开口了，那么就更是印证了对方之前所说的话。但如果是保持沉默的话，那么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刚才的话。
因此，片刻间，王壮就是气愤的将脸也给憋了个通红。所以，明明是听到王闵在指桑骂槐地讽刺自己，他也是完全不好反驳，情急之下也只是结结巴巴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哦？”
仿佛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王闵当下就是忍不住哼出了声，闻言不由反问道。
“大家千万不要信他，他是骗大家的，至今我手里还遗留着那张借据！”王壮大声反驳道。
“是吗？”王闵的眼神这时也是尽数地化为了冷冽，听到前者所说，就是猛地就是回过了头，
“那好，我问你，我借银为何？”
“我不知道！”
“哼！好一句不知，那我再问你，我借银几何？”这时，王闵也是渐渐的提高了音调。
“大约二十两！”
“何地所借？”
“我家！”经过之前的事情，王壮的气势也是不知不觉的小了下来，声音早没了当初的自信。
“何时所借？”王闵眼神锐利道。
“去……去年”
“族长可知？”
“不……知！”
“可有人证在场？”
“没……没……没……”王壮眼神躲闪畏首畏尾地应答道，并且额头上也是开始有着一层细密汗珠出现。
看着我说，王闵大喝道，并且双眼也是充满了杀意牢牢地盯着后者。
“没……没……有！”
“既不知银两准确数目，又不确定日期，更没有人证在场，你凭什么说我借了你的高利贷？”到了后来，王闵甚至是暴喝出口，声音更是大如雷鸣。
被王闵那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王壮募的就是一僵，竟是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后者那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仿佛尽数地化为了血红，透过眼睛，王壮看到了一幅令他都毛骨悚然的场面：阴暗的天空下，一片荒芜的黑褐色大地，阴风密布，鬼哭狼嚎。而地上更是血流成河，将大地也是全数的浸了红，一个个死状惨烈的伏尸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在尸山血海中，阵阵阴风就这么直直地吹了过来，让人遍体生寒，耳边更是有着若同冤鬼讨魂一般的轻微呢喃声若有若无地响起。
王壮顿时亡魂兼无，当下便是“蹭蹭”地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王闵，更是满脸惊恐，尖叫不已。
“我……我……我……我……”
“那么我到底是借了你的没有？”
“没……没……没……”王壮更是完全被吓怕了，不知所云，只是眼神呆滞的机械应答着。
“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不远处的绫罗男子低语道，其实连他也是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快就急转直下，刚刚还是趾高气扬胜券在握，下一秒就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事情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看到王壮这副废物样子，男子更是变得面色铁青，青筋暴露。
就那么眼神阴鹜地盯着王闵，满脸怨恨、咬牙切齿。
“确实……是……变得……厉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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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龙终现
“王壮果然不是个好人！就这样还来陷害秀才大人，真不要脸！”
“这样的坏人真该天打雷劈！”
“就是，就是！太坏了！”
“唉！如此下作，简直是丢先辈的人哩！”
“……”
此时的众人纷纷都是明白了过来，更是知道了自己刚才肯定是受小人蒙骗了，当下便是纷纷出言怒责道，看着那个到现在仍然瘫软卧地的罪魁祸首，众人更是鄙夷不已。
反观王闵，依旧如煦日般阳光，脸上更是没有丝毫不快，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倒是令的之前站错队的众人面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看向王闵的眼神更是有些难为情。
“我就说嘛？秀才哪是那样的人？都是那些该死的小人，害我们误会了秀才！”
“就说，秀才大人是谁，哪会做那等肮脏之事！”
“嗯嗯，就是，真是天打雷劈的孬货！”
“……”
尽管王闵现在脸上表现的是风轻云淡，甚至更可以说是笑容满面，可是他的内心却是一点都是高兴不起来。
还是不肯露面吗？
就是到了现在，那个幕后人依旧还是不知隐藏在哪个不为人知角落里，根本就是没有露面，哪怕是身为狗腿子的王壮将事情办的如此糟糕。
王闵自恃，刚才的手段即使是算不得高超，那也该是了无痕迹才对。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将那个幕后操纵者逼出来，到现在，后者也还是稳稳地栖息在那个阴暗角落，竟是迟迟不肯露面。
“看来还是火候不到啊！”王闵低声轻语道。
“这样，那就再加点火吧！”
“大——家”
一边招呼着，王闵也是讲目光淡淡地扫遍全场，可是，结果让人失望，果然还是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刚才的事情，恐怕大家都是看了个清楚明白。本来我王闵也是不想再多做追究，可是犯不着一些小人把我的善心当初软弱，屡次前来寻衅挑事，更是趁我昏迷之际强逼贱内在什么莫须有的借据上画押，欲要行那违法不平之事。”
“今日更是变本加厉，聚众来此闹事，砸我家门，毁我屋内陈设。如此明目张胆，浑无法纪之人，乡亲们，你们说这等违法乱纪之人，到底该当如何惩处？”
“送官……送官！”
王闵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便是彻底地沸腾了，再也忍不住了，看着王闵更是纷纷大声叫嚷了起来，语气急迫，神情焦急且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之色。
“送官！一定要将其送官！”
“对！让其好好地吃个官司！”
“王壮这厮，坏事做尽，欺邻霸乡，罪不容诛！秀才大人千万不要心软！”
“是啊！秀才大人千万不要心软啊！”
“……”
“送官！送官！送官！送官！”
群情鼎沸，经久不息。
呼喊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仿若形成了一个音波海洋一般，一波波的朝着天际传去。
其实，在乡民心中，王壮这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平日里偷鸡摸狗，作奸犯科，坏事做了一箩筐。
而且，这厮更是心狠手辣，豺狼比之恐怕也是不如。
放高利贷期间，也是仗着自己占礼，和着他的那一帮子手下，对借债人更是强取豪夺，予索予求，常常将人逼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不得不卖儿鳏女来抵债。
其人罪行，罄竹难书！
而且更是胸怀不足之心，一时稍闲，便贪淫恋色，庄里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儿家，平日里被欺辱者更是不知凡几。
其之恶行，同大海繁星，遍寻宇内也是难有比肩！
可是，即便如此，大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更不敢去报官。因为他们自己知道，那样不但是惩治不了后者，反而更是会给自家带来无尽多的大祸。
所以私下里，人们即便是受了再大的欺辱，遭到了多么不公平的待遇，人们也是丝毫不去反抗，更是会将其给默默地忍受下来。
每一次，他们都是满怀希望的期盼着，期盼着那个罪魁祸首能够被绳之以法，可是结果却常常是使的他们如醉冰窟。而他们那一次次的满怀希望的自救不但是没有将他们从水火中拯救出来，反而是换来一场场更加变本加厉的残酷镇压。
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早已是令的他们心力交瘁，变得小心翼翼了，更不敢再去轻易尝试了。
可是，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转机却是这么不声不息地悄然到了来。
听到王闵的话语，更是的人便是忍不住的双腿一颤，眼中也是有着浓浓的希冀重新浮现，看着王闵，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难道今日就是要讨回公道了吗？”
因此，王闵只是刚一提议，众人便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激动地大声呐喊了出来。不少人听此更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不能自制。
因为他们知道，王闵可是拥有者秀才的身份，身高位崇，在大宋更是拥有着非同一般的社会地位。因此，这次他们可是拥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所以看着王闵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希冀。
可是，王闵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彻底地沉了下来，并且丝丝寒气也是在不断地加重着。
王壮之恶，竟致如此！
本来，王闵也就是把他当成一个为别人跑腿扬威的小角色，尽管平日里有些狐假虎威的成分，但是王闵料想其应该也是没什么贼胆去做一些犯众怒的恶事。
可是，乡民们的迫切举动，却是彻底地颠覆了之前王闵的那些现在看来貌似还有些梦幻般的想法。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善良了啊！
看着那些神情激动，面红耳赤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的乡民、忽的，王闵就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幼稚，更是无比的无知。
尽管王闵已经也是在内心中将其仔细地设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