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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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洪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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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去之后,得先去九帅那里重新报号,不过,九帅待小的是亲如一家,小的也好和九帅禀明王爷对小的的眷顾,王爷如有口信,小的一定带到的。”徐大及信誓旦旦的说。    “为什么带口信呢?”卢森装作不解的问。    徐大及忙解释说一路关卡,书信怕有泄漏。    “口信不带,书信不带,干脆,本王和你一起,去看看我这久违的盟弟何如?”卢森轻描淡写的说。    啊!徐大及一听这位长毛的王爷说出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的脑袋里迅速的思考着,这两军对峙,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这长毛的王爷要去见九帅,还能是干什么?只能是去祈降啊,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徐大及还真就有救了呀!    这样一想,徐大及赶紧就说:    “王爷您是千金之体,您怎么会和小的一起行动呢?”徐大及也确实不大相信这种提议的真实性。    “徐大及,我没有开玩笑,我是想去见见你家曾九帅,当年,在长沙的客栈里,我们是有君子协定的,大家已经约好,以后且践行一下古人的6字真言的,哪6个字呢?那就是“苟富贵,莫相忘。”如今,我想他也不会不待见我这个盟兄的吧?”卢森正色说道。    这下,徐大及又蒙了,一方面连连称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那您要带多少兵过去呢?    “就本王一人而已,你看如何?”卢森回答简洁。    徐大及心中狂喜,他心里说,曾九帅对于太平军一向是恨之入骨,别说你和他是20多年前的把兄弟,这一去,绝没有生路的!再转念一想,一定是这人看长毛大势已去,要投奔曾帅?可是,这种事情还是不问的妙,别掉了脑袋还不知道是咋回事?不过,有一点是最令徐大及感到满意的,那就是这长毛王爷要单身去会曾九帅,这样的话,不带军兵前往,就容易得多,也安全得多了。    如今这人执意的认为曾九帅不会动他的一根毫毛,看来是主意已定,他本身还是太平军中的王,徐大及认为,仅就这一点,此人一定是就有去无回的。    而他自己呢,虽然陷贼数日,可是,不但全身而返,要是再能带回一个长毛的王回去,岂不是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徐大及就大力穿缀,声言过清军的关卡他都熟悉,和暗哨的关系也都活络,这一段路程是安全的,是绝没有问题的。    卢森看铺垫的已经差不多了,就对一直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徐大及嘱咐,让他等自己的消息,稍安勿躁。###第十一章 信字营受审
    一大清早,信字营就传开了,前些天神秘失踪的徐先生从天京城回来了,大家伙都胡乱猜疑着。睡眼惺忪的李臣章急忙来到营房,看到果然是徐大及,也是很吃惊,徐大及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那天酒醉,误走向天京城方向,以致被长毛所虏获。李臣章也无心细问,他知道此事干系非小。李臣典与曾国荃对于被太平军虏获又放出的兵丁一向都很粗暴,尤其是曾国荃,就是有相当品级的朝廷官吏,只要从长毛手里放回的,往往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是打50鞭子,吃这一顿打后,当官的就颜面扫地,当兵的也多是不敢言声。这回这徐大及怕是难过这一关了。    果然,正在孝陵卫大营的李臣典传来口信,让把这二人火速送到孝陵卫大营去,他要亲自审问。    孝陵卫的一座破败的寺庙里,李臣典光着膀子,坐在一把藤椅上,两手抓住一只烤兔子腿,正在使劲儿的撕扯,酒喝的眼睛通红,脸色却黝黑,而且头上汗气蒸腾。门咣啷一声被推开,徐大及和卢森被绑着推了进来。    徐大及一见李臣典,赶忙上前,“祥云啊,快让弟兄们把绳子给我解开呀,”李臣典用光着的脚丫子踹在徐大及的膝盖上,不让他近身,同时,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徐大及和卢森,嘴里的咬的骨头咯吱作响,翻起眼皮,露出大大惨白的眼睛问徐大及:“他是谁?”徐大及躬身近前,附耳说了句什么,李臣典呸的吐出一块儿兔子骨头,“你说什么?和九帅是盟兄弟?”    卢森看着眼前这个湘军中有名的将领,端详着他,就觉得这个李臣典好像是大烟鬼一类的货色。    思绪刚一放开,就见李臣典食指弯钩儿,向自己比量着,要他过来,卢森就近前2步,猛然间,看着羸弱的李臣典突然猫一样的跳起,给了卢森脸上一拳,一旁的徐大及吓了一跳,赶忙制止:“祥云,使不得,他真是九帅的盟兄啊!”血顺着卢森的鼻孔滴答流着,卢森微笑着,看着喘息着的李臣典。    “小子,你不要糊弄我,老子一看你就是一个十足的老长毛,快说,你来大营想干什么?”喘息不已的李臣典微微闭目。    “李臣典,我和你打赌,你敢不敢?”卢森依然微笑着。    一听卢森直呼李臣典的名讳,徐大及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李臣典摇晃了几下脑袋,卢森直接喊他的名字他倒是没在乎;一条辫子在后背上如同一条怪莽翻滚了一下,乜斜着眼睛看着卢森:“哦,你要赌什么?”    “你李营官今日打我一拳,等见了你家曾大帅,他就得让我打他一拳!你信不信?”卢森微微点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李臣典问。    “我不能和你说,见了曾老九,我看他怎么办?”卢森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哼,你想的倒是轻巧,你见我家大帅?他老人家连我都不见,你算什么东西?”李臣典仿佛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    李臣典回转身,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一把拽住徐大及的衣襟,“老徐,他不说你说,他在长毛中是干什么的?”    徐大及稳了稳心神,“祥云啊,他真是九帅的盟兄啊,你不信,去问九帅啊,再说,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没命了,你就安排他见九帅吧!”    只听忽隆一声,再次跳起来的李臣典的衣服带翻了眼前的桌案,被他击倒在地的徐大及举着双手招架着他的踢打,暴怒的李臣典竟然从腰中抽出一把大号英国造手铳,一脚踏住徐大及的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脖子上青筋暴露;大口喘着粗气;手中手铳轻轻掂动着,向着徐大及的脸上画着圈儿。“你不说,好,我就安排你去见你祖宗三代!”    徐大及被吓得手脚都不敢动,只是口中连声叫“我说我说,他是长毛的王爷,是大帅的盟兄啊,你饶了我吧!”    徐大及此时是涕泪横流,就是在太平军那里,他也仅仅是害怕,没有这样的感觉被戏弄侮辱,特别是这李臣典,自己为信字营多少人治好了时痢啊,还是这李臣典,也是自己给他亲自配置汤药,才使他的诸多不能与人言说的脏病得以控制的呀,想当初,这小子天天陪着自己喝酒,自己竟然认他做朋友,还借他银子,今天这东西就翻面无情,哎!这真是乱世无真情啊。    李臣典呲着牙花子,掂着枪,走到了卢森身边,“我说看着就不对劲儿呢,看来合着我姓李的发财啊!我信字营捉到了长毛的王了,原来是王家千岁啊,好啊,说说吧,长毛的王听说有几千号;你是那一号王啊?”    卢森的衣襟上被血染得一片,“李臣典,你晓得是本王还能怎么样?不见曾老九,一切都无从说起!”    李臣典气的长长的吸气,他突然把枪口对准卢森的脚下,铛铛就开了2枪,卢森身子都没有动弹。    气疯了的李臣典真想一枪就打碎这长毛的脑袋,可是,如果这人真是长毛的王,自己这一枪可就等于打碎了东海白玉盆了呀!    他气急败坏转回身,又奔向在地上哭泣的徐大及,疯狂的踢着他的脑袋,徐大及哭叫着,翻来滚去的躲避着,李臣典枪口对着徐大及的大腿,发狠说“老子留着这狗屁王,你既然不和老子说实话,老子就不留你了,先轰碎你的大腿,看你还怎么往长毛那里跑!”    徐大及像打挺的鱼儿一样,躲避着李臣典的枪口;    “别开枪啊,我说啊,他不是一般的王,连尊王刘庆汉都得听他的呀!”李臣典一愣,停下手脚,眼珠子咕噜着,拎着枪,回到座位坐下,又长长的拔出一口气,吹了吹冒烟的枪口。    连刘庆汉都听他的话?这是个什么王呢?要这么说,刘庆汉的上司应该是忠王李秀成啊,可李秀成他见过啊,再者说,李秀成怎么会和徐大及这个熊货一起出现呢?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李臣典又觉得头痛欲裂。    他两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下子咱信字营是搞大发了,真是天上掉下了摇钱树。此时,酒也醒了大半,喊过亲兵,吩咐把这2个人就关押在这里,外边加双岗双哨,又一想,徐大及这货色无所谓了,可这长毛的王要是自杀了怎么办呢?    点手叫过亲随,附耳嘱咐了几句,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按住卢森,绑在房间的柱子上,又塞住口,一时省得喊叫起来,惹人注意,二是防备了咬舌自尽。    卢森大声的呵斥着;“李臣典,你竟敢擅自扣留殴打你家曾帅的盟兄,我看你如何收场?”李臣典听了这话,讪讪的笑着,绕到卢森的背后,扬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迅速的击打了一下卢森的额头,卢森一下就晕了过去。    看着吓得哀哀哭泣的徐大及,李臣典冷笑一声,嘱咐几个亲随,室内也要有人不断探视,这两个人不能有闪失,特别是绑着的那个,不能死了,否则,你们就得给他陪葬。    说完,接过亲随递过的上衣,一甩,搭在肩膀上,踢开房门,走了。###第十二章 络腮胡子曾曰广
    再说那尊王刘庆汉;回到城里;心情郁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天王孤身一人进入曾妖头大营这究竟是为什么?这种事;要是换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刘庆汉都会认为属于可耻的投降或通敌行为。可是;天王要这么做;就不能有丝毫的怀疑了。可曾妖头要是知道了天王的身份;他决不会放天王回来的呀。天王此番做这件事;竟然不通过洪家三王;尤为特别的是;连忠王也不告知;这也使得刘庆汉十分尴尬;同时,也感觉得到天王对他的十分欣赏和信任。他想去秦书萍那里去探探口风,又觉得有些不妥,巡视了一遍城防的情况,就独自一个人闷坐。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竹帘子一起,忠王李秀成迈步走了进来。刘庆汉赶紧站了起来,李秀成坐在椅子上,打开一把折扇,刘庆汉喊伺候的亲随沏茶,李秀成摆手制止,屏退左右,看着刘庆汉的眼睛,“庆汉,听说昨晚有人出城了?”    自打忠王一进屋,刘庆汉就知道肯定与这件事有关。就硬着头皮含糊的“哦”了一声,李秀成又追问道:“是你送出城的?”刘庆汉低下头,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信口开河的骗忠王,可是,更不能有负天王的嘱托。    看刘庆汉这副摸样,李秀成心里暗自吃惊。一早上,就有人报,昨夜尊王亲自带人从地道出城,送出了2个人,其中就有清妖的医官徐大及,李秀成当时有些不信,现在一看这情形,果然没有说错。    “尊王,那徐大及不是一般的清妖,放他出去,干系非轻,你怎么会这么做呢?”李秀成诚恳的说道。    刘庆汉的脸憋的通红,可就是咬定牙关,不说一句话。忠王李秀成见状越加感到奇怪,说刘庆汉通敌投降怎么他也不会相信,可是,能让刘庆汉这么做而且还亲自出城去送,这会是谁的指使呢?    忽然,一个念头涌现脑海,莫非是……,李秀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敢再想,就站起身来,“我去城西了,有事派人去城西找我,”刘庆汉急忙站起身,送李秀成离开。    自打卢森走后,秦书萍就坐卧不安,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她就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和天王一起去清妖的大营,上午,她安排完毕几项事情,就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想这件事情,想着想着,揪心一样的感觉充斥弥漫。她急忙站起身,走到寝宫外面,叫过一个女官,让她火速去见尊王,就说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到一个时辰,女官回来了,叙述尊王沉着脸,就一句话,“亲眼见到人到了那边的!”秦书萍听了,喜忧参半,正思想间,有女官来报,说忠王在金龙殿外求见天王。    秦书萍问:“忠王说什么事情没有?”那女官摇了摇头。秦书萍略一思忖,吩咐道,“你这样回忠王千岁,就说天王紧闭房门,说今日不准打扰,忠王千岁要是有事,可以写表留下,供天王阅览。”女官应声而去。    傍晚时分,恍惚之间,被绑在柱子上的卢森抬起头来,开始有些觉得腿麻的不行,由于口里塞着破布,心口越来越闷,汗水已经湿透全身,额头流下的血已经干涸,模糊了视线,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试图廓清视野,可是,反倒弄得头疼了起来。    眼前的徐大及萎缩在屋子的一角,好像奄奄的睡着,原来一直看守在室内的2个清兵也溜了出去。    卢森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忍着头痛,左右扭动着,尽可能的活动一下身体,他这一动,湿透了的衣服和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还别说,李臣典的兵士还真精神,马上就打开房门,进来查看。卢森灵机一动,就闭上眼睛,装作抽搐的样子,听见这2个兵士互相商量,嘀咕着,是不是人不行了?一个就提议,把塞在口里的破布赶紧先拿出来,另外给他松松绑,2人一起动手,卢森这才透过气来。    这二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怕人一旦死了,李臣典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的,所以,不得不认真看守。其中一个士兵走到徐大及的跟前,轻声叫:“徐医官,徐医官,你咋样了?”这些个兵士,对徐大及还是有好感的。    昏睡的徐大及翻开眼皮看看,一翻身,又昏昏睡去,这些天,本来就紧张过度,在天京城,就是提心吊胆,以为肯定是性命不保了,于是就后悔,就担心家里的后事。可是,又遇到了善待,接着被送回,没想到,回到了大营,反倒被一向称兄道弟的李臣典侮辱殴打,这些大起大落,都严重的刺激了他本不坚强的神经,加之李臣典的下手狠,对头部也造成了些震荡伤害。    大个儿络腮胡子的士兵叹了口气,“人啊,真是难说,前几天这徐医官还是咱营官的座上客呢,每天有酒有肉的,就这么两天,就成了这!这上面的事儿,真是难缠啊。”小瘦子士兵倒是痛快,晃荡着二郎腿,讥笑着络腮胡子:“你这些事儿要是都明白了,你不早就当上哨长了呀,还能跟咱们这些新吃粮的混?”    络腮胡子有些灰心,叹了口气,“哎,昌伢子,混到现如今,真是没法说,上月家里给说了门亲,媒人和人家说,我在曾九帅的大营里当哨长的,每月饷钱50两雪花银子,岂不知我就是一个大头勇,一个月就4两2钱的银子,哎!老子我现在混的都不如大帐伙房的老钱,你看人家,要风就得风,要雨就得雨,连李营官都和他称兄道弟,想当年,他入营还是我作保的呢,这世道,没法儿说了!”    这时候,门外的几个兵士也凑了进来,看看昏睡的徐大及,瞅瞅耷拉着脑袋,闭目无声的卢森,就都围坐在络腮胡子的身前身后,神吹海聊起来。    叫昌伢子的兵士故意逗络腮胡子说话,“老曾,人家说当年曾大人起兵的时候你就跟随了,真有那么早吗?    络腮胡子老曾一听这个话头来了,就兴奋起来,拍着膝盖,“你说啥?早?我告诉你个细伢子,咸丰4年,曾大人奉命出师,2路发兵往北打呀,当时水师的总统是褚汝航,地面儿上的先锋是塔齐布,这时候,我就跟随曾大人了,靖港一战,当时下水救曾大人的有5人,就有我一个,呵呵,谁让咱和大人是同宗了呢,”    一个兵士插口道:“老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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