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只与卢俊义战成了平手。
二人只好改并战为夹攻。如若三人三点一线般站定,一旦再被孙安、卞祥抢到主动,卢俊义便再无翻盘的机会了。孙安、卞祥算定此法,便左右分开,东西夹攻卢俊义。谁知卢俊义早料对方有此一招,三人三点一线刚刚站定,便撇了攻弱守强的孙安,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一声,使出那新枪法中的必杀招数,势如疯虎般的向攻强守弱的卞祥扑来。卞祥见卢俊义枪法突然变柔为刚,加之刚刚变换了站位,立足未稳,仓促间重蹈覆辙,破绽百出,被卢俊义矛尖从咽喉附近带过。若此时非比试武艺,而是战场上厮杀,卞祥便早丧了性命。他只好收招认输,双手横握大斧,站在了那里。
卢俊义猛攻卞祥之时,孙安双剑便一直在卢俊义后心晃动。卢俊义胜了卞祥,继续前冲,左脚踏上卞祥斧柄,矛交右手,借势全力反刺回来。孙安前冲之势不衰,右剑早已刺向卢俊义,怎能料他突然借卞祥之力,反身回刺自己。矛剑交错,同时向对方身上刺去。矛长剑短,如此一来孙安势必率先中矛,无奈之下,只得用左剑挡矛。但卢俊义此矛已经卯足了力气,孙安左剑本就力弱,情急之下又使力不纯,被卢俊义一枪将左剑磕飞。卢俊义却借这一磕之力,侧身飞起,躲开了孙安刺来的右剑。孙安右剑其势不衰,直奔卞祥小腹刺去,卢俊义身躯落下,顺势用神矛猛挑孙安的右剑,孙安右剑脱手,卢俊义遂救了卞祥一命。
卢俊义双足刚刚落地,孙安、卞祥早已双双拜倒,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第九回(上) 太行山玉麒麟创业 '本章字数:3183 最新更新时间:2009…03…20 05:35:07。0'
却说卢俊义使转神威,收了二将,遂道:“今日我等借这些酒肉相识,又因这三场比试,结下了半世兄弟之缘。不如就以这兵器为焚香,篝火为祭坛,祭拜天地,义结金兰吧!”孙安、卞祥点头称赞。于是三人将兵器插入雪地之中,就着那堆篝火,拜了八拜,结成了异姓兄弟,起下了不愿同生,但愿同死的誓言。当时卢俊义三十七岁、孙安三十四岁、卞祥三十一岁,遂以卢俊义为兄、孙安次之、卞祥为弟。
孙安此时已对卢俊义心悦诚服,愧道:“时才小弟提议以二敌一,实是在故意为难大哥,还望大哥见谅。”卞祥道:“不过大哥能胜俺两个,才能让俺和二哥死心塌地的服了大哥,这岂不更好!”三人都开怀大笑。
卢俊义道:“既然我做了哥哥,便不得不问问二位兄弟,三晋近况何如?”孙安道:“前日,我大晋败于云天彪,失了泽州。晋王见南进不成,只好北图,我和三弟率军,连夺了太原府、辽州和平定军的土地。我见这乐平山一带险阻颇多,遂与三弟率了一军,来此勘探地理,以便来日在这一带增设碉堡、营寨,好防范太行山东面的宋军。”卢俊义道:“那二位兄弟如何单独在此烤肉?”卞祥道:“今日天冷,我便让兵士们都在山下的大营里休息。二哥见雪景不错,就拉上我一同来到山上打猎取乐。”卢俊义道:“雪中烤肉吃酒,倒独有一番味道。”孙安道:“非是如此,又怎能遇见大哥?”
卢俊义道:“容做哥哥的再问一句,两位兄弟看三晋前景何如?”卞祥不语,却叹了一口气。孙安道:“晋王昔日对弟兄们还算慷慨仁义。可自从夺了五座军州,称王建号以来,便沉迷女色,宠信邬梨、范权两个小人,与众位弟兄也渐渐疏远了。前日云天彪攻打泽州,晋王迟迟不搬救兵,以致泽州失陷,钮文忠将军阵亡。”卞祥叹道:“我看如此下去,终免不了如同哥哥梁山泊一般的下场。”
卢俊义听了此言,道:“那二位兄弟时才为何还劝哥哥投靠晋王?”孙安道:“我终是晋王部将,为他招揽英雄,也是分内之事。可如今我等已经义结金兰,做兄弟的便不敢再劝哥哥跳入那火坑里去了,一切还是请哥哥自己决断。”卢俊义道:“若做哥哥的反劝两位兄弟离开那火坑,你们意下如何?”孙安、卞祥都面露难色,一言不发。卢俊义道:“两位兄弟不愿对不起晋王的知遇之恩,是也不是?”孙安道:“尽管我大晋危在旦夕,做兄弟还是想放手一博,或许能力挽狂澜,也未可知。”卢俊义道:“那做哥哥便义不容辞,也去投入晋王帐下。到时你我兄弟并肩厮杀,岂不美哉?”孙安、卞祥大喜。
卢俊义道:“话虽如此,但当下还不是时候。”孙安道:“大哥莫非在等待时机?”卢俊义点了点头,道:“据你等所说,晋王轻信小人,冷落兄弟。我若此时前去投奔,必然不受重用。据我所知,此山以北直到宋辽边境,险山恶寨连绵不绝。不如我留在此处,打通这些险要之地,连成一片,顺便再招些人马。一来,可防御太行山以东的官军来袭;二来,一旦三晋有失,我等也不必玉石俱焚,借此处为根基,或东山再起,或逃离宋境。两位兄弟看如何?”卞祥道:“大哥高见。”孙安道:“狡兔三窟,大哥这计划着实高明。”卢俊义道:“两位兄弟可有些亲信人马借我一用?”卞祥道:“大哥要多少?”卢俊义道:“三千足矣。”孙安道:“我留两员偏将,三千人马给大哥。名义上让那两个偏将做这乐平山的正副知寨,实则归大哥调配。若晋王问起,我也好有话应对。”卢俊义道:“如此更妙。”
卢俊义又道:“我还有一言,想对两位兄弟说说。”孙安、卞祥道:“大哥请讲。”卢俊义道:“两位兄弟若尽了全力,仍不能保住那晋王的江山。能留条性命,跟做哥哥的去开天辟地吗?”卞祥道:“到时生死难测,若真能留的性命,小弟自然愿追随大哥。”孙安道:“如此便是忠义两全了,有何不可。”卢俊义道:“如若三晋之地果不能保。两位兄弟便和我北上辽邦去干一番大事业,如何?”遂将樊瑞之计全盘托出。又道:“如此一来,我等能为天下黎民苍生尽些绵力,此生又有何憾?”孙安道:“大哥与大宋朝廷有如此般深仇大恨,仍能不计前嫌,小弟自愧不如。既然大哥愿意成全小弟与晋王的一场君臣缘分,三晋之事一了,水里火里,小弟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卞祥道:“俺也一样。”
于是三人下山,到了孙安、卞祥在山下的大营。孙安指了两员偏将对卢俊义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心腹。一名梅玉,一名金祯。今后便由大哥调遣。”又拨了三千人马,与卢俊义一同屯在这乐平山里。名义上自然是梅玉为首、金祯为副了。
三人自此暂别。孙安、卞祥回到威胜向田虎报捷,说是打破了太原府、辽州和平定军三座军州。于是邬梨、范权劝田虎迁都太原,以避官军锋芒。孙安道:“太原在威胜之北,倘若迁都太原,势必拉长南线补给,得不偿失。”邬梨道:“壶关险峻,若官军破不得壶关,我大晋自然无事;若官军破了壶关,必直捣威胜,则我大晋危矣。晋王若迁都太原,一旦失了壶关,万事仍有缓和的余地。何况太原旧为北汉都城,岂是威胜能比?”田虎遂不听孙安之言,决计迁都太原。
时有孙安的同乡,军师左丞相国师乔道清私下谓之曰:“晋王自取其败,我等做臣下的,尽力而为即可,又何必事事计较。”孙安道:“我大晋得山川之险,本可做下一番事业。谁知大王如此不思进取,着实可悲可叹。”一时郁闷,竟将卢俊义之事对乔道清说出。乔道清道:“卢员外天下闻名,吾一向敬重,不想兄竟得此机缘。说句不好听的话,若由卢员外来统领三晋,实胜过当今大王百倍。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相时而动?如当今大王可保,我等则尽力保他,如不可保,便拥立卢员外为三晋之主。那时上下一心,何愁大事不成?”孙安见大势所趋,嗟叹不已。于是乔道清暗中结连统军大将马灵、壶关守将山士奇、抱犊山寨主唐斌,再加上孙安、卞祥,一共是六个田虎的文武重臣,相约见机行事,弃暗投明。
再说卢俊义屯兵乐平山,趁官军无备,北上接连打破了静阳、百井、承天军三个寨子。那承天军寨便是今日之娘子关,险峻异常。一日,卢俊义问梅玉、金祯道:“我闻太行一带,颇多山贼,若能一一收服,为我所用。人马、钱粮、地盘一举三得。”梅玉道:“此去东面百里,真定府境内,有一座封龙山,山上有梁兴一支贼兵,约有万余人,一向为太行山北麓群贼之首。此前我大晋势力不及此处,故与封龙山未有来往。”卢俊义道:“擒贼先擒王,我带些弟兄,趁他无备,先拿下梁兴,收降此山。如若成功,则太行山北麓尽为我所有矣。”遂留梅玉、金祯守本寨,自己亲率五百壮士,前往封龙山去招降梁兴。
那封龙山寨主梁兴不知好歹,不去坚守山寨,却仗着人多,下山与卢俊义交锋。两军刚列成阵势,卢俊义大喝一声,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沥泉神矛如灵蛇般舞动,贼军阵势大乱,被卢俊义抢入中军,只一合便将梁兴揪下马来,众贼土崩瓦解。梁兴得知了对方名头,情愿归降,卢俊义遂得封龙山。
于是太行山北麓山贼都望风而降,到了宣和四年春暖花开之时,卢俊义已经坐拥半个太行山,手下山贼五万有余,号太行军,威震河北。卢俊义见承天军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遂将自己主寨迁于此处,梅玉、金祯仍守乐平山。
卢俊义反遣梅玉、金祯,回禀田虎道:“去年,梁山卢俊义匹马取了封龙山,谁料一冬工夫,被他把势力做的大了。乐平山一带只得三千守军,难保卢俊义不起吞并之心。”田虎已迁都太原,聚齐群臣商议此事,乔道清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卢俊义既已做大,不如讲和。”便自告奋勇,亲往承天军寨去见卢俊义。看官意料之中,田虎意料之外,卢俊义竟同意讲和,愿尊田虎为主,太行军永为三晋东面屏藩。田虎大喜,记了乔道清一功,封卢俊义为一字并肩王,听调不听宣。
却有一日,金祯领了一个人上了承天军寨,卢俊义见那人衣衫褴褛,须发凌乱,显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仔细看时,却发现此人竟然是梁山泊好汉打虎将李忠!卢俊义想起樊瑞当时的话语,问道:“兄弟不是和史大郎、朱军师一道去了关西吗?却如何弄成这般模样?”李忠叹道:“一言难尽,员外听我细细道来。”
第九回(下) 凤翔府九纹龙除名 '本章字数:3534 最新更新时间:2009…03…22 19:35:04。0'
原来史进、朱武、李忠三个,受了吴用的计策,从渑池,经由陕州,过潼关,到了华山山麓。三人上了少华山,只见旧日的分金亭处,已是一片破砖碎瓦,断壁残垣。史进叹道:“如今我等重回少华山,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朱武道:“当年我们烧了山寨,全军投奔梁山泊,不觉已经十年,还有什么人脉在此?看来由此地东山再起,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李忠道:“吴军师曾言,关西一带,地临西夏,民风粗狂,朝廷一向掌控不利。我想我们不如去宋夏边境寻寻机会。”史进道:“想当年在渭州,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是何等的英雄!不如我等仍前去渭州如何?”朱武道:“渭州乃是泾原路的治所、西北重镇,大宋西军的一处屯兵之地。我等身为朝廷要犯,如此前去,恐怕不便。”史进听了“西军”二字,心头一震,道:“天色已晚,我等不如先在这少华山上将就睡下,明日再作决断罢。”朱武、李忠点头答应。
哪知史进心中早已打定了一个主意,当夜见朱武、李忠已经沉沉睡去,便独自起身,对月长叹一声,从怀中取了纸笔,呵开冻墨,写了一张字条,含泪离二人而去。次日清晨,朱武、李忠睡醒,发现不见了史进,只有一张字条,上写“吾已离去、切勿挂怀”八个大字。
朱武仰天长叹道:“不想大郎竟忍心弃我等而去!他又不说明缘由去向,教我等如何寻找?”李忠道:“关西一路,本就以大郎为首。如今没了大郎,你我如何能成事?”朱武道:“大郎既已离去,你我只好各寻出路。兄长有何打算?”李忠道:“梁山好汉中,如今就只剩下大郎一个,能算我半个亲人。大郎虽弃我,我却不弃大郎,愿遍游天下以寻之。”朱武道:“昨夜我睡在这少华山上,夜里便梦见陈达、杨春两位兄弟来与我相见。想我这两位结义兄弟当年为风会、云天彪所杀,此仇决不能不报。云天彪前日攻打田虎,最后弄了个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日后他必然会再次兵发河北。如今大郎不在,关西一路名存实亡,我欲前往河东去投田虎,以便来日寻得万一机会,报我两位兄弟之仇。”李忠道:“我找寻大郎,反正也漫无目的。既然朱军师要去河东,我不如就和你同往,也好在路上有个照应。”朱武大喜。
于是两人结伴,沿黄河东下,辗转到了黄河与太行山交界之处,走了当日卢俊义的旧路,北上太行。无奈比起当日卢俊义行走太行之时,天气更为严寒,以致朱武在路上不幸染病,还是李忠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四个时辰,才找到个猎户人家,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朱武病情勉强好转,又继续上路。如此这般沿山路艰难北上,终于来到了乐平山下,被梅玉、金祯的巡哨兵士抓获。一问之下,李忠、朱武才知道到了卢俊义的地盘,双双喜极而泣。梅玉留下朱武在乐平山养病,金祯则带了李忠,上承天军寨来见卢俊义。
卢俊义听罢此事,亦嗟叹不已。道:“兄弟如今有何打算?”李忠道:“仍然是去寻找大郎下落。”卢俊义道:“不如先休息几日,待朱军师痊愈后再做计较。”李忠应允。不久朱武痊愈,谢了李忠一路上的悉心照料。于是李忠别了众人,只身一人,满世界的去找寻史进去了。
李忠走后,朱武对卢俊义道:“我本意欲投奔田虎,不料竟在此遇见员外。本来亲疏有别,我自然应该留在此相助员外,但员外当日已和我梁山众兄弟恩义两清。如今我不知这里深浅,想想还是去投田虎为妙。”卢俊义道:“朱兄弟说哪里话来。昔日我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地方前去隐居。幸好那日遇到了樊瑞兄弟,若非他一番励志的言语,卢某也不会有今日的基业。”朱武道:“如此说来,员外还有用得着在下之处了?”卢俊义道:“朱兄弟休要再取笑我了。我这里向兄弟赔个不是,请兄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朱武大笑,道:“在下开个玩笑,员外何必当真。”卢俊义亦笑。
朱武道:“员外可否领我去看看太行军的五万人马。”卢俊义点头,便领了朱武去见梁兴,顺便巡视太行的各个山寨,检视手下的人马。朱武看了一回,笑道:“员外这五万人马,若拉到平原之上,和官军列阵决战,恐怕连两千官军都敌不过。员外真打算用这支队伍和官军较量,抑或北上抗金?”卢俊义叹道:“梁兴的那支封龙军,已经算是我太行军中的佼佼者。仍然被我单枪匹马,轻易杀得大乱。至于其他山寨的人马,竟多有用妇孺充数者。而且众山寨之间,毫无默契可言。我太行军虽号称五万,不过是散兵游勇般的乌合之众罢了。”朱武道:“这太行山北麓,地面太广,根本不可能尽守。我看这承天军寨地势险峻,不如将静阳、百井、承天军三个寨子连接起来,多建碉楼、?煌、关隘、炮台,做我军的本寨。留浮山、乐平山、赞皇山、封龙山四个大寨,做我军外寨。其余山寨尽皆烧毁,免得为官军所用。员外的人马数量太多,一旦真有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