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向前奔跑,头也不敢回,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微笑的自己,那个倒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家伙。
那个老混蛋!!
该死!
该死!!
身边的景物飞速后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拐了多少个弯,他撞在墙壁上,停在了一条陌生的石头河畔,混身颤抖,身体苍白。
他一屁股瘫在河畔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完好无损,时间耀斑已经消失,维系他存在的逻辑链条不再崩解,即使是傻子也想得出来原因,这个时空已经没有两个他了。
可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却差的不能再差,1994年7月24日,死于自杀。如果人的命运是一个闭环,那么这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么?
的确,理性告诉他,所有人都会死。即便是在最夸张的幻想之中,那所谓的创世神,大罗金仙,原始道祖,在时间的长河中,终究都会死去。那长生不死不过是愚者的幻想,用于对抗自己面对死亡的怯懦和恐惧。
可话说回来,谁又不害怕呢?
更可怕的是,虽然还有五十年可活,可如果自己无论怎么做都逃不掉自杀身亡的结局,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那空荡荡的房子,那浮夸的兰博基尼。
这一刻,他感到了极致的无力,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好笑。那黑到骨子里的幽默,一定是上帝和自己开的最大的玩笑。
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诉说一下这无常的世界,诉说一下这操蛋的命运,这疯狂而又极端的人生,还有他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情感。
可他却发现自己身畔无人可说。
他并不在自己的时空,也不在那个熟悉的世界。事实上,他觉得就算自己在,他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谁有愿意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么?
谁能理解这复杂荒谬的情感呢?
世界之大,也许没有第二个人的遭遇和自己相似。
巨大的不可思议转变成了屈辱和不甘,那是被戏耍的屈辱,他抬起头看着天空,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拳头,胸膛剧烈起伏。
“亲爱的,你爱不爱我?”
“当然了,你这个小傻瓜,我不仅过去爱,现在也爱,未来还要爱。”
“爱多久嘛?”女人娇憨的问。
“一生一世。”
“哼,讨厌。”
“怎么就讨厌啦,宝贝。”
“下辈子就不爱了么?”
夜色已经深夜,河畔有很多长椅,一些情侣坐在长椅上拥吻,你侬我侬的低语,脑袋顶着脑袋,浪漫极了。
把自己手掌几乎咬断的霍法低下脑袋,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别人的浪漫如同炸药一般点燃了他胸腔里快要炸裂的情绪,那是巨大的不公,无比的不公!
这一刻,爱人死亡,被迫穿越,修女死亡,法蒂尔死亡,等等新仇旧怨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克制。
“为什么是我!?”
轰!!
一声巨响,他手臂变形成了一只长达十几米的血色羽翼,重重的一扫而过。
如同愤怒的孩童一脚踢烂了自己幸幸苦苦堆积起来的积木。那些浪漫的,温和的,平静的,窃窃私语的情侣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直接扫中,飞舞盘旋的落在了河水之中,惨叫声连连。
“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他抬起头,咆哮着,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像一堵巨大的监牢,明明无比自由,却压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疯狂而凄厉的吼叫让路人纷纷侧目,只见一只长达近百米的巨大雷鸟出现了,他拔地而起,从天而降,重重的一头撞在地上。
撞塌房屋无数,行人四散哭喊奔逃。
他恍若未觉,如疯魔一般高高盘旋飞起,向远处飞去,又如同抛物线一般落下,将方圆近千米的地方全部破坏成了一片废墟。
魔法部。
部长会议室。
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侧。
其中一个是小矮胖子,穿着一件长长的条纹斗篷,戴着一顶四角巫师帽,搓着手,笑得有些局促。他身后站在大批大批的魔法部官员。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戴着尖顶巫师帽的老男人,他有着长长的白色胡须,披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斗篷,颇为轻松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半月透明眼镜下的蓝色眼睛忽闪忽闪。
“这次三强争霸赛的安保工作,还要邓布利多教授多多费心,毕竟事关英国巫师的荣耀,去年,还有前年那些事”矮个子男人挠了挠头,显得稍微有些紧张:“能不发生,尽量不要发生。”
“你在想什么呀,康奈利。”
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些无奈的十指交叉:“这件盛事在霍格沃茨举行,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学校的名誉受损么?”
“哈哈,邓布利多教授能这么说我当然很开心。”搓手一笑,康奈利。福吉将面前的一卷羊皮纸向前一推:“那,这份安保协议你就签一下,到时候我们会派遣一些傲罗驻扎在霍格莫德,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
那个戴着半月眼镜,有着弯勾鼻子的老人温和说道:“我也希望不要发生去年那样的事。”
“没问题,没问题!保证所有人都服从你的调遣,”说着,他威严的回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站立的一个满脸伤疤的独眼男人:“穆迪,听到没有,今年,你的担子也很重。”
“你在担心什么,部长。”一脸伤疤的阿拉斯托。穆迪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砰!!
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捂着肩膀,全身湿漉漉,傲罗打扮的女人闯进了会议室。她气喘吁吁,满脸焦急。
康奈利。福吉眉头一皱,立刻站起身,严厉说道:“怎么回事,娜塔丽?没看见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在开会么?”
“不。。。。。不好了!”
湿透的女人没有管福吉的喝止,她焦灼的说道:“韦布里奇。。。韦布里奇以东十五公里的地方,地方,出现了一只。。。一只不受控制的雷鸟!!”
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随后便响起一阵摸不着头脑的探讨。
“啊,雷鸟?”
“那东西不是只有美洲才会有的么?”
“难不成又有人开始走私神奇动物了?”
“可能是有心之人。。。借魁地奇世界杯的缘由偷渡。。。”
“你们别吵啦!”
女傲罗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抽出魔杖对天花板一指,会议室顶端的天花板在魔咒作用下迅速翻涌,将外面的状况反射进会议室。
本该晴朗的夜空此刻反常的翻滚着无尽的乌云,乌云之中,密集如蛛网的闪电不断闪动,即便听不到一丝声音,但还是能想象外面的世界正经历着何种程度的暴雨。
女傲罗指着天花板,“半小时前,那只生物一路往威斯敏斯方向去了,很多麻瓜都看见它了。”
康奈利。富吉六神无主的站起来,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是纽特那家伙?”
但向来雷打不动,天塌下来都保持镇定的邓布利多,此刻出神的看着天花板滚滚的闪电,嘴巴微张,瞳孔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康奈利。福吉连喊了他好几下,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人群中那个疤脸独眼男人站了出来,他颇为镇定的将自己的木腿往地上一顿,无形的精神力场弥漫开来。
“别喘,娜塔丽,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疯眼汉穆迪那张平时看起来异常吓人的脸此刻竟出奇的有安全感,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是这样的,半小时前,有人在韦布里奇目击到一只巨大的四翼生物,它不断撞击地面,有些精神失常。同行的神奇动物司的同事说,那是一只即将成年的雷鸟。。。现在,那一带已经产生大规模骚乱了。”
“我知道了,”穆迪稳重的点了点头,“立刻去联系灾害逆转司,还有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然后再把隐形特遣队的那些人也叫上,我们一起”
“不用了。”
突然,一直出神的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打断了穆迪,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身上的长袍,恢复了他特有的冷静和理智:“你们处理那些麻瓜问题就好了,那只雷鸟交给我。”
说完,只见他谁也没看,径直从湿漉漉的女傲罗身边走过,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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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外来客
zwqiushu
7,帮凶()
天空暴雨如注,狂风吹的那些树木弯下腰去,稍微弱小的一点都树木则被连根拔起,空气中翻滚的都是瓦砾和碎石子。
废弃的厂房,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它裹挟着电流,重重的砸在顶部的废弃的钢铁水箱上,钢铁从它巨大翅膀的羽翼中刺了出来。它浑然不觉,巨大的腿爪踩着厂房厚重的铁皮屋顶,便要重新飞起。
这时,它身边的厂房突然活了,金属横梁和排水管道自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庞大的魔法构造体,那些构造体跳在地面,举起由金属管道构成的手臂,上前按住了即将腾飞的雷鸟。
“嘶!”
雷光一闪,雷鸟昂着硕大的脑袋,毛发如钢针般耸立,尖锐的鸟喙顶端喷出一股股浓烟,那又一人脑袋般大的狭长金色眼睛中,遍布着混乱和不甘。电流顺着它的身体流动,它弓下背来,迎向空中的雷云。
咔擦!
伴随着一道闪电击中雷鸟。
它背上的四只翅膀再度变大,于此同时,又有两只白森森的骨骼顶破皮肤,穿了出来,骨骼覆盖着怪异的魔法纹路,眨眼间便张到了十米的长度,血红的肌肉纤维迅速爬满骨骼,上面密密麻麻的生长出无数羽毛。
嚓!!
两只新生的羽翼插进了巨大构造体的胸膛。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弓着背的雷鸟撞散了束缚它的魔法构造体,将它们重新装成了一堆废物零件,随后不管不顾的拍动六翼,那些束缚它的构造体瞬间被全部拍散。
它就要重新飞起。
“小子!”
地面传来一声怒吼,是一个站在雨水和泥地中的老头。
“看着我!”老头沙哑大声道:“你冷静点!”
“嘶!!”
数十米高的巨型雷鸟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低下脑袋,电流从泉水般天而降,砸在了看不见的护盾上,化作更密集的能量溢散开来。
老头站在有他几十个大的六翼鸟前,高高的举着魔杖,撑着护盾。那些被撞成碎片的金属管道重新被拼合在一起,又形成一个又一个金属构造,它们一个个跃上前去,抱住了雷鸟的后背。
一人一鸟对视片刻。
“抱歉,得罪了。”
老头说道,他再度挥动魔杖。
构造体动了起来,一根有正常人手臂那么粗的玻璃管插进了雷鸟的脖子,它发出一声悲鸣,挣扎着,身体却不可避免的缩小。
最终,他变回了人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远处,一只只飞天扫帚在乌云中急速飞过。
有人噼啪噼啪幻影移形出现在废弃工厂的上下,向战斗发生的地方团团包围过来。
暴雨中,老头弯下腰,抱住了少年的后背,将一个黑斗篷披在他身上,随后迅速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数小时后。
一栋古旧的民居内,白发苍苍的老头打开了留声机,静谧的钢琴曲慢吞吞的从转碟里流淌而出。
埃里克。萨蒂《Gymnopedies》
霍法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那空灵静谧的音乐让他空白的大脑回复了一些理智,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脸贴着窗户。
窗外下着倾盆下雨,隔壁屋子大概是煎蛋,发出滋滋声,留声机放了多久的音乐,循环了多少次。霍法靠在窗户边,目光看着远处,楼下自行车棚里卧着的那只老狗在干什么呢?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没过多久,老头颤巍巍的掀开珠帘,端着一杯热可可来他的面前:“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镇定剂的药效要过一会儿才能消,别太担心。”
霍法一动不动,只是斜了一下眼睛。
面前的老人头发稀疏,穿着一件灰长袍,眉毛很长,脸上皱纹堆积,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
他很熟悉这家伙,因为一周(五十年)前他们刚见过。
是尼克。勒梅。
克洛伊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他模样和五十年前并无变化。自己先前情绪失控后,竟然是他率先找到了在暴雨中混乱暴走的自己,他不仅没有对自己年轻的外表感到惊讶,甚至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喝点东西吧,对你有好处。”尼可。勒梅说道,将那杯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霍法并未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眼睛。
被无视的尼克。勒梅颤巍巍的把杯子推开,坐在了霍法身边。他看着那个靠在玻璃上的虚无少年,舔了舔嘴唇,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发生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佩服你,如果一定要我在所有巫师中找一个人佩服,那他一定是你。”
霍法依旧看着窗户,看着自行车棚里那只淋雨的老狗,一言不发。
尼可。勒梅:“和你相比,我们大部分人。。。其实,其实都是贪生怕死的庸碌之辈,没多高的境界,能多捞点钱就多捞点钱,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你不必把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人的悲喜,本就不是想通的啊。”
自行车棚里那只淋雨的老狗站起身,抖了抖身子,瑟瑟的在雨里走向远处。
霍法闭上眼睛:“有话就说。”
尼可。勒梅:“那条项链,还在你哪儿么?霍法。”
项链。。。?
霍法睁开眼睛,从口袋中取出那个精美的项链,那项链和他一同出现在魔法部,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人。
“给。。。给我。。。”
尼可。勒梅颤巍巍的伸出手。
霍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项链递给了他。
只见尼可。勒梅老泪纵横的拿起那个项链,哭泣道:“克洛伊。。。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事情有了一些变化,霍法皱起眉头,内心的郁闷和不甘被冲淡了一些,他看着尼可。勒梅,只见年迈的他,此刻哭泣的就像一个稚童一般。
“那是什么?”
“哦,复活石,我自己炼制的,仿造佩弗利尔三兄弟的复活石制造的炼金产物,用于保存人的灵魂。”
霍法瞪大眼睛:“这么说来,克洛伊没有死?”
“暂时还没有,但死不死,还要看我们后续动作。”老头捧着项链小心翼翼的说道。
唯一的好消息让霍法从自己死亡的惨剧中逐渐回过味来,他眯起眼睛,手指敲打桌面,“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五十年后。”
老头摸了摸眼泪:“我和西尔比。斯宾塞尔做了交易,是我帮忙隐藏了黛尔菲娜的真实身份,是我把时之箭的信息交给了他”
轰!!
桌上的热可可碎在地面,洒了一地。镇定剂的作用被愤怒勃然冲开,霍法一掌按碎了桌子,抓着枯瘦老头的衣领便将他按在了墙上,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来解释!”
尼可。勒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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