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也作了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这让十八非常的不满:这机会是我创造的呀!
进城堡的盘查比较严。
“要打仗了吗?”郑十八有点兴奋。在原界,世界和平,至少自己的国家和平,又不能作犯法的事,所以只好没事的时候到处闲逛,找一些见义勇为的机会解解手痒。可在这里就不同了,自己没有国籍,没有归属感,有了战争,看哪边好玩就去帮哪边,岂不快哉。
“瞎说什么呢。”厄围道:“这里是距离山口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叫尔多城,除了东面沿海较平坦处之外,这里是萱堂帝国和寒武帝国第二大关口。检查严一点是必要的。”
“如果是我,就在山口那里建城,跑这么远。”郑十八说。
“难道那些王公大臣比你个小孩子还不如。”厄围调笑。
进了城堡,因为里面的人流如织,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郑十八索性下车步行。里面的建筑倒是以砖木为主了。看着这么多异域风情的房屋和人,简直让他目不暇接。
凭着门前挂的旗子,郑十八猜错着建筑的功用。
“这画着火和锤子的应该是,是冶炼作坊。”十八说。
车里的厄围应了声对。
“那画火和坛子的就是作陶器,啊不,应该是茶馆。”郑十八看到进进出出的人,没一个抱着坛坛罐罐的。
“不错。”
“那画床的一定是旅店了。”
“没错。”
“那床边点一根蜡烛?……”郑十八好奇的看着那门口,见有几个妖艳的女子站在那里搔首弄姿,还没说出自己的判断,就被厄围一把揪上了车:“小屁孩,不学好。”
虽然郑十八一再抗议这称谓,但厄围在某些时刻还是会拿来用。
马车直接停在了市政厅外,而不是去市政大人的府邸。
郑十八的眼睛又有些不够用了。面前简直就是一座缩小版的尔多城,不但坚固,守卫也更加森严。
高有一旗(两长)的拱形门洞,有两扇木质的大门,上面分别用铁线镶雕着一个被萱堂花环围绕的头像,看样子应该是女人。看两旁站立的卫兵手中的旗枪上的图案,应该是萱堂帝国的国徽。
这时一阵甲胄的声响传来,从大门里走出一列士兵来,身上都穿着轻甲(介于皮甲和重甲之间的一种普通甲)。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剑士甲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头褐色的短发,配上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倒也显得精明强干。但最让郑十八注意到是,在他身后的卫兵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但相貌英俊,眼里不时有寒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郑十八很明智的闪在了一旁,这种大人物肯定不是来迎接自己的,自己犯了事另当别论。可那年轻卫兵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们。
旁边的一个卫兵向那剑士道:“大人,这些人就是来献艺的。”说罢点手唤过了胖子的家役。
家役上前:“我家主人,仅以对城主大人的敬仰和对剑士大人的钦佩,特地派自己亲手教导的厨师。来为大家献艺。”
那官看了那家役一眼,满是对阿谀奉承的厌恶。“跟我走。”
郑十八与厄围他们一起进了市政厅。却发现这本来就是一座小城堡。不过里面的建筑要密集的多,而且功用也更加单纯。士兵也更加多了。郑十八跟在后面,有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厄围和郑十八被安排在一间石室里休息。
厄围兴奋的说:“想不到我这次竟然见到了剑士,还是个大剑士。多亏了你的那个,那个饺子。”
“大剑士很了不起吗?”郑十八若有所思。
厄围仿佛吓了一跳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好像看怪物的眼神瞪着郑十八:“剑士虽然不是军界的正式的一级,但却是武界的一个很高的位阶,每个武者所努力争取的。只有通过了严格的平等才能得到。尤其是大剑士,往往比普通剑士要强上几倍。据我所知,整个萱堂帝国也就四十多个大剑士,这次一露面就碰到一个,不是很幸运吗?”
“他,那个什么大剑士,他越厉害我们可能就越糟。”郑十八不耐的说。
“为什么?”厄围不解。
十八接着说:“可能这大剑士大大的有名,但那家役也可能是在随机应变的奉承可莫,他一个乡下的奴仆,即使见多识广也未必会认识屈指可数的大剑士。”
“那也未必,可能他们真的很熟。”厄围辩解。
“你也是学武技的人,也在外闯荡过,你以前听说过这个人吗?”
“那倒没有。一定是新进的剑士。”虽然厄围并不经常在外面走动,但对大陆上的世故,尤其是武界的人物的了解还是有自信的。
郑十八借着分析:“如果那家役也很通晓军界和武界的事,而且加上他那口舌,那他就决不是一般的家役。”
“是很好的家役,不然也不会代表主人来。”厄围仍不愿往坏里想。
“无论如何,都说明那胖子不简单。他已经说了饺子好吃就放过我们,可最后又借口把我们送到这来,名义上是向市政大人献艺,可迎接我们的竟然是大剑士,而且住的不是大人的府邸,而是市政厅。你不觉地有点古怪吗?”
厄围终于肯面对现实了。她虽然年纪小,但在外面疯跑的日子并不短,所以一些世故还是比较上心的,虽然远不及对武技的注意。
“还有,那大剑士的随从里有一个人一直盯住我们看,好像我们很特殊吗?”郑十八问。
“一般,大陆上蒙面的女孩子并不少见。”厄围已经在从窗户向外张望了。
“你不觉得这门与窗户小了点吗?”
第15章 031 险地2
当然,这些不用郑十八提醒,厄围也是看得出来的。这是一个半地下室的石室,透过窗子上那手臂粗的铁条,就可以看到卫兵的腰;从外面进来,要下几层台阶才可以开门。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锁,而且应该又是一把魔法锁。因为郑十八拍门的时候,不一会就有一对士兵前来查看。
“怎么这个世界上魔法锁很多吗?”郑十八气问。
“恰恰相反,非常少。有魔法资源,人们会用来作更有意义的事。”厄围解释。
“那我们,应该说我,是非常幸运的喽。”
“我们被囚禁了。”厄围看着窗外的高墙说。
“呵呵,刚才还谢我呢。”
“亏你还笑的出来。”厄围没心思和他调笑。可郑十八就不同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顶不住了大家一起完蛋。何况情况虽然不好,可还未必坏到哪儿去。于是他继续。
“你以前是不是作了什么大案子?”郑十八隐约听老弗哲管厄围叫作“小盗贼”,以她的轻身功夫,倒很适合干这一行。
厄围思索了一下,“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盗贼。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哦,普通的就可以了。在我们那,小毛贼捉也要暴打一顿,重的要监禁,甚至咔嚓。”说着作了个砍头的动作。跟她说枪毙也一定不明白,徒费口舌。
“哪有那么严重?”厄围有些惊奇。
“贼吗,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他人或集体的财物叫偷,偷的人就叫贼。”郑十八一板一眼的说。
“你们那里也太古怪了。整个大陆上恐怕只有你们那里这样说。”厄围辩解:“在我们这儿,或者说整个大陆大多的地方,反正我所知道的,有一部分人修炼一种功夫,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并且可以让人不易觉察的行进。在战争的时候,他们会作为军队的斥候,或者是搞一些刺杀,谍报任务。没有战争的时候,不被军队留下的,或者本来就留在民间的,就作一些盗窃的事。但他们绝大多数只是为了生活,而且同时还作一些帮助穷人的事。所以盗贼这个行业并不是多么可耻的事,相反各国还有正式成立的盗贼工会。”
这是郑十八所料不到的。他想,如果原界有哪个国家成立了这种组织,一定是黑社会性质的,那肯定会成为国家公安机关的重点照顾对象。
厄围毕竟还围成年,解释完自己的事,还不忘了反击郑十八:“看你小小的年纪,却能观察的这么详细,你的来头一定不小吧?”
“那是。”郑十八可不管是什么环境,开玩笑或者说调笑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是手边的活计,或许正因为这一点,那个虚无的老天爷才报应他没有女人。
“我曾经杀人越货,偷盗抢劫,调戏女人,包括良家妇女……等等,还有像你,你这样的,女孩子。你怕不怕?”
厄围又气又笑。“我怕,我怕死你了。我怕你不丁点儿的人儿全是坏水作的。”
说完自顾向窗外观察。
郑十八好像牛皮破后的的吹鼓手,不尴不尬的站在那里。
两天过去了。
郑十八挨饿也没这样过。明明知道卫兵换岗是作什么去了,可自己却偏僻要挨饿;明明闻到了让肚子都鸣不平的气味,可偏偏又无能为力。
显然厄围应对这种情况比郑十八要成熟。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也劝过郑十八,但直到无可奈何之后,十八才在厄围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并不是说厄围比郑十八更成熟,而是对于眼前的事情郑十八还没有遇见过。在原界,自己也曾经进过公安局,但那都是因为见义勇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即使进了公安部也没事。可在这里,谁知道这鬼市政厅有什么样的法律。如果有法可依倒还好了,就怕有什么猫腻。
“或许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郑十八忽然想到了老弗哲的话。
厄围听了也是一凛,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弓囊,就是那个布包。
郑十八说:“你那弓一定是有来头的。”
厄围静静的坐着:“这弓是族传的,叫雾号。我们族有两个分支,一支是我和爷爷;另一支是族长和其他的族人。每这弓就由两支轮流保管。”
“那由谁保管呢?”郑十八对于未知事物,神秘事物,其特规则的兴趣是很大的,尤其对厄围的事早就想一解为快了。
“保管弓的那一支,叫弓门。弓门每代都会出一个咒女,她就代表本支保管这弓,直到她,出嫁。这弓就交给另一支保管。”
“那怎么选咒女呢?”十八问。
“不用选,只要轮到哪一支作弓门,自然就会出现咒女。”厄围有些黯然。郑十八虽然有一百个好奇心,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出去的方法想了千千万,如果硬砸门,也不是没可能破门而出,但势必会引发魔法锁,惊动警卫部队。就凭两个被饿了两天的孩子,恐怕也不会脱身。要想挖地道,也不现实。我们的郑先生,用老弗哲送的小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石缝上抠下一小块石头——能刻动和能挖洞是两码事。而据石墙的厚度来看,如果想悄无声息的打出一个洞来,起码也要六七天,那时候,不累死也饿死了。
郑十八现在正端详者那石子。“可恶之极,不知是什么石头,这么硬。”
“是地亚石。用它们雕的石像,历经万年的风雨也不会风化。”厄围说。
“怪不得。用来作囚禁大陆有史以来第二个伟人,也不算屈了这石头。”郑十八自己开自己的玩笑。他就是这样,临死也要先开阎王爷个玩笑才行。见厄围依然闭目养神,就自顾说:“你不会对我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吧。”
“有。不然就不救你了。”厄围尽量放轻了声音。她劝过郑十八也省省,可后来发现得把他打昏才有可能。所以就听凭其便。
“那我哪儿吸引你了?”郑十八追问。
“你最初的打扮,后来救你时候发现应该属于你的皮囊,骨头。”
郑十八得意的说:“那皮囊是魔狼的,那骨头也是它的。怎么样?”
厄围睁开眼睛,看了看郑十八,又恢复了平静。
见到厄围的反应如此平淡,让郑十八好不扫兴。于是拿出了一颗库库树的种子:“见过吗?”
“见过。”
“在哪里?”
“当初救你的时候,我在那个驯虎师的帐篷里,找到了这狼腿骨和狼皮袋。根据里面的陈设,这和那驯虎师格格不入,和你那身打扮倒很相配。我就给你带上了。自然,皮袋里的东西也要过过目了。”
郑十八接着问:“那你知道这是什么种子吗?”
“?”
“这是库库树的种子。”郑十八不无得意的说。
果然厄围的眼中闪过惊奇的神色,但马上恢复了平静:“没用的。据说库库树的种子永远不会发芽。”
袋中的种子只有两颗。郑十八认为是皮艾尔拿去的。既然厄围知道它不能发芽,所以应该不会拿;如果拿去作试验,就不应该拿一颗。
闲来无事,郑十八用刻刀雕那石子。不经意间,一个栩栩如生的库库树种子跃然手上。
暮恩的光透过小窗,照在郑十八手中的石种子上。
厄围突然兴奋的说的声音:“我们有救了。”
第16章 032 险地3
市政大人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即使是夜晚,也一身官服规规矩矩;一部花白的胡子也理的整整齐齐。身着普通卫兵衣服的那个年轻人坐在一旁,只是那剑却仍然握在手中。
“可莫大剑士,你看这有必要吗?”市政大人的声音很斯文,就像他的模样一样,也和他的身份很相称。
可莫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虽然他没用蓄须。“很有必要。大人可能不了解,如果真的是魔狼的骨头,那对我萱堂帝国来说简直是神赐的机遇。根据这个线索,很可能会发现新的兽族息隐的地方,在现在这个魔法资源稀缺的年代,整个大陆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探求新的魔法资源。掌握了那魔兽赖以生存的魔法资源,或者猎取了魔兽的晶核,个人就会成为世界最强者。所以,等魔法师到来再审问,是比较明智的。”
市政大人说:“对此我也有所了解。但我怕会出什么纰漏。”如果泄漏了消息,让其它国家抢了先机,那罪过可能不是失去官位那么简单了。
“你是不相信那魔法锁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石室?”可莫虽然年纪轻,但进身大剑士之位,毕竟不是单凭武技的。
果然市政大人没话说了,说魔法锁不好使,那是对那位即将到来的魔法师的不尊重,在萱堂帝国,或者说在整个大陆,魔法师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自己虽然是一方的重臣,但斤两还是欠缺点的。说自己的石室不坚固,那可是自己力荐的——也不知道初建市政厅的人哪根筋不对了,这一间独处的半地下室,用的料比坚牢都实惠。
“我是怕那个土财主会泄漏消息。”大人毕竟老奸巨猾,把自己的一只忠实的狗先垫进了沟里。
“大人。”一个侍卫敲门。送来了一颗石雕的种子。
可莫与市政大人轮流端详着那颗石雕的种子。但他们都说不清这是什么。最后的结论是,在两个孩子身上,可能还有意外的惊喜。还有两天魔法师才到,先给他们点吃的,否则饿死了就不好玩了。
和尔多城的市政大人一样在苦苦等待的,是希姆伦山中,厄围一族的宗社洞中的皮艾尔。她已经把发现狼腿骨和睡木的事情报告给寒武帝国的国王了,并把剩下的半颗库库树种子让团长派人送了出去。估计时间已经近一个月了,可迟迟没有见人来。她囚禁郑十八,为的就是引出他背后的人物,谁知却被人悄无声息的从自己身边偷走魔法锁的钥匙,把人救走了。直到苦苦寻找了近半年,才在这个极隐秘的山村里找到郑十八的踪迹。但自己并不敢贸然下手。
“你,在嫌弃我是个盗贼吗?”厄围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