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诡异模样,长青连忙拉着了他:“你拿到天刀后已经试了不知道所少次了,族内铁衣怎么来得及做?”
远处忽然有马蹄声,是宋泽驱了马前来,口称明远少爷请他去城主府继续商谈一些事情,看到婉言在这里,老仆还面露惊讶之色:“原来小姐也在?”邓海东哼哼两声,拍着天刀问道:“泽叔,既然遇到不如切磋切磋?”宋泽忽然失聪,无视这厮,就去了小姐唠叨:“这天寒地冻的,小姐怎么能骑马这么远,万一摔了。”
再看看后面远远的,是马车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姐也在”?分明就是防贼来了!自从宋缺走后,宋明远那厮便有些。。。。。。。长青看的无语,拖了大枪和邓海东说先用用,就走了,这里留下他们去互相斗吧,而宋琬言早就羞的跺脚:“泽叔,你!”老仆只是在那里嘿嘿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去看看邓海东,摆出了老人的架子道:“海东少爷,今日就在城主府吃吧,族公马上也到。”
。。。。。邓海东被这阴损老头堵的浑身无力,只能灰溜溜的点头,然后气急败坏的上了马道:“我先去城内。”想想不爽,憋着火又圈住马回头和宋泽当场点菜,说要吃哪家的鲤鱼,哪家的青蟹,哪里的……点的全部是不应季的菜,然后才扬长而去,而宋泽就在那里冷笑连连,这越来越存心不良的小儿,你姑妄言之老夫就姑妄听之,只要护住小姐且死不应战,那你又能奈我何?
所以不多久,城上军马就看着兵马使大人远远的一个人冲入城内,虎着脸,众人面面相觑,心想也不知道谁又惹了他了,莫非活腻了?
当邓海东冲过了长街到城主府内,进屋时看到宋明远正和族公还二叔公趴在那大城沙盘上,仔仔细细的算计着什么,他看着这三人模样如同小孩,忽然失笑起来,猴爷掉头就对他招手:“来来,你说的那布置是怎么走的?”
宋明远也抬起头来,眼中闪过狐光,阴险的一笑,邓海东看的火又起来了,瞪着宋明远问:“我上午不是和你说了吗?”然后去翻那边书记写的材料,沿着他“创”的编码,找到排水路图,抖了抖激动的质问宋明远:“你再说我没说?”
“不得无礼!”
猴爷不知其中故事,看猢狲这样,就声音高亢,虚情假意的喊道。
第五卷 第十节 虎胆的书生
城主大人淡定的咳嗽了一声:“年底这份材料要报备工部,总纲要报给阁上,时间紧张,这几日恐怕是不得闲了。而且此事也关系到来年拨款补助。”三言两语已经堵住了邓海东准备说的,兵马使不问政务的借口,因为这关系到邓门了嘛。
“城主还说了,奏章上会写明白,此等计划出自邓门,海东儿你还不谢过城主?”
邓海东也知道,宋明远是在为自己做打算,想着在他任上也让自己多些好名,不过书生就算干了这份好事也坏着他另外一份好事,他看看宋明远站在族公身侧,一副等着自己致谢的摸样,气的哼哼两声,想到自己的担忧和明历还有李希平私下的一番商议,于是劈头就道:“不可。”
“海东这句话何意?”
邓海东手在沙盘外子午谷方位一画,抬头来道:“那日我回二叔说十年后邓家如何,你可知晓何意?”
二叔?宋明远哼哼两声。
“两方镇帅能雄霸一方,无非是兵强马壮。”邓海东瞥了一眼宋明远,继续道:“而天子力扫杨阀之后,所图为何?无非是养精蓄锐以待时日。可这洪城临长安,是天子脚下不远关中大城,明远和族公,你们想想我邓家近日所为吧,先灭杜,后平杨,以武尉门第……”
“若无禁军…”
“天子,和朝野只知道武尉邓家灭了校门!那日左帅为何问我,平岗之处如何处置,而我说只在洪城?我本以为只是考我一番,但后来想了,其实这是左帅在提醒我等,崛起太快会惹人怨恨!”
“到时候风言风语一起,今日赞誉种种就是来日罪过。”邓海东看宋明远若有所思,他道:“明远,我知晓你是好意,但邓家有武而无政才,且知进退才能安身啊,再是什么骠骑后裔,如今只有武尉之力,便只能行武尉之事。”
猴爷也听的入神,几个人缓缓坐下。
邓海东就在那里对了宋明远道:“你我情同兄弟,邓门上下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但外人怎么知晓其中关系?而你凡事都好心的把我邓门居上,最终落了外人眼中,只会说邓门跋扈,架空城主……”
“还是你说的对。”宋明远一叹:“还是你能看透,这份政才只能出自我手。若是你武尉门第有骠骑之名,而又有政事之才,地处要害,必遭人嫉的。”多余的话不必说了,天子本就在欲定关中,养精蓄锐了,不然他扫杨阀干嘛?洪城这里的武尉邓家,居然灭了校门,再飞扬跋扈还有这等雄才大略,君王能容他,还不趁着羽翼未丰就先束缚起来,甚至…
便是自己也会落个无能之名,换了人来!
可是书生耿直,这些名目好多是出自邓海东的言语,而且其中什么种种手段的巧妙,他安了自己头上还是有些觉得别扭,邓海东怎么会不知道宋明远的性子,不耐烦的道:“你若是要害人害己,就捧我邓家吧。”这句话终于把宋明远心中的犹豫说去了。
“既然如此,明远就取了这名,邓家得了这利吧。”宋明远笑道。
族公也在一边连连点头:“虽然是海东儿说的透,说起来还是左帅的恩情啊。”嘴上这么说,还是得意自己家的虎儿有这样的眼光的。
宋明远扑哧一笑,戏谑的看着猴爷,看到猴爷有些不好意思了,宋明远忽然道:“海东,既然如此,我就做的更漂亮些,你那日和我二叔谈了十年之事情,其实是说了天子心意,记得族公北上时走子午谷,既然如此我就点出关中洪城以及你刚刚说的等等,暗合了天子心意,以坐稳此位!”
听他重音说“我二叔”,邓海东也哼哼了两声,斜着眼睛看他:“过犹不及,暗合两个字用的妙,但千万不可点透。”
猴爷在一边一合掌:“说的是,万万不可妄言圣意,只能暗合君王所想,这奏折一到长安,必定落入天子眼中,便是明远青云直上之时了。”
宋明远听的兴奋,卷起袖子道:“来来,我们来谈这工程详细。”邓海东看着那沙盘详细,也来了神,于是在一边和他两个人,你一句他一句的,居然难得的相谈甚欢,猴爷和二叔公眉开眼笑的瞅着他们,插不上什么话,只在宋明远和邓海东时不时的算到这里需要多少钱多少人力的时候,就拍拍胸脯。
于是那两个小的一笑,埋头继续理顺详细,召进来的书记笔走龙蛇,两人说到天黑掌灯时,才被宋琬言进来打断了,问他们还吃不吃饭了,看到贼秃和自己兄长居然这等默契,她其实心中也是高兴的,再听了贼秃之前说的些见识,更是欣喜,就在那里说:“不要瞒了二叔,去表之前还是再问一下二叔意见吧。”
这句话说的本在亢奋的宋明远不由咬牙,什么问二叔意见,还不是为了去二叔面前表他功劳,女生外向!于是冷下脸管教妹妹,说些天寒地冻的,不要总是跑了城外,开春就要去长安的,也写封信给父亲才是等等的煞风景的话,说完看到那两个人有些郁郁,书生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于是留下宋泽防贼自己去睡了。
所以邓海东吃完之后,是灰溜溜的孤身一人凄凉的出城主府的。
身边几个护卫族兵举着火把,想不明白大人为何连夜还要去军营,只听邓海东说今夜要修炼,人人都为之敬仰大人这份上进之心,于是无不自责,觉得自己也要抓紧时间,早些成就了武校门第让教习和宋家小姐成就姻缘。
他们可不知道,今日饭后,总教习是被宋泽看着,实在无机可乘才把一腔悲愤化为进取之心的。
这边气咻咻的远走军营,留下的人却在闺房内和两个丫鬟笑闹的翻了天,女儿家在私密时候也会说些疯话,两只小猫就在那里取笑说某人的摸样,宋琬言开始还维护一二,后来也在那里跟着说那人的不良心思…说到自己红了脸,于是又去和丫鬟厮打,结果三个女孩在房内尖叫笑闹半宿才安静了。
而正在灯下翻看绝版的大唐禁书《前朝艳史记》的宋明远,听了宋泽说那厮走了,本来很开心的他却随即听到自己妹妹她们的动静,怎么也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好开心的,且心中不由涌起一种挫败感。
当他再回忆起自从二叔等于允诺后,这些日子来邓海东越来越放肆,根本就无视自己这个兄长,仗着跨了天刀就把城主府当成了他邓家的花园,于是恨水开始翻滚,难以自抑!
琢磨这些之时,恰恰他面前书简正翻到了《周文夺位未央宫变》这一节章回,内容说的是:周室复兴的功臣名将曹孟,当时心愤外戚专权,于是提了七星夜入逆臣府邸,结果巧遇深明大义,还有绝色的歌姬貂蝉…于是后来董贼死不瞑目,恨恨骂曰:贱妾胆敢有私情!
莫非那厮假装出府其实靠着好身手潜回头来?这个念头一起,顿时把书生惊的腾的一下站起来。
同时他又觉得把那贼秃当成风流名将曹公,自己却自我代入成了逆贼,实在不妥,自责之际低头看到手抄本内,还有前辈同好兰陵笑笑生的一句醒目批注:董贼赔了夫人又折兵…立即不再犹豫,拖着被他说的也有些担忧,觉得万一有了什么事情,定会被老爷打死的宋泽一起,一对疯狂主仆提了铁扇和大刀,就开始巡查府衙。
闹的才睡下的宋琬言,忽然听到外边说家中可能有贼,城主都去巡夜了,女孩吃惊的想谁敢来城主府行窃?正兴奋的难眠,于是她又叫上了丫鬟,抹黑换了短打一套,自己提了刀丫鬟拿了剪,紧张兮兮的下了楼,招呼了附近守卫一起向前而去,半路撞到已经确定邓海东出城的宋明远,慌忙掉头就跑。
“原来是约了我家婉言出城!”
本白费了心思,觉得有些丢脸的宋明远顿时大怒,不顾一切就杀过来逼问小妹如何能这样,而居然被哥哥冤枉成这等不知羞耻之人,宋琬言顿时气的喊叫之后,抱着丫鬟就羞怒的嚎啕大哭起来,这才吓退了虎胆书生。
第五卷 第十一节 除夕至
而城主府内这种令人无语的事情邓海东是一概不知的,他已经到了军营内,正在主帐安静的躺着,既然今夜死了心了,大丈夫拿得起也放得下,反正他们也没有千日防贼的本事,所以兵马使大人正在修炼自己的斗气,从明台引出走赤柱六窍后,现在正式进入了火如荼境。
那日死战之间,长天帮他稳固明台时候,邓海东的碧色斗火巩固了赤柱六窍,回头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背部和全身好些地方仿佛被风吹进一样,细细密密的无数门开了,心思一动之下,他就催发了斗气,再走一次,没想到才出六窍回环时,他就发现斗气无处不在的开始弥漫过去,以六门和臂膀腿上的四处为点,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那些细微处斗气涌出涌进。
当场把断了腿只有小半条命的长天弹了开去!
邓海东当时不知道,他惊讶的站起来后,发现浑身上下斗火流转,已经如同一股股岩浆蔓延在了体表一样,想到天地合一之后的雄魄遂如如荼,到这个境界的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进入了火如荼的境界,烈火随身走动,从主窍开始周身自如运转进出,牢牢护卫了本身。
自己跨入了武尉境!
然后发现了长天,邓海东听到外边喊杀危机,也不敢多耽误,只能点出一股明台本源,割断了神思,叮嘱长天一定要撑住,然后杀了出去,也正是因为帮助了他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结果接受到这种上品的本源补充,长天不仅仅没死,反而也在养好伤后跨入了上武尉境!
邓海东今夜弥漫开了火如荼的境界后,斗气疯狂运转,他注意到明台之内,碧色不退,蔓延到全身则是青中透碧色,其实私下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催发的斗气质地远远和其他同族好手不一样,其他子弟,比如长青的斗气纯火,所以有些飘忽。
而他的斗气却更为细密,在过身之时显得如水一样,而出招时却又更为坚固。
这分明是融合了另外两种斗气后,取了金系的坚,和水的柔,才会出现的局面!现在沉下心的他在调拨着明台,将一股外火引入后,控制着不忙吸纳入明台,于是他的明台内,缓缓转动的漩涡边,悬着一股蓝青色的外火,凝视而去,这片外火经历了赤柱六窍的洗礼后,虽然精粹了,但依旧是纯火,质地有些说不出的飘忽。
而割裂出的,在它之侧的那段本源,却是那样的剔透,而显得凝实。
邓海东将外火拨去,碰触之后转眼消融,但清晰可见这种外火投入后,本差不多大的体积现在却变得成为了一个小点一样,是急剧收缩的过程,浓缩时候也在变化色彩,由蓝青到青,又转出红,如此几遍流光之后,浓缩成了一个米粒大的小点,投入岩浆内后翻滚着忽然散去,那团本源一阵滚动。
神思能清楚的把握着,米粒大小的浓缩外火进入那团本源之后,一种被主体改变吞噬的过程!
这是玄妙而细微的变化,不是神思掌握明台,无论如何也无法感觉,如今就是感觉也无法形容出这种滋味,引入外火壮大本源时,就仿佛在进食一样,邓海东能感觉到一种舒畅,他不由的想,火如荼如果到了纯粹的碧色会是什么样的,到了那一步后就会真正的碧血化焰了吧。
可这碧血化焰又是什么意思呢?
勇烈公笔录里说:过火如荼后,全身淤杂逐渐排除,从六窍赤柱乃至其余火眼,被斗气烧尽,色泽越青越是去沉越好…
那祖先也没有说错,应该是这样的,邓海东现在都能觉得催发火如荼时,那些过去斗气没有深入的地方,肌肉血脉内的杂质仿佛在被沸腾,然后被排挤出去一样。
家族烈虎总决好比大方向,说尽了各阶时的特征,祖先只是做的不足,并非做错。
到了今天,邓海东才算明白自己到底多幸运,若不是开始的误打误撞,怎么能得到这样的基础,怎么能突飞猛进到如今的地步?族公赠的本源上等是其一,烈虎诀之上品是其二,自己的妄为是其三,而吸纳五行则是前所未有超越烈虎诀的试探之举!
金,水两系的中下斗火已经吸纳了一番,路还长!
邓海东笑眯眯的想着,也不急于一时,天地之大总能遇到各系好手,而炼就后土诀的李希平就是一道好菜,哪天无聊了蒙面去打他下身一棍子,逼的那厮半死不活之际捅自己一刀,不就有了土系的好处了嘛。想到这些缺德的主意,兴奋之下他收起了斗气睁开眼。
天却居然快亮了!
自从进入上武尉之后,运转斗气的话,细细梳理感知全身的过程,要比过去武兵境费时太多,动辄几个时辰就过去了,神思恢复后,邓海东看到全身上下果然又有些不干净的地方,喊了一声,旺财已经跑了进来,乖巧的说水放好了,邓海东嘿嘿一笑,看着旺财忽然想,等他十六岁后,帮他注入自己的明台极品本源,再走二十六阶,这小家伙会不会有一日成为比自己还强的好手呢?
看傻叔对自己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旺财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海东叔,我怎么了?”
“十年之后你也有二十三了,快些长大吧。”邓海东站了起来,对他一笑,向着不远处放了热水的军帐走去,外边子弟们轰轰烈烈跑过,远处的下等族兵在向着河滩开去,准备练习军阵,呼喊阵阵,后面伙房已经炊烟道道,准备着子弟们晨练后的早餐。
红日跃出云海,金光万道,换洗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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