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争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能太过死板,要能动地看问题。所以我把总攻地点选在了江益镇,这里地势低洼狭窄,东有鄱阳湖西靠大山,相当于一个窄过道,这里可比三河镇地势更加优越,如果能把敌军夹在中间那么我的人马虽少但一样能够取胜。
就这样我的人马紧跟着李续宾部湘军一路向南,为了不被他怀疑我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黄文金能不能在江益镇扎稳,只有他在前面堵,我在后面挤这场仗才能打好。
很快前面的黄文金发来信报,称已经到达江益镇南并设置了防线,随时准备阻击湘军。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里大喜,现在李续宾的主力部队已经悄然被我们前后夹住,只等他们进入江益镇这个死胡同儿。
李续宾的部队一直在向南前进一刻也不曾停留,径直就奔向了江益镇,我心里还十分诧异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当真没有他们被察觉?还是这个骄傲自大的李续宾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猎物已经进入了埋伏圈,狩猎随时可以开始。
大战即将到来之际,我的心里充满忐忑,说实话虽然部署到位但我对这次战役能否胜利还是存在疑虑,毕竟这里不是历史上的三河镇,我要面对的是李续宾的湘军精锐,一切还真不好说;不过看这密密麻麻的兵马前后堵截的架势倒让我想起了日本战国时代著名的“桶狭间合战”,那场战役让织田信长开启了霸业之路,从此闻名天下;我也希望我能够凭借这场江益镇之战打出我天地。
这天下午未时,李续宾的人马行至江益镇南垒门处遭黄文金部顽强阻击,双方激战至傍晚,黄文金部以逸待劳最终将湘军击退,李续宾引军退回江益镇镇中。
就在这时,我的人马也从北面感到江益镇,将李部的退路封死,到当晚三更已将李续宾彻底包夹在了江益镇当中。
现在李续宾的主力部队已经动弹不得,黄文金也请示我是不是要趁势加紧收缩包围圈,我令他暂缺原地待命,我知道现在的敌军锐气正盛,我刚好先困他一阵消消他们的锐气,到时候在进行总攻就容易多了。
就这样这里形成了五六万太平军凭借地理优势围困李续宾八千精锐的架势,头几天李续宾的人马还保持着严整的阵型,还不时对南面黄文金部做试探性进攻妄图突破阻击。看来他们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整,我当即决定率领我北面的大军对江益镇的湘军大营发起一次进攻,刚刚与南面太平军大战的湘军看到我的人马顿时没了士气,我的大军一举拔掉了镇北三座湘军军营,给了李续宾部湘军沉重一击。
身后被袭,李续宾只得放弃南攻,回师镇北,在他的主力赶来时,我已率大军退出了战场,继续着北面的包围。
就这样,疲于奔命的湘军遭遇了沉重一击,到了晚上战事结束,李部湘军的士气经此已瓦解了不少。他们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已经被前后夹击难以脱身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轻易发动总攻,毕竟被夹在中间的是湘军精锐,不是随随便便能一口吃掉的,但是围攻又不能拖得太久给湖南、安徽、湖北甚至福建的清军前来救援的时间。就在镇北的太平军中军大营里,我死死地盯着地图。
“殿下,您尽可放心,李妖已被我们死死困住,最近的妖军要赶来救援至少也得个把月!”一旁随行的军师周竹岐说道。他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明显的是现在我军掌握重要优势。
我转头问道:“大家估计我军多长时间能吃掉他们?”
周竹岐不假思索道:“三到五天即可拿下!”
刘继盛摇摇头道:“周宰辅太小瞧李妖了,以在下看起码得半个月方能结束,而且以那李妖的性格一定会与我军顽抗到底。”
我点点头道:“我也有这么想的,我们得做好长期围困的准备。当年黄……”我想说的是淮海战役一开始解放军在碾庄吃掉黄百韬就是这样,幸好及时打住了没被他们看出破绽。
于是我部署全军步步向南缓慢推进,同时让南面的黄文金部一并向北推,南北两面一步步收缩包围圈,一定要将李续宾夹死在中间。
头几天中间的湘军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依靠这座低洼的没有丝毫掩护的小镇稳稳地扎下大营,看来是准备和我们“打持久战“了;同时附近战报传来,皖南的清军由左幅都御史张芾集结,开始向江西进发,而赣西的湘军刘长佑部也在往这边进发;不出所料这两支人马就是江西战场的援军。
不过远水不解近火,他们不可能马上赶来,况且南昌城还在我军手中,江西战场全局形势对我军极为有利,我冥冥之中预感这场胜利就要到来了。
随着围困的继续,五天之后中间的湘军面临断粮,可能是迫于压力,李续宾没有再固守待援,而是集结主力着手突围,而他选择的方向就是我这里。
这天上午我还没下令进军,就有哨探来报称对面的湘军在营外集结,搬出了大批火炮,中间的骑兵团也是跃跃欲试,这是一声不吭要突围啊!我赶忙号令全军严阵以待,一排齐整的火炮瞄准地震,我仿照历史上陈玉成打仗,在前排安排盾牌防御敌军步兵冲击,中间俘一对刀斧手专防敌军的骑兵冲击,而他们的命令很简单,专砍马足;历史上的陈玉成用这一招打得胜保的骑兵叫苦连天,现在我发现湘军中也有少量骑兵队,所以我也用这招加以防范。
凭借着绝对的人数优势,我军在镇北严密的守备住整条路线,并派人绕道速速通知黄文金趁势由南向北进攻。
战前我还特地派几个大嗓门朝敌阵大喊:“对面的妖军听着,统率善待俘虏,缴枪不杀!”
李续宾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全军向我军阵地发动总攻,伴着枪炮,一排排湘勇喊杀着冲杀而来,我的军队也毫不含糊,立即用炮弹招呼,前线的两种军马霎时战成一团。
湘军虽然全力进攻,但碍于地形首先,先头的部队与我军陷入拉锯,双方为一小片阵地来回厮杀,凭借优势兵力,我军死死说住要道,拼命冲杀的湘军留下数百具尸体后被挡了回去。
湘军第一轮冲锋结束了,但战场上已是混乱一团。
果然利用这个混乱的机会,突然从湘军阵中冲出了一对骑兵,大约三四十骑,他们速度极快,径直奔来,这时再调集大军来挡恐怕是措手不及。
幸好我事先布置了一队刀斧手,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死死盯着敌阵中的这队骑兵,就在他们纵马冲来之际,我的这队骑兵如来路虎一般立即挡在面前,他们纷纷挥起大刀,目标直指敌军马蹄,一匹匹被砍断马足的战马跌倒在地,很快这队骑兵全部被击落在地。
李续宾并不在其中,据被俘的交代他们是奉命突围向北面九江西南的诸城守军求援,李续宾临走时曾留下重兵把守这些城池,并命令他们固守城池不许轻举妄动,现在他迫不得已只得派手下向他们求援。果然从这队骑兵身上搜出了李的亲笔信和他本人的将官令牌,看来李续宾这把真是插翅难逃了。
这一天李的湘军总共发起了三次冲锋,不过结果都是一样被挡了回去,而且他们的进攻已一次不如一次,最后已如强弩之末。潇洒矗立在阵中的我甚至能看见对面垂头丧气的湘军士兵,他们如丢了魂一般退了回去;夕阳映衬下,伴着微风我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笑容,终于打赢了。
经过对战场的打扫,显然湘军为此折损了很多人马;而黄文金也发来了信报称他率军由南面的进攻也有不小斩获,拔掉了一座军营斩杀数百人。
此战之后中间被困的湘军却毫无退意,随后又集结了不少人马发动了几次冲锋,看来这李续宾还真是员悍将,如此不利的形势下还能组织反攻,但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具备的湘军注定已是回天无力。
为了让这帮人死心我开始下令每天晚上都不定时放炮并找兵士造出一片喊杀声,而黄文金部也在南面用同样的方法呼应我;这种果然起到了效果,被折腾的湘军士兵疲惫不堪,在这之后他们明显已经无法再发动反扑了。
第十天、第十一天、第十二天,虽然炮弹没少费,但被我这“损招”折磨的毫无斗志的湘军已经是筋疲力尽,开始有兵士前来投诚,之后几天更出现了大批来投的现象,甚至有不少人跳进鄱阳湖试图游出去;然而尽管如此被夹在核心的李续宾部仍有三四千人,他们是铁了心得要顽抗到底了。
看来要瓦解这些顽固分子还得接着围,但形势已不容我这么做了,看来李续宾已经派人从水上把被围的消息发了出去,张芾、刘长佑等人的援军已经逼近直指营救李续宾,我现在还没实力和兵力去打援,所以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吃掉李续宾。
于是总攻被定在围困的第十五天。###第十五章 一战成名
围困第十五天,在我的指挥下南北两线的太平军发起了对李续宾部的总攻,由我率领四万大军加上黄文金的一万多人从南北两面同时进攻,而重点进攻的目标被选定为李续宾的主帅大营。
为了有效完成这最后一击,我特地提拔了手下一位之前表现出色将领,他叫周国虞,我升他为中六路指挥,专门负责带领我的精锐人马攻打李续宾的统帅大营;周国虞对我的破格提拔很是感激,当即拜倒宣誓誓死完成任务。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便下令发起对江益镇的最后总攻,所有的枪炮一时间全部对准了湘军大营;守备的敌军很快意识到这把是来真格的了,齐刷刷云集迎战,尽管已经断粮且被折腾了这么久,但他们还是显示出了极强的战斗欲。
李续宾本人也在阵前亲自指挥,领头高呼:“我军从来有进无退,必以死战!”在他的激励下湘军士兵们顽强抵抗,我的大军一时间被挡在江益镇主营门外无法攻进去一步。
然而这样的局面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对面的湘军大营就有了松动,甚至出现了混乱;我立即意识到一定是那边黄文金部的进攻取得了进展;一股兴奋之情迅速涌上我的心头,我当即把剑大吼:“将士们,敌人垮了,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全军在我的激励下愈战愈勇,很快轰开了主营大门,紧接着又轰塌了一面营墙。
大批太平军将士立即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我新提拔的大将周国虞,很快厮杀声就已充斥整个湘军江益镇大营,四处都是厮杀肉搏,刚才还在阵头指挥的李续宾等将此时已完全被喊杀声所淹没,不见了踪影。
在强大的攻势下,大批湘军士兵无路可逃径直跳进了鄱阳湖。
战斗进行到中午已接近尾声,一个不大的江益镇已然如地狱一般尸横遍野,我的大军成功与南面黄文金部在镇中会合,在此之后,大获全胜的太平军将士们开始有序打扫战场。
很快我便得到报告,称此役全歼了湘军悍将李续宾最后的三千兵马,像历史上的三河镇那样击毙了李续宾以及他的幕僚曾国华等,其余大小湘军将校十几员无一逃脱,最后一股敌人在镇南的罗家祠被消灭。
相比于上一次在九江城外的伏击,这一次战役显然获得的胜利更大,全歼了湘军悍将李续宾部,取得了我穿越以来的最大胜利。
这头的战斗刚一结束,我立即命令黄文金率部南下增援南昌的守卫,如果能即灭了李续宾,又保住南昌城那我这一战就赚大了。
随后我又派周国虞领两千人马假扮清军,举李续宾营旗持李部令牌去九江西南的诸城去骗开城门,我亲率大军殿后负责接应多城。于是应用此法一晚上连续收复了三四座县城,剩下的几座城池在第二天得到主帅李续宾部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主动弃城撤走了,于是所有被李续宾之前攻下的九江外围城池和据点被我军全部收复。
毕竟江上还有大队湘军水师,我不敢久逗即率主力回归九江城。
当我回九江时,全歼李续宾部的消息已经传开,坊间四邻充斥着我的“英雄事迹”,在我进城时出现了万人空巷的情景,人马夹道欢迎,呼声不断,甚至超过了我来的时候。人们已然把我当成了偶像,高呼我的名字。
大家把我一直迎到九江府衙门口,为了表示感谢,我在门口下马后朝身后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示对九江人民的支持的感谢。九江城守林启荣上前向群众挥手示意,但仍有大批人不愿离去,目送我进府衙。
“殿下,这一仗打得甚是漂亮,让那湘妖们知道您的厉害,也断了他们对九江的妄想。”林启荣赞叹我道。
“嗯,拿下了李妖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喘一口气了。”我说道。
当晚林启荣在府内大摆筵席招待我,为我庆功。
我也是长出一口气,一场硬仗终于打完了;不过打仗似乎也不过如此,看来以后再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了。
此役过后我算是真正名声大振,不仅在太平天国中,也在清廷那边有了名了,此役不仅拿下了湘军悍将李续宾,连曾国藩的弟弟曾国华也如历史上一样成为了李的陪葬品;我当初刚当上主将时还设想将来打出名堂了可以和晚晴名臣曾氏兄弟“合作”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那曾国藩、曾国荃估计要对我是恨之入骨了。不过既然走出这一步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天下归根到底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打下来。
在九江停留这几天我也和幕僚们紧密观察周围的局势,最新的情报显示,李续宾死后,似乎湘军对拿下九江已没有那么迫切的期望了,曾国藩在得知李续宾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一度十分悲痛,但很快又陷入了平静。他召集了曾国荃、胡林翼、郭嵩焘等人在湖北武汉紧急商量对策,估计是开始研究怎么对付我了。黄文金到底是慢了一步,湘军将领刘长佑率军抢先发起对南昌的进攻,胡鼎文水军且人数太寡,害怕被合围所以只得提前撤出南昌,看来两全其美的事不会总发生,黄文金也只得率部撤回,即便如此我军已在江西战场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江西的清军已无力发起反扑;不过似乎我这边抢走了本该属于陈玉成的胜利,湖北战场上退守黄梅的陈玉成遭到了都行阿和长江水师的夹击,鲍超、多隆阿等名将轮番上阵,一向骁勇的陈玉成这回抵挡不住只得放弃黄梅,引主力退往安徽庐州他的“大本营”,到此为止我军在湖北战场已彻底宣告失败;安徽战场的形势还算稳定,皖北一直由陈玉成及其部下掌控,皖南则由杨辅清、刘官芳等人坐镇;最后是江浙战场,湾沚大捷后李氏兄弟的日子十分好过,但近来清将胜保纠合江北大营统帅德兴阿挥师南下进犯,在扬州重整大营,只是忌惮李秀成的实力所以还不敢发起大的战事。
看到这一长串的战报,我的心里却不能平静,似乎还少些什么。是的,很快天京方面发来文书,天王洪秀全对我的大胜给予了充分肯定,并承诺一定会论功行赏;看到这里我很满意,天京那面甚至有传言称我会和李秀成一起“封王”。
“封王”对我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但要和他李秀成一起我却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想来想去李秀成在那面很有影响力,且先后打了这么多胜仗,名望上恐怕真是不在我之下,只是洪秀全忌惮李秀成势力坐大才会将我的官职置于李之上。
然而还有一条新闻是我不能忽视的,那就是英法军舰借口“亚罗号”事件炮轰广州城,广东巡抚柏贵慑于威势率地方官向洋人投降。这件事虽然最终闹的不大,但它已明确向我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