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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马少爷!”
“别客气,叫我孟起就好,泰巴兄请坐。”
泰巴想不到今天的马超会如此礼待自己,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马少爷……”
“记住,是孟起!”马超纠正道。
“孟起,见泰巴所谓何事?”
“我马超敬重你是个人物,想交这个朋友,所谓不打不相识。”
马超刚说完就对泰巴敬上一爵烈酒。
泰巴尴尬一笑,望向葛玄,见葛玄点头,随即捧起跟前的酒,才敢喝下去。
“葛道长,这就是孟起代令明敬你的!”
“客气,客气。”
马超和葛玄双双而饮,泰巴看着马超心中大感疑惑,究竟他想干什么呢?
“这把剑是超要送给你的,请泰巴兄笑纳!”酒过二巡,马超就拿出了准备好的剑。
“无功不受禄,此剑在下收不得。”
“你的剑是因我而断,你若不收,超怎过意得去。”马超再次奉上。
“那断剑……断剑使起来也很顺手,孟起的美意,心领了。”泰巴始终不敢收下,而且事实上,沙暴之中,碧玉断剑也下落不明。
马超见泰巴再拒绝自己,只好把剑放下,然后故作深沉地说道:“可惜了……”
泰巴和葛玄对于马超突如其来的一声叹息眉头稍紧,接下来又听到马超说:“因为那些刺客,这里失去了多少我们的朋友,我的好兄长,还有你们的大小姐及一众仆人。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令明如今也因此而……”
倘若马超是因为泰巴不受剑而叹息还好,一提起着件事情来,泰巴就感到一阵不好的预兆。
“事情已经过去,孟起节哀,边兄之事我也略有所闻,刺客如今也想必葬身在沙海当中,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葛玄接上马超的话,安慰道。
“不,上天不会如此便宜他们。沙暴中,我和泰巴兄等都幸免于难,那些阴险的人也一样会安然无恙,因为他们注定得让我们亲手了结。”
转眼间,马超义正言辞,泰巴确切感到那是马超的拉拢手段,接下来也不出所料地听到:“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兄弟!”
泰巴先是愕然地看了看葛玄,然后才对着马超婉然地说:“只是刺客也已经下落不明,恐怕难求再现,事到如今报不报仇不是首要,首要是安抚那些因为这事情而受伤害,至今还在痛苦的阴霾中的人。”
“伤害?痛苦?你是讥笑我吗?是的,我一定要亲手手刃那些人才能平伏我的伤痛,懦夫!”
可能马超不知道,泰巴话中确切所指之人是艾素沙。
但泰巴可能也忽略了,马超杀了黄沙刺客的亲弟弟“史二哥”,对方是肯定会找机会上门的,然而马超也不会把这一点说白的,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怕死。
只是马超真的不是怕死,他的确想报仇,因此愿意动用任何力量达到目的,但泰巴的话却成为了他心中的刺。
“孟起,息怒,他不是这个意思!的确不是,请见谅。只是如今他是身患内伤,即使刺客出现了,恐怕也给不了你任何帮助,却不好直说罢了。”葛玄见这阵仗马上为二人圆场,他当然要让泰巴远离危险,即使泰巴没有任何伤患的情况下。
“大丈夫小小伤痛算什么?枉你一身本事,却愿做缩头龟。”马超看在葛玄的面子上,算把气下了,但还是嘴上不甘。
“此言差矣,请问,倘若刺客一天不再出现,又或者你一天也杀不了刺客,你马孟起是否就留在这里一辈子呢?我也很不开心,然而大丈夫能屈能伸,前面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和人在等着我!人,总不能不顾一切一直活仇恨中。”泰巴这时也不在乎敬与不敬,只直话直说,也没有多留的打算。
“……”马超回答不上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否定性的答案,但现实是,他很快就要回去西凉,回去武威,回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好意思,告辞,若有机会,我也很乐意与你并肩作战,有机会的话……”泰巴趁着这个时刻开溜,与葛玄一同离开,留下马超一人深省。
……
“庞令明的伤如何?”没有走几步,泰巴就问葛玄。
“外伤不多,只是伤了内气,恐怕日后会反复,需要多休养。只是这天下大乱,又是军旅之人,岂能如意休养,还望上苍怜悯吧!”葛玄回答道。
“天下大乱,不要说天下,光说这个地方也将大乱了,今后道长又欲何从何去?”
“唉,也许要到辽西碰碰运气了!”
“辽西?”
“嗯,当今天下北方大乱,唯独南方稍稳,最稳的要数刘表的荆州,而且仲景先生身在长沙,荆南原本该是贫道的去处……只是近日听闻魏伯阳游迹辽西,这北疆一行是在所难免了!”葛玄话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带着庆幸。
“真的去辽西?太好了,我……你说的长沙仲景先生应该就是张机,这个我耳有所闻,但魏伯阳是谁?辽西跟他什么关系?”乍听葛玄去的地方正是幽州,泰巴忽然兴奋起来。
“找魏伯阳,其实是为了你,所以你要跟我去辽西,只不知道沙沙小姐的意思如何?”这个正是葛玄无奈之处。
“这个……沙沙小姐的事交给我!至于魏伯阳?为了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泰巴好奇地问道。
“呵呵……魏伯阳……起初我是想带你找张机治你身上的奇症,不过魏伯阳会更适合你。”葛玄稍加思索后才说道。
“为何?”
“尽管张仲景的确医术高超,但魏伯阳是炼丹奇士,通晓内外丹经,也是修真之士,相信他的内丹之法对你更有帮助。”
“内丹?气功?行不行啊!不过,听上去道长刚才所说,好像跟张机也很熟?”
“当然,贫道乃丹阳人,早年曾在江南周游求学,在仲景先生身上习得一些医理,前些天差点要了你小命五石散也是他的方子,呵呵……”
“……”这时候轮到一面冷汗的泰巴说不出话来。
“刚才你信誓旦旦把沙沙小姐的事揽上身,不会是信口开河吧?”话锋一转,葛玄还是关心最重要的关键。
“这个……当然,我有信心!”泰巴稍加思索,然后确定道。
“好,我也相信。那么,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感觉真好……嗯?”
就在葛玄和泰巴正聊得甚欢之时,泰巴忽然面上呈现异色。
“怎么了?才服药过,不可能啊……”葛玄看着泰巴的异色,自然而然地执其他的手来把探脉相。
“不用不用,我没事……”泰巴拉着葛玄转过向,又装作很自然地看风景的样子。
“干什么?”
“刚才那个人有些问题!”
“哪个?”
“那个……”泰巴隐约地为葛玄指出那人,原来时刚才有两人在他们的身边经过。
“那是拓跋力微,你跟他怎么了?”葛玄反问道。
“噢?不是那个鲜卑人,而是另外一个!”
“哦?你可知道他是何人?他姓师,是来此以皮革换物的猎户,也是他把庞德从无边沙漠中拖回来,是庞德的大恩人,马超的上宾,这几天几乎每天来拜访,估计是借机求个军中职位!”葛玄徐徐地向泰巴解释道。
“他……跟着去看看……远点……”不说二话,泰巴就拖着葛玄尾随拓跋力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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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已经变成单周刊了,呵呵……唉,盼年底清闲一点可以有多些时间写!目前事与愿违!
第二十一章 三个臭皮匠
“师壮士,此话当真?”
“马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实乃小人亲眼目睹,假不得!”
“好,立刻齐备人马围剿恶贼!”
才三言两语,马超已经被姓师的猎户所动容,不得不下一个决定。
“孟起,你尚未痊愈,何必急于求成,待打探一番再做定断!”一旁的拓跋力微认为马超决定过急,便出言相劝。
“不可,那些沙漠狐狸,今天若放任,明天便踪迹难觅,必须抓住这好机会。”
马超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而实质上,拓跋力微对于消息确切性还有待考证,但若把话说出来,便是当着马超的面怀疑姓师的。拓跋力微了解马超,这绝对会让马超不太高兴。
只是……但愿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吧!
“你怎么还没有走?”
马超刚出去,就迎头看见葛玄和泰巴在不远处,不由地奇怪问道。
事发突然,葛玄和泰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马超就跑了出来,两人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葛玄机灵,说道:“庞大人的药尚有一服,贫道特回来放下。”
马超这个时候根本不计较什么,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令明就有劳道长。”说罢大步流星而去,身后那姓师的猎户相对无言地跟随着。
“究竟急着干什么?”
泰巴望着马超和那猎户的背影好奇而言,忽然又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阁下可是拓跋大人?”
泰巴发现原来是拓跋力微,便逮住这第二次的相遇。
拓跋力微刚才来的时候就留意到泰巴和葛玄,见泰巴主动招呼,便还礼道:“岂敢,岂敢,足下唤我力微就可,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葛道长吧!还未请教兄台!”
闲话少说,拓跋力微性格随和,也从马超口中闻得泰巴在黄沙之上为艾素沙与敌周旋,自然相当敬佩,得闻眼前之人就是泰巴,两人相谈甚欢。
“这就奇怪了,茫茫沙海,你们一直搜寻不到贼党老巢,却被这样一个猎户找到。”泰巴疑惑道。
“别人能从茫茫沙海找到庞德,也能从中找到贼窝,也许正是天命的运气吧!”葛玄解释道。
“你刚才可曾见他有看我一正眼?”泰巴突然问道葛玄。
“好像……没有!”葛玄回忆而说。
“这是问题所在!”
“泰巴兄请讲!”拓跋力微也十分好奇。
泰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说:“第一次无意碰面,就感到此人看见我后神色略有不对,而那双眼睛于我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然而按理我两素未谋面不应如此,于是我和道长跟随而来。而刚才的不期而遇,此人却偏偏没有再看我一眼,似乎藏着某些刻意,特别奇怪。”
只见拓跋力微听后眉头紧皱,紧咬双唇,转了两圈便拍手言道:“刚才那姓师的猎户寻我要见孟起,却不肯道出原委,我刚才还以为是他要在孟起面前立功才不相告,如今想起,也许其中有些问题……”
“难道是陷阱?”葛玄说道。
“就算是陷阱,不管是谁所施,孟起这次肯定不会孤身而去,我众敌寡,谅对方耍不出花招。”不知道拓跋力微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二人。
“别猜了,或许会有好的办法。”泰巴说罢,看着葛玄和拓跋力微的眼睛,二人也深深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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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壮士,请你在前方带路吧!”
“遵命,大人。”
此时,一支以马超为首,混杂着汉胡各族的骑兵队,众志成城,都正翘首待发,大家都相信可以根除这里的一切祸患,把秩序恢复到过去那般的一样。
“孟起,且慢……”
后方远远传来一阵呼喊,马超回过头来看,正是拓跋力微紧随而来。
“拓跋老弟,何故来迟?还以为你不愿随我剿敌……”马超嘴上嬉笑而说,并没有任何怪责,相反,因为有拓跋力微一起,马超是倍感高兴。
“孟起,我欲带一人与你见面,令兄正在押其前来,请稍缓动身。”拓跋力微勒停了马,缓过气来对马超说道。
马超就感到奇怪,既是带人见面,却偏用到一个“押”字。
不过多久,只见拓跋匹孤带着随从而来,当拓跋匹孤的阔大身影不再挡住视线时,马超郝然发现,那些随从中间正压着一名素衣黑服并且蓬头乱诟之人,尽管此人依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拖行几步,但也可见其曾经被人折磨了好些日子。
“这是何人?”
“当日从沙漠中我们不仅找到你孟起,还找到了这些贼人,在众多尸体中,他是唯一还能生还的人,只是连日来,用尽办法也不能从他口中探得些许消息,所以更不敢告诉你!”
拓跋力微的意思似乎在说,此人嘴硬,若告诉你马超,真怕被你折磨致死。
而且拓跋力微不仅说,还递给马超几个铜铸小牌,均说明是刺客组织所共有之物,那么拓跋力微所言也不假了。
随后拓跋力微还笑呵呵地对姓师的猎户说道:“只要剿贼后,从他们身上能找到这样的铜牌,那么师壮士就为我们找对人了。”
“孟起如今已找到贼人的所在,这家伙已经无用,是否先把这厮杀了祭天,佑我等出师得利!”屹立一旁的拓跋匹孤建议道。
马超玩着手上那几个相似的铜牌,对着拓跋匹孤满含深意地笑说道:“认识匹孤以来,难得今天是与某同一心意,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好嘞,这家伙一直不肯吐只言片语,老子做逼供的都被他憋得一身闷气,今天就让老子来畅一口气!”
拓跋匹孤说时爽快,动作也利索,一手抓起素衣黑服之人的头颅,露出其脆弱的脖子,手上尖刀压在喉上,然后说道:“你虽可恶,也算一条好汉,你的兄弟很快来陪,你,不寂寞……”
(PS:上几章一直把拓跋力微的兄长拓跋匹孤写作秃发匹孤,饿龙实在汗颜,只怪当初没有好好钻研。因为拓跋一族的领袖传位给拓跋力微,以致长子拓跋匹孤远走河西,并变成日后的秃发鲜卑,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如今兄弟感情和睦的拓跋兄弟,以后还得称呼拓跋匹孤。纠正这一错处,望各位见谅。)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救
刀,停留在那素衣黑服之人的脖子上,慢慢地拖动起来,眼看着鲜血流淌的瞬间,拓跋匹孤的手却突然放开那人,手上的刀也锵一声掉到地上,然而可以发现,刀刃上完全没有丝毫的血迹。
倒是刀旁的沙地上,又徐徐落下几滴血,顺着血的来向而寻,更发现那是来自拓跋匹孤的手腕上。
只见拓跋匹孤握着染红的手腕后退了几步,取而代之的是那师姓的猎户已经旁在那素衣黑服之人的身边,一手托着人,一手握着小巧的短刃,并用一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环顾四周,让马超的目光也不得不变得惊奇起来。
……
“看来,稍稍一试,那家伙就露出了真身!难得他又是如此重情义!”
“又只可惜坏在太重情义了!”
“你又同情他了?”
“同情?我只是感慨,但说到同情,我倒是同情拓跋匹孤,还有他手上的那个人,只怕还得同情其他人!”
“这是何故?”
“虽然试出来,但却是试出一个不该试出的人!”
“唉,你难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说,很难说清楚,你要亲眼看到,或者亲身感受到……”
那二人在暗角处悄悄注视着马超众人的一切,并切切细语,其中一人闻对方之言含糊不清,但很快他就明白,对方所说的“不该”是为什么的不该了!
仅仅是数语之间,外面的情势又变得不一样,刚才那被师姓猎户托付之人,如今已经瘫倒地上,颈项上尽是鲜血淋漓,而马超、拓跋力微一众人也是忙乱一团,还多出了不少倒下的身躯,而那师姓猎户却在此间不知所踪,诡异非常!
只是,某些蛛丝马迹还是被暴露无遗。
“那猎户已经受伤,恐怕是插翅难逃。”
“不要再说什么猎户了,就他的手法,我肯定他就是我在黄沙地里遇到的那个人,也是马超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他们已经追远了,我们还是去瞧瞧吧!”
在暗角的二人终于现身,原来就是泰巴和葛玄,当二人来到刚才拓跋兄弟所处的位置,葛玄立刻在那名素衣黑服之人的脸上揉捏一阵,并摘下了一副人皮面具。
“道兄的手艺不错,这么短时间里做得面具却能已经乱真迷惑对方!何时为我做一个用作江湖救急?”泰巴赞道。
“用此装作一个被折磨不堪的人,才有几分像样,又恰好在此突发情形里,才庆幸诱惑到那人动手,若是时间长了,人冷静下来细看,这玩意根本没有用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