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举起手中的凤尾金簪,“你看不出来吗?”
那金簪上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紫气息,千兮榆大惊:“摄心之法,你偷学禁术!”
“千兮榆,被亲生女儿在背后捅了一刀的滋味如何?”云纱手持金簪对狄雅宁扬了扬,“公主,动手吧。”
狄雅宁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她在与摄心之法对抗。
云纱是怎么控制狄雅宁的心智的?《巫师法典》中记载:摄心之法,禁术也,欲控心智,需授予一引。
月光下,狄雅宁后脑的发间有一根细丝异常耀眼,分明是一根银针!
“雅宁,快拔下后脑的银针。”
狄雅宁颤抖着抬起手,摸向后脑。云纱眉头一拧,金芒飞出:“摄魄追魂!”
金芒注入银针中,狄雅宁的手无力地垂落,她的脚步开始向千兮榆移动。
“你对禁卫军毫不手软,我现在想看看你对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如此。”
卑鄙!妈妈是不可能下得了手的,这场对决只会以千兮榆的死告终!狄雅宁心中暗恨,手脚却不听使唤。
快停下!停下!
绝不能伤害妈妈!
摄心之法并没有完全控制住狄雅宁的心智,所以她会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弑母的。
如若千兮榆死在她的手上,那将会是一场人间悲剧!
千兮榆也是这么想的,她边后退边注视狄雅宁的双眸,如果狄雅宁无法挣脱摄心之法,她宁愿自尽也不能让女儿背上弑母的千古骂名!
狄雅宁无法控制四肢的活动,她的运动神经都被摄心之法操控了,但意识却无比清醒,可光有意识能做什么?
艰难地转过头,云纱额角开始渗出汗珠,原来这摄心之法还没学到家,狄雅宁的信心有了些许回归。
一定要拔出银针!
匕首掉在地上,狄雅宁停住了脚步。她现在仅仅能勉强克制四肢不动,云纱的术法还未能彻底摆脱。
咬破手指,云纱把鲜血抹在金簪上,鲜红的血液很快被吸收,狄雅宁弯下了身子。
晚风轻拂,吹起狄雅宁乌黑的发丝。
狄雅宁再次握紧匕首,向已经失血过多的千兮榆走去,云纱笑了。
娇小的身影挡住了洒在千兮榆身上的月光,她无力地伸出手。
孩子,我自己来……
狄雅宁面无表情,举起凶器,匕首眼看就要正中千兮榆的心脏……
千兮榆无奈地闭上眼。
等了许久,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千兮榆缓缓睁开眼。
云纱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半靠在回廊上。
狄雅宁竟然挣脱了银针!
千兮榆看到自己身边的地面上,一根银针闪闪发光,再看看狄雅宁,后脑的发丝凌乱不堪,顿时有些明白了。
不愧是天生的驭风师!
“雅宁,快过来。”千兮榆气若游丝,过多的血液流失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狄雅宁扑到她面前跪下,“妈妈,我对不起你!”
“不怪你,你做得很好。”
“我去宰了云纱!”狄雅宁一想到刚刚差点就杀了妈妈,怒火中烧。
见云纱退到内殿,千兮榆忙拉住她的手,“别去,殿内的情形我们都不清楚,还是抓紧时间逃走。”东方的天际已露鱼白,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
“妈妈,我背你。”
千兮榆摇头道:“妈妈走不了了,雅宁,现在只能走一个,你一定狠狠地活下去,知道吗?”
“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千兮榆面无血色,气若游丝,狄雅宁尽管深知妈妈已无力逃生,却还是做不到丢下她自己逃跑。“我带你逃走!”
“只有你活着,妈妈的仇才能报。”
狄雅宁的眼泪无声地淌下。
“站到那边去。”千兮榆指着前方空旷的草地。
狄雅宁含泪照做,千兮榆挥动墨玉簪,指向狄雅宁,“步步高、升!”
地上长出一棵巨型富贵竹,将她托到了半空,上千片竹叶密密麻麻的将她包裹成流线型。
云纱听见动静,从窗外一看,不禁冷笑:“千兮榆,你是打算把你女儿做成粽子吗?不过……这材料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吧。”
背对着云纱,千兮榆毫不顾忌地扬起嘴角:“漫天飞舞!”
千兮榆咒语出口,周围气流骤变,一股强大的风压将狄雅宁卷到天空,飞向远方。
“云纱,你封死了皇宫又如何,我从来就没想过从宫门离开,你的视野太窄,看不到头上广阔的蓝天!”
“你可以去死了。”狄雅宁的脱身令云纱猝不及防,她精心策划的计策还是百密一疏!云纱抬起了握着金簪的手……
狄雅宁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际,千兮榆安详地阖上了双眼。
千里之外·彩蝶国边境
宁静的山谷中回荡着悠扬的笛声,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子立在高耸的山峰上,衣袂飘扬,修长的十指在笛孔间灵活跳跃,奏响天籁般的山间曲调,清脆悦耳。女子的双眸紧闭,晨露凝聚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宛若珍珠。
在她身旁打坐的女子则是一身蓝色劲装,周身笼罩在水雾中,影影倬倬。
两女的状态持续了许久,大约一个小时后,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被乌云占据,只消一刻钟的时间,白昼尽数被吞噬,山上狂风大作,暴风雨眼看就要袭来。
然而还没等她们露出笑颜,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乌云中的缝隙杀入黑压压的天际,漫天的乌云不一会儿便被剿灭,山谷再次回到夕阳的怀抱。
秋风依旧萧瑟,白衣女子眼睁睁地看着一片片枯黄的枫叶脱离树枝,落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又失败了!”
蓝衣女子周身的水雾瞬间凝聚成为一支通透无瑕的手杖,她举着手杖直跳脚,“我百忙之中过来帮你求雨,没求成,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安慰?”白衣女子蹙眉,“没求到雨着急的是我,应该是你安慰我才对。”
“你哪里着急了!”
“我心里着急,只是每次都是如此,习惯了。”
“这老天到底要怎么样啊!”蓝衣女子郁闷道。
“别纠结这个了,天不下雨娘要守寡,我们还能怎么样。”白衣女子掏出手帕擦了把脸,“天气这么好,今晚月色应该不错,我们吃过晚餐去赏月如何?”
蓝衣女子彻底黑线:“大姐,这‘好天气’都持续两年了,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白衣女子笑而不语,正当她准备下山之际,白玉制成的长笛轻轻一颤,白衣女子眉头一拧:“南边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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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获救
“怎么回事?”
“蓝珝,我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流。”
名为蓝珝的女子的手杖也微微颤动,“这里地势低,看不清,你上天看看?”
“嗯。”白衣女子手持玉笛,连咒语都没念就飞身而上,白裙在风中飞舞,沐浴在夕阳中。
一个呈流线型的绿色不明飞行物自南向北飞来,白衣女子只觉得这不明飞行物像是逃命似的,速度极快。
如果里面是个人,以这速度飞过去,会撞上北边的大教堂的。
……
白衣女子从空中落下,身上还揣着个……粽子。
狄雅宁被千兮榆用竹叶裹得严严实实的,说是粽子……其实也不为过。
“雪笛,现在是中秋,天上掉月饼还靠谱些,掉个粽子也太离谱了吧!”
白衣女子雪笛把“粽子”放在地上,竹叶自动散开,狄雅宁的身体赫然出现。
“这……这是……人肉粽子……”蓝珝傻眼。
“蓝珝,情况不妙!”雪笛面色凝重地盯着狄雅宁手里紧紧拽着的书卷,指缝间分明可见“驭风”字样。
蓝珝蹲下身,使劲抽出书卷,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雪笛,这是小千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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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蓝珝倚在门边,轻叩敞开的书房门。
伏在案上埋头算账的雪笛抬头一看是她,起身相迎,“进来吧!”
桌上各种账本各类文件堆积成山,蓝衣女子见状,微微蹙眉:“这两年大旱不是欠收吗,怎么还那么多事?”
“庄园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些都是其他产业的季度报表。”
“擦!严家这是把你当驴使呢!”蓝珝不禁为好友感到愤恨,家族里又不是没人了,犯得着什么事都拿来烦她家死党么?
“你说谁是驴呢……”雪笛的眉角抽了抽。“你总算回来了,丹桂城什么情况?”
蓝珝的脸色不是很好:“是小千的女儿,狄莫钧那混球嗝毙了,云纱篡位,小千生死不明!”
“小千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们去看看那孩子吧。”
清冷的客房内,狄雅宁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额头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泪水时不时从眼角滑落,双手拽紧盖在身上的锦被,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没想到第一次跟小千的女儿见面会是这种境况!”雪笛坐在床边,轻抚狄雅宁紧锁的眉头。
“当年她选择了狄莫钧,就已经做好了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心理准备,只是……”蓝珝翻了翻书卷,发黄的纸张上带着浅浅的水痕,“她终究是自由的风。”
雪笛看了看腰间的玉笛,“我没有做到的事,她做到了,驭风心得,真是苦了她了。”
“漫天飞舞。”蓝珝把书卷放在狄雅宁枕边,“我还以为她当了皇后就会把一身巫术废掉。”
雪笛浅笑:“狄莫钧需要她的巫术。”
“那个混球!”蓝珝忍不住咒骂,“这里离丹桂城有千里的路程,她应该耗尽了所有的灵力才把女儿送到这里。”
狄雅宁眼角不断有泪珠滚落,唇瓣微微抿着,正深陷噩梦的漩涡中。
“阿喜,给她点上安神香,好生照顾。”雪笛抬手拭去,对一女仆打扮的少女道。
阿喜俯首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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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雅宁是被一阵诱人的粥香叫醒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两个打扮奇特的少女在胡侃。
“阿喜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人家小姑娘就是饿的,你非说她是累的。”
“姐,人家休息够自然就醒了,你这粥只是出现得凑巧。”
“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夫人说她今天就会醒,这才叫你先准备好营养粥的。”
“……”
“诶……两位……”狄雅宁咽了咽,嗓子好干,“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我好渴……”
“好的,你等等。”阿喜撩开帷幔到外间倒了杯水,递给她,“你刚醒来,不宜大鱼大肉,夫人叫我们熬了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狄雅宁一边喝粥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古朴的架子床上挂着淡蓝色的蚊帐,一支小吊扇悬在半空,三片风叶被拆下,只留一个电机孤零零地挂着。斑驳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入卧室,可见今日天气正好。
屋内的装饰并不是很华丽,但狄雅宁莫名感到安心,比起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觉得这里更有生机。
狄雅宁大概是饿狠了,一碗粥十分钟不到就见底,阿纯拿了条温毛巾过来,狄雅宁接过去,自然而然地敷上脸。
阿纯和阿喜惊讶对视,夫人说过,这位姑娘是彩蝶国的公主,可她却好像很习惯自理似的,一点也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性。
“我昏睡了多久?”刚刚才干掉一碗粥,狄雅宁还想吃,可见她很多天没进食了。
也是,她为了在生日宴上大吃一顿就没吃什么东西,还没开始开吃,第一块蛋糕就毒死了父皇,之后被云纱下狱,狱卒见她落难也没给她好脸色,越狱后更没时间填饱肚子。
“从我们夫人把你救回来已经过了3天了。”
三天了啊!她在天上飞了一天,被救后昏睡了三天,一共四天了。
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你醒了?”雪笛一进门就看到狄雅宁在沉思,她挥手示意阿纯姐妹退下。
“是,夫人。”
狄雅宁欲掀开被子下床,被雪笛按了回去,“你身子还虚着,躺着吧,在这里不必讲究那些繁琐的规矩。”
“你知道我是谁?”狄雅宁身子一僵,她什么都没说,对方就知道她来自一个规矩讲究的地方,这……
“不用怕,既然我救了你,自然不会害你,否则凭你这副小身板,我完全可以杀了你。”雪笛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警告。
老娘救了你,你竟然还想东想西的,真欠揍!
这女人虽然嘴上打打杀杀的,可语气里半点杀气皆无,狄雅宁确信面前的人对她没有恶意。“谢谢你,只是,你是怎么救了我的?”
如果她是摔在地上才被人发现的,估计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可狄雅宁稍微活动了筋骨,除了感到一些疲惫和酸痛,并没有骨折或内伤,这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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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几位好友的收藏,茸茸再三作揖~~~本章已修~~~
支持新人,从我做起!书架有空位的,让茸茸的驭风师住一段时间可好?
第4章 驭风祖师
雪笛指着放在她床头的《驭风心得》,道:“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她的驭风术跟谁学的吗?”
“……”狄雅宁眨了眨眼,呆愣了几秒后,一双杏眼顿时惊得圆溜溜,“你……你是……”
“是。”雪笛淡淡笑道。
千兮榆的母校——巫师学院是一所采取学生自治制度的五年制高等学府,新生入学伊始会由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一对一带领,为期两年。她入学那年,由于三年级的木系没有女生,而土系刚好没有一年级新生,因此雪笛就成了千兮榆的直属学姐。
开学一个月后,千兮榆发现她的学姐和其他人不同。
老生带新生,一方面是为了让新生更快融入学院生活,另一方面也是给老生提供练习的对象。一般情况下,因为二者都是同系的关系,双方在练习的过程中都能达到共赢,可千兮榆和雪笛不同系,就发生了另类的情况。
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木克土,两人在对练的过程中应该是千兮榆占了上风,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先不说千兮榆只是刚入学的小菜鸟,单凭雪笛跟她练的不是土系巫术,而是自己发明的古怪术法(千兮榆第一次见到驭风术的确是这么形容的),她的木系巫术就彻底没了优势,被虐得很惨,与此同时,自信心也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她一度以为这是邪术!年少轻狂的她甚至动起告密的念头,结果当然没有成功,被修理一顿后反而被雪笛拉上了“贼船”。
因而在千兮榆最初的印象里,雪笛就是一变态!为了反攻,心有不甘的她也开始研习这种古怪术法,可是还没等她研究出什么,一个史无前例的灾难突降奥帕依大陆,通过这场灾难,千兮榆对雪笛的看法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一年的冬天,一场大海啸席卷了奥帕依,接近三分之一的陆地被淹没在汪洋之中,三万人民葬身海底。
奥帕依大陆上的碧烁城、彩蝶国、天使部落伤亡无数,而姚雪笛的故乡——七星群岛更是损失惨重,近半居民被海啸卷走,岛上的一切也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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