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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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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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往日药汤要经过二个时辰的浸泡才会变得渐渐失效,但眼见着不过大半个时辰,这药汤已经变成几乎可以说清澈!而其中的药材等等居然已经被漩涡一次次的荡了出去,周边三鼎的烟雾也已经耗尽了,三叔公正低声吩咐着几个老兄弟赶紧上第二份。

但猴爷看到那药汤异状,和漩涡的渐渐静止,于是回头摆摆手,然后将下面的炉火渐渐的熄下去。

果然,下一刻,邓海东睁开了自己的眼,同一瞬间,身体内从赤柱六门为主,而皮肤毛孔各处涌出了一些黑污的液体,腥臭中又含着药草味道,扑鼻而来险把猴爷熏昏过去,而邓海东却一跳而起,光溜溜的拔脚向着远处跑去,这下马蜂窝被捅了翻了。

一群族老和猴爷一起,后面是长字辈,外边是甲等子,立即脚步急动,跟着一言不发的邓海东向着那边跑。

赤水九曲之间一道宛转分流,人称红河,就在军营之后不过半里,邓海东一言不发奔去,心中火热但神志冷静,急速的风扯着,将他身体表层的污水正吹开,但他毛孔紧闭,除了体表的热气在飘散之外,整个人就好像一个藏着满腹铜汁的铁胎。

半里路,只靠体力狂奔也不过耗费了他一会儿功夫而已,人踏足了河边一块岩石,下面是北来南去的奔腾河流,周边的老人们就看到这厮一足踏上去,然后腾空跃起,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江豚一样,呼的一下冲入了水中,这片水域随即就翻滚起来。

邓海东沉入水中后,冰冷的秋末寒水从身体外冲过,处处照顾。他顿时感觉到一种浑身紧缩的感觉,骨骸血肉都在吱吱作响,一口内心的火气急速的翻动收缩,最终在神念控制下形成了一道大约半掌长的烈焰,在赤柱内激荡起来,来回数次后,一口气正憋到了顶点的邓海东一跃而出,仰天张口长啸起来。

水波乍开,一个魁梧矫健的身影从中冲天而起,迎着皓月,长嚎之时烈焰冲天而起,出口便化为流光漫天而去!

河边揪心的站在那里的邓家子弟们看的面面相觑,随即就听到那厮一阵长笑,再接着张牙舞爪的从半空跌入水中,发出轰隆一声,半响后他光溜溜的从水边爬上了岸,脑门上还顶着一片水草,半身的污泥,但才上岸,这货就叉了腰笑的贼兮兮的对了猴爷喊道:“我都不好意思再夸我自己了。”

阖族上下听到这句,顿时哄堂大笑,满心烦忧尽去。

第四卷 第二十二节 透阵青芒现

没等他洗去了半身的污泥,猴爷就已经在焦急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邓海东说的,今天居然勾动了天火如体,险死之前终于明白赤柱连接天地的真意之后,现在明台再造,而且身体如同淬火了一般,且本源已经以天火为主并一改之前的状态,变成了如岩浆一样猛烈中又有韧性。

邓海东这番话只说的周围的人连连咋舌,翻遍记忆他们也没听过历代哪位先人曾经有过这样的修炼感悟,得到这样的境界,从这厮过二十六阶之后烈虎诀的修炼就好像走上了另外的一条道路,却又似是而非的依旧着原先的轨迹,但绝对颠覆了一向的阶层之分。

比如按着过去,别说明台火焰的成色,就说斗气自转,也必须到了武校境,但这厮却在入门的流火炫境就有了,可等他走双翼炼的时候,觉得腿脚不用浪费,于是就去别出心裁的走下双翼,不想却开了真六窍,这时才发现原来过去武校境的斗气有灵和他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而再等到他开了双翼炼,打的武尉死去活来,杀的武校魂飞魄散后,这货又来新突破,连了天地之后,现在居然把武尉武校转折时,才会重造的明台现在就开了,并且本源还是前所未有的什么漩涡…

并且还勾动了天火地阴。

但,最要命的是,猴爷现在去问他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这厮还非常不解的反问猴爷说:“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在武兵境啊,这次唯一遗憾的就是没突破火如荼呢。”然后便在那里发牢骚,说什么自己心神受损,全是勇烈公当年不学好,不然怎么会把如此上品武诀的炼法搞的这么乱七八糟?

猴爷就蹲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这浑身上下没一根毛的憨货,听着忍着,忍到极致劈手揪住了他吼了几句,邓海东才消停下来,站起来要去试试现在的身手。长青和长远兄弟两个亲自冲出去搬来了五根铁衣桩,放在了那里,于是邓海东就在众人围绕下走了出来。

当着黑压压的一片本族核心子弟们的面,他走到了铁衣之前。

凝神瞬间,就算站在十数步外的猴爷都觉得明台一震,这明台是武者功业根本,猴爷如此周围的子弟们也是如此,而更远的甲等子们虽然离的远,但功力浅薄,于是反而更为不堪,人人面色剧变,眼中世界仿佛都市有些乱晃了,但诡异的是,很快的他们就感觉到周边的火性活泼乱舞。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贼秃感觉到自己一催斗气本源,汹涌的火性就扑了来,而他明显感觉到了周边那些有主的微弱斗气被自己吸引了一样,天火勾兑的本源果然是君火,他感觉不对连忙专心的收敛了神思范围,这个时候他自己也才恍然。

明台一寸,于是斗气感知有限,而明台现在一室,于是斗气感知范围居然能笼罩了大约二十步方圆!如同一张由他神思撒出的网,一念之间就兜尽了周边同系火性,于是力量勃发壮大。过去他能发出的,是斗气激荡号称四海,却还是根源于本体的力量,而今却已经是二十步方圆内所能得到的天地之力!

就看到他上下双翼闪耀,背后分明是火如荼境界还隐隐一只青虎模样,猴爷激动的浑身发抖,但记得这猢狲死咬着自己是武兵,看着诡异,堂堂武尉级的老手再是爱护贼秃,也有些嫉妒和愤怒,在这厮面前自己是白活了一甲子了吗?

他都如此,何况长青等辈以下?

随即,货真价实的武兵动了,两拳虚晃面前两根铁衣就无声无息的裂开,如被两团青光包裹着一样,等到他一腿扫出,周边的子弟们才听到那两声闷响,碎裂铁衣居然变得通红四溅,落了地上烧的零碎野草冒出阵阵青烟!而看他那一腿!

过去若是青斧一般,此刻就好像一把大戟荡出,拦腰而过扫断两根铁衣的同时,肉眼可见一道弧光尽头,明明没有实际接触,那最后的一根铁衣居然生生断裂,就好像被大戟上的月牙子刃勾过一样,这最后一根的断裂发出的响声前所未有,轰!

猴爷等辈能明白,之前斗气附体,直接打击,精纯迅猛,于是铁衣甚至被消融开来,内木燃烧成炭,所以声息不大,可这最后一下,却是斗气外放所致,散漫了一些,质地精纯都不如之前,但速度更甚,于是猛撞之下,击中那铁衣才有如此的声势。

等等,斗气外放?猴爷刚刚要跳。

前面那厮一直憋着的左腿再次舞动,追上了断裂开的最后一根铁衣,已经打的凌空的上半截,一腿抽去,澎的一下,半截铁衣合抱粗细,长有半人高,就这样凭空碎裂成粉,上面碎裂铁片流光乱舞,而这片璀璨之中,清晰可见一道青色弧光呼啸而出!

等邓海东腿落地,那道弧光才消失,可消失的地方已经离他身躯足有三米开外!

猴爷已经扑到了一边夺过一个子弟手里的大枪,大喊一声丢了过来,邓海东回身接住,听到猴爷在喊:“斗气加持,舞给我看。”同时急速挥手,长远他们正呆着,赶紧跑去呼喝着抬来更多的练靶,心急的长海甚至把不远处自己帐内的细鳞取出,就罩了钉大帐帐脚的木桩上,虎吼一声拔起,奔跑而来。

因为每个骠骑后裔都知晓这样的一幕,只是从未曾亲见!

唐史二十八将列传,第五篇骠骑勇烈记内所书。

武德元年夏末,天下即将一统。

在灭西凉窦氏的最终一战中,双方大军陈列天水原,从晨至午鏖战不休,忽然却起一片飓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本占上风的唐军恰于下风口,顿时阵势大乱前军崩溃,窦王觅得良机遂亲领西凉狼骑精锐直扑中军,沿途连斩将校。

陛下危机之际,大宗时为秦王,急令帐下骁将邓勇烈出战。

西凉军随即就见一人玄甲朱龙,手持大枪浑身青红咆哮如虎,只一枪一马便打的自己前驱纷纷落马,转眼扑近窦王,沿途狼骑将佐竟然无人可挡,曾有猛将韩德威名远扬,护主心切呐喊来战,可只见来人大枪舞动,未曾交锋之际一道青芒就已透背而出,韩德身损当场。

狂风忽止。

窦王惊骇之下胆气沮丧,慌忙拨马避让,于是狼骑大乱,勇烈身后天策玄甲见此,顿时气势大涨汹涌而上,武侯兵马也终于赶到,从敌军侧面立即掩杀而至,西凉遂平。

凭此一战,勇烈之名全军尽知。

并得以名列开国二十八将,封号骠骑,画图凌烟,列传名垂后世。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这等勇烈功夫已经成为了传记,因门第的逐渐没落,而渐渐为人所轻,以为前人夸大而已,甚至有史官建议重修武后篡国之前的国史,欲将云台二十八将中没落门第拿下,换取新贵。

可如今骠骑后裔清楚看到邓海东刚刚的模样,一人老眼昏花,这在场已经近千的子弟难得也是看走眼了吗?

一片铁衣已经摆好,陈列在不远处。

族公邓世平在那里对着邓海东喊着:“舞起来,舞起来,杀过去,杀过去!”

猴爷疯了吧?邓海东毛骨悚然的看着乱蹦乱跳的猴爷,再看看周围的子弟们的眼神,对这些记载一无所知的憨货莫名的压力之下,于是撒泼了起来,恶狠狠的一抖大枪,心想是猴爷你要我舞的,于是咆哮了一声,大枪上炫起了一道盘旋的斗气,瞬间透出枪尖,青芒吞吐不定。

然后这厮就当真舞了起来,不问招式只是发泄,手里大枪当成军棍,单臂抡起一阵乱打,横扫竖劈,砸的面前铁衣漫天飞舞,七八根铁衣被他随手荡去就支离破碎,一片巨响中,猴爷气的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不会抢刺吗?透出青芒刺给老夫看。”

“你不早说?”邓海东好久没回嘴了,一嗓子喊出后觉得心情舒畅。

第四卷 第二十三节 亭台有情骠骑养名

没等猴爷再吼,他一抖腕,大枪蛇一样的回缩,如同盘了起来一般,随即这厮运转明台,走赤柱六窍大回旋之际,他脚步连闪,转动之下,握着大枪一个旋转,随即马步向前踏出一步时,身子跃起,人在那半空发出霹雳似的一声吼,腿力腰力臂力合一,右手单持着大枪的枪尾,狠狠的凌厉刺出。

一股肉眼可见的斗气青波在他身体上汹涌澎湃,雄浑之力同时沿着他的发力,随着他的动作,疯狂的向着大枪涌去,大枪扎入一根铁衣的瞬间,巨大的铁衣桩砰的一声炸开。而跟着他的动作一溜烟冲到侧面的猴爷族老,和子弟们就看到一道青色的枪芒从那乱舞的铁衣中急速而出。

没入了后方五步远的又一根铁衣中,透体而过,又冲出了十步之远,才化为了流光!光就快消失的时候,猴爷这才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邓海东能明白这是斗气冲过之后,带动的气流沿着轨迹涌进近乎真空的铁衣腹部,才发出的呼啸之声。

可这在猴爷他们听来,却是传说中青芒透阵的大枪龙吟!

下一秒,周边的怪异和爆发,吓得胆气了得的邓海东也要丢了枪拔脚乱跑,他身后是一群发疯的族内老爷和子弟们,邓海东听的他们说什么勇烈先公,喊什么大枪如龙等等,神态癫狂声线飘忽,他听的浑身冷汗直流。而抑制不住感情的家族父老们,眼看追不上这厮,再看到他心惊胆战的玩命奔跑的样子,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人人停下了脚步。

贼秃这才回了头来,远远的看着这边,看到猴爷脚又要动,邓海东连忙作势要跑,同时警告道:“别过来!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还是被猴爷抓住了,听了半天邓海东这才知道其中道理,他觉得荒唐,这有什么好激动的?自己操纵的上品斗气,本就精纯,这压缩进去然后打出去,等同于束缚之后从枪膛射出子弹的道理一样,这还不简单吗?

想到那些曾经熟悉,而如今生疏的名词,邓海东神情忽然一阵恍惚,自己原来已经在这一世多久了?身边的猴爷看他还不以为然,以为这厮是又在显摆,却看的邓海东贼眼闪亮着回了头来,吩咐一边兴奋的眼睛通红,像只兔子的旺财去找根通透中空的管子来。

没人知道他要干嘛。

半响后旺财取来了一根一臂长的竹竿,人人看着他,这贼秃却口角带笑,抓起一只羽箭,塞了进去,随即握着它走到了门外,对准了远处的旗杆做了一个古怪的姿势,然后运起了斗气催动,澎的一声,手边竹竿炸裂成灰,半截羽箭嗖的一下险些扎到了纳闷的长海大腿上。

再看这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猴爷不解的问他要干嘛,这厮难道还有脸说,自己这是在别出心裁的想搞什么斗气动力步枪不成?再说就算说了猴爷难道能懂?于是只是灰溜溜的拉着脸摆手逃避不提,心中翻滚着回忆,之前自己斗气加持的时候,大枪却是实质的东木缠曼陀,斗气也只是从外层包裹而出…

于是就此认命,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练武为好。

此刻天却已经亮了,晨曦一片隐透暗红,转眼从漳水之东的大地尽头一跃而出一轮金丹,霞光万道,照的这里军营身后雄城西向狼山之上,关头号角隐约,郊落鸡啼犬吠几声。

邓海东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东方微微一笑,摆摆手命令子弟们即刻出操,可怜一夜没睡的子弟们只能苦着脸列队而去,看到长海战甲已废,他还好心的把自己的文山拿出来递给他,然后鼓励的拍拍长海的肩膀,自己回了帐内,抓过旺财开始回忆自己修炼的点滴感悟。

顺手列表自己每次过阶的感悟,详分每阶程度,几番之后,又把自家写的丢了旺财,让他眷写完毕,丢给了一直等着的猴爷。

上午无事,不过是每日操练而已,子弟们出操完毕则会按着定下的计划,进行斗气训练,这等事情已经不要他去烦心,有他这样的榜样在这里,谁会偷懒?家族才灭敌手,又公然对了校门宣战,居然真吓得赤水杨门不敢让人南下一步,这连窜事件鼓舞的邓门一族上下都充满了锐气,人人自强。

而邓海东出了军营上了马,就陪着族公族老们一起,在一群精壮的护卫下向着洪城边的庄园而去,左右两庄现在正在建筑着左边的主庄,图样就是按着邓海东所绘的详情,说是庄园怎么看也好是一个放大的军营,就卡在那东去的路口一侧,前面是漳水转折绕庄,南去向赤水,上面一道无名石桥跨过。

青岩拱面,如虹静卧。

路尽头是曾经的杜家庄,再走过去就是潼关路了,然后便是沿着赤水东南而下过荆州,可入江东。

每年都有无数客商行人在此和好友临水惜别,普通百姓拖家带口,日行不过二三十里地而已,若是此去千里万里,前路漫漫沿途风险未知,短则几个寒暑长或一生也难再见,所以沿河堤上亭台内,四壁提满依依之词。

光头现在就和猴爷坐在亭台中,家内子弟们守护在外,在亭台上远看对面二里前后,路左的庄园气象,邓海东笑眯眯的道:“族公,你看此亭内这些言词有何感想?”

“人生苦短……”

“南来北往之人,惜别之时最是多情,点滴之事能一生铭记。”邓海东站了起来,走到亭台之前扶着已经斑驳的栏杆,轻轻一拍木质的亭台就已经震动落尘,他回头看着族公道:“族公,我邓家不缺钱粮,往日也有一番好名,正是扬名天下之初,何不做些一举几得的事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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