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周南的亲笔信,无非就是一个投诚讲和的意思。姚子洋冷笑着将信扔回了周秉业的手跟前:“回去告诉周将军,我姚子洋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你们现在要么凭险固守,要么无条件向我唐城投降——记住了,是投诚,我奔虎军给你三日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
第五十三章 拓土,扩军!
姚子洋给周南三天的时间,可舒马赫第二日夜就槌绳爬城,打开了苦寒关。等血衣飞骑和步兵第一旅围住周府时,睡梦中的周南才被惊醒。
看着满院子的奔虎军,被轮椅推出来的周南,攥拳振臂喊了一声奔虎军万岁,便同舒马赫要求要见姚子洋。
“校长早交待过了,我会给周将军两亩地三间房的院子,让周将军和家人安度余生的,但是请周将军也安份些。”
在舒马赫攻下苦寒关,并控制保徳郡的第二天,肖长河也攻破了金城郡的城门,驻守在金城郡的五千狼蛮子被特战旅一举全歼。
捷报传回唐城,姚子洋当下便派江鹤子前往保徳郡,沈三万前往金城郡,着手准备和组织两郡管理委员会的诸般事宜。
肖长河的特战旅和舒马赫的步兵第一旅,就地扩编成奔虎军特战加强旅和奔虎军步兵第一师。肖长河出任奔虎军司令兼奔虎军特战加强旅旅长,舒马赫升任奔虎军步兵第一师师长。
原保德郡一万驻军,由秦杀蛮就地编成血衣军步兵第一师,秦杀蛮出任血衣军司令兼血衣军步兵第一师师长。原血衣飞骑和王小娥的娘子军合编,且扩编成血衣军特战旅,王小娥出任血衣军特战旅旅长。
肖长河领特战加强旅驻防金城郡,秦杀蛮领血衣军步兵第一师驻防保徳郡,王小娥的血衣军特战旅和舒马赫的奔虎军步兵第一师,回唐城集训,为进攻云中郡作准备。
金城郡和保徳郡的管理委员组建了起来,刘武刚出任金城郡的管委会会长兼任金城郡司政令,王富国出任保德郡的管委会会长兼任保徳郡司政令。
刘武刚,乃金城郡刘家庄人氏,于汉之金城郡时做过几天郡总事府里的书吏。年三十余,微胖,于郡中颇有才名。
王富国,糸保德郡王家屯人氏。先前本是保德郡的粮田官儿。年近四十,有口吃的毛病,但为人精明,风评清正。
于此同时,由姚子洋罗例纲目,江鹤子着手编写的唐城疆域图、平等法令、军队管理暂行办法和政事管理暂行办法,经唐城印书局刻印成册,分发到了相关人员的手里。
唐城疆域图明确了唐城当下的势力范围,其最南点是保徳郡位于黄河边上的沉毛渡;其最北端并没有标注明确的界线;其最西端就是丰凌河道,过了丰凌河,正西是马邑郡,西南是云中郡;其最东端是金城郡治下的上贾寨,过了上贾寨就是河北路党阳郡治下的下贾寨。
唐城势力范围,由东往西约计五百余里,由南往北姚子洋说暂定八百吧!八百里处,可正是狼蛮王庭的所在——姚子洋之野心,是昭然若揭啊!
平等法令,是姚子洋协同江鹤子,在问询了三百位唐城民众的意见后,才交付唐城印书局梓印成册。
平等法令之所以有其名,概因其开卷第一条法令就是,凡我唐城之自由百姓,不论其所事之行业,不分其所受之职位,于此法面前人人皆平等。
平等法令还规定,耕者皆有其田!凡唐城之自由百姓,皆有分得土地的权利。分得之土地归其私有,允许其公正合法的自由买卖。然后将原有的三斩十一律,更加详尽的细划到与百姓日常生活相关的方方面面。
军队管理暂行办法,首次提出了人民子弟兵的说法。
办法里说,凡唐城之军队,皆隶属于军事最高委员会统辖。军事委员会定员十三人,凡谋大事皆以少数服从多数而定。
办法里又细致划分出了军队编制之定数,军人与军属所受的优待范围及条目,细致将官升进之依凭,也规定了军职官员不得参与知政之事。确定了白奔虎玄色底为军旗,确定了云从龙风从虎为军歌。
政事管理暂行办法确定,每郡设城一座,城下设镇二十,镇下设村无定数。郡之最高长官为司政令,镇上没镇长,村上设村长。
各郡之司政令由总政院考绩任免,其职能是安抚本郡之百姓,激励本郡百业,安民治灾,保一方之祥和。
在奔虎军连克金城郡和保德郡后,大燕的恩招旨又到了姚子洋的案头。这一次,大燕朝廷大气了许多,给姚子洋的职位是山西路都指挥使,兼山西路总事。
江鹤子翻着恩招旨,大摇其头:“这大燕皇帝的气量实在是太小了,一个虚衔也给的这般闪闪烁,终非成大事之人。”
姚子洋掂晃着鸦九新进又改良了一次的鸟铳,吹着口哨。
口哨吹的是他十分喜欢的爱拼才会赢。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姚子洋十分信服这句话,他从来都认为,每个成功的人,都有他成功的理由。他从来不会报怨什么天道不公?
比方他和孟耀祖曾经都是在一起的花子,他姚子洋搏了一把,混进了磨刀堡,混到了现在这般样子。
孟耀祖现在呢?姚子洋觉得他还是一个叫花子,因为他没有像姚子洋一样,生有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
话说心有多大,舞台就会有多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士兵。没有成为富翁的想法,跟本就不可能成为富翁。成功的人不会经常报怨命运的不公,他没有这个心事,也没有这个时间。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整天喋喋不休地报怨出身、报怨命运,在他报怨的工夫,人家成功了。
“二弟打算怎么回他?”姚子洋停了口哨,将手中的鸟铳朝门口虚瞄了一枪,口中叭了一声,然后作模作样的收回鸟铳,准备帅气的轻吹下枪口,只是鸟铳的枪管有点儿长,让姚子洋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耍帅的作派。
“咱先晾着他,等拿下了云中、马邑二郡再看看这大燕朝廷会不会长长行情?”
“我觉得他会!”姚子洋相当自信的将手中的鸟铳又朝着门口虚瞄了一枪。
然后,门被推开,吕三牛自门外走了进来。
第五十四章 叶莲子
随着吕三牛进来了四个人,他们分别是拿着姚子洋信物的卢天瓒,和一个穿了红艳如火长裙、有红色火焰面具遮了半个脸的女人。还有小孩陈抟,和一个白眉齐肩白胡子垂胸的老人。
卢天瓒说,戴面具的女人叫叶莲子,是他们神火会会主叶一龙的女儿,也是他们神火会的圣火左护法。
叶莲子因为半个面具遮了脸,看不真切样貌,但是身材匀称,身上时不时还沁透着一点点玫瑰花的香气。
叶莲子这一次来见姚子洋,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和姚子洋谈上次姚孑洋和卢天瓒所谈的事情。
叶莲子说,想要神火会为姚子洋所用,姚子洋就必须要接受圣火洗礼,成为神火会的圣火右护法。
叶莲子还说,在神火会里,左右圣火护法历来都是夫妻。所以,姚子洋如果同意做神火会的右护法,那理所当然的就要和她叶莲子这个圣火左护法结为夫妻。
“非这样不可?”对于姚子洋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是条件嘛!
“非这样不可!但如果成为夫妻,你必须保证我正妻的地位。”
“怎么保证?”这是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叶莲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和我一同喝下这个!”叶莲子自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撮黑的发亮的颗粒状物体。
姚子洋凑上鼻子嗅了一下,有股子烧檀香的味儿:“这是什么东西?吃了不会死人吧?”
“要死不也有我陪着你一起死吗?”
“说的也是!”姚子洋伸出右手食指,将红布包里的那撮东西,大致分成了份量相等的两小撮:“这东西怎么个吃法?”
叶莲子也不多话,径直伸出白嫩如玉的酥手,捏起一撮痛快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姚子洋就回身却问陈抟,跟他一起来的老人是谁?
陈抟说,这老人就是他的爷爷,也是鼎鼎有名的睡仙。云中睡仙岩,是因为他的爷爷才有了名字。
老人说,他叫陈一元,活到今年七十八,是耳不聋、眼不花,背不驮、腿不僵,齿不落、发不脱,通些歧黄小术,精于建体养生。老人还问姚子洋想不想,如果想学现在就可以教给他。
姚子洋想学是想学,只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老人和卢天瓒一起过来要做什么?
他问。
陈一元老人说,他们和他们可不是一起过来的,只是在进峪口时才刚刚碰上而已。
至于要做什么?
陈一元老人说他是来换东西的而已,也就是以物易物。
“换东西?用什么东西?换什么东西?”
“用这一肚腹的道德文章,在这锁龙峪里换上一块清风明月的栖身之所。”陈一元老人轻拍着自己的肚腹:“如何?”
“老人家想要来我唐城栖居,是我姚子洋的荣幸,何用以物而易?”姚子洋抬手虚空画了一个圈儿:“凡锁龙峪之地,老人家看上哪里便是哪里了!”
“当真?”
“当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好,就这间屋子罢!”陈一元老人的手指向下点在了地上。
“吕三牛,找两个警卫过来搬东西,给老人家腾地方!”陈一元老人话赶话,给姚子洋玩了一个鸠占鹊巢。可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事以至此,姚子洋倒不妨显的有气度一点儿。
“好!有点儿意思!”陈一元老人说着话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本装订齐整的薄册子:“这是老夫一位挚友的遗物,现在是你小子的了!至于这屋子你也不用腾了,往峪里深处找一背风向阳之地给老夫搭间茅棚就足够了。”
吕三牛领着两个搬起东西的警卫看向了姚子洋,姚子洋大手一挥:“照老人家的意思办!”
陈一元递给的薄册子,锭蓝色的封皮,当中粘一张白签,签上用墨端正的写着术经两个字。
术经开篇便是一片长序。
其序曰:制车之人,恐人不富贵,而无力购其车;制箭之人,恐箭不伤人,而无人购其箭。如此所为,皆非是对人心存爱憎。盖因身上之技艺、所事之行业使然。
由事观之,通悉纵横谋略者,多盼天下大乱;通晓兵法战阵者,多盼驱军对垒。此人情之必然。
故有圣贤深究其根本,又恐其祸弊。所以创《春秋》以光王道;著《孝经》以褒美德。防萌杜渐,预有所抑。此圣贤创、著之本意。
然,制法治国定,当法有弊时必生祸乱。如起祸乱,又将焉救?故,治国理民,忌因循守旧、食古不化。历朝何有同礼?诸霸何有同法?是故,国容一致,而治国之法必殊;圣哲同风,而皇王之名或异。
故古之治国,其政有三:曰王者之政化之;曰霸者之政威之;曰强国之政胁之。各有所施,不可易也。
当行霸道之治,却推行王道教化之法,则将适得其反;当行强国之治,却行霸道威摄之法,则将谬误百出。如逢天下倾乱、人心诡诈时,遵从先王传统,推行伦理大道?
夫霸者,驳道也,盖白黑杂合,不纯用德焉。
霸道之治,只问成就,不问所以;强调结果而不顾过程。霸道之治圣贤言,下于王道教化之法,然余以为,于扶危定倾之局,霸道胜于王化。
余恐大多儒生限于己之所学,不辩王道和霸道之别,故作此术,以经论通变之道理,并立题目总六十有四篇,合为十卷,名曰《术经》。
术之要旨在乎宁固根蒂,革易时弊,兴亡治乱。具载诸篇,为沿袭之远图,作经济之至道,非欲矫世夸欲,希声慕名。辄露见闻,逗机来哲。凡厥有位,幸望详焉。
一篇长序,让姚子洋觉得他得到了一本,不亚于如来神掌的绝世奇书。他兴之所至,随手准备再翻一页往下看的时侯,一边的叶莲子扣指轻敲了一下桌面。
轻而脆的叩击之声,让姚子洋抬起了头:“有事?”
叶莲子纤细净的手指点点红布包里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也该发性了,我想现在你该放心了罢?”
“哪里,哪里!”姚子洋嘿嘿一笑,将布包里剩下的一撮东西丢进嘴里——人心难测,小心谨慎些吃不了大亏!
第五十五章 大婚
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无形者,物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理事之主。君守其道,官知其事,有自来矣。
人主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之则不能任贤,不能任贤,则贤者恶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
看着这段话,姚子洋不禁想到了刘邦项羽的楚汉之争。刘邦曾说过,运筹策于帏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人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有天下也!
反观霸王项羽,谋略不信范增,于鸿门宴上放了刘邦,算是纵虎归了山;领兵征杀又信不过麾下之将,自甘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有与将士争功之嫌。他倒是能体恤士卒,遇有伤病之兵更是亲自送饭、喂汤。但在封赏之时,却又吝啬小气。所以妇人之仁的他,最终落了一个霸王别姬、乌江自刎的下场。
术经一共十卷,分六十四章,其分别为:大体第一,任长第二,品目第三,量才第四,知人第五,察相第六,论士第七,政体第八,君德第九,臣行第十,德表十一,理乱十二,反经十三,是非十四,适变十五,正论十六,霸图十七,七雄略十八,九国权十九,惧戒二十,时宜二一,钓情二二,诡信二三,忠疑二四,恩生怨二六,诡顺二七,难必二八,运命二九,大私三十,败功三一,昏智三二,卑政三三,善亡三四,诡俗三五,息辩三六,量过三七,势运三八,傲礼三九,定名四十,出军四一,练士四二,结营四三,道德四四,禁令四五,教战四六,天时四七,地形四八,水火四九,五间五十,将体五一,料敌五二,势略五三,攻心五四,伐交五五,格形五六,蛇势五七,先胜五八,围师五九,变通六十,利害六一,奇兵六二,掩发六三,还师六四。
著此术经之人姓赵名蕤,字大宾。
陈一元言此人博学韬铃,长于经世,夫妇皆有隐操,数次不应帝召。著此术经,曾自言,大旨主于实处,非等闲策士诡谲之辩谋!
此时是大燕二年,也是西秦元年,更是大汉景隆八年。
十月初八,诸事皆宜。
姚子洋和叶莲子,举行了一场颇为简单的婚礼。他们的婚姻并没有姚子洋认为的爱情存在——姚子洋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男女婚姻之事多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就没有十七八的大姑娘、小伙子,臭不脸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相互搂着个头去啃西瓜,更不敢不结婚就挺了一个大肚满大街的跑。
对于姚子洋的婚事,唐城上下一切都按他交待的洁简来办,但是沈三万还是为他在锁龙峪里建了一处小院子。
小院子不是很大,是一水儿的青砖灰瓦。一进院门口便是一堵影壁,影壁前后粉刷白垩土的墙心上,前面画的是五子戏春图,后面画的是竹梅图。
绕过影壁,是一条三尺宽青砖铺就的过道,左右各配三间厢房,在青砖过道的尽头处,是五间气派的正房。
五间正房,正中是客厅。客厅以镂空的木隔断,将整个空间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靠着木隔断正中是罗汉榻,榻上中间的矮几上,靠前摆的是叶莲子喜欢的围棋盘,靠后摆的是一套精致的茶具。木隔断左右开月亮门儿,过月亮门后,是三尺通往左右屋子的过道。过道后边,是挂有祖德流芳远匾额的家祠。家祠供奉的是姚氏先祖和姚子洋虚构出来的,亡于洪水里的姚寨父母。
过道左边尽头开一门,撩开门帘,是姚子洋的书房。书桌打横摆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