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周国贤他们也跑着赶来了,“殿下,殿下——”周国贤来到我身前。洪宣娇见状脸上有些不悦,她嘴一撅,没好气地说道:“本宫和瑞城兄叙叙旧你们也要打扰吗?”
“属下不敢”,周国贤拱手道,“只是现下政局刚稳,我等也是为了城王殿下的安全着想,还请西王娘见谅。”
“罢了罢了,你们既然来了,我西王府自不会亏待,也一起进来喝一杯吧。”洪宣娇道。
于是我们便跟着洪宣娇进了西王府,周国贤快步靠到我跟前用眼神向我请示,我趁洪宣娇不注意,低声说道:“多派些人手在西王府周围盯紧了。”我心想现在我派自己的人把西王府守住了,看你洪宣娇还能整出什么名堂?
洪宣娇在大堂里安排了酒席,并殷勤地吩咐仆人们上菜,然而我却始终不放心,担心她是在算计我,但我又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就在这时周国贤走进来低声对我说道:“照您吩咐,这周围已经全是我们的人了。”我微笑着点点头,知道现在局势已尽在掌握。
然而洪宣娇见状却不高兴了,见到周国贤领着我的一干人已将西王府监管起来。她高声嚷道:“城王,您不管管吗,你们把我西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说进就进,说围就围。”
“西王娘说得是,不过本王现在身兼要务,弟兄们谨慎些也不是错,西王娘放心,本王离开时一定叫他们撤走。”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实际上我知道我的此举其实挺无赖的,但既然现在控制了大权,而你洪宣娇又是个危险的人物,所以我自然不会放松对你的警惕,严查还是要继续的,只是态度上尽可能诚恳。
洪宣娇无可奈何,她本来寄希望于我赶走手下,但手下们依旧在西王府的每一个院落里把守着,洪宣娇只得换了一副笑脸,上前劝酒道:“瑞城兄,咱们好歹也是兄妹一场,来妹妹敬哥哥一杯,哥哥一定要赏脸啊。”说罢她把酒杯端到了我面前。
我知道现在不好推辞,但这杯酒我又确实不能也不敢喝,于是我颤颤巍巍地接过酒杯,没有喝。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招,便对着酒杯笑着反问道:“西王娘,这是什么酒啊?闻着很香啊。”
“这……这是自家酿的米酒,很好喝的瑞城哥哥。”洪宣娇一愣,细声说道,显得十分矫情。
“是吗?瑞城听‘洋兄弟’们说过,在他们的国家女子向男子敬酒时男子要先回敬的,来西王娘,瑞城就先回敬给您。”我笑着瞎编道。然后又把酒杯递回给她。
洪宣娇被我整得不知所措,她颤抖地说道:“瑞……瑞城兄何必……遵照洋鬼子的规矩呢?咱……”由于我和她离得很近,所以没等洪宣娇说完,我就一把搂住她,把酒杯里的酒往她那张樱桃小嘴里灌了进去。由于外边都是我的人,我也毫不顾忌地进行这“粗鲁行径”。洪宣娇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她无力地反抗了几下,但依然被我把酒灌进去了。
“瑞城哥哥,你好无礼!好……”喝完了酒,洪宣娇立即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愤怒地说道。听得出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然而很快洪宣娇那双大眼皮就开始下沉,俏丽的脸庞开始摇晃,她的脚几乎站不住了,摇摇晃晃地她又倒回了我的怀里。
我心里大致清楚这洪宣娇一定是想给我下药,结果却成全了她自己;就在我还没缓过神来之际,突然里屋里一个仆人飞快地跑了出来,夺门而去一下子蹿出了屋,但他并没跑远,很快就被守候在院子里我的手下们逮了个正着。###第八十九章 三百勇士
此时的院子里已经是乱作一团,我一边怀抱着昏迷的洪宣娇,一边走了出来,只见周国贤领着三四个卫士已将这个企图逃走的仆人按在了地上,很快便将他绑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慌慌张张地要往哪里走?”周国贤上前厉声喝问道。
“呸!”这个仆人打扮的家伙根本不合作,他开口道,“你们这班乱臣贼子,休要从老子口中问出一个字!”
“还嘴硬,看你说不说。”说罢周国贤一脚踹在了这家伙的脸上,他登时鼻血直流,但依然挺直了头颅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我扶着洪宣娇出来了,周国贤见我立即拱手道:“殿下,这厮不但鬼鬼祟祟欲逃走,还出言不逊侮辱殿下,属下这就教训教训他。”
“慢着,”我说着走到这仆人跟前,低头说道,“你和西王娘是串通好的吧?她在酒里下药,你这是出去给她报信吧?”
“哼,你们犯上作乱,谋权篡位,就算抓住我也一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这家伙还嘴硬,看来他和洪宣娇都是一个“反革命组织”的成员,想要对抗我在天京通过政变建立起的立宪新秩序。
“把他押回刑部好好审理,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我下令道。然后拖着迷醉的洪宣娇又回到屋里。洪宣娇啊洪宣娇,之前还帮助过我对付洪仁达和洪仁发,现在这么快有开始组织“反革命集团”对付起我来。
我命人将西王府严密控制,西王府的仆人也都更换成我的眼线,把整个西王府还有萧有和紧紧看管着,由于洪宣娇现在还昏迷着,但她很可能成为整个问题的最终突破口,所以我命人把她拉回了我的南王府行政院看管起来。
夜幕早已降临,但“东升节”还没有过去,街上依稀还能听到个别牧师和百姓在高唱“赞美词”,但坐上马车的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的心里现在已是一片混乱,洪宣娇当初帮我一定是希望借我之手帮他儿子上位,但现在却是我自己大权独揽,她自然会很不满。这个有心计的女人并没有在表面上流露出这些,而是喜怒不形于色,暗中对付我,让我一想就背后发凉。
“殿下,我们回南王府?”一旁的周国贤的话把我的心神又拉了回来。
“嗯……不,去刑部!”我吩咐道。因为洪宣娇给我下药和这个“反革命”仆人被捕都是今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担心他们事先预谋好了要在今晚干什么坏事。眼下洪宣娇已经不省人事,也就只能通过审讯这个仆人来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刑部的大堂里审讯还在继续,这个仆人就是不肯召供,就在一切还无法取得进展之际,突然一个侍卫说道:“咦?这人不是赞王府的刘管家吗?”
其他的几个人仔细一看,一齐说道:“是啊,这不是老刘吗?怎么成了逆匪了?”
这个老刘见被认出来,嘴里叫嚷道:“谁是逆匪?冯瑞城才是叛徒!”
“赞王的人怎么会装扮成西王府的仆人,莫非?”负责审理案件的乔彦才正在推敲道。然而在门外听到这一切的我立即明白过来,一个箭步冲出了刑部衙门。
“殿下,出什么事了?”周国贤追在后面问道。我开口说道:“快,快通知国虞将军调集人马,今晚很可能要出事!”
我和周国贤立即赶回南王府行政院,我立即指派周国虞让他调集我从安庆带来的三千戍卫军,此时的天京城早已沉浸在“东升节”的节日气氛里,很多将士都放假回家了,就是这个大家都松懈的节骨眼上最容易出事。况且蒙得恩现在尚在句容,他的态度和动向还不明,依他对洪秀全的忠诚,很有可能乘此机会搞一场兵变。
周国虞此时正在府里和刘继盛下棋,接到我的命后他大吃一惊,立即披上外衣出去找人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周国贤也叫齐了三百名“华兴军”枪手,这些人是我的私人卫队。必要时候他们也得投入作战。
“殿下,我们‘中军统’还有人在周围活动,要不先让他们盯着?”刘继盛说道。
已经近乎要混乱的我立即点点头,于是刘继盛便去安排他的“情报部”行动起来。
已经放了假的士兵再想召集并不容易,而天京的轮换守军此时也是十分懈怠,我一面派人去找李秀成让他做好准备,一面带着自己的三百人卫队在城门边集结以防不测。
很快“中军统”的人员传来消息称,果然从句容方向有一支队伍正在朝天京这边靠近,约有两千余人,不出意外他们是想仿效我,由外到内来个兵变。
此时周国虞还没有踪影,我知道如果让他们顺利打过来我们会很被动,无可奈何我只得越过李秀成,传令让天京守城兵士推迟轮换,正是这道令人不解的命令让城头的守城将士感到了不对,他们立刻打起了精神。
但我知道这样还不足以给叛军致命的打击,于是我大胆地带领三百卫队悄悄潜出了天京城,准备到城外的树林里埋伏起来,到时候只等截断叛军的退路。
“殿下,我们只有三百人,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周国贤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可是三百支火热的枪和三百颗热忱的心,我们何惧之有?”我说道。身后的将士们受到了我的鼓舞,纷纷振臂高呼“效忠城王”,城上的守城兵士见状顿时也兴奋了不少。
从句容抄近道到天京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而天京城西南的通济门是他们的必由之路。所以我带着自己的这“三百勇士”乘着夜色来到了通济门外的一片树林里,从这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外面道路上发生的一切。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果然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他们人数庞杂,约有两千多人,这帮人究竟是谁?他们趁“东升节”这个日子过来又有何图谋。
“你们是什么人?”城上的天京守军立即关闭了城门。
城下的人马没有想到会被阻拦,过了片刻他们答道:“我们是城王的部属,快开门放我们进去!”
“你们说是城王的人可有凭证?”城上的兵士再次发问道。
城下的人马傻了眼,想不出对策他们突然高喊道:“攻城!”霎时间这队人马搬出了浮桥和云梯向城下推进,很快便越过了护城河。城上的守军赶紧拉响警报,由于已经有了防备,不一会城上枪炮声齐发,十几个冲在前面的叛军士兵当场被击毙。
在场的所有叛军都傻了眼,似乎他们并不打算做出什么牺牲,本以为会兵不血刃进入天京城,但遭此打击几个叛军头目一商量立即决定撤退。命令一下,在城头集结的叛军立即扔掉了攻城器械掉头就跑。他们溃逃的速度简直难以想象,看来这帮人就是来投机的乌合之众,我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乌合之众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于是我立即指挥三百卫队从树林里喊杀出来,叛军见此架势立即更加慌乱了;一排排的枪声让几十个叛军士兵当场被击毙,叛军们争相转身逃窜,踩踏而死的也不在少数。三百支枪在城下拼命追杀着两千溃军。
“缴枪不杀!”我立即派人大喊道。眼见没了退路的叛军大部立即跪地投降,场面极其混乱,不过叛军已经悉数放弃了抵抗。
叛军的两个小头目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想要趁乱逃走,但我早就盯着他俩了,叛军投降的那一刻,我立即示意周国贤去把那两人给擒住。两个头目见状撒腿就跑,周国贤掏出手枪对天先放了一枪,两个人都吓得跌倒在地上不敢再逃了。于是周国贤顺势指挥手下把这两个家伙给绑了。
此时周国虞已经调集了大军出来稳定局势,叛军悉数被逮捕。我立即命令把这两个早已吓破胆的小头头送交刑部审问,这两个人和之前那个刘管家果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很快就全招了:原来他们是句容城的两个将官,赞王蒙得恩在句容怂恿他们起兵进京“勤王”,说救出洪秀全之后会给他们很多封赏,为了增加行动成功的概率,蒙得恩还派了刘管家为内应,又联合了西王娘洪宣娇一起准备在天京这边对付我,这也就解释了为啥洪宣娇失败后刘管家不顾一切要逃出去报信。
这真是个骇人听闻的计划,如果真让那洪宣娇她们得逞让蒙得恩兵变成功,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还好这次针对我的“兵变”已经被我的三百人卫队扼杀。下一步就是去收拾这个赞王蒙得恩,估计此时的他正在句容城等待兵变胜利的消息;但他等不到了,周国虞已经拿着逮捕令去找他了。
第二天早上赞王被押解回京,全城百姓争相围观唾骂,可见这个蒙得恩在天京有多么的不得人心。他还是上次见面时那副样子,只是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苍老了一些。
三天后“中央法庭”的审判结果出来了,蒙得恩叛乱证据确凿,判处他削去王爵,终身监禁在天京;自始至终我也没有去和那蒙得恩再见一面。但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老部下的感情,洪秀全居然提出了要见蒙得恩一面。但是出于对大乱初定的考虑,这一请求被“诸王议会”否决。
洪宣娇也在两天之后醒了,但我还想不到处置她的办法,于是只得先将她软禁在西王府里了,而我则继续处理政务。
一天,刘继盛找到我说:“殿下,北京那边出事了,洋鬼子打进来了。”###第九十章 目标上海
望着张家湾全线溃逃的士兵和疯狂向前推进的英法联军,僧格林沁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根,无可奈何地下令道:“撤!全都给本帅撤回来!”这位科尔沁亲王、朝廷坚强的主战派和京畿清军的最高统帅,面对无可挽回的败局只得无奈地选择了退兵扼守八里桥以阻止联军从这里打通到通州的道路。
此时的僧格林沁早已没有了当年在山东大败太平天国北伐军林凤翔、李开芳时的得意,也没有了一年前在第二次大沽口之战中打退企图进犯的英法船队时的喜悦,这一次僧王和整个大清帝国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对手。
就在同一天,咸丰皇帝以“巡狩”为名,带着妻儿、一干王公贵族和军机大臣,向热河逃之夭夭,留下了一封指示僧格林沁的最后诏书。
诏书里咸丰指示僧格林沁:如果正面不能打败洋人也可以尝试分兵进取或半夜奇袭,并号召周围的百姓一起奋勇杀夷,事后必有重赏;最后咸丰还指示周围抓获的外国人一律“就地正法”,让僧格林沁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英法联军进入通州。
接到诏书后僧格林沁长跪在地哭笑不得,这个根本不了解实际情况的皇帝所做的指示他早已证明无法使用,面对皇帝的使者,僧格林沁长叹一声,道:“奴才明天跟他们拼了!”
第二天,八里桥战役打响了,僧王的清军依旧是原来的战术,两万五千的步骑兵呈弧形包抄状冲锋,战线拉长到两公里,在两翼冲锋的是僧王最精锐的蒙古骑兵团。英法联军八千余人从东到西依次排开,骑兵在两侧掩护居中的炮兵,英法联军此战的统帅是法国将领孟托班。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战役在八里桥展开。
这是一场十七世纪与十九世纪的战争,也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结果的战争。下午四时左右,清军全线溃败,蒙古骑兵的刀弓在联军的枪炮前简直不堪一击。尽管这些勇士们为了捍卫国家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但依旧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殿下,清妖在八里桥溃败,洋鬼子已经向通州推进,不日即可到达清妖首都啊!”刘继盛拿着情报说道。
历史就是这么有趣,耻辱的第二次鸦片战争还是在今年爆发了,并在这个秋天达到了高潮,看来我的到来只影响了历史长河的些许过程但并没有改变最后的结果,虽然北京那边现在还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但还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点点头,思索了片刻传令道:“给本王召集其余诸王来,本王明天要在行政院召开军事会议。”
现在蒙得恩的叛乱事件已经平定,洪秀全也被我稳稳地操控在手心里动弹不得,太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