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是迟了,只见光头女人闪电一般的出手,直接勾住了法蒂尔的脖子,拍了拍他愕然无比的脸:“我当然要来了,辛辛苦苦为我打工,我总得谢谢你一下。”
她咧嘴一笑,随即毫不含糊的从腰间抽出一支黑色的树枝,抱住法蒂尔的脖子直直插向他的小腹。
“住手!!”
霍法狂吼出声,在惊涛骇浪般的情绪起伏中,他背后生出四只翅膀,试图挣脱开了诡异金属的束缚,飞向高台上的二人。那诡异的金属却像拉丝的芝士一样,牢牢的粘住了他。
轰!!
背生四翼的霍法在无法抗拒的力量下重重被拉回了星象仪,这力量是如此之大,他砸穿了金属带,被拉进了那旋转的星象仪布满电流的内部。
噗呲。
一声极不起眼的轻响。
法蒂尔看着自己小腹多出来的那一根黑刺,直到此刻,他的表情依然是呆滞且愕然着。
“不。。。。。。不。。。。。。不。。。。。不。。。。。。!”
星象仪内,霍法疯狂的挣扎起来,重新向法蒂尔飞去,却一次又一次的撞在星象仪旋转带来的能量外壳上,如同扑火的飞蛾。
西尔比猛的拔出黑色槲寄生。
黑气闪过,法蒂尔呆呆的看着胸口,再看着身后那名微笑的女人,直到一股浓浓的黑气从他的伤口飘出,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却已是释然和解脱,以及无比的惆怅和无奈。
扑通。
他跪倒在地,用手握在了栏杆上,看着远处星象仪中的少年,喃喃道:“你答应我了。。。。。霍法。。。。。。”
随后,他头朝下,悄无声息的滑倒在地,滑倒在了自己的秘书,那个高挑的光头女人的脚下。碧蓝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啊。。。。。。。上帝啊。。。。。。。”
看着那双眼睛,霍法痛苦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全身冰冷,在巨大的星象仪中弯下了腰,捂住小腹,心脏抽搐的几乎停止跳动。
光头女人微微侧过脑袋,看着痛苦的少年,姿态优雅的跨过法蒂尔的尸体,握住了时之箭的操控杆。
“老弟。。。。。。。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呐。。。。。。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突然,她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几乎不能自己。一直咳嗽到喷出一股苦汁,她才勉强扶着操控杆缓缓站了起来,皮肤苍白如纸,姿态虚弱至极,可那张俊美脸上写满了孤傲和乖戾,她看着被闭锁在星象仪里的霍法,虚弱且断断续续的说道:
“嘿嘿嘿嘿嘿。。。。。。。。咳咳。。。。。。咳咳。。。。。。嗝。。。。。。老弟。。。。。。。咳咳。。。。。。你猜。。。。。。世界上最坚固的囚笼。。。。。。。。咳咳。。。。。。。。是什么?奥斯。。。。。。。咳咳。。。。。。奥斯维辛?巴士底?咳咳。。。。。。还是,还是阿兹卡班?咳咳咳咳咳。。。。。。。”
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只是说话就耗尽了混身的力量,她扶着操控杆,语气沧桑,似乎在问霍法,又似乎在问上苍。
“西尔比。。。。。。”
“西尔比!”
“西尔比!!”
霍法爬在星象仪内部,死死的扣住能量场,直到把手电焦了,他也浑然不觉,被算计的绝望让他无法言语,他睚眦欲裂,唯一能做的便是重复着他的名字。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悔恨与不甘,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发现,为什么自己没能多想一想,为什么自己满脑子都是格林德沃却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死对头。
“都。。。。。都不是。。。。。”
西尔比自顾自的说道,咳嗽的笑:
“是。。。。。。是。。。。。。。。咳咳。。。。。。。他妈的。。。。。。他妈的。。。。。。。时间,磨平。。。。。。磨平人的棱角,消磨。。。。。。人的激情,吞噬人的意志。。。。。。甚至。。。。。。甚至,甚至。。。。。。。让你的身体,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什么是。。。。。。。比时间更坚固的囚笼了。。。。。。。呵呵呵。。。。。嗝。。。。。。。。咳咳咳哈哈哈。。。。。。”
笑完。
咔擦!!
伴随着操控杆的重重扳下。
时之箭顺时针转动九十度。
1→50
巨大的星象仪轰然转动起来,漂浮在半空中的克洛伊直接融化在了无尽的电流之中。
不!!!
霍法嘴巴张到了耳根,嘴里布满利齿,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浓郁的银白光彻底淹没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推拽着他,将他拉进了疯狂流转的时间长河,将他拉进了滚滚转动的命运巨轮之中。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只有那个女人面带微笑,用口型说出几个字母。
see you 。。。。。。forever
。。。。。。
。。。。。。
。。。。。。
。。。。。。
。。。。。。
。。。。。。
。。。。。。
。。。。。。
。。。。。。
。。。。。。
旋转,斑驳,破碎,噩梦,鲜血,魔法,死亡,希望,绝望,幻灭,重生。
安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冷酷如神灵,漠然如法则。
巨龟站立于另一只巨龟的背上,巨龟站立在另一只巨龟的背上,无数巨龟层层叠叠,形成漫长而无止境的高塔,高塔弯折,又形成一条蜿蜒巨蛇,巨蛇衔尾而饶,环环相嵌,每一个蛇环都变成了巨龟背上的花纹。
天空的彗星一闪而过,落至地面之前,便已化作尘埃。
树木疯狂生长,眨眼苍天,眨眼凄凄。蜥蜴吐出舌头,伸向空中飞舞的苍蝇,却在抓到猎物之前,枯萎,腐朽,化作灰烬。
爱人向他走来,向他索求拥抱,却在碰触的刹那温暖之后,交身而错。
万物流转,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星辰摇摆不定,日月交替之间,明亮黯淡往复,海潮起起落落,江河东去,逝者如斯,红颜枯骨,沧海桑田,凡尘了了,一江飘摇。
无数奇奇怪怪的画面从霍法眼前一闪而过,直至重重摔至地面,他才觉得自己已经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
“西尔比。。。。。。”
他下意识喃喃的喊出了一个名字,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和久远。刚刚暴烈如油的激烈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他看着黑漆漆的穹顶,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大箱子和防水布。
回忆涌上心头。
“法蒂尔。。。。。。”
他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呼出的气体吹动了顶上一层蛛网,簌簌的灰尘落入他的口中,他慢吞吞的爬起身,身上的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视线十分破碎,自己的眼睛就像变成了万花筒一样,他身体十分疲惫,疲惫到几乎不能直立,他抓住了身边一块黑色的防水布,才勉强没有摔倒。
但没坚持几秒,他还是摔倒在地,疼的两只腿都在打颤。
“克洛伊。。。。。。。”
回忆咕嘟嘟的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他呼出一口气,卷起一片灰尘,力竭的跪躺了下来。
“西尔比。。。。。法蒂尔。。。。。。克洛伊。。。。。。西尔比。。。。。法蒂尔。。。。。。克洛伊。。。。。。”
他重复着这三个名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身边除了堆积着厚厚灰尘的防水布,还是防水布。
直到有一块硬物硌的他膝盖疼痛,他才重新机械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摸出了那块硬物,那是一条光芒黯淡的水晶项链,做工精巧,十分漂亮。
出于某种本能,他下意识的牢牢握紧了项链,扶着身边的防水布,一点点的向外走去。在身后留下了一排蹒跚的脚印。
“西尔比。。。。。。法蒂尔。。。。。。克洛伊。。。。。。。”
他无意识的重复着三个名字,走上了空荡荡的楼梯。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找到帮助,找点水,找点食物,找点夜晚。。。。。。
事与愿违,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他看到的却是刺眼的阳光。它从高的看不见顶的穹顶天窗照射下来,照在霍法的脸上,让他几欲眩晕。
他扶住身边的墙壁,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按钮,随后便靠在墙上气喘吁吁起来,胸口火辣辣的疼。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悦耳的声音。
叮咚。
“九层到了。”
一扇门打开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噪杂的让人头疼。他喘息着,大脑一片混乱。
直到有人喊,“喂,你进不进来啊,电梯要走了。”
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翻身钻进了金碧辉煌的电梯。
电梯里全是人。
但没有一个霍法认识。
“灾害逆转司的。”有人同情的问他。
“呵。。。。。呵。。。。。”霍法牢牢的捏着手中的项链,喘气。
“真可怜,这年头的实习生真不好过。”
有人同情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刚来实习的时候,乔治派我去修一个麻瓜的马桶,那马桶被施了恶咒,一按就往喷shi。”
“也诶,你可真恶心。”
“别说这个,话说,你们部门找到伯莎。乔金斯了么?”
“还没呢。”
“真奇怪,度假也不用度这么久,阿尔巴尼亚那么好玩?”
“管她呢,那个女人总是神经兮兮的,去哪儿也不奇怪。”
叮咚。
悦耳女声:“第六层,魔法交通司,包括飞路网管理局、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显形测试中心。”
电梯停下,人群进进出出,出出进进。
霍法听着耳边女声,知道自己还在魔法部。
“西尔比。。。。。法蒂尔。。。。。克洛伊。。。。。。米兰达。。。。。。米兰达。。。。。。。”
想到被自己关在电话亭外面的朋友,他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混沌无神的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手掌径直按向了一层。
电梯停下。
他被那些顶着高帽的人拥挤着推出电梯,推推搡搡的撞来撞去,如同人群中的弹弹球,空气中到处都是惹人厌烦的纸飞机,还有炫目的几乎亮瞎眼的阳光。
他低着头,握紧手中的项链。摇摇晃晃的穿过人山人海的壁炉走廊,在人堆里拥挤着,来到了烈日当空的伦敦街道。
刺目。
鲜艳。
圣诞节的冰雪早已消失,宽阔平整的柏油路面上,红色的双层大巴疾驰而过,行人悠哉悠哉的闲聊,飞舞在空中的是五颜六色的气球,马路边是光鲜靓丽的名牌商店,少年踩着滑板从台阶上滑下,情侣在街边拥吻,法拉利疾驰而过发出炸街的轰鸣。
远处有一个人影吸引了霍法的注意力。
“米兰达。。。。。。”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走近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张广告牌里的海报。
那广告牌里,一个戴着墨镜的酷酷男人平举着一把枪,怀里是一个抱着纸袋的女孩,那女孩模样和米兰达有些神似,但绝对不是她。
看着那张广告牌,霍法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他坐在了《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海报下。看着图片里让。雷诺那个酷酷的大鼻子,精神恍惚。
1994年。
五十年之后。
(未完待续)
1,生死斗()
一秒记住【 。。】,!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
呢喃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那仿佛是某个人的叹息,又像是在唱歌。
空旷的街道上,白发男人缓缓停下脚步。
面前是高楼林立的街道,黑压压的没有任何色彩,空旷的也没有一人,声音也只有风中飘荡似歌谣的声音。
“格林德沃,保持缄默,格林德沃,只说不做,格林德沃,一无所获。。。。。。”
伴随着古怪而奇特的歌谣,一排穿着红颜色衣服的小女孩,手拉手的从面前空旷的街道跑了过去。那些小孩嘴里唱着歌,脑袋转过头,看着格林德沃,她们虽然身材娇小玲珑,可每个人的脑袋都是成年男人模样,惨白空洞。
他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握紧魔杖一划而过。
呲啦,弧光一闪,如同撕碎了一片破布。
手拉手的小女孩从中间被撕成两半,锋利的魔咒如同尖刀一般切开街道,切开高楼,切开空气,切开世界,一切如油画布一般被撕裂开来。
安静无比。
然而撕开之后,他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悬崖。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上,一个男人死死的拉住两个即将掉落深渊的人,正是法蒂尔。德拉塞斯。
而掉落悬崖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他很熟悉,是年轻的雅各。波汉,曾经那个无数事事的烂赌二世祖。
他竟然回到了1913年的那个夏天,自己生命的转折点。
身边,雅各依然在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法。。。。。法蒂尔,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的。。。。。。”
“法蒂尔,你在想什么啊!拉我上去啊!”
“你别松这只手啊,松另外一只啊。”
格林德沃奇怪的审视着这一切,他逐渐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是何时,何地掉进了一场梦境之中,就像做梦的人永远记不清梦境之外的事情。
啪嗒。
在一番纠结之后,掉落悬崖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他身旁的那个雅各。
在法蒂尔拉他上去之后,他面无表情的脸罕见的波动了一下。
“这就是你一直幻想的东西么?”
身后有人这样笑道:“也难怪无人可以理解你。
如果有人活了六十多年,心底还是渴望爱,那不得不说,他要么是个女人,要么,就是个疯子。”
格林德沃回头,巨大的乞力马扎罗山背后,漂浮着一头几乎比山峦还要庞大的怪物,遮天蔽日,如飞舞在天空中的巨鲸。
它有无数只手臂,下半身是水母般飞舞的勾刺触须,它的脑袋被包裹着一团黑色的烟雾之中,没有鼻子和嘴巴,脑袋上每一根头发都是长达数百米的触须,唯有那如湖泊一般巨大的眼睛,投射着无穷无尽的轮回与虚空。
如蝼蚁般站在这怪物脚下,格林德沃一言不发,黑色的长老魔杖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把黑色尖刀。他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后,一刀插在了身畔。
。。。。。。
。。。。。。
德国克劳斯尼克基地,黑压压的云层中,偶有锐利的光柱一扫而过。
三百米开外的哨站上,一个手里拿着望远镜的军官眉头紧锁。
“他们在做什么?少校。”
军官身边,一个背枪的士兵好奇问道。
“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拿着望远镜的男人一脸困惑的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士兵:“你来瞧瞧,这是面谈的样子么?”
士兵接过望远镜,定睛一看。
圆圆的镜片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的那名巫师大人用于冥想的高塔顶端,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身披灰色毛毯的女人,她委顿在轮椅上,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歪着头,膝盖上摆着一根魔杖,身体微微颤抖。
而在她前方十米处,则同样坐着一个男人,他腰身笔挺,双手撑在膝盖上,脑袋却耷拉在肩膀上,双目紧闭,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格林德沃大人是睡着了么?”
士兵放下望远镜,困惑的问。
无人回答。
当他放下望远镜后,身边的军官却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一幕让他瞪大眼睛,还未等他发问,他便突然一阵头重脚轻,浓浓的睡意涌上心头,他不可抑制的摔倒在地,倒在了军官的身上。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