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进行斗争。
“统率殿下您休息了吗?”门外我的亲兵问道。
“没有,什么事?”
“殿下,天京那面传来了快报;刘、周二位已在大堂等您了。”
我本想继续懒着不去搭理,但转念一想天京那边的消息现在对我十分重要,我现在必须足够重视,于是只得无奈地穿好行装,来到大堂。我的幕僚刘继盛和周竹岐早已在此等候我了。
“殿下,天京那边的消息,李秀成、李世贤兄弟发动镇江外围战成功救出从镇江突围而出的吴如孝部,现在李氏兄弟在天京那边很得人心啊。”周竹岐报道道。
得到这样的消息我并不意外,有我们在这边牵制着湘军,李秀成在那头的日子一定非常好过。“看来李秀成他们马上就会爬到我们头上了!”周竹岐担忧道。
我把目光投向刘继盛,刘继盛却说道:“殿下,属下倒是觉得李秀成兄弟的崛起对殿下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哦?请说说。”我充满好奇。
刘继盛道:“属下认为,殿下成功解围九江已经在我天军中树立了一定威信,那李秀成现在蹿升的这么快一定会引起天王的防备,枪打出头鸟,属下认为有他李秀成做出头鸟天王现在还不会来对付防备殿下。”
刘继盛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不住地点头,道:“那么二位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竹岐道:“属下认为殿下应当挥师继续西进趁着这次九江会战的势头与陈玉成将军南北呼应,再夺武汉!”周竹岐的考虑真是简单,我实在不敢苟同。
刘继盛说道:“属下以为妖兵此番在武昌至少能集结水陆之师不下十万,若是我军贸然推进,即便有陈将军照应恐怕也难以成功。”周竹岐听的有些不高兴,打断道:“那依先生的意思难道我们就坐守在这里不动了等他们再打回来?”
我听得出周竹岐话有挑衅的意思,赶忙出来打圆场道:“周宰辅不要着急,咱们还是先听完再议吧。”刘继盛继续道:“卑职的意思是殿下初来乍到,还是应当先尽可能扩充实力收揽人心,对曾妖头的湘军那面既要急打也要缓打,狠揍几下让他们知道厉害不敢贸然来犯就行;当务之急还应当先巩固殿下在这一区域的威势。”
刘继盛的建议很符合我的心意,我满意的点点头,毕竟九江刚刚解围,我一面令林启荣加紧修复整顿九江城防,一面令黄文金率兵收复九江周边的一些村镇,并在九江上游瑞昌一代设立缓冲带,以防备湘军再次东进。胡鼎文的水师已抵达湖口,我又令他在湖口先行整顿,要他想办法扩充水师,我知道要与湘军决一高下就必须拥有一支精锐的水师。现在西线除了陈玉成在湖北与都行阿周旋,从九江到湖口安庆一线基本恢复了和平稳定。而完成使命的捻军也已于昨日先行撤离了武汉。
看着形势图,我的心里总感觉缺了些什么,一旁的周刘也看出我的担忧,忙向我询问,我的目光在来回移动几番之后终于落定。“对!就是他!池州的韦俊!我现在要来收拾他了!”我说道。
之前忙着九江的解围,一时无法顾及尚在池州的韦俊,现在该是时候来收拾他了。
在九江待了两天我立即率军马不停蹄撤回我的大本营安庆,开始筹划对池州的韦俊动刀,我知道留他在池州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韦俊自天京变乱后就开始反常,颇有反意,我知道他八成会像历史上那样投降清廷。
韦俊,广西桂平人,北王韦昌辉之弟,现在是太平军右军主将,按理说官职只比我低一级,无缘无故想铲除他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还得好好筹划。
路过湖口时我见到了太平军的水师,这支两万人的水师现在就驻扎在湖口城外的江面上,这支水师得首领是敬天福胡鼎文;船队很是浩大,但多半都是当初从长江沿岸征调的民船或是商船,这些船只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支混搭的船队;虽然有不少船只都进行过改装配备有大小不一的火炮,但着实难与湘军的水师相比;毫不夸张地说与湘军水师一比这根本就是一支乌合之众。然而这却是太平天国现阶段规模最大的水师了,据周竹岐介绍这支水师当年经历过太平军西征,创造过湖口大捷,算是“元老“了。
我在湖口城内见到了胡鼎文,胡鼎文对我滔滔不绝地报告了最近水军的状况,虽然有很多地方没听明白但我还是装着耐心地听完了;“胡将军,我计划在湖口创建水军基地,在这里操练水军,同时购置一些火炮,组装一些大型战船,而这些重任都需要你来完成,你意下如何?”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我的计划。
“殿下的想法很好,”他说道:“但卑职以为若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全部是基本不可能,湖口地域狭窄,暂时练兵还行,但有朝一日必不够用,但从殿下稳固九江后,我们可以背靠江西取材建造战船,所以卑职认为经营湖口之法可行,但要与妖兵水师决一雌雄恐还需时日。”胡鼎文不愧是经营水师多年,对发展水军的计划很有见解。
“胡将军说的很有道理,那么经营我天朝水师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里离安庆不远,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我一定会全力支持将军的。我会让九江林启荣湖口古隆贤一起支持将军,胡将军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考虑到我对水师还比较外行,而历史证明胡鼎文又比较可靠,所以我放心大胆的把权力交给他,摆出一副用人不疑的架势。
见到我如此推心置腹的支持,胡鼎文很是感动,连忙拜道:“卑职定不辱殿下使命!”
“我天朝水师光靠胡将军是不行的,胡将军也要注意挖掘这方面的人才为我们所用才是。”最后我嘱咐胡鼎文尽量培育一些人才,毕竟我对水师太不了解,将来水战还得靠他们。胡鼎文当即同意了我的想法。
在湖口对胡鼎文安排完工作,我便马不停蹄赶回了大本营安庆,我知道历史上的韦俊就是在九江战役之后投降了湘军,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那么留给我的时间就真不多了。
现在韦俊拥兵两万坐守池州,动态未定,如果贸然前往必定是狼入虎口,所以我迅速派刘继盛和周竹岐帮我调查池州的韦俊及周边的情况。周刘二人很快就把资料呈上来了,资料显示,韦俊在受封左军主将时表示一切听从安排,之后他便再无动态,他的部将刘官芳、赖文鸿、苏文全、古隆贤等先后出击在各地奋战,只有韦俊自己在池州一动不动对别人也不闻不问。
我知道时间紧迫,但韦俊又不得不会会,我先行派出一批细作潜入池州打探情报,然后放出消息准备亲自去池州拜访左军主将韦俊。
“殿下,池州城内尽是韦俊的心腹,如果他真有二心,殿下必难以应付啊!”曾经与韦俊共事过的刘继盛提醒我道,是啊,历史证明韦俊一定会有异心,我自己这么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但现在九江局势已稳,又不能躲着这个右军主将。
就在我为如何在池州保住我的安全担忧之际,一则送来的信报让我豁然开朗;信上上说前段时间困守福建的国宗杨辅清率兵由江西进入皖南,正在朝我们这一方向前进,也就是说拥兵三万的杨辅清正在向我和韦俊这边靠近。
杨辅清,原名杨金生,人称“杨七麻子”,广西桂平人,因与东王杨秀清认作兄弟,改名杨辅清;他之前是东王的死党,天京事变时在福建作战而未被卷入,石达开远征入闽后安排他率师回皖,现在杨辅清部距离池州也不远了。
按理说杨氏与韦氏应当是死仇,所以有杨辅清部在不远处牵制,我料想韦俊不敢把我怎样。所以我可以放心去见韦俊了。
作为新上任的中军主将前去拜访右军主将,实属正常,而我俩之前又毫无关系。韦俊得我文书之后很快回了我一封,表示欢迎我的到来。于是我带好几位随从,准备动身前往池州会会这位太平天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韦俊。
为了防患未然,我又派了两百名亲兵便装先行潜入池州,一旦发生火并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安排妥当之后我便踏上了前往池州的征程。
我的一行途径枞阳渡过长江,很快便来到池州城外,我派去城内的细作先行一步送来了池州的内部地形图和城内韦系军队的布置情况,据了解池州虽有两万兵力,但大都是新招募的,这些人属于墙头草,要是按历史发展他们最后多半会跟着韦俊偷降。而属于韦俊亲信的当属一支两千人的部队,他们多是跟随韦俊由广西出生入死而来的老兄弟,是韦俊得绝对心腹,现由韦俊的侄子韦以琳统帅,这支人马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还有一则消息显示韦俊如今正与一位贩马商人康乔来往密切,此人来历十分可疑,我当即命令细作加紧调查这个康乔的底细。
池州城越来越近了,我派去联络杨辅清的人也已赶到向我汇报说杨辅清毫不犹豫地宣称接受我的领导;我想杨辅清一定是看出我此行的目的是对付韦俊,现在有了杨辅清大军这最后一道保障,我可以安心进城面见韦俊了。
城门缓缓打开,韦俊派侍从将我们引向城中心的池州府衙,即现在的韦俊官邸;一路上我心里盘算着外援与内渗已经完成,到时候先想办法看能不能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这位天国大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必须提前暗中采取行动了。###第九章 暗流涌动
从一入池州城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城上兵甲林立,城内又有大批军士巡逻,可谓戒备森严。但已经进入池州城中心的韦俊官邸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进入正堂,一位面色冰冷、留着一撮黝黑小胡子的男子在众将官地簇拥下走了出来;见到我他迅速打量了我一下,连忙带领众人拜道:“卑职韦俊,拜见中军统率殿下!”不用想,此人就是韦俊。
“韦兄何必多礼,都是自己人嘛。”我赶忙回应道,希望从一开始就先和他拉近关系;韦俊也不含糊,赶忙安排我们入座,并热情地安排晚宴;然而我能感受到这热情十分有限,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那般冰冷,这让人着实不寒而栗。
“承蒙统率殿下来访,韦某不胜荣幸。”韦俊还是拿出了应有的客套,然后韦俊开始向我一一介绍这里与会的诸位将官,前番安庆的刘官芳赫然在列,剩下的几位我就基本不熟识了,但我注意到韦俊身旁始终站着一位腰配弯刀的年轻将领,他面目凝重,余光瞟他时感觉他在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顿时让我感到杀气逼人;后经介绍,此人即是韦俊的侄子韦以琳,当前池州城内军政二号人物,兵权在握,也是这里除韦俊外唯一的韦氏亲族。
当韦俊介绍完时,我却注意到角落里一位身着旗袍文士形象的人正执笔准备有所记录,见他表情和蔼,目光里透着友善,这让我绷紧的神经稍稍有所放松;我便好奇地问道:“韦将军,这位是?”韦俊一愣,连忙说道:“他是韦某新请来的文书,名叫康乔。”
康乔!我心里大惊,这就是之前我怀疑的那个康乔!但见他如此和善的目光让我浑身都不再自在。我甚至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险些暴露,我只得咬紧舌头一定心神维持住了原有的表情对他说道:“小伙子很有风采嘛。”
“多谢殿下夸奖,不瞒殿下,小的虽略通文法,但原是一个贩卖茶叶的商人,今年夏天在黄山走商时偶得几匹好马牵来池州贩卖,有幸被韦将军看重;现在即将入冬,韦将军就留小的在府上做个文书。”那康乔自我介绍道。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韦俊道:“韦将军真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啊,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哈哈。”
虽然从康乔的自我介绍中找不到什么破绽,但我始终感觉他这和蔼可亲的外表反倒更让人不安;我记得以前不知是从哪部小说中看到说曾国藩曾派了一个“特务”乔装打扮混到韦俊身旁最终完成劝降;所以现在看到这康乔反倒使我更加紧张,依靠这段模糊的记忆,我心中对康乔产生了大大的怀疑。
会议开始了,韦俊向我简单介绍了自天京事变他放弃武昌到现在退守池州的全部过程,自始至终他言语平和,配着他那平静如水的表情,这架势甚至比旁边那位有些“霸气侧漏”的韦以琳更加骇人。
我平静地听完韦俊的讲话,憋住一口气,道:“韦将军辛苦了,天京的悲剧既然已经发生我们现在已经无能为力;韦将军能以我天国大局为重不计私人恩怨实属不易……不知韦将军今后有何打算?”我中间竟然一度头脑空白,毕竟眼前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表情让我实在紧张不安。
韦俊说道:“承蒙天王与统率殿下的看重,韦某自知愚兄罪孽深重,韦某定当为其赎罪到底,为天国死而后已。”韦俊极为平淡的说出了这番一听就知道不是发自内心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安慰了他几句,同时表达了一下我对他之前的功绩的由衷佩服;我尽可能显得发自内心,希望勾起他的共鸣;然而韦俊依旧是那副“面瘫”表情,嘴上也还是那几句客套话。
会议就这样平淡地进行着,虽然外表看似平淡,但我已然能感到这里已是暗流涌动,我看到的听到的太多都不是真实的。
由于抵达池州时已过下午申时,所以这次见面会没多久就日落西山了;夜幕悄然降临,很快就进入了韦俊安排的晚宴。
韦俊在官邸大摆筵席,几乎城内所有的大人物都到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餐桌,主持宴席的韦俊照例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表达了对我的热烈欢迎。很快晚宴就在热闹的气氛下开始了。
然而我的心里却犹如绷紧的弦一般不敢有丝毫放松,刘继盛曾在我临走时嘱咐的那句“殿下千万小心韦俊提供的东西!”就回荡在耳边。所以我握着沉重的筷子,脸上装出热情喜悦但半天不敢用餐,只能夹些别人夹过的菜。
对面坐着的韦以琳依然是那副充满杀敌意的表情,年轻气盛的他显然还没有叔叔韦俊那般高深的城府,心气藏不住。这样的人虽不是最可怕的但就坐在对面还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时一旁的韦俊终于一改冷漠的态度,起身热情地向我敬酒,他变得如此之快让我始料未及;在众宾的簇拥之下我只得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嗯,你别说这酒还真好喝,味道深浓入肠干爽,我甚至有一种抓起酒壶牛饮的冲动。
自此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了,众人开怀畅饮好不开心;然而我却始终不敢融入其中,心里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我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心里突生惊诧,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唯独不见之前那位与韦俊关系火热的文书康乔。
不对,不对,我心里更是充满疑云;突然一股酒劲充满大脑,我的脑袋瞬间变得有些迷糊,“可能被下药了!”我心里暗想,“有诈!此地不宜久留!”这一念头迅速充满我的大脑。
我趁着头脑还清醒,赶忙起身装作一副不胜酒量身体不适的样子想要离席,一旁的韦俊默然的看了我一眼,并没加阻拦,还吩咐后堂两位年轻美貌的侍女来扶我回房。韦俊的官邸我是不敢住了,所以当即提出为不给他们添麻烦我照官例去驿站过夜,韦俊挽留了两下见我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还是让那两位侍女陪我回驿站侍奉我。
一路上坐着轿子头晕目眩,终于回到驿馆我的心稍稍安下,一位侍女细心地帮我脱去外衣,另一位端来了刚刚沏好的醒酒茶,一口清茶下去终于有所缓解。两位年轻的女孩在一旁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