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用住宅布阵的办法非常少见,一旦出现就标志着村落附近有需要镇压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还看见什么了?”
胖子想了想道:“村子中间有一个空地,出村之后往左边看,好像有一座山包子,上面的石头全都是红的……,好像是,我没看太轻,其余的就没有了。”
“山包?红石头!”我皱了皱眉头道:“这里究竟是不是你们困住项洛阳的地方。”
画骨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把他引到了传说中的九曲**窟,那个山洞不但千回百转,而且有我们布置的阵法。他想走出来肯定得花一番功夫。”
“看来项洛阳是陷在对方手里了。”我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对方用项洛阳的衣服刺激我,一个是为了把我给引到这儿来。另一方面也是警告我,项洛阳在他手里。让我们投鼠忌器。就算我们逃出了天殛阵,也不得不在往绝魂岭里去走一圈!”
“这很像齐家人的作风!”吴子奕补充了一句道:“要不,我们直接找齐墨要人吧!”
“齐墨不会承认,我们也找不到他!齐家人不到最后,不会现身。除非我真的拿到鬼骨,要不然,永远别想找到齐墨!”
我看向山下:“怎么能进去看看呢!”
吴子奕犹豫了片刻道:“要不放坨坨进去吧!”
“你舍得?”我也知道,把当初我用在小美身上的办法,用在坨坨身上,操纵它进去绝魂岭的范围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坨坨毕竟不是我的,而且此行凶险万分,万一操作不当,坨坨可能就出不来了。
吴子奕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才带着坨坨走到了原来下山的地上,在它身上画了一个符文。吴子奕抱着坨坨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坨坨一路小跑着去了到了山下,一直走到水潭附近,我才指挥着坨坨往左跑了过去。
第二六七章 不周
坨坨在迷雾中跑了好一会儿,果然看见一座村子,村子里房屋已经塌了大半,蒿草甚至墙后面长了出来。整个村子都显得死气沉沉,唯独村里的路还保持着完整。就好像是特意留给人走的一样。
这座村子确实能让人迷失方向,坨坨的不知不觉就转向了村子中间像是打谷场似的空地。
我让坨坨慢慢往空地中间走,谁曾想,坨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村子中间地面却从坨坨刚才落爪的地方开始,成片的塌了下去,转瞬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我透过坨坨的目光侧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被浮土覆盖坑底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土堆。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成片的尸体上撒了一层薄薄的浮土,虽然掩盖了尸骸的面孔,却没能藏住他们的形体。
坨坨在坑边上趴了好半天,都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动静,我才指挥着坨坨慢慢往后退。
这一回,我不再让坨坨去看地面,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山峰,一直盯着山走,不管地上究竟是什么,一律一脚踩上去,真像施州阳所说的那样走出了村落,
只不过坨坨出来之后,看见的既不是原先出现过莲蛇水塘,也不是胖子所说的红石头山,而是一片用精钢长剑,连成的剑林。
大概上千把的长剑。在村子附近的空地上围城了一圈。每把剑的剑柄上都系着一条长约一尺宽有三寸左右的的黄稠子,随风飘荡的黄稠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阵法。台他央弟。
我正想让坨坨往前看看,它脚下的地面却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就像是有人在地底下放炮打洞,而且爆炸声最为密集的地方就在坨坨脚底,他脚下的地面甚至顷刻之间往下沉陷了几寸。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猛地看见一群人剑林中间跑了出来,为首的那人竟然是曾经跟我一起血战猎王庄白鲤。
白鲤看见坨坨时,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
我故意让坨坨偏了偏脑袋,与白鲤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他马上从坨坨眼睛里看见我的影子。知道我在操纵着坨坨探路才松了一口气。
“快往出跑!王魂,到水池那边接我!”白鲤一直冲到坨坨身边,在它身上使劲拍了一下,带着它玩了命的往水塘方向撒腿狂奔。
我赶紧收了法诀,从山顶上冲了下去,直奔着莲蛇出没的水塘跑了过去。
等我冲到水塘边上时,刚好看见白鲤和坨坨站在了对面。没等我招呼白鲤,水塘里就爆出了一声如同海啸般的巨响,塘水蓦然翻起了滔天巨浪,在我的视线里过丈高的浪头,竟然如同巍峨山岳,不仅高不可攀,甚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几乎让人提不起冲向浪尖的勇气。
“接应我!”
我听见白鲤喊了一声之后,隔着翻起来浪花看见白鲤抓着坨坨把它往天上甩了过去,等坨坨身形离地,白鲤的双掌再次托向了坨坨脚底,猛力推送之间将它抬上了半空。
好在阻挡吴坨坨的巨浪还是清水般的颜色,只有威势没有剧毒,否则白鲤这一下就等于在让坨坨送死。
吴坨坨凌空翻转的刹那之间已经越过了巨浪顶端。向对岸落了过来,我马上甩出拘魂索隔空缠住了坨坨,把它给拉了到了岸上。
坨坨刚刚站稳,水塘里冲起来的浪花已经换成了漆黑的颜色。
此时,白鲤也跟着纵身而起,在空中连踏数步,几乎与节节攀升的黑浪平齐着冲向半空。就在白鲤后力不续的一瞬间,叶木抛出的铁索已经穿过浪尖逼向白鲤身前。
身在半空的白鲤,眼看着一条铁索破浪而来,刚要伸手去抓,却见铁索上陡然冒出了一阵气泡,跟着又变得白烟四溢,酸气刺鼻,银白色的铁水顺着铁链四下乱滴,那条铁索在他视线当中蓦然纤细了几分。
“塘水能腐蚀铁链!”
一个念头刚刚闪过,白鲤的身形已经蓦然下沉,把握不住机会,等待白鲤的就只能是落进水塘。
电光火石之间,白鲤毅然拔出腰刀,用刀背斩向了锁链中间。拘魂索遭到重击之后,凭借惯性在腰刀上连转数圈,与钢刀缠在了一块儿。
对面的叶木刚刚感到锁链一沉,马上扬手将铁索甩向了半空。
再看白鲤,却像一只巨大的风筝,借力冲天,越过了池水阻拦高度,落向我们身边,
还没等白鲤落地,就听道水塘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塘水像是一下子暴涨了几倍,向我们脚下蔓延了过来。
仅仅在这片刻之间,水塘里接连传来了几声爆响,跟白鲤一块冲出来的护卫,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炸成了血淋淋的肉块,无数残尸如同流矢在空中串流激射,如同细雨一样的血雾竟然顷刻间蔓过了十几米方圆,像是细雨一样蒙蒙而落。
一条盘踞在水中的怪蟒首尾相连的在水底绕成一圈,仅仅露出一道蒙着细鳞的脊背缓缓游移,像是在寻找出手的机会,更像是在等着岸上的护卫自己掉进水里。
“老子跟你拼了……”
一个坚持不住的护卫,轰然打出一片霹雳雷珠之后,举刀向怪蟒的脊背上凶猛砍落。
“铮……”
长刀斩落的刹那中,刀刃与蛇鳞之中火星激射而出,精钢长刀也跟着一折两段,半截钢刀紧贴护卫面门迸飞半空的同时怪蟒的上半截躯体蓦然破水而出,贴着水面拧动之间,迅雷不及掩耳的欺进了护卫身前,脸对脸的与他贴在了一起。
在护卫惊骇欲绝的目光当中,伸出两颗獠牙,刺向了护卫的头顶。怪蟒半钩形的獠牙,缓缓刺穿那人颅骨之后,就响起了一阵如同用芦苇杆吸水的声响,前一刻还是圆滚滚的头颅,顷刻之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瘪了下去。
白鲤狠狠一跺脚,往我身上拉了一下:“快走!”
我也知道,白鲤的那些护卫已经没救了。再等下去,也是看着他们被怪物屠杀,干脆带人原路退了回去。等我退到了山顶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白鲤惨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跑到猎王庄去找蛟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进下面秘葬。”
我眉头一挑道:“你也是莲花?”
“莲花?”白鲤显然没弄明白我的意思,看了半天才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莲花是什么意思!我进秘葬是为了找一件东西。”
我本想问问什么东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白鲤不肯说,肯定涉及了师门隐秘,胡乱打听难免犯人忌讳。
白鲤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直言不讳的道:“山外山听起来挺神秘,实际上是一个杂牌术士组成组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盗墓贼。本门的两个前辈就曾经打过下面秘葬的主意,结果他们一个失陷在墓里,一个虽然拼死杀了出来,但是人也废了!”
“杀出来的那位前辈对我有大恩,我答应过他一定把他兄弟的尸骸和他丢在里面的寻龙铲都找回来。按照他的说法,他的兄弟陷在一片弱水池里,我找蛟皮就是为了潜进弱水池去找秘宝。”
弱水,是传说中最弱的东西,连鹅毛重量都承受不住。所以才有“鹅毛不浮”的说法。但是弱水偏偏又彻骨奇寒,人稍微碰上就会气血冻结,沉入水底。想进弱水,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蛟鱼皮把自己全身都被包裹起来,难怪白鲤当初拼了命的想要弄蛟鱼皮!
白鲤没等我往下问,就破口大骂道:“谁知道,那下面他妈的不是弱水池是鬼池。阴气浓得都结成液态了,池子里到处都是恶鬼,我的人一下就折了一多半,剩下的好不容易才杀了出来……”
“鬼池?”
我反反复复念叨了半天道:“你给我详细说说下面的情况,我也正想进秘葬看看,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白鲤眼睛一亮:“我摆出来给你看。”
白鲤拿了一块圆柱的形的石头立在了地上:这就是我们看见的那座剑锋。
我们现在正好是在剑锋北面,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往下去就是一个藏着莲蛇的水塘。
剑峰西面是我们刚才看见的剑林,东面是一大片挂着符箓的木头桩子。南面是一座红色的石头山。
白鲤一面往地上摆石头一边说道:“我说的这些地方中间都隔着一个村子,但是村里面没有人,只有被人废弃了的**阵,”
我皱着眉头道:“那座剑峰上面有字么?”
“有!好像是不周!”白鲤道:“我离那个那个字太远,没看清楚!”
我听完之后,猛然回头看向了那座剑峰:“不周山!”
叶木问道:“兄弟,你慌什么,不就是传说里的不周山么?他还能真是被共工撞断的那半截啊!”
我摇头道:“传说,上古水神共工撞断了支撑苍天的不周山,才导致天地东倾,江河东流。所以,不周山在某种意义上也最坚实,最沉重的山峰,不然它擎不住苍天。剑峰上刻着不周,就代表着借助不周山名字在镇压下面的东西,所以秘葬的核心肯定在剑峰底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办!”
我面对的剑峰坐在悬崖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叶木想喊我却被吴子奕给拦了下来。
第二六八章 你想干什么
吴子奕走到我身边,用内给我传音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也传音回去:“你说,夏小天所说的棺材门祖师爷欺师灭祖的事情会是真的么?”
吴子奕面上看不见任何表情,看上去就像在陪我吹风。可是她的心跳却没能瞒过我的耳朵。显然她也被我的问题给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她才传音道:“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下面的布置完全是我们棺材门的手笔。也就是说。当应该是棺材门的人参与镇压了陆无魂!”我看了看山下:“代表水的阴阳池,代表金的剑林,代表火的红石,代表木的镇魔桩林,加上代表土的不周,正好是大五行镇魔阵。再往地底下去,还有一座修罗地狱阵!”
我继续抽着烟传音道:“亦正亦邪,一正一反,就是棺材门惯用手法。而且这两个阵法都是棺材门的不传之秘。”
我目视着下方平原不断传音道:“建造这个禁地的前辈。先在地下建了一座鬼池,在里面豢养了大批的恶鬼,让他们互相吞噬,不断征战,模拟出了修罗地狱的情景。然后,有建筑了大五行镇魔阵,把鬼池和鬼骨一块封在下面。”
“这样一来,被困在秘葬中心的鬼骨就会不断与恶鬼征战,日以继夜的消耗本身的力量,早晚有一天会因为灵气耗尽变成真正的枯骨。”
吴子奕的眉头动了一下:“那位前辈从哪儿找到那么多冤魂?”
“你没听画骨说,洪武年间,这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屠杀么?起义军仅仅被俘虏之后屠杀的就达到了两万之众。这期间战死的义军,官军加上一起少说也该有五万吧?这么多军魂和恶鬼,足够组建了一个修罗地狱阵了。”
我皱着眉头道:“外面那座大五行镇魔阵,与其说实在镇压鬼骨,倒不如说是在镇压修罗地狱阵。一旦修罗恶鬼破土而出。这附近方圆数百里都要变成鬼域。”
吴子奕道:“周围那四个村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要是我没弄错,那四个村子应该是当年囚禁,叛军俘虏和家属的地方。有术士在附近进行了血祭一类的仪式。把俘虏斩杀在村子中间的深坑里,让他们的血带着冤魂,流向中间鬼池。”
“村子里故意布下的迷阵,只是他们当初防止俘虏逃跑的手段。”
吴子奕犹豫了一下:“也许,下面阵法不是出自棺材门前辈之手……”
“我不会看错的!”我传音道:“山峰上的‘不周’两个字,其实是前辈留下来的一个警告。我刚才的解释只是在敷衍白鲤。根据本门典籍的记载,不周山象征着不完整、灾难。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不完整、灾难的集合体。”
“本门前辈故意留下不周两个字,就是为警告棺材门人,不要去触碰这个禁止,破开了那个禁制,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那怎么办?”吴子奕一下也没了主意:“要不,我们原路回去吧?这里事情放手不管了。”
“不管?下面的禁制只有棺材门人才能打开。他们不敢找我师父,只能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冷笑道:“有人已经给我布了局。我就算想走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把我弄回来。甚至,还会威胁到整个鬼手!”
我掐灭烟头之后站了起来:“他们既然想玩,咱们就玩得大的。叶木过来,其他人立刻分散。只要有人敢接近五十米,不管是谁,立即格杀。”
我把电话塞进叶木手里:“模仿老阎王给铜狮子打电话,我传音给你,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叶木坏笑着点了点头,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刚一接起来,叶木就用手指在话筒上敲了三下。电话那边果然传出来肖轻凝重的声音:“所有人都出去,这间屋子马上戒严,谁敢接近就地击毙。”
铜狮子显然在是给手下下令。叶木紧跟着又在话筒上敲了起来,那是老阎王和肖轻约定的暗号,肖轻当然把叶木当场了老阎王。
我看差不多了,对着叶木点了点头,后者一开口,嘴里立刻冒出了老阎王的声音:“肖轻,你耍我是不是?让王魂千里迢迢过来送死,是觉得老子的手腕子不硬,还是觉得北狼不会龇牙。”
肖轻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叶木冷森森的道:“我是说,北狼已经往狐狸窝去了!我现在也打算往六组转一圈。好像狂佛以前也说了,谁敢碰他的弟子,他不介意从破庙里出来晃悠一下。”
“别,别……你们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