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世里,刘虞这样做似乎多此一举,有点迂腐。”
“这也是算刘虞此等仁者的弱点吧!本来芷箐也随兄居住在渔阳的府邸,可是她天性跟其兄相近,喜欢清幽安静,在子泰远离后,她便一人搬到这个隐舍里,说打理好一切,待子泰兄某天弃官归隐后所用。”田豫又继续补充道。
“可她一个人,似乎不太安全。”
“哈哈,楚峰兄台太小看芷箐了,子泰兄不仅满腹经纶,更是精研剑术的好手,芷箐的剑术也得其兄指点,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在三十招内胜她。而且这个隐舍也不是那么好找,附近还布有迷阵,逃走的方法很多,不必为她担心。”
“那就好,我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如果日后我能帮到你的,国让请尽管开口。”
“好,楚峰兄有情有义,豫先敬。”田豫把酒一口尽饮。
白楚峰曾经猜想酒中会不会有毒,但那也是自己多心,因为对田氏兄妹来说,取自己性命何必多次一举。
尽饮碗中之酒后,白楚峰说:“不知道狼肉是否已香,劳烦国让一看,而我就不便前往了,并且今夜我也在院内休息便可。”田豫闻言与白楚峰对目相笑后,便走进了屋内寻果腹之物。
今天不恶搞了,昨天票是给饿龙了,还给了4张黑票,饿龙心里悲凉得很啊!让饿龙病上加病了!
第二十九章 喜双逢
清晨的阳光刚驱散了昨夜的阴霾,今早的天气非常好。
田豫与白楚峰一人一骑一起下山离开了石门峡。只是直到现在,白楚峰再没看到过田芷箐一眼,也没想过能见上一眼,可是就此告别又多少带有一点遗憾,或许这就叫做缘尽于此,但换个角度去想又或许是劫后重生。
快马前行不过个把时辰,渔阳城的已经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其中当数白楚峰的心情最为兴奋,连座下之马都超越了前方的田豫。
“楚峰兄,请疼爱我的马,轻点……”看着自己的马被白楚峰如此鞭打,田豫都有点心疼,实际上田豫骑的是田芷箐隐舍的马,为什么?大家是懂的。
渔阳的城外的市集也就刚开摊不久,除了一些摊主在摆弄棚架外,周围只有零散的人在走路;城门的守城卒却早已集合,分开小队四处巡逻;而城内也有六七成的店铺开始营业,只是走在路上的人也不多。
白楚峰则带着田豫步行牵马进城,前往卢植的别院。
“谢谢国让送我前来,却要国让多跑了一趟把马送回无终。”白楚峰带着歉意说道。
“这不是问题,我也打算到渔阳走走,熟悉一下,日落前离开赶回去就是。跟几年前相比,渔阳的变化实在很大,刘幽州果然不简单,我田豫由心佩服。”田豫说话间不断地观察着城内的环境。
“那以后呢?你堂兄至今未返,你作何打算?难道也在隐舍等他回来?”
“不,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光阴似箭,一去不返,成事者必须坐言起行,岂可在此空等。”田豫说着,思想中陷入了深思。
“那国让欲向刘虞自荐。”
“刘虞虽有能耐,却并无过人的识人之明,没有子泰兄的推荐,纵然出仕也不见得重用,其他的文臣武官都各安据要职,我恐怕难有用武之地。”
“幽州里除了刘虞,就要数公孙瓒。公孙瓒能征善战,他日与冀州将有不少交战,国让莫非打算跟公孙瓒南征北战赚取功勋博取高位,并一展所长?”
“楚峰兄何必借故取笑豫,你明知我的答案,却偏偏要胡说一通。”
“真的欲投刘备?”
“与楚峰兄一夜长谈,眼看冀州必将易主,幽冀大战在即,投身刘虞只会在一边旁观;而公孙瓒自恃甚高,必欺豫年少无用,兼其帐下大将也不在少数,也同样不会委我重任,豫何必自误于己。反观刘备三兄弟早年征战黄巾,又大战吕布于虎牢关前,也是小有名气,又兼刘备仁义,却因际遇不堪,仍屈身当前,正需要有人助其腾飞,豫正当其时。”
“那我相信刘玄德也必是你的明主。”
白楚峰想,要是日后你并没有离开刘备,离开徐州,刘备就不见得一定会两失徐州而败走荆州。可惜,命运使然,缘分有散聚,刘备也慨叹: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而更主要的是,像楚峰兄所说,公孙瓒与刘虞两争必使袁绍取利,豫也希望能藉此寻出一个办法轻其之害。”
“若有一力量能制衡二人使幽州平衡,或许就是国让所想的办法,而刘备就是你心中的那个力量。”
“楚峰兄难道不也是这样想吗?再者若刘备壮大,就算公孙瓒与刘虞两家失衡,起码在外人看来,可乘之机大大减少。”
“呵……”二人同时会心一笑。
“国让,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卢植别院的门口,白楚峰跟护院打个招呼后,便带着田豫走进院内。
“楚峰兄可以住在卢中郎的府上,真是让豫羡慕。”
“我也不过是暂住而已,今天或明天就会回去上谷,国让今天定要和我再饮一杯。”
当田豫安坐在大厅的客席上时,赫兰玉也匆匆赶到凑上了热闹。
“白楚峰,舍得回来了吗?你还知道回来!”
只见赫兰玉说话间眼睛红红的,但绝对不是要哭,白楚峰细细看着赫兰玉充满血丝的双眼,带着轻柔而且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玉儿!”
“……”本来一夜睡不好的赫兰玉脾气就有点不好,正要发作之际却听白楚峰这么叫自己玉儿,立刻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位就是赫夫人吧,田某在此作证,楚峰兄为何现在才能回来,实在是情非得已。”田豫也不失时机地为白楚峰说话。
“这是何人?”赫兰玉把白楚峰抓到一边细问。
“玉儿,听我说,昨天遇到点意外,在市集里先遇到官兵把我误作他人,之后又被一帮人把我掳走,其实他们也是把我误作他人,后来我逃走出来了流落荒野,还被野狼围攻,幸好有这位……”
白楚峰说到一半之时拉着赫兰玉来到田豫面前接着再说:“这位是田豫,田国让,就是他把我从狼堆中救了出来,今天还送我来到渔阳,直至我能见到你的时候他才能安心,实在是义薄云天啊!”
“你受伤了吗?”赫兰玉开始留意到白楚峰那身带血渍的衣服,关切地问。
“楚峰兄也是身手了得,怎么会受伤,这只是狼的血。”田豫代答道。
只见赫兰玉对白楚峰从恼怒到忧心忡忡的变化,在旁观的田豫都感受到那两人之间的确是非比寻常。
“田先生,妾身在此谢过。”
“夫人言重了,楚峰兄对你的情深,教我也为之动容,豫便在此祝福两位,同时告辞了。”
田豫的话教赫兰玉当场愣了一下,而白楚峰则深呼吸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国让走得如此匆忙,为何不与我先喝一杯?”
“我想楚峰兄必有千言万语要对赫夫人说的,豫岂敢妨碍,待他日豫随刘备同来拜访之时,再与兄畅饮三大杯,告辞。”
白楚峰也不勉强,把田豫送至城中大道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别院的客厅门前。
“田豫说的‘情深’、‘千言万语’,请楚峰兄好好地解释一下。”
白楚峰站在门前,只见赫兰玉安坐在席上,悠悠然地一字一字地把话说了出来。
白楚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气氛也凝固了起来,随着那一口气的呼出,话也说了出来:“我可不可以后都叫你玉儿?”
“你决定了要这样吗?”赫兰玉面无表情地说,实在看不出是喜还是不喜。
“嗯。”
“嗯究竟是什么?”
“就是……我希望……这样。”
“你希望怎么样?”
“就是希望以后能得到一个机会。”白楚峰说得很果断,并一个箭步来到赫兰玉的面前并跪了下来,赫兰玉因此也不由自主地愕然了一回。
白楚峰接着又说:“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我夜里有种感觉,我很怕今天再也见不到你,因为失去心中挂念的人是很可怕的,也很痛苦的。”
看着赫兰玉那一眨不眨而又水晶般亮洁眼睛,白楚峰继续说:“因此我觉得我不能再叫你赫夫人了,我想叫你玉儿,离乡别井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感到你就是我的亲人……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切都变得非常安静。
“我明白,但不行。”赫兰玉侧过头,却笑得甜甜丝丝地说。
“为啥……”白楚峰感到十分意外。
“叫我玉儿的人多着呢!”
“……”
“上次你叫我啥来了?”
“哪次?”
“石门峡的时候。”
“……小玉。”
“乖了,小白。”赫兰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小白?”
“你可以唤我小玉,那我就唤你小白吧,喜欢吗?小白。”赫兰玉在白楚峰面前娇滴滴地说道。
“好吧,随你喜欢。”白楚峰脸上的表情比较无奈,自己怎么也没有低Q到小白程度吧!
“小白、小白、小白……”
“……”脸上现出了黑线,白楚峰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他唤她小玉,因为他心里也有另一个小玉,这种东西会很混乱的。
很快白楚峰与赫兰玉又回到昨天的那样,而且感情上似乎更进了一步,其过程不过只相隔一个晚上,或许那个晚上他们都同时明白了一些什么,那张纱纸也在一个晚上消融掉了。
“小白,田豫跟刘师哥是什么关系?”
“小玉,他们暂时没有关系,不过很快你刘师哥会因为有他的帮助而得到更多的机会,田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你刘师哥能把他一直留在身边吧!”
“如果有一天刘师哥要你跟他去打仗,你会怎样选择?”
“为何突然扯到我身上?”
“因为你也算个人才,据我对刘师哥的了解,他会这样做。”
“那你愿意让我去帮你刘师哥吗?”
“这我管不了,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呵呵,我想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将会越走越远,以后你恐怕连他一面都难见。”
“你说得这么玄,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幽州也是刘师哥的家,他能去哪里?”
“那祝他好运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沮阳?”
看白楚峰的表情,他是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午后吧,你也要休息一下,梳洗一番。”
赫兰玉看着白楚峰那蓬乱的发丝和疲惫的面容,也忍不住伸手为他整理一番。
“那你会帮我梳洗吗?”
“小玉去帮小云梳洗,小白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小玉……”
“你就别想太美了,不过,等一下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过来。”
“小玉你对我太好了。”
赫兰玉笑不作声,带着玉面桃花的容颜慢慢消失在白楚峰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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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好了,饿龙也为了今天的章节后记需不需要又恶搞一番的事头痛了很久,在前几个章节饿龙老说要弄死主角,结束本书——其实今天的确是要结束了。
哈哈……只是结束第一卷,不是结束全书,这还早着呢,这么多史料,这么构想,后面的路途是又长又艰辛,却又有趣(不过也要有读者陪饿龙一起走过才叫有趣。)
白楚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到现在,情感经历上也到了一个中间站,所以小小地淡淡地圆满一番,也算是喜剧收场吧!
饿龙再重申,本文不是爽文,当然也会有爽的地方,但必须要有一些低潮去辅助这些“爽”。那些历史年代是残酷的,悲剧是到处都有的,很多时候的乐也是苦中作乐。而饿龙的写作何尝又不是在枯燥的上班生活中苦中作乐。
第一卷为白楚峰后面的路铺得差不多了,第二卷开始会有更多史实人物及虚设人物的出场,只是分卷的名称饿龙一时也没有定下来,以后在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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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计中之计
上谷一带的感觉真的与渔阳那里感觉不同,上谷的胡人更多,但更有安全感,因为这里多个民族部落相互制衡,而且他们也很享受刘虞制定的政策,要出现战争真的比较困难。
白楚峰就这样在上谷过上了一段非常安稳的日子,除了不时跟随赫兰玉到胡市换购一些物资外,就是在邑落里组织人丁制作一些稍微精细而当时罕见的手工艺品,虽说这些东西受欢迎,但被仿造的速度也很快,不过总算做了一些敢为人先的事情,衍生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高脚凳子的出现,在白楚峰强调注重造型和精细打磨的情况下,还是得到很多氏族豪贵的青睐。尽管这种凳子与汉礼的席坐有冲突之处,但在日常起居待客中还是十分实用,白楚峰还特意根据情况设计出高低型号不一的凳子,还有会摇晃的太师椅等等。
白楚峰的这些东西秉承着精良制作的品质精神,在仿造品林立的市场上还是独树一格,汉人也称这些来自东胡部落的东西叫做“胡椅”,在不久的将来,上谷也被称为胡椅之乡,当然这是后话。
当前的赫氏就因此赚得了一些名气及财富,整个赫氏都沉醉在百废正兴的愉悦中,完全不知道整个幽州、冀州、甚至整个天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在最近八月节(拜月节、也就是中秋节)的时候,白楚峰跟随赫兰玉又拜访了一次卢植,却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就这样直到深秋来临,北方的争霸才刚刚开始。
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从右北平出发徐徐南下,帅旗上写着“公孙”二字,那倒不是公孙瓒要对袁绍出兵,而是派去支援南方的袁术的援军。
这支援军是由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所率领,计划从渤海岸边行军穿过冀州,绕道青州西部再转到豫州的阳城,与袁术旗下最强统帅孙坚会师。
孙坚可以说是当时综合能力最强的武将,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斩华雄,破洛阳,迫使董卓迁京长安,是唯一全力跟董卓展开全面战斗,并最后取得胜利的诸侯。在洛阳时更传闻其秘密得到传国玉玺,无形中产生了帝星之相。
孙坚之所以能在讨董时获得如此彪炳的战绩,除了本身的武略外,手下的黄盖、程普、韩当都是能独挡一面的战将,而更重要的就是他身后还有袁术的支持。
相比袁绍,袁术在天下豪门袁氏家族中的血统更纯正,因为他才是嫡系之子,袁绍才不过是庶子,所以袁绍与袁术之间的仇恨不仅来自于政见不同,更有私下攀比的斗争,否则二袁南北相呼应,天下早早就归一了。
而袁术正凭着其在汝南显赫的家世,坐拥豫州,后来更凭着自身的“气侠”与“轻狡”的孙坚下相交甚厚,驱使这头猛虎为其南征备战,把袁术的地盘扩大到荆州的南阳(当时人口最多,最富饶之城郡)、扬州北部、兖州部分地区,成为洛阳关外最强的诸侯。
其实袁术有这样一个无敌统帅,公孙瓒这支援军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但公孙瓒的目的不是帮助孙坚,而是为了拖孙坚的后退,而退一步来说,借此途经青州,作出军事侦察,他日对冀州全面出兵时还可占据这边青州土地。
现在的青州只有北海以东是由孔融治理,那还算国泰民安,但西部地区与东部只隔一座泰山,情况却是大相庭径,那里到处都是流荡的饥民,又或是黄巾余党的巢穴,所以当初袁绍那支打着“黄巾”的援军从青州而来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但却棋差一着。
在公孙越临行之时,公孙瓒再三吩咐:“保存实力,不可妄自出战,尽量把战事的时间延长,务必把袁绍的主力都往中原方向吸引过去。”
而阳城正是袁绍与袁术两军交兵之地。
在冀州方面,早在半个月前,冀州已经按照袁绍谋士逢纪的计策进行,让袁绍当上了冀州牧。
尽管刘备早就与公孙瓒解释了袁绍的背后阴谋,并全面退军回到幽州,但袁绍却在韩馥面前封锁了一切关于冀州的消息。又招来能言善辩之士郭图,在韩馥面前伪造流言,夸大公孙瓒的军事行动,而韩馥身边的谋士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