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连死都不怕,还害怕支那人吗,只不过是夜色下,我军对地形不熟,敌军一味的躲在掩体里打巷战,我们可以轻易的夺取他们的阵地,但是对方总会从暗处偷袭回来,大批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丢掉了性命?”那人很不服气的站出来,大声说道。
而盐泽幸一则冷冷的看着他,道:“就算你为失败找再多的理由,依然不能挽回我军伤亡两千五百多人的事实,这几乎是对方一个营兵力的五倍之多,如今士气深受打击,因此我已经请求村井苍松出面,向第三方发出调停照会。”
“不,将军你不能这么做,请相信我们,一旦天亮,我军将很快占领敌方阵地,支那人再无招数可使。”一个中佐大声叫道,他似乎不能面对战争失利的打击,将希望寄托在天亮以后。
然而换来的是盐泽幸一冷冷的眼光,只听他道:“我不是真正的和支那人停火,帝国增援的舰队就要到了,另外还有两个师团即将赴上海参战,这次第九师团的师团长和几名重要的参谋被炸死,帝国总部非常气愤,大本营已经下令,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占领上海。”
其他人闻言,脸色一阵幸喜,一阵苍白,心情非常复杂,他们知道一旦陆军来了,指挥权就会落入对方的手里,而他们这些人,将成为笑柄。
而这时一个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少佐,在听闻盐泽幸一的话之后,他突然说道:“将军,你有没有考虑过,第九师团的士兵会不会遵从你的命令,他们已经在这一夜失去是他们的师团长,为了洗刷耻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他们和我们一样,因为夜色和地形不熟,和支那军队打巷战,吃亏很大,他们大多指挥官认为,一旦到了白天,他们就能很快的击败对方,我想,到了明天早上的时候,你就会再次听到枪炮的轰鸣声,中日再次开战,那么,咱们单方面停火还有意义吗?”
其他人闻言,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希望,一旦第九师团的士兵在明早开战,他们自然也不会遵守停火协议,那个时候战事又起,就是他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而盐泽幸一脸色不变,这个结果,他早就在心里想清楚了,但是他有必须如此做的理由,不管明天早上自己这方,会不会撕毁停火协议,但是静待援军,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一夜最忙碌的人,除了战场上的士兵之外,就是上海市的警察了,乱夜上海,到处都是流血惨案。
陈一新今夜坐镇市警察局,整个警察局灯火通明,一队队警察,一辆辆汽车,一支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如果这里不是警察局,别人还以为是军队的军部呢。
此刻陈一新,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嘴里衔着一支古巴雪茄,一脸平静的看着外面,透过窗户,一道道腾起的亮光,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他想起赵强给他的任命,兴华党副主席,占领上海之后,统管警察系统,还是干他的老本行。
不过和之前相比,所有的警察必须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且接受知识培训,在主要的人员职务任免上,陈一新并不能像以前那样,搞一言堂。
但是让陈一新兴奋的是,他统管的警察系统下,拥有一支武装警察队伍,这支队伍直接归他领导,人员在一万人左右,全被配备专业警察武器装备。
在他看来,这那里是一支警察队伍,和一支军队也没多大区别,在这个时代,谁不知道手里有枪,心里不慌的道理,只要他掌握了这样一支队伍,他在兴华党里的位置,就算坐稳了。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门被打开之后,只见一名警员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而陈一新一见那人,眼睛一闪,来人是青帮大佬程承。
陈一新起身相迎,热情的说道:“什么风把程老大吹来了,我这小小的警察局,平时可就是用八抬大轿也请不来你啊。”
“陈局长客气了,在下就是一个俗人,哪能担待得起,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程某人也不绕弯子,兄弟们今夜做的有些过了,但是杀也杀了,打也打了,还请陈局长高抬贵手,放众兄弟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青帮大佬程承十分客气的说道,让陈一新听了,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道:今天这家伙的脑袋被门夹了吗,到我这来服软,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带着疑问,陈一新笑道:“程老大,你这是唱哪一出,恕陈某眼拙,还真看不明白。”
程承闻言,脸色一变,这次他之所以低三下四的来求陈一新,是因为青帮在上海的堂口,已经被炸了二十多个,而且一个活口也没有,警察还到处抓闹事的黑帮,这件事已经让他感到了危险,因此才来警察局。
“青帮也算是上海有些名头的组织了,我们的帮众并没有参与今夜的杀人放火,为何陈局长一直抓着众兄弟不放呢?”程承脸色十分难看,对陈一新说道,眼睛里面是一片凶光。
“程老大这话可就说错了,你们青帮的人有没有杀人放火,不是用嘴说的,警员们已经抓获了一百多个凶犯,他们那个不是从现场被逮着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可以去看看,里面有多少是你们青帮的人,你这话说的可就太假了吧。”陈一新淡淡的说道。
“明人不做暗事,青帮的堂口已经被炸毁了二十多个,死了一千多人,你们当警察的为什么不去抓那些作案凶手?”程承怒言质问道。
“呵呵,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们青帮勾结日本人,被地下党的人报复,再则说,警察局并没有抓捕特务的责任,市政府给我下达的命令是,肃清一切暴乱份子,胆敢抵抗者,杀无赦。”陈一新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程承此时已经在没有绅士风度,满脸戾气的看着陈一新,冷冷的说道:“陈局长可不要忘记了,在上海得罪我们青帮的下场,难道你铁了心和青帮作对不成?”
陈一新一听对方开始威胁自己,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得意的笑道:“哈哈,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青帮虽然势大,但是过了今天,这大上海恐怕就没有你们立足之地了,劝你还是消停点儿好,否则就算你南京的老板回来了,也保不了你啊。”
“哼,没想到陈局长这么硬气,倒过来威胁我了,只听说青帮威胁别人,还从未有人敢威胁青帮的,你算是开了一个头啊,但是你要清楚,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程承毫不客气的威胁道。
陈一新脸色十分难看,对这样的人,他现在恨不得毙了他,但是他明白,这个除恶的美名,他还真担待不起,一是,因为青帮的确势大,就算他今天把程承给做了,难保不定,以后被一群亡命之徒惦记着,那他就寝食难安了,有千日做贼的人,却没有千日防贼的;二来,这青帮虽然龙蛇混杂,但是也有些美名,和许多达官贵人交际往来,关系密切,若他出手动了程承,以后的仕途可就有点儿麻烦了。
因此陈一新闻言,压着心里的怒气,反而脸上露出了笑容,只听淡淡的一笑,道:“我只处理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务,其它的事情我不会管,也不多过问,至于你们青帮堂口被炸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且我也管不了,程老大请回吧。”
“陈一新你真是新官上任,火气大啊,这会儿就开始送客了,那好,咱们走着瞧,凡是和青帮作对的,是没有好下场的。”
程承怒极而笑,眼睛死死的看着陈一新,都快冒出来火了,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看他的样子,不准备和陈一新善了。
陈一新紧皱眉头,眼睛冷冷的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股怒火不得而发,被威胁的滋味不好受,但是被无缘无故的冤枉,就更不好受了。
他自然知道是谁在对付青帮,以那人的手段,就算青帮在上海势力再大,让他一夜除名,身死门灭也是一件轻松之极的事情。
因此他并不畏惧程承的威胁,只气愤对方的嚣张跋扈,随即他又想到青帮的势力无所不在,若是对方真把他当成炸毁堂口、屠人满门的主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为了自身的安全,于是他立马对身边的那个警员说道:“让陈子良的警察大队撤回来,保护警察局,今夜是个乱夜,说不定咱们警局里有幺蛾子想翻翻身,嘿嘿,我倒想看看谁敢动,也好让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知道我的厉害。”
陈子良是他二弟的儿子,如今在上海,他是陈一新为数不多能用到的亲信,统领着一支五百多人的警察大队,里面的人大多是陈一新以前的旧手下,对他忠心耿耿,手里不仅装备有步枪,而且轻重机枪也不少,甚至还有步兵车,比十九路军的武器装备配置的还要好,陈一新把这样的一支队伍调回来,让他们拱卫警察局的安全,才能让他放心。
第六十章 攻占桥头堡(一)
兴华军第二装甲师团沿着黄浦江东岸,一路北上,两个小时之后,这支钢铁洪流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隔江而看,对面就是日本租界虹口区,在这片区域内,算是日军的大后方了,日军通过长江口岸,可以源源不断的经过此处,将武器弹药物资送到前线去,因此这里驻扎着日军第九师团下辖的的第九炮兵和辎重兵混成联队,从北向西南,准备攻击华人居住的闸北地区。
第九联队一路南下,残暴不已,见人就杀,见值钱的东西就抢,一路留下一条火海,隔着几百米宽的黄浦江,就能清楚的看见对面的火光冲天。
因为第二装甲师团来时的动静太大,或则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掩饰什么,一路大摇大摆的大军开拔,距离日军驻守的大桥几公里外,强烈的车灯光芒,就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然而第二装甲师团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以装甲步兵车为先锋,朝着大桥冲去。
日军早早的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本来还准备去打探一番,但是此时突然见到几辆从未出现过的大车向他们冲了过去,不用问,就知道绝对是敌人。
因此日军一个军官大喝几声,就下令开枪,桥这头驻扎着一个小队的日军,武器很简陋,除了步枪之外,就是两挺轻机枪,还有一些手榴弹。不是因为日军轻敌,而是敌人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进攻,十九路军驻扎在正西面,这里是上海市的东北方向,正对着,日军自然不怕了。
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是那么的响亮,但是它就像是一个口号一般,双方一同开火。
只见日军这边枪声响成一片,一道道火光冲了出去,带着他们的希望和期待,而时而闪动的亮光,却把他们的面庞照映的明灭不定。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XL型装甲步兵战车仅防护装甲就有六十毫米,还是特殊合金,不要说是日军手里的三八大盖五点多毫米的步枪子弹了,恐怕就算是日军的铁王八主炮,打上去也就是白印子。
驾驶这辆XL型装甲步兵战车的是个小伙子,叫王成上,今年只有十八岁,但是有过在上海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脸上并没有年轻人的稚嫩,反而十分刚毅。
此时他满面红光,双手掌握着方向盘,大叫道:“哈哈,看我不虐死你们这些王八蛋,老陈、八哥,就你俩把机枪当成婆娘的样子,还等什么呢,让这帮兔崽子见识一下你们的厉害,哈哈。”
“你这个小家伙,看把你得意的样子,再靠近点儿,待会儿子弹还不蹭蹭的招呼上去。”老陈笑骂道,看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这个快到三十的有家室的主,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感到满心的欣慰,似乎和他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他也开始变得年轻了。
“老陈注意了,开火。”一旁的八哥却十分镇静,眼神严肃的盯着前方,大车灯的光芒非常给力,前面的情况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就见前方两挺口径在十二点七毫米的高平两用机枪,几乎在同时喷出两道长长的光练,就像是闪电一样,快到了极点。
两道光练横扫了出去,犹如两条光刀,密集的子弹响声,就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对方日军的掩体阵地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力网之中。
“哈哈,真他娘的带劲、过瘾,打这些小鬼子和砍瓜切菜般容易。”老陈大呼过瘾。
此时步兵车已经冲出了日军把守的桥头,后面则跟着一亮装甲运兵车,但是还有几个小鬼子在死命的射击,只是一切只是徒劳。
“切,没看见还有几个活人嘛,有本事你下去把他们也解决了?”王成上一脸你吹牛的样子。
“呵呵,剩下几个没关系,亮他们也翻不了天,小王,你注意开,这桥看着挺窄的呀。”
“嘿嘿,八哥,你就看好了吧,我这技术,可是早就练到家了,不到三百米的长的桥,不到一分钟就能冲过去,后面的兄弟,大家坐稳了。”王成上大叫一声。
这一两装甲步兵车里面共乘坐了五个人,加上司机是六个人,其中前后各两个机枪手,还有一个炮手。
只是其他三个人比较沉默,第一次上战场,就算训练场上经历了不少的训练,但是实战的时候,难免有些紧张。
王成上一踩油门,步兵车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高速冲刺,瞬间就冲到日军的防御区,此时后面的那一个小队的步兵阵地一片狼藉,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死伤殆尽,活着的没几个,其中的两挺轻机枪早已经熄火,如今只不过还剩下零星的抵抗。
王成上他们并没有再理他们,因为后面共有三个阶梯的步兵车开来,就看那些幸存者能不能撑下来了。
紧跟在当先打头的步兵车后面的是一辆运兵车,车上装载着两个班的兴华军士兵,桥头堡上的战斗瞬间结束,根本就没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此时高速行驶的步兵车已经冲到了大桥对头,只是桥那头的战斗,已经惊动了这边的日军,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
“准备好了,好戏开场了。”王成上难得的收敛了嬉皮脸,严肃的说道,因为这个时候,对面日军把守的阵地上,窜出来七八条火焰,密集的子弹打在车身上,刺耳的撞击摩擦声音,让车内人的耳朵,备受煎熬。
而拉陈和八哥的反击也相当猛烈,依仗着防护装甲挡板,两人掌控着机枪,猛烈的扫射,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将两处日军的机枪点打灭了。
只是此时车速很快,两人的表演很快转换到后面的,只见两条火焰长蛇破空而出,就像是两支利箭,冲向敌人。
然而此刻,不论机枪手再买力,敌人的机枪点竟然还在不断朝着他们射击,而且之前被打灭的两处机枪点再次冒出火焰长蛇。
“狗日的,小鬼子加固了掩体,咱们的机枪威胁不了他们。”八哥咒骂道。
“嘿嘿,该我上场了,小王开稳点儿,让小鬼子尝尝装甲步兵车上的主炮威力。”一人哈哈大叫道。
王成上闻言,顿时来了精神,高声回道:“好咧,看我的。”
在车灯的灯光照射下,日军的阵地显露了真容,只见所有的鬼子躲在碉堡旁边,不断的朝着步兵车射击,时而来扔过来手榴弹,只是不能对步兵车有丝毫威胁。
“狗日的,怪不得奈何不了鬼子,碉堡倒是建造的比较结实。”
“嘿嘿,再坚固的碉堡,也得给我开花。看好了。”
此刻日军士兵射击的正起兴,一个个奇怪而又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大家伙,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大个头装甲车,甚至他们之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步兵车,什么是装甲运兵车。
接连不断的射击,却丝毫不见敌人下车,日军士兵有些着急了,最主要的是忙了这么久,竟然没能给对方造成丝毫的伤害,这一结果让他们接受不了。
此时正有几个鬼子抱着炸药包,准备冲过去把两辆装甲车炸翻了,然而他们冲到半途,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在他们耳边升起。
只听轰的一声,接着日军旁边的一个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