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山丘周围,伏兵四起,战马轰隆隆的冲出,徐晃一马当先,手里宣花大斧,仿佛车轮一般,砍得高翔的士卒哭爹喊娘。魏延也是寻了战马,舞动大砍刀,一路冲杀。牛四虎入羊群,把被追赶的闷气,统统的发泄在杀戮上了,一时间,高翔军措手不及,被杀的人仰马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高翔军仓促应战,也不见了高翔,都是着慌,只是抵抗了一刻钟,就被冲锋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再也不敢接战,纷纷丢了兵刃,往岸边的就跑,在他们想来,只要上了船,自己就安全了,至于高翔,这时候,保命要紧,谁还顾得上寻找高翔啊。
倒是徐晃,一直注意高翔的举动,就连高翔被马缰畔住,被疯马拖着狂奔,徐晃也是没有放松警惕。杀散周围的敌兵,徐晃单人独骑,就去追赶高翔。地面上,高翔也是被战马拖着,也是痛不欲生,拼命挣扎。徐晃眼看疯马越跑越快,急忙又是引弓搭箭,对着马首又是一箭,哪知道,这一箭却是偏了,射中了马腹,那马更是疯狂,全速狂奔。
冷不防斜次离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手起刀落,一刀正中马首,直把马首砍落。无头战马又是跑了几步,终于歪歪扭扭,倒在地上。
却是魏延,也注意到了高翔,从侧面绕过来,正好杀了战马。高翔被拖了一路,好悬没有被活活拖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落在敌人手里,脖子一歪,就是晕了过去。魏延看见,大刀一挥,就要来杀高翔,徐晃赶上,却是一斧头架住魏延的大刀,叫道:“文长且慢,这人先抓起来,说不定主公有用。”
魏延点头,自有冲上来的亲兵捉了高翔,往后军送去。高翔被捉逃命的士卒更是胆寒,跑的快的,恨不能爹娘多生两条腿,跑不快的,干脆就是伏地投降。更多的人,却是趁着没人捉自己,一哄而散,窜入山林里去了。
徐晃也不追赶,带着众人,紧紧的,一直往河岸边杀去。
第一百二十章 高翔归顺
却说徐晃捉了高翔,敌军大乱,纷纷四面而逃。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强迫当兵,现今主将都没有了,当然是能跑则跑,只见满山遍野,一时间到处都是三五成群逃窜的身影。
本来徐晃还想派人追一追,扩大一下战果,看到这个架势,他也不好派人去追了,只是催促大军,马不停蹄,一直往河岸冲击。只要这些溃兵不拦住他的去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河岸边上,许靖听得喊杀声,脸色微白,不过,他到底也是这种场面的,还能保持镇定,那些看住他的高翔亲卫,却是一个个神色惊慌,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派人过去探问,就见原本气势汹汹前去追击敌人的同伴,一个个哭爹喊娘,跌跌撞撞的就往河边跑来,一边跑,还不住叫喊:“快把船靠过来,快把船靠过来!”
喊声未落,身后马蹄声已经响成一片,就见到徐晃魏延二人,带着人冲在前头,牛四等人,也是大跨步跟在后面,凡是拦路的敌军,骑兵一个冲锋,撞得许多人栽倒在地,后面的牛四士卒一拥而上,就是乱刃加身,只有那机灵的,看看跑不过,赶忙跪在两旁,才保全了性命。
岸边的高翔亲卫都是大惊,只是高翔还没有出现,这些亲卫,到底也是忠诚,竟然不跑,却是一个个如临大敌,就在原地布好了阵势,打算先阻挡一阵子,最少,也要等到自己主公过来才行啊。
中央的许靖,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却是冷静了下来,见到身边的军卒还想负隅顽抗,不禁叹气道:“对面可是数千骑兵,你们固守在这里,不是自取灭亡吗?”
内中一人,却是这些人的头目,因为高翔没有官身,只是笼统的封了一个统领的职位,他头也不回,立在最前面,回话道:“我等深受主公厚恩,现今主公未归,我等若是逃了,岂是大丈夫所为?先生若是怕了,可先上船!”
说着,他大手一会,周围的亲卫,迅速让出一条通道,恰好能够从后面,走到河岸边。这时候的河岸,已经被溃散的高翔士卒挤得水泄不通,许多人为了争抢上船的机会,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
许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跑上去争先,这时候,为了逃命的士卒,早就已经急红了双眼,哪怕他名气再大,也比不过兵家子手里的一把大刀啊,所以,亲卫虽然让出了一条通路,许靖却是纹丝不动,依然跟这些人站在一起。
看到许靖不动,那个统领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许靖的这种举动,虽然是出于保全自身的考虑,却是歪打正着,对上了这些人脾性。身边的亲卫,自觉的把让出的空隙合拢,又是紧紧的凑成一团,盾牌斜举,长矛如林,就那么靠着河岸,摆成了一个简易的对抗骑兵的阵势,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阵势,想要阻拦骑兵的冲锋,十分的勉强,但是,还是有很多溃散的老兵,不再去争抢渡船,反而纷纷汇聚在这些人身边,一时间,倒也重新聚集起了千余人,这千余人,或许阵型还是松垮,但是,那种斗志,却是不知不自觉的恢复了些许。
追击的徐晃,也没有想到,在敌军已经全面崩溃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有人组织抵抗。出于谨慎的心理,他约束住大部分士兵,除了派出一千骑兵,两千步兵,继续追杀那些逃命的士卒,争取夺下船只外,他自己更带着剩下的士卒,呈弧形,飞速的逼近的这批敌军。
以一千对五千,这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战,重新组织起来的敌军都是有些发颤,更有些老兵,悄悄的往周围分散,在徐晃的弧形军阵渐渐的压迫中,一些人受不住压力,趁着包围还没有合拢,又是开始溃散,渐渐往一边跑去。
只有原本的数百名亲卫,依然是坚定的站在那里。这时候,也可以看出,高翔为什么能够在强敌环伺的交州,凭着手底下不足万余部众,依然活的滋润了,这些忠勇的部下,就是他权位的保证。
徐晃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情况,还有数百人,能够顶住压力,没有溃散,不禁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渐渐打消了一举歼灭这些的想法,反而,有了收服的打算。
身边的魏延,平日里极为骄傲,但是,看到这些士卒能够在逆境下坚持抵抗,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敬意,叹道:“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高翔手底下的精兵,只是刚才,他为什么不一起带上了?”
不过一句无心之言,徐晃却是眼睛一亮,是啊,若是高翔刚才带着这些人前去追击,说不定他还不可能当场做了俘虏,那么,是什么原因,高翔宁愿自己冒险,也不用使用这些精兵呢?
“好家伙,里面有条大鱼!”魏延眼尖,却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恰好看到了里面一身文士打扮的许靖。
“传我令,全军押上,三面合围,弓箭手准备!随时听候我的命令!”一连串的命令,被徐晃吼出,几个传令兵,也是规律的打着旗号。
一霎那,原本还是缓慢行军的大军,得了徐晃军令,突然加快了脚步,只听到一阵咚咚的,战靴跺地的声音,五千军卒,由原来散漫的弧线形,瞬间变成绷紧了弓弦的半圆形,恰好,把那数百人包围在中间,一群弓箭手,飞速的冲出,占据了各处有利的位置,一排排箭簇,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极为阴寒。
被包围的数百亲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算是跟着高翔的劲旅了,平日间部落间的厮杀也是司空见惯,被包围,也是常有的事情,习惯了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刚开始,徐晃的进逼,虽然让他们担心,但是,还没有达到胆怯的地步,因为,数万人的包围,他们都是经历过,如果害怕这区区数千人。
不过,今日遇到的军队,与以往的越人部落明显不同,不但行进间极有章法,而且,那种数千人仿佛一个人的可怕的默契,更加的令的他们吃惊。这要什么样的军纪,才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除了中原的强军,什么时候,交州也有了这样的军队?
最吃惊的还是许靖,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在猜测对面军队的身份,而且,隐隐约约的,他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尽管已经高估了刘尚的实力,但是,看到面前的军队,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吃惊,在看看身边的众人,很明显,不想一开始那么镇定,有个别人,更是脸色白了一白,能够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恐怕就是同样身为精锐的骄傲了吧,这些人,可是高翔不惜血本招揽而来的,都是越人中十分勇猛的战士。
大军立定,一片片寒光迎着太阳,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周围的喊杀声,渐渐的稀落。不用说,溃不成军的敌军,在徐晃部下的追赶下,要么上船逃命了,要么跪地投降了,现在,空下来的军卒,也是一个个围了上来,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除非那些人逃入水路,否则,插翅也是难飞。
“走快点,在啰嗦当心你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牛四大步流星的挤了进来,他的手里,拖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高翔满脸涨红,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歹他也是一方诸侯,什么时候,被人像一头牛似的牵来牵去。
看到高翔出现,对面的敌军,明显发生了一阵骚动,许多人更是双目喷火,所谓主辱臣忧,高翔,毕竟是他们的主子啊,主子受辱,就是他们受辱一样。
徐晃颇为头痛的瞪了牛四一眼,骂道:“牛四,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叫你去高将军请过来,为什么五花大绑,怠慢了客人!”
牛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陪笑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高翔心里肺腑,不过,人在屋檐下,还是活命要紧,面子没了,可以再挣,这命没了,一切可就结束了。他高翔有野心不假,但是在活命和野心之间,他宁愿选择前者。
也不用多说,高翔能够在交州这潭污水里春风得意,眼光也是老辣,不消徐晃吩咐,看到对面的情况,他就知道是怎会回事了,当即叹气道:“败军之将,承蒙将军救命之恩,若是将军信得过我,我情愿投降,绝无二心。”
这人倒是有些眼色,也免得徐晃再费口舌,他下了战马,挥刀砍断高翔身上的绳索,笑道:“高将军顺应天时,实乃明智之举,我保证,只要你真心归降我主,我主定然厚待。、”
高翔勉强一笑,任谁从万人之上跌到一人之下,有好心情才怪,他拱了拱手,指着对面道:“我是过去劝降他们呢,还是就在这里喊话?”
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亲卫,徐晃很大度的挥手道:“既然高将军归降我主,我们当时同僚,你尽管前去劝说他们归降,我在此静候佳音!”
感激的看着徐晃,尽管还是阶下囚,高翔对徐晃,依然还是产生了一丝好感,至于魏延,差点杀了他的人,躲还来不及,也没什么好说的。高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尽管全身被战马拖得几乎散架,他还是抖擞精神,挺着胸膛往自己的亲卫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城中计议
自己的主公没事,那些亲卫都很高兴。事到如今,突围也是不成,不消高翔废话,大家二话不说,都是放下武器,跟着高翔一起投降。
徐晃大喜,一面派人收拢降卒,一面快马加鞭,把这里的消息快马加鞭送给了刘尚。
苍梧城外,已经被刘尚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吴巨虽然要来了木离,但是却没有办法真的冲出城外。却是刘尚突然不进攻城墙了,反而把霹雳车集中到了四处城门,只要吴巨敢打开城门,就是乱石飞射,守军还没有冲出来,可能就在狭小的空间里,被砸死了一片,吴巨试探着冲了几次都是失败,只能无奈的龟缩不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城外的援兵上。
接到高翔投降的书信,刘尚正在训练士兵熟悉霹雳车。至于靶子嘛,自然是苍梧城门,反正两军相持,吴巨不出,除非他不顾伤亡,也休想短时间攻下,左右无事,干脆就在城外大练兵。
看过书信,刘尚心里也是惊喜,急忙找来刘晔,太史慈,把书信递给两人,笑道:“公明好快的速度,我原本以为,最少也要过了今晚,才能打败高翔的大军呢。”
刘晔面带微笑,眼珠子却是转了转,起身道:“恭喜主公,如今高翔投降,苍梧城当可不攻自破!”
太史慈顿了一会儿,也是醒悟过来,也是笑道:“军师所言不错,如今苍梧四面被围,高翔投降的事,吴巨很难得知,主公可趁着吴巨还蒙在鼓里,用计破敌。”
多日的阴霾,今日一朝而散,刘尚心情也是舒畅,笑对两人道:“那么,我这就派人设法联络城中,现在高翔已破,赖恭也该履行他的承诺了。”想起赖恭,刘尚就想到了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薛综,这个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就是所知道不多,刘尚也是知道,这个人的本事,在东吴文臣里,也是极为拔尖的,尤其是,薛综这人,不但文才好,还懂军略,才干与司马芝当在伯仲之间。对于人才,他从来都是不嫌多的。
刘晔显然想的更多,也没有刘尚那么乐观,他毕竟是军师,想得,也更加的全面,或者说,稳妥一些,所以,他又接过话头,谏道:“联络赖恭,这个是肯定的,可是,主公,如此天赐良机,若是不善加利用,却是可惜。”
“敢问子扬之计。”刘尚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从善如流,而且两人关系莫逆,刘晔话没有说完,他就知道刘晔大致的意思。
刘晔心里衡量了一番,道:“赖恭此人,虽然有心向我们靠拢,但是,我们毕竟不熟悉此人,万一他临时反悔,我们也只能错失良机。主公何不趁着高翔投降,令人扮作高翔援军,然后趁机诈开城门,再令赖恭从另一侧打开城门,这样吴巨两面受敌,就是一面被打败了,我们还可以从另一边突破。”
“就这么办!”刘尚双手一拍,发出一声脆响,也算给这次的军议,定下了调子。随后,苍梧城外的大军,在太史慈的指挥下,分别从四面开始攻城。这一次,堵在城门的霹雳车,也是分别掉开,支援攻城的士卒,压制城墙上弓箭的反击。
一切都很顺利,吴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抵挡霹雳车的办法,只能以无数盾牌遮掩,射下的弓箭,也是稀稀落落,很多守军,根本不敢把脑袋露出去,只是顺手搭箭,对这外面就射,也不知道那箭飞到哪里去了,能够被这样的弓箭射中,那才叫没天理了。
不过,霹雳车虽然是攻城的好帮手,但是,士卒,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等到城外的大军冲到城下,霹雳车也不得不停下射击。现在的霹雳车,可没有后世的准星,能够保证百发百中的,还是有一些石块,明明瞄准的是城墙,也可能中途落下,砸中城外的友军,这样的情况,刘尚自然不想发生,所以,冲到城墙下,就是无数的云梯,城上的守军,也第一次敢大胆的冒出头来,发泄一番憋了许久的闷气。
战争持续到一半,双方都是打出了士气。守军是居高临下,有了心里优势,刘尚的大军是因为军功刺激,一个个疯狂的很。看看相持不下,可能演变成一场消耗战,突然之间,刘尚中军传来鸣金之声。
撤退的信号一起,攻城的士卒都是飞速撤退,一刻也不敢耽误。城楼之上,吴巨带着众多将校,立在安全的地方,指挥着守军抵抗,见到刘尚才开始进攻,就突然收兵,都是不解。
却是赖恭福至心灵,敷衍了一会,就是推说肚子痛,起身告辞,吴巨也不留他,巴不得赖恭痛死了事。又是令人出去收敛战死将士的尸首。两边相安无事。
那么,为什么刘尚明知道高翔投降,城中又有内应的情况下,还要下令攻城呢?这确实也是刘尚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虽然高翔投降,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不过,人家投降了,这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