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琅琊失守,下邳几乎是暴露在了袁绍的面前,可是并州虎狼剩下的不足两千人,城中的兵马,大多都是一些新兵,跟本就不能一战,他的心中怎不痛苦。
骑兵十余年,大小战阵无数,唯有徐州,方才是令他感觉到了穷途末路,广陵完了,琅琊完了,小沛也是被周瑜猛攻。估计也是完了,如今,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困守孤城,不不能妄动分毫。
“主公,曹操的探子过来,送了一封信给你。”张辽走了进来,他的形象并不是很好,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仿佛刚刚厮杀过一般。事实上,今天他已经厮杀了三场,带着残余的并州虎狼与张郃的重骑兵交锋。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盔甲。城外,更是永远的倒下了数百条人命,但是这些并不能让张辽感受到什么,他的眼神已经冷漠,举手投足,皆是杀气。
随时准备着扑向战场。若不是突然在城外发现了曹操的使者,他还不会进城。
吕布双目微微一闪,看着张辽递过来的犹自带血的书信,却是根本不打开。直接就是撕成了碎片。
众将皆是惊讶,不过很快哟是无动于衷,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猜出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劝降的话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家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激动,最多就是心中惋惜一下。
但是没有人敢让吕布看出来,如今的吕布,浑身都是充满了暴戾,他的心中,只有战,不停的战,直到他倒下去为止。
“来人,送臧将军下去养伤。”吕布看了看臧霸,随即扭过头,看着张辽道:“城外的兵马可退了?”
张辽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末将没用,不能阻拦张郃的进攻。弟兄们连日征战,也是个个带伤……”
“军中的士气也很低迷。”许久不曾说话的陈宫出言到,自从吕布得到了玉玺,陈宫就是再也没有说过话,除非是吕布问他。
到是陈家父子很是活跃,站起来道:“温侯武勇,何不亲自出城一战,或许,能够挽回一些士气。:”
两人的神情都是很是忧虑,仿佛在为吕布思考一般,心中却是巴不得吕布出战几次,好让他们从容的布置。
这些天,虽然徐州的战况很激烈,虽然曹操已经暗示他们,他将会放弃徐州,希望两人举家前往许昌,
可是两人没有那么做,反倒是在众人一片恐慌之中,坚定的站在吕布的这一边,隐隐的,随着陈宫的沉默。这陈家父子倒是有了取而代之的迹象。
见到是陈登提出来的,吕布微微的笑了笑,更是看了看陈宫,虽然陈宫不给他出主意了,但是有了陈家父子,吕布反而更是省心了许多,对于两人的建议,更是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子也不错,大军不断战败,兵马更是损失了一半,若是再没有一个胜利,。恐怕军心就跨下去了。
“来人,取我的方天画戟来!”
最终,吕布还是决定一战。
“主公,让我与你一块儿去。”张辽高顺同时站了起来,一起朝着吕布行礼,其余的众将,大多是只是张了张嘴巴,都是没有出声。
如今琅琊都破了,可以说下邳城外全部都是敌军,袁绍手下也是个个厉害,他们可不喜欢自己落得臧霸那样的下场。
吕布自然明白众将的心思,心中却是只能苦笑,张辽高顺,并不是很的他的欢心,甚至于,这两人时常就要与他顶撞,乃是十足的刺头。可就是这两个人,一路随他征战,没有后退过一步,反倒是他所信任的侯成等人,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声,
“也好,你们随我出战吧!”吕布忽然笑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美男子,这一笑,令的沉闷的空气也是变的轻快了起来。
吕布没有立刻出战,他反而提着方天画戟,朝着内宅走去,只是命张辽高顺准备军卒。
内宅之中,因为连续的战争,此处也是显得格外的沉闷,就是往来的侍女,一个个也是小心了许多,看到了吕布,侍女们更是吓的脸色惨白。
如今的吕布,每走出一步,身上都是带着浓烈的杀气,尤其是方天画戟之上,更是一片赤红。显然都是干涸的血迹,
“夫人在哪里?”
吕布看也不看这些侍女,与她们擦身而过。口中冷冷的问道。他并不是很需要这些的回答,只是看到她们害怕,故此出言。
“在……在……。”跪下的几个侍女颤抖着抬起头,却是忽然发现,吕布早已经远去,她们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否该追上去。
花园中,一片枯萎。没有一丝亮丽的颜色,一个白衣的女子,此时正背对着吕布,静静的望着天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是她的美,依然无处不在,满头的长发,更是瀑布一般的垂落在吕布的眼前。
吕布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抖,他想要伸手,把远处的女子抱紧,但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轻轻的放下方天画戟,站立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他的女人,在战乱中,吕布曾经提出,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是送回九原去,但是,唯有这个女人,选择了留下来,其余的几位夫人,皆是哭哭啼啼而起,但是吕布明白,她们心中是高兴的
不知不觉,吕布的脑中忽然回忆起了长安之时,与这女人第一次见面情景,嘴角,更是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大步走了过去,沙哑着嗓子叫道:“蝉儿……。”
“夫君。”貂蝉缓缓转身,露出自己绝世的容颜,她的美,不应该是人间所有,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所吸引。
吕布也是如此,他轻轻的,伸出双手,,想要楼抱住她,可是下一刻,貂蝉已经是扑进了怀中。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都是没有说话,彼此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我要走了。”
良久,往常极爱说话的吕布,却只是吐出这几个字,但是这些字,每一个都仿佛要用出全身的力气。
貂蝉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抬起眼,一行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难道,你就不能不出战吗?”
吕布微微一笑,拍着貂蝉的后背道::“城中士气低迷,若是我不出战,军心必散。再说,太多的兄弟为我流血,我岂能避战?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恩。”貂蝉踮起脚,轻轻的吻了吻吕布,随即含泪放开。吕布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场外,喊杀声震天,吕布提着画戟,大步走出花园,只是,就当他要跨出去的事情,吕布的脚步忽然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用自己特有的嗓音说道:“蝉儿,长安的事情,我都知道。还有,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
方天画戟搭在肩膀,吕布忽然感觉心中很是轻松,这些话,他憋在心中很久了,如今,终于是说了出来,
吕布只感觉心中的一个石头忽然落了地。,甚至他有一种忍不住回头的冲动,不好吕布终究没有回头,他就那么龙行虎步,步履重重。
府门外,赤兔马已经亲热的跑了过来,随按它的眼神也是有些疲惫,可是浑身的精气神依然是极为充沛。
连续的厮杀,许多的战马都是累到,唯有它,依然是那么矫健。这是天生为战场而生的战马,吕布,也是那个天生为战场而生的人。
“出发!”
方天画戟斜指天空,吕布发出一声虎吼。
“吼吼吼……”
场中的并州虎狼一起发出震天的吼叫。几乎是传进了府中众人的耳中。
陈登父子脸色一变,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神色。吕布出城,对于他们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一切,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就是陈宫,也没有想到了身边坐着两头豺狼,他只是听着渐趋渐远的马蹄声,心中有着失落。
“轰……。。轰……。。轰……。。”
城楼上,惊天的战鼓声不断的响起。无数的士卒振奋起精神,双目崇拜的看着那道火红的声音冲出了城门。
“温侯!”有人大呼。扬起手中武器,上面血污一片。
“温侯!”许多人同声大呼,这个男儿,是他们心中的神灵,哪怕吕布战败,依然令的无数人追随。
“哈哈哈哈……。。”
吕布突然仰天长笑,策马扬鞭,朝着战场杀去,赤兔马也是仿佛受到了感染,发出高亢的嘶鸣。
“吕布,。你找死!”城外,张郃看到吕布杀出来,心中涌出狂喜之色。多久了,他带着骑兵杀入下邳十余日,所等的,就是为了能够吕布一战。
“一穷途匹夫,何必;劳烦将军,看我们兄弟上去杀了他!”张郃身边,一下子涌出了四个战将,皆是姓韩,为首一人名叫韩猛,乃是袁绍手下有名的悍将,身边三个兄弟,皆是善战之人,若是他们四人合力,就是张郃也是不能轻易战胜。
这四人,打定了主要去抢个头功,不等张郃发令,已经带着自己的兵马冲了上去。;
“不好,张辽高顺皆在,这四人有危险。”张郃心中愤怒,可是这四人却是袁谭的亲信,他不能不救。
随着张郃的一声令下,数千名骑兵呐喊着发动了冲锋。
“杀,这些人交给我了!你二人去冲击军阵。”吕布眼神冰冷,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嘲讽,人数再多,他又何惧
赤兔马咆哮着冲上去,仅仅与韩家兄弟一个照面,方天画戟划过一抹红线,轰的一声,一个直接被劈成两半。根本不容韩家兄弟组成阵势。
“二哥!”剩余的三人眼睛血红,朝着吕布疯狂的进攻,仿佛狂风骤雨一般
吕布大笑,朗声道:“这样的武艺,也敢与我对战。”
“噗……”画戟横扫,一人被直接扫成两半。没有丝毫停留,画戟威力不减,又是刺中了另一人的胸膛,直接把他挑在了半空。
韩猛亡魂大冒。扭头就要逃走,什么报仇,见识了吕布的厉害,他只很不能快逃。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头顶一片黑暗,一具尸体带着呼啸当头砸下,直接把他砸落下马,吕赤兔马一晃而过,前蹄子高高的扬起,照着韩猛的脑袋狠狠的踩下去。
碰……。
韩猛惨叫了一声,脑袋整个被踩碎,脑浆四处飞射,再看赤兔马,早已经是跑出三米多远,撞入军阵之中。
“快散开,不能让吕布冲入军阵。”一旁的张郃看的心惊肉跳,那韩家兄弟,就是他也不能说稳胜,可是竟然被吕布一个照面就是杀死。
更令他恐惧的是,吕布已经杀进了军阵,而冲入军阵的吕布,从来都是袁军的噩梦。
“啊……。。”一片惨叫,吕布一刻不听你,在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看重了一个校尉,飞马赶上,方天画戟直接砸中那人的头顶,几乎把那人的整个头颅都是砸进了胸腔。
一群士卒想要围攻,赤兔马暴烈的嘶鸣,瞬间绕到了他们身后,方天画戟划过一片弧形的轨迹,十余个军卒的脑袋顿时飞上了天空。
“散开。用弓箭。”有副将杀到了近前,指挥军卒放箭,可是一眨眼睛,吕布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画戟带着森森寒气,直接把这人的砸飞出十几米,砸到了一片正要放箭的弓手。
大乱,全军大乱,张郃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恐怖到如此程度,一人一骑。硬生生杀透数千的重甲骑兵,这几乎是一个神迹。
“你的对手是我!”张辽浑身浴血,杀到了张郃的身边,一路跑来,无数人倒在了他的身后,血水,染红了地面。无主得到战马哀鸣着,围绕着死去的主人哀鸣不断。
张郃不敢接战,扭头就逃。吕布太恐怖了,他是个冷静的人,知道不是对手,果断的后退,
“想走!接我一戟!”吕布杀了上来,大声的怒吼,那声音,竟然震的厮杀众人瞬间安静。
张郃才不会停下,一声呼哨,聚拢着士卒亡命后退,可是瞬间,他感觉脑后一阵风声,急忙低着头,趴在了马鞍上,眼角的余光,就是见到一柄画戟,从他的头顶飞过,直接射入了奔逃士卒的胸膛,
那人啊的一声,惨叫着跌落下战马。发出徒劳的挣扎,没有人救他,所有人都是自觉的绕过了插着画戟的同伴,一刻也不敢停下。
“难道,、就没有人敢跟我一战?”吕布没有追赶,只是颇为萧索的走过去,拔出了插入军卒身上的画戟,顺带也是结束了他的生命…………
战争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吕布稍微的追杀了一阵子,可惜张郃跑的比兔子还快,就是吕布也是无奈。毕竟,这城外可不是只有张郃一直人马。
不远处,寒日下,一杆黄金大旗猎猎作响。上面,破军两个斗大的字令的吕布也是忌惮。,
“温侯,我们可要进攻?”张辽走了过来,也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破军营,眉头皱的很紧。
“不用了。”吕布迟疑了一下,“如今我们两面受敌,没有必要,跟刘尚那个疯子结仇,他们要练兵,自有袁绍做对手。”
张辽沉默了一下,更是看着看高高飘扬的旗帜,心中微微叹气,自己的土地,却是屯驻着别人的兵马,这是身为武将的耻辱。
第三二五章 蛮地9
乌林港中,人来人往,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文聘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攻占这座刘表的重要军港,里面,更是停泊了无数的战船,正要扬帆起航。
往来的都是百姓,拖家带口,扛着自己所能带走的所有的东西,无数人咒骂,无数人哭泣,但在刀口鲜血之下,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
起码,武侯的兵马没有展开屠杀,这对于荆北的百姓来说,也算是无数糟糕的消息之中最好的消息了。
徐州的战火,震惊了天下人。这荆北的战事,也是令的南方所有的势力的侧目。刘尚采纳了贾诩的计策,不占一城一地,只是疯狂的搬迁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人口,牲畜,财物,带不走的,也是一把火焚毁。
大军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废墟。村庄小镇,人畜皆无。千亩良田,萧索一片。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大破坏,水库受到冲击,到处都是缺口,房舍遭到了焚毁,想要重建也是不能。因为山林的树木,已经被砍了个精光。荒野的杂草,皆是化作了灰尘。
消息传到襄阳,刘表当着群臣的面痛哭流涕。贾诩这一手,可谓超出了所有的预料。更是明目张胆的摧毁着刘表的根基,江陵城池再坚硬,可是没有百姓,没有人口,他刘表只能是越来越虚弱,
终于,在文聘领兵又是搬空了一座城池的之后,刘表再也忍不住,他召集了群臣,发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豪言壮语。但是紧接着,许昌的一纸书信,直接免除了刘表一切的爵位,几乎气的他当场吐血。
江陵之地,暗流涌动,民众恐慌万分。武陵所在,也是惶恐一片。汉民蛮人面有惊色。仅仅一日,山越营兵进洞庭。潘璋水军围攻公安,震动了整个武陵。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尚竟然敢两面对战,同时与蛮王还有刘表为敌。哪怕最有学问的名士,也无法理解刘尚为何是如此疯狂。
蛮王所能做的,只能是一边跳着脚大骂刘尚的混蛋,一边咬着牙把手中聚拢的兵马派出去。
同样的,他还要陪着笑脸,安抚住出山的三姓兵马。这些天,蛮王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的来形容了。
翻越了最后一座大山,终于是走出了这武陵群山,刘尚几乎累的要趴下了。暗中更是对于孙策深表同情,怪不得江东一直搞不定山越人。光是爬山,就能够活生生的把人给累死。
倒是身旁的沙摩柯,越爬越是精神,行军的蛮人,甚至还唱起了山歌。
一头犀牛摇头摆尾而来,震的整个地面都是轰隆隆作响,它的背上,小乔正手舞足蹈,一个劲儿的催促它快点。
那犀牛只能是哞哞的叫着,卖力的快跑,几乎是一阵风般冲到了刘尚的面前。扑面就是一阵劲风。
“我的牛……”沙摩柯满脸的怨念。脑门上更是一头的黑线。他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坐骑要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被小乔折腾的都吐出了舌头,他也感到阵阵心惊。
“沙哥哥,你这牛慢死了,还没有追风跑的快。”小乔很是不满的下了犀牛,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