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这些青山枪械制造公司的准职工们听说每天上班时间是从早上9点到下午5点时，全部欢呼了！
接着，当那个站在操作台上的华人青年几乎是扯着嗓子说完一句话后，整个厂房瞬间安静，然后——爆棚！
因为老板说：一周七天，只用工作五天，剩下的星期六星期天休息，如果休息日加班，工资是平时的两倍……
最后，当场将第一个月的工资提前发放后，没有人再犹豫，全部签了正式合约，还巴不得合约时间越长越好。
第四十四章 乖宝宝
终于开始正式生产青山97式了。
但是缺钱！工人工资奖金要钱，吃的要钱，生产原料也要钱。躲在这里的拉普斯真是个王八蛋，除了规划还算合理的厂区和那些先进的设备机床以外，什么都没给老子留下！
卡瓦说这批原材料付了款之后，已经毛都不毛了，一个月过去就得给工人发工资，在香港抢那些财物也该卖的卖该换的换，也最多把这个月撑下去，到下个月该发工资时，就他妈歇菜了。
到哪里去弄钱呢？香港的费利丽赌场自己是有五成股份，罗西也是讲义气的兄弟，绝不会缺斤短两，可这钱来的时间就说不准了，上一次通过银行是自己离开香港之前专门交代的，下一次拿钱的时候罗西那小子说不定凑几个月，然后直接送来，顺便还能看看自己，以慰相思之苦……
赵千绝对相信，罗西干得出来。而且等枪过去，罗西再卖了，周期怎么也得两个月，资金回收太慢，可又不想找美国本土买家，首先美国枪械制造业正处于发展中，要自我保护，就算自己的枪好，他们也会压低价钱，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又有头有脸，总不可能像在香港那样做些亡命事儿，好歹也是公司总裁，要注意身份。罗西那里就不一样了，那是走私，教父本事大，费尔罗家的路子又广，这个关税那个地税的不用缴，一支枪下来，就是他妈的暴利！周期长点就长点，以费尔罗家族的实力，老子这边发多少货，那边就吃得下多少！
这是乱世啊，你争我夺的丛林时代，哪里都在打，哪里都要枪！
正愁着怎么弄钱来顶住时，几辆马车开了过来，不是李奇天他们，现在青山公司的秘密部门情报部的全体人员正在厂区后面的山里跟着阿尔曼训练！
他妈的谁啊？不知道老子现在毛焦火辣么！
马车门开了，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美国大汉冲了下来，手上拿的不是枪，而是铁棒和砍刀！
来收保护费的？现在美国黑帮有这个业务？看到他们，赵千有点愣。咦，那马车上好像还坐着个人啊，关门的瞬间，赵千的远视眼又发现了，好像是个女的，也在朝这边看……
“喂，中国人，我们是来找拉普斯的，把他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神气十足。
“他不在这。”赵千望着带头的年轻人，蓦地想起来了，这不是在船上被扇巴掌的帅哥么？还差点被施耐德吃了霸王餐，怎么一到这儿就开始散发王八之气了？
“滚开，我们自己进去找！”华莱士一把将赵千推开，气势汹汹的就往里冲。
赵千摸着胸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只是从西装裤子里摸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嗤了一声。
“差不多了。”几分钟后，赵千打了个呵欠，强忍住去开马车门看看里面女人模样的冲动，往厂区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施耐德拖着华莱士朝这边走来，后面还有阿尔曼和陈荣。
于是停下脚步，背对那几辆马车站着，等着施耐德把华莱士扔过来。
果然，是扔过来的，正好摔在自己面前，标准的狗吃屎。
“你是？”赵千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华莱士。
“放了我的人！不然我会报复！有你好受的！”华莱士强行站了起来，满脸是黄土，可还是一脸凶相，看来还没摔疼。
嘭！华莱士倒飞了起码五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差点晕过去。
“好，老板这脚厉害。”施耐德鼓掌。
阿尔曼眼中动了一下，走过去提起华莱士，让他站好，学着赵千的姿势，又是一脚窝在了那小子的胸口！
这次飞的更远，趴在地上已经吐血了。
陈荣嘴角抽着，“阿尔曼长官，你学的不像，全是蛮力。”
“推了老子一下，挨了两脚，这买卖不划算。荣二爷，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拖起来，和他好好谈谈，老子胸口可疼呢，现在连气都喘不过来，需要大笔医药费，记住，是一大笔。”赵千拍拍裤子，“可惜罗西兄弟送的西装了，料子多好。”
“刚练完，就遇到一帮不长眼的，还说练练手的，妈的不够看。”陈荣冷笑着走了过去。
“你们住手！”
女人？赵千回头，当时就傻了——
这华人女子长得太有特色了！
眼睛大得不像话，鼻梁也高，偏偏嘴巴肉嘟嘟的蛮性感，大五官凑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憨憨傻傻的，却可爱的不得了！传统的中式打扮，扎着两条麻花辫，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丰盈可人。
赵千愣愣的看着这个大眼睛里含着泪、浑身发抖的少女，始终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熟悉，她就是马车里的那个人，不会是那帅哥的女朋友吧？
怎么干这种事也把女人带着，是他妈有病，还是想在女人面前显显威风？赵千皱起了眉头，心里对还在吐血的华莱士产生了几分厌恶。
“放了他，你这个怪物！”少女终于哭出来了，看来是很害怕。
怪物？我么？说话声儿挺有趣的，像个小男孩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赵千看着这女子，越看越喜欢，脱口而出：“乖乖。”
“啊！”女子惊叫一声，躲开了那伸向自己的爪子。
哟？还挺灵活。赵千舔舔嘴唇，“放人，都放了。”
莫如薇愣了，她看到华莱士吃亏，忍不住冲了出来，刚看到赵千时，没想到这怪物居然也在旧金山，而且这么轻松就放人，脸上眼泪还没干，心里又紧张起来，这怪物要干什么，姐姐说他是个祸害，以前倒也没觉得，就觉得他怪怪的还有点傻，可现在是真害怕，这家伙不止是祸害，还是个恶贼，轻薄的恶贼！
“老板，不要钱了？”施耐德很诧异。
“不要了不要了，见着这么个乖宝宝，值了，哈哈。”赵千笑得很灿烂。
“老板傻了？今天太阳的确很大，不过现在都傍晚了，也晒不傻啊，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穷疯了？”施耐德嘀嘀咕咕的说着。
原来她就是背影美女啊，赵千想起来了，又看到莫如薇扑向华莱士的身影，心里叹息一声，更讨厌那趴在地上抽抽的美国帅哥了。
……
夜晚。闺房中。
“什么？”听到妹妹的哭诉，莫如兰一惊。
“姐，真的是他，就是那双狼眼睛，可恶的很，华莱士肋骨都断了一根！胡言乱语，还要轻，轻薄我……”莫如薇边说边哭。
“好了，别哭了，华莱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他先去惹人家的吧？活该！”莫如兰冷冷的道。
莫如薇呆住了，哭声乍然而止。
“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丫头，听姐一句话，身为女人，还是要找个靠得住的男人。”莫如兰语气缓和了一点，表情有点复杂，妹妹明明在哭，可为什么听到“他”，心里就乱的很。
莫如薇跑出去了，哭得很凶。
莫如兰望着摇晃的门，忍不住叹气，华莱士是什么人她一清二楚，只有这个傻妹妹不开窍，爹也是，如薇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偏偏许给了那么个玩意！
“他真的留在旧金山了……”莫如兰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脑海中浮现出了和赵千在火车上的一幕。
也许，他就是最合适的人。
莫如兰深深吸了口气。
……
“好，好，孔茨，你太棒了，你就是德国最好的技师，不，全世界最好的。”赵千手里拿着枪的部件，极尽溢美之词。
“哪里，老板，这样的枪，也很棒。”孔茨说着德语，老板的德语也说的很好，很他交流很舒服，有家的感觉。
德国佬就喜欢听好话，喜欢荣誉，这免费好人不当白不当，当即又把孔茨大肆夸赞了一番，最后连德国人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老板，有人找。”是装配车间的主任，美国人本恩。
“谁？”赵千放下了零件。上午和阿尔曼他们训练完之后，吃过午饭，就待在加工车间，一分钟也没离去。
“是个美女，中国人。”本恩笑得很贱。
赵千立刻就出去了。
“老板？”本恩愣了。
青山枪械门口的空地，赵千也愣了，“乱世佳人？”
“什么乱世佳人，你就会胡说八道，昨天还叫我妹妹什么乖宝宝，你怎么那么多新鲜词语？”莫如兰微微一笑。
“乖宝宝是你妹妹？”赵千呆了呆。
“她叫莫如薇，不是什么乖乖宝宝，平时就没多少心眼。”夕阳下，莫如兰笑着，然后伸出纤纤玉手，“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莫如兰，兰花的兰。”
赵千握住了那绵软的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掌心有点粗糙……
第四十五章 人要衣装
握了好一阵子，也不松手，就是面带微笑的把莫如兰看着，莫如兰脸红了，抽出了手，笑道：“这是你的工厂？干什么的？”
“那是你的马？骑马来的？”赵千没回答她，望着远处一匹高头大马。
莫如兰微微垂首，似有点不好意思，可她还是笑着，特别是在夕阳的光晕下，那微微含羞的表情，弄得赵千心神荡漾。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相对而立。
“老板，我们走了。”是孔茨和本恩，本来一个多小时前他们就该下班了，可工厂现在刚刚开始生产，万事开头难，他们也主动留下来加班，顺便在食堂里蹭了一顿饭。
莫如兰望着孔茨和本恩离去的身影，轻声问：“他们是？”
赵千忍不住又拉住了她的手，“他们是我的雇员，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个商人，这家工厂现在就是我的。”
莫如兰身子微微一颤，转头望着赵千，“枪？”
赵千笑着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莫如兰低头道：“那个德国人叫孔茨，是很有名的工程师，以前在卡兵克枪械公司。”
赵千松开了莫如兰的手，“我知道，费沃斯的枪械公司嘛，他和令尊关系很好，昨天断骨头的小子叫华莱士，是费沃斯第三个儿子，也是你妹妹的未婚夫，我在船上就见过他们了，那小子没种，挨了一巴掌。”
莫如兰又是一颤，“你早就知道我？”
赵千点点头。
莫如兰稳定了情绪，“菲尔家族在旧金山的势力很大，你让华莱士吃了亏，恐怕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赵千看着她，“担心我了？”
莫如兰也看着他，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赵千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莫如兰眼睛有点湿润了，“你……不问为什么？”
“你就是理由。”赵千轻声道，“还有什么比你的笑容更重要的。”然后，轻轻将莫如兰拥入了怀中。
莫如兰的心在跳，她没有挣脱。
……
“好吃吗？”青山枪械的食堂里，赵千一边吃一边问对面的莫如兰。
鸡蛋、大麦面包、香肠、半生的牛肉，水果，新鲜蔬菜，牛奶，还有特别为华人准备的米粥和馒头。
“很好了。”莫如兰抬头笑道。
“你笑得真美。”赵千啃着苹果。
莫如兰脸颊绯红，低头吃着。
等莫如兰吃完，赵千递给她一个苹果，笑着问：“你们给了革命党多少钱？”
莫如兰一惊，手上的苹果险些掉了。
赵千看着她，“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那些废物除了要钱还会干什么？”
废物？他说的真直接，不过仔细想想……莫如兰望着赵千，心跳又是一阵莫名的加速。
“三天后，你派马车来接我们，四辆，要那种全封闭铁壳子的。”赵千起身。
莫如兰双手握着那个赵千给她的苹果，也站了起来。
“只有一个条件。”赵千朝食堂外走去。“什么条件？”莫如兰跟在后面问。
赵千道：“你们支持那个偷偷摸摸的中华合众国的钱，给我。”
莫如兰一惊，一声不响地跟着赵千出了食堂，开口问：“你昨天是故意的？”
赵千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莫如兰深吸口气道：“故意放走了华莱士，就是为了让我来找你。”
赵千说：“有一部分是巧合，我只是利用了巧合。另外，我也很想你。”
莫如兰咬咬嘴唇，“兴中会有影响力，也有详细的纲领，致公堂支持他们，是有目的的。”
赵千侧过脸：“什么目的？从龙的功臣？开国元勋？”
莫如兰摇摇头：“不，回家。”
赵千嘴角轻轻弯起，然后转过脸，安静了一会道：“从三天后我们办完事开始算起，你有一个星期时间考虑，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我相信你能找到正确答案。”
莫如兰突然问了一个不搭轧的问题：“你真的想见到我？”
赵千点头：“嗯。”接着看了看远处的马，“走，我们骑马去，好久没骑过了。”
莫如兰俏脸再次泛红……
黄土，残阳，一匹骏马飞快驰骋，马蹄声传了很远，尘土飞扬！
蓦地，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奋起，莫如兰望着那个夕阳下立马远眺的男人，心潮忍不住的激荡，轻轻将那个苹果放在了胸前。
你们……真的想回家么？赵千侧身坐在马上，望着渐渐西下的一抹残阳。
……
第二天，青山公司总经理卡瓦带回来一马车的东西，全部用白布包着，神秘兮兮的从厂区经过，然后进了厂区最里面的一幢三层楼的房子，那是青山枪械总裁赵千和总经理卡瓦的办公室所在地，另外青山实验室也设在那儿。
“太棒了，真像，真像。”赵千望着卡瓦带回来的东西，赞不绝口。
卡瓦笑道：“你让我提前来到这里，总不能浪费时间吧。”
赵千哈哈大笑：“对对，时间是不能浪费的，人要衣装马要鞍，行头齐了，才像那么回事。”
卡瓦道：“一家皮革厂，一家服装厂，虽然规模不大，但设备条件很好，倒闭之后，我就收购了这两家厂，因为隔得很近，所以合并在了一起。这是老板来旧金山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没花多少钱，从香港中和堂冯龙头那里弄来的珠宝足够了。不过老板要的东西实在太稀奇，厂里的工人从来没接触过，一直做到现在，才有了第一批成品。”
“不到两个月时间？很快了很快了。”赵千想起了什么，问卡瓦：“你刚说那两家厂设备条件很好，为什么还会倒闭，不要骗我，不是每个老板都像拉普斯那样白痴。”
卡瓦微笑：“老板，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吗？难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让他们倒闭的方法，我有一百种。”
赵千撇撇嘴，“对不起，我和拉普斯一样白痴。”
卡瓦接着道：“老板，这两家厂现在整合在一起，也是青山公司名下的产业，你取个名字吧。”
赵千想了想道：“就叫青山劳保用品厂。”
卡瓦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叫……”
赵千打断了他，“不到时候，你记住，这些都是秘密的，现在的青山劳保厂，人员机构缩减到最精炼的程度，不要求盈利，缺什么设备，缺什么技术人员，你去弄，待遇要高，福利要好，人有钱才会安心。”
卡瓦明白了，点点头后道：“可是老板，我现在手上已经没钱了。”
赵千摆摆手，“放心，十天之后，我们会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也许，还用不到十天。”
卡瓦哦了一声，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发丝，优雅的笑了。
……
傍晚，吃过晚饭以后，阿尔曼他们接到了通知，说老板有事找他们，于是来到了厂区最里面的那幢三层楼房。
一楼左边的一间大房子，推开门，看到老板已经在了。站在十多张桌子拼成的长方形台子后面，双手背在身后。
阿尔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老板身上，表情万年不变的脸上也有了神采。
“如何？”赵千转了一圈。
众人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