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自己的膝盖,大马金刀的坐上了椅子。
远处的水面,一艘渔船忽然划来,远远的看了看,方才离开。
甘宁冷笑。“这些没胆鬼,哨探就哨探,没得还扮作渔夫,也不看看,这江水中间可是捕鱼的地方吗?”
“不管如何,探子上来,刘表也不远了!”
正说着话,江面之上,出现了一只小船。朝着刘尚这边划来。当先一个人,面向极为的儒雅,只是却穿着一层软甲,阳光之下,甲叶闪闪发光,露出五彩之色。他的身边,更有两个人持刀站立,一人面相威仪,方面大耳,星目河口。身上黑沉沉的甲胄,带着一丝阴森。另一人,面容坚毅,脸沉如水,穿着一身镔铁铠,顾盼之间,总是在审视。
三个人,一条船,如飞而至,停在了刘尚十米之外。刘表大步走到船头,左右一看,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刘尚脸上。
“刘子任,本官来了!你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吧!”
刘尚并不起身,招手示意道:“叔父远来,小侄略备薄酒,何不过来一叙!”
刘表变色。怒声道:“这一声叔父,我可担当不起,你说罢,要我如何,你才会放了我那孩儿!”
“叔父严重了,我难得见到表兄,还打算留在他豫章一年半载,大家联络一些感情。太快让表兄走了,别人岂不会说他太不懂得待客之道!”
“好的很,好得很!”刘表气得狠了,索性也不跟刘尚绕弯子,示意快船再上前一步,碰的一声,与刘尚的快船轻微的撞在一起,
这下子,两人算是面对面。
李严霍峻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挡在刘表身边。刘尚这头却是毫无动静。甘宁寇封冷笑不已,眼睛望天,就仿佛两人不存在一般。
刘表脸上挂不住。呵斥两人让开,一步上前,沉声问道:“刘子任,你要如何,才能退兵!还有,我那孩儿,如今怎么样了?”
“刘琦还不错。吃得好,住得好。不过,若是叔父再是执迷不悟,我就不敢保证,他是否还会那么好了!至于要我退兵,行,只要你答应那几个条件!我立刻退兵!”
“不行!”刘表断然拒绝,五千匹战马还好说,可是如今的武陵,乃是他插入荆南的一根钉子,更是荆北的一大屏障。刘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的!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刘表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好,叔父请回吧,等我二十万大军到了襄阳城外,我们再来谈过!”刘尚脸色淡然,扭头吩咐道:“兴霸,开船吧,顺便通知长沙兵马,我可可以渡江了!”
“是!”甘宁朗声答应。竟然真的跑去操舵,让快船掉头。
刘表傻了,眼看着刘尚真的要走,心里顿时着急,这时候,他才醒悟,是自己提出求和的,可不是人家刘尚。
语气再也不敢强硬,尴尬的开口道:“刘子任,且留步,我们可以再谈谈!”
这话说出来,刘表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飞红,气势也不禁矮了一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李严霍峻心中也是憋屈。纷纷涨红了脸,只是刘表在前,他们也不敢开口。
“哦?谈一谈?那我的条件,你可是答应了?”
“罢了,那五千匹战马。我可以让给你!”刘表嘴角抽搐,感觉心都在滴血啊,为了得到那些战马。他花了多少代价,拖了多少关系,自己都是没有看上一眼,如今却要送人了!
刘尚嘿嘿一笑。急忙令甘宁停住动作。看着刘表道:“五千匹战马,那是刚才的价格,现在嘛,我要六千匹!”
“什么,六千匹,你怎么不去抢!”刘表差点晕过去。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是上涨了一千,那不是要他把荆州所有的战马都是交出去。光是想想,刘表就要吐血。
“你不干,那好,兴霸,我们掉头吧!”
“等一等!”刘表恨不能抱头痛哭。更是一个劲儿的咬牙道:“好,好,六千匹战马。只要你退兵,我就给你!”
刘尚一听,心中暗喜,刚才不过是试探刘表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答应了,看来,荆州的情况有些不妙啊,或者说。刘表还没有准备好与自己决战!
“还有武陵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刘表脸色犹豫。沉吟了好半晌,方才道:“你换一个条件吧,要我放弃武陵,那是不可能的!”
“要我退兵,你必须退出武陵!”刘尚很强硬,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以江水为界,北面归你,南面归我,如何?”
刘表还是很犹豫,虽然知道江水南面的很可能守不住,可是要让他放弃,还是有些不甘心。
此时,李严却是神情一动。低声道:“主公,可不答应他,且试试他的底细。”
刘表心中微动。看了看刘尚,又看了看李严。暗自思量。恐怕若不在武陵让步,刘尚是不可能退兵的,不退兵,荆州就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最终,就是守住了,也定然要元气大伤。更何况,李严的提议也让刘表心动。看刘尚身边,只有两个人,自己的水中。可是还有着整整的五百人。
想到这里,刘表一咬牙,道:“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战败者不配提出条件!”甘宁傲然的道。
此话一处,当场令的刘表脸色剧变,即使李严霍峻也是怒目而视。一起上前了一步。
李严更是拔出刀!
刘表强忍住怒气,沉声喝道:“要让我答应你的条件,可以,胜过我的手下,我就答应了!”
惊疑的看了看刘表。刘尚很是纳闷。什么时候,刘表变得这么硬气了。或者说,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微微的笑了笑。刘尚最终还是点头。“既然叔父有这个雅兴。我自然奉陪!兴霸,你上去,只是下手要注意分寸,不可害了他们性命!”
甘宁点头,大步上前,朗声喝道:“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右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更是砰砰的作响。
阳光洒落,映照在甘宁赤裸的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仿佛铜铁浇注的一般。拳头砸上去,更是发出了沉闷的爆响。
李严当即变了颜色。双目喷火的盯着甘宁,他早就听说甘宁狂妄,可是绝没有想到,甘宁竟然狂妄如此,连铠甲都是不穿,就敢上前邀战!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李严高傲的性子,如何能够忍受,他看了一眼刘表。得到刘表的点头之后,也是几下子扒光了身上的铠甲,又是扯烂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身白亮的肌肤。只是比起甘宁那种野兽般的体格。李严的身体显得极为的匀称。
“在下李严,前来讨教!”
“他就是李严?”刘尚眉头微皱,细细的打量了李严一番。如今的李严,还是十分的年轻。脸上,也是带着一丝狂傲的气质,话音刚落,手中刀已经挥动。砍出一条惊人的白光。
那刀身,更是在日头上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
“来得好!”看到李严拔刀。甘宁微微一笑,竟然不用武器,一步健步,就是冲了上去。拳头挥动。只听到嗡的一声,仿佛一块巨石般砸向了李严。内中,更有千斤之力。
李严更怒,一刀砍出,急忙后退,让过了甘宁的一拳,嘴里大喝道:“怎么不拔刀!”
“先让你三招!”甘宁很认真的道。
“竖子,怎敢小觑我!”李严暴走。差点咬碎了钢牙。那刀更是快如闪电。每一次挥动,更是有着一股子惨烈的味道。这是战阵之上,千万次的挥动磨炼而成,一刀既出,若不见血,却是不好收回。
甘宁也动了,他一声长笑,身体左右摇摆,仿佛那杨柳一般,连续避过李严三刀,脸上更是露出几分欣喜,大叫道:“好身手,该我了!”
说着,反手一刀,竟然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刀的,那刀看似缓慢。其实却是快决,当的一声,与李严来了个硬碰硬。巨大的力量令的令人同时反震,连续后退。又是揉身而上,搏杀到一处。
两道人影闪动,一交手,已经四十回合。
刘表色变。李严的武艺,可是荆州第一,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中走过三十合。这个甘宁,竟然悍勇如此!
一时间。刘表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如此大将,曾经就在他的手下,可惜,他竟然没有识得!
“黄祖误我!”
一时间,刘表感叹万千,更是神情紧张。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严,紧握的拳头已经发白,却是犹然不知!
“寇封,你去与霍峻练练!”看着架势,两边最终还是要武力才能逼迫刘表屈服,虽然不知道刘表搞什么鬼,可是既然已经动手了,他就不能看着。
寇封早就忍耐不住,听到刘尚发话,兴奋的吼了一声,那长枪呼啦一声,就朝霍峻杀了过去。他虽然是初学枪法,可是那大枪在他的手中,却仿佛一道道的细密的线条。最后又组成了一张大网,把霍峻死死的罩住。
霍峻本来很看不起寇封这样的少年,看到寇封杀来,也只是随手一挡,可是就如此,霍峻却是吃了大亏。一招失去了先手。他顿时陷入了苦战,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开。
如今。刘尚的面前,再也没有阻碍,刘表的身边,也再也没有依仗。微微一笑。刘尚看也不看厮杀的四人,只是大步朝着刘表走去
“叔父,既然来了,不如随我过去喝一杯!”
“不,不用了!”刘表急忙后退。更是突然拿起一柄剑,丢下了水中!
刘尚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明白刘表的意图,可是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就在那剑丢下去的而瞬间,水面上突然冒出无数人头。他们噗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竹竿,嘴里大呼道:“保护主公!”
“竟然是水鬼!”刘尚的面色古怪,显然没有想到,刘表的依仗竟然是这个。
刘表神色安定。微笑着后退了少许,笑道:“贤侄,你那水酒,看来老夫是喝不成了。”
“是吗?我请人喝酒,从来没有人敢不从的!”刘尚哈哈一笑,掏出一个铃铛,用力的摇了摇。水面剧烈翻腾,潜伏的铃铛兵呼啦一声冒出了头,他们人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看着对面的敌军。
此时,眼看着情况的不妙李严再不敢恋战,急忙想要后退,甘宁大笑。长刀挥动,一个纵跃,到了李严前面。封住了他的退路。李严无法,又是反身接战,打着打着,就是到了船舷,李严虚晃一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几个起落,逃入了自己人那边。霍峻与寇封打斗,已经渐渐的站稳了脚跟。可是听到李严跳水,他心中微乱,就是露出一个空挡。
寇封长枪快速一个突刺,就是扎入了霍峻的手臂,霍峻惨叫。就地一个打滚,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船上。
两边的局势霎时紧张,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谈崩了。
刘尚却是大笑。看了看刘表周围的水军。又看了看远处平静的水面。恐怕那些荆州水军,也不会离得太远吧。
“叔父,你也会弄这些阴谋诡计吗?”
刘表脸色一红。有些讪讪的道:“与老虎相会,总是需要多一些准备!”
恐怕不仅仅是准备那么简单吧!刘尚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又约束住就要动手的甘宁寇封。盯着刘表的眼睛道:“你这样做,真要逼得我与你交战?”
刘表忽然露出笑容,摇头道:“我认为这样一来,我们的谈判,才算是公平一点!”
刘尚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命令士兵散开,刘表也令人散开。两个人面对面,神色都有些凝重。
刘表是不能打,一打,最多是个残胜,刘尚是不能打,荆南的地盘也需要时间消化。两人各怀心思,都是有些为难。
最终,还是刘尚想开了一些,自己不过虚张声势,好不容易吓住了刘表,可不能弄巧成拙。于是点头道:“好吧,武陵的事情,我们不谈,只是你需要给我一些补偿!”
刘表微微想了想。觉得刘尚放过武陵,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让步,不由也是点头,问道:“那你要什么补偿?”
“很简单,武陵的百姓,给我一半!”
“你…。。”刘表没有想,刘尚居然会是这个提议,他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毕竟在武陵,还是有些人不满他的统治,丢给了刘尚,也当是少了一个包袱。
“还有文聘以及他的家人,我要他们安全的到我这里,你不可阻拦!”刘尚又道。
刘表脸色却是愠怒,指着刘尚道:“刘子任,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文聘是我的部将,要如何处置他,也是我的事情!”
“行,你尽管处置吧,不过一天没有见到文聘,我就命人割掉刘琦身上的一块肉!”刘尚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你敢!”刘表惊恐,心中更是隐隐的颤抖。
“你看我敢不敢!”刘尚毫不示弱,双目更是微微的红了红。虽然练习了五禽戏,可是他的身上戾气依然极重,眼神冰寒一片。
一接触刘尚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刘表的心中就是打了个突,心惊肉跳,犹豫非常,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做主。此时更多的,却是对于刘琦的愧疚,沉默半晌,刘表才艰难的道:“好,我答应你,放过他们!”
“那就这样吧!什么时候看到战马还有文聘,我什么时候就会退兵,不过这些日子,我可能会来一次大规模的渡江操演,毕竟十万人一起渡江,若不操演,总会有些混乱的,想必叔父也能够理解吧!”
“我理解,我理解!”刘表寒着脸,恨不能破口大骂,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偏偏,他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那就这样吧!”看到目的达到,在刺激下去,恐怕刘表就要发飙了,刘尚打算开溜了。
“等一等!”
刘表急忙出声,叫住了刘尚,“我荆州三万将士,还请你还给我,还有我那孩儿,你也必须放了!”
刘尚身体一顿,徐徐转身,嘲讽的看了刘表一眼,冷笑道:“你认为,我会把他们还给你吗?”
“我可以赎回他们!”刘表硬着头皮说道。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他重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兵马的重要性。
“可以,每人一万斛的粮食,只要你出得起,我就可以给你!”
“一万斛?”刘表脸色一白,差点被刘尚的口气吓死,他颇有些垂头丧气,低声道:“就算不把兵士给我,那刘琦可是你的表兄,你于我更是一家人,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骨肉分离吗?”
说着,眼角却是微微的湿润。
看到刘表真情流露,刘尚的心中也是感叹。再不成器,到底也是两父子,刘表的眼泪可不是假的。可是他还是摇头,叹道:“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你放心吧,一年后,我会放过他!”
“为什么要一年?”刘表很不解。
“因为我怕你会趁机偷袭我!”刘尚冷笑着道。
刘表心中一抖,突然发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仿佛被刘尚给看穿了一般。连身体都是有些站不稳当。他吞了吞口水,终于摇着她,叹气道:“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一年后,我希望能够见到完好无损的孩子!”
第二六八章 相会2
三天后,刘表如约送来了六千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上等的西凉战马,几乎是刘表搜刮了荆州军中所有的战马,方才是凑出了这么大的数量,根据探子的回报。为了凑足它们,刘表自己的亲卫如今也只能是步行。
被捕的文聘家人,也在夜间被偷偷的送出来。来到了长沙,躲在襄阳的黄叙也收到了消息,带着文聘,堂而皇之的混入了其中。一起出了襄阳城。
对此,刘表就是心中再愤怒,也是无能为力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在荆北招兵买马,缓缓的舔着自己的伤口,虽然因为刘琦,刘表放弃了可能偷袭刘尚后方的机会,也相对他,他获得了一年的喘息时间,这一年,足以他在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刘尚感到很惋惜,数千匹战马并不能令的他高兴,反而是心事重重。没有能够一鼓作气的打下荆南,反而是给了刘表的喘息的时间。令的他颇为的沮丧。
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天天都有。
刘晔却很满足,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他带着大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