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对我说,“你不用穿。” 我的心里突然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难道我要不穿防弹衣参加接下来的训练? 等到他们都穿好之后,短尾蝮将手推车放在我面前,说:“现在,由你把剩下的子弹全部射完,但目标不是靶子,而是他们,记住,如果你不开枪,其他人会代替你的位置,另外说一句,他们九个中间,有一个人的防弹衣是挡不住钢芯弹的。” 我慌了,这算什么,让我向自己的队友开枪,而且还有一个人的防弹衣挡不住子弹,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杀人嘛。在我转身准备拒绝短尾蝮要求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山坡上有光线一闪而过,顿时心下一紧,接着侧身扑倒,左边脸颊处有一阵恶风划过,火辣辣的疼,但是我并没有顾及,只是下意识的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一枪。 正当我准备在周围找掩护的时候,短尾蝮猛的对天鸣枪,然后凝望着狼狈不堪的我,说道:“你竟然可以躲开的射击白头蝰的首发射击?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慢慢的爬起来,看了看四周,等到紧张感渐渐退去后,才喘着粗气对她说:“我看到对面有反射光晃过,才勉强躲开的。” “嗯,看来你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银环没有看错人。不过你的任务还要继续,否则我敢保证,你绝对躲不开第二枪。”说完,她静静地注视着我,眼里充满了鼓励以及一丝的担忧。 我好像明白了,这可能是雇佣兵的必经阶段,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今天的战友会不会成为明天的敌人。我举起枪,瞄准了第一个人…开枪,接着是第二个,随后是第三个…在打到第七个人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鲜血四溅的场景,而倒在我面前的,正是刘云,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枪下。手无力的垂下,看着自己这名只有不到12小时的战友,眼泪逐渐模糊了眼眶… 接下来的500米负重障碍跑,以及下午的各项学习课程,我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昨晚的13人,到了今天的傍晚就只剩9人,清晨跑步昏厥的人还没有回来,我有种预感…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第三章
九点钟,短尾蝮走进了营房,对我们说道:“现在是胆量训练时间,”接着拍了拍我的头,“跟我来,你是第一个。” 我默默起身,跟着这个女人走出了营房。虽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可我却能感觉到黑暗中有双带着杀意眼睛正冷冷的窥视着自己。我没有胆怯,没有防卫,更没有以往的好胜心,脑子里有的只是刘云倒下时无辜的眼神。 呆呆地坐在奥迪车上,眼光迷离的看着前方。此时的短尾蝮似乎也有了一丝不安,她停下车,静静看了我许久,然后问道:“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点儿反应,她没有恼怒,相反的,只是温柔的继续说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都是这样,更何况还是被迫杀人,我理解你,可是你要知道,雇佣兵的职责并不是保家卫国,而是为利益而战,说不准哪一天就要面对自己曾经在同一战壕里的朋友,那时候怎么办?我想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是个天生的战士,但如果突破不了仁慈这一关,将会一事无成。还有,你们中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到最后,我们都希望那个人是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为什么选择我,我哪里值得你们重视呢?”看着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我终于问出了第一句话。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躲开白头蝰首发射击的人,还有你愿意为父母做出重大的牺牲,任何一点都可以让我们将你招入团中,可蛇王还想继续发掘你的潜力,因此我还不能终止这次的军训。”她在说完后弄了弄头发,对我嫣然一笑。 我没有被她的妩媚所吸引,因为在我眼中,她已经成为死神的代言人:“你为什么要做独行狙击手呢?没有战友在身边保护你,死亡几率不是会提高好几倍吗?” 她的眼中射出了精光,挺起胸膛,自信地说:“我不需要观察手,也不需要队友的保护,因为坚信自己是毒蛇里最强的**,所以与其让兵团其浪费战斗力保护我,不如集中所有火力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这就是雇佣兵吗?为了完成任务而不顾一切,我想,她也有需要保护的人吧,坦率的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一样,我真能做到为了父母而不顾自己的性命么? 车在一所基督教堂的门前停下了,短尾蝮并没有下车,只是示意我进去。 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教堂大门,映入眼帘的竟不是庄严地神圣之地,而是纯粹的地狱,棚顶挂着二十几具被开膛破腹的无头尸体。每张长桌上都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他们神态各异,有的恐惧,有的愤怒,甚至还有的兴奋。过道上铺满了内脏和鲜血,似乎都在争相污染着这片圣土。我想自己此时的脸一定扭曲到了极点,因为可以感觉到面部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前台的十字架上钉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我还可以肯定,他就是早上昏厥的那个战友,在他的前面,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人正用小刀在他的胸前刻着什么。 “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那里,过来欣赏一下我的艺术品吧。”这是多甜美的声音啊,可是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不堪的噪音。慢慢转过身,清澈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两片红唇仿佛可以埋葬所有男人的雄心壮志,白皙细嫩的皮肤以及魔鬼般的身材让人忍不住觉得她就是守护人间的天使。可是此时的她正站在一个布满鲜血的十字架前,这巨大的反差让我头晕目眩。 “你就是那个银环极力推荐的人吧,听说你上午还躲开了白头蝰的首发射击,还真是不简单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竟然没有晕倒,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厉害。我叫王雪,跟你一样,都是中国人,曾经做过特工,但是因为一次任务暴露身份,而被我的上司怀疑是双向间谍,所以我加入了毒蛇,绰号竹叶青,你也可以叫我艺术家,在兵团担任狙击观察手,另外负责刑讯。”她俏皮的对我眨眨眼,继续说:“我今年虽然只有16岁,可是当特工已经有三年,加入毒蛇也有两年的时间,所以请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也不要把我当小妹妹看待。” 我缓慢的向前走着,尽量避开地上的脏器,终于到达了她的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十字架上的男人,说:“你让我来,不会只是欣赏你的艺术品吧,我相信,你这个恶魔一定会有更变态的折磨方式吧。” “呵呵,你果然聪明。”她拍着手说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说罢把手中的小刀递给我继续道:“你先在他的脸上刻上你的名字。” “你在耍我吗?为什么!他还没死,你竟然这么折磨他,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shit,现在你还准备把这份罪恶转手给我!你真是禽兽!”我终于爆发了,恨不得用刀割下她的脑袋。 她苦笑了一声,带着哭腔对我说:“你知道一个13岁的小姑娘被20几个军人强**的感觉吗?你知道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搅成肉酱的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又知道当你付出这些努力却被怀疑通敌卖国的感觉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收起你的那套道德观吧,这是成为优秀军人的必经之路,如果你想在以后的战斗中活下去,就给我闭上嘴,按我说的做!” 看着她的眼泪,我无力的垂下了手。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质疑她,开枪射杀刘云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恶魔呢?心中有一个冰冷的声音提醒着我,她是对的,她是对的,你早就知道她是对的。 接过小刀,我毅然地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刻下了“楚文建”三个字,期间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痛苦的挣扎,凶恶的眼神预示着如果有机会,他将会给予我千百倍的“回报”。 “好,做得不错,接下来,请挖出他的左眼。” 完成。 “砍掉左手。” 完成。 “让他变成太监。” 仍然完成…… 待一切指示都完成之后,我已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内心仿佛被这种感觉所陶醉,看着这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战友,我第一次对自己的道德观产生怀疑,什么最重要?答案是…活着。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已经12点钟了,短尾蝮仍然在车里等着,见我安然无恙,也没有多问,只是眼神里透出了些许的同情,也许她也面对过这样的场景吧。 “竹叶青是兵团里最优秀的刑讯者,以后你还有很多东西要跟她学。现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改变你的一生。”说着,她启动了车子,缓缓驶离这个罪恶的教堂。 “你整过容吧,为什么?”此刻的我受不了这沉默,随便找了个话题。 她没有看我,只是淡淡一笑:“作为一个知名的独行狙击手,被敌人认出相貌是很危险的,因为他不知何时就会被冷枪射杀,以前的眼镜蛇就是这么死的,他很出色,只是太自大了。我没有那种嗜好,所以基本保持每两个月就做一次改变,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整形医生是竹叶青。” “原来是她。”我沉思了,短尾蝮竟能如此相信她,除了她有过人的技术外,更主要的还是对自己战友的信任吧,毒蛇到底是怎样的一支兵团呢?对临时的战友无情至极,却对兵团的战友如此信任,他们有过怎样经历呢? 车又一次停在了教堂的门外,短尾蝮对我说:“到了,下车吧,这次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怎么又是这儿,刚才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吗?”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里需要时间收拾一下,蛇王总不能在竹叶青的‘艺术馆’跟你谈话吧。”她答道。 再次进入教堂,除了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其他的则已恢复原状,重新以一个神圣教堂的姿态展示在了我的面前。前排的长椅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我见过,分别是菱斑响尾和竹叶青,他们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的人面容和善,一头棕发懒懒的搭在头皮上,小眼睛大鼻子,加上那中规中矩的嘴,构成了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看上去大概40多岁,相貌虽然平庸但是气质上乘,此刻他正温和的看着我。短尾蝮走上前对他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坐在了竹叶青的身边,但她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我。 “小伙子,我是毒蛇的总指挥,绰号蛇王,其他人你都见过,我就不用一一介绍了。”随后他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深吸一口,优雅的突出一个烟圈,“短尾蝮和竹叶青对你赞赏有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连银环都极力推荐,看来你的确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今天,我是来接你的,你已经正式加入毒蛇佣兵团,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叫…眼镜蛇。”
第四章
“你不打算继续发掘我的潜能了吗?”我淡定的问道。 “如果有跟你实力相当的人,我会考虑继续在这儿训练你,可是,现在剩下的都是垃圾,没有能力帮助你提升,我不得已只能带你回基地,让毒蛇们训练你了。”他悠然的回答,“当然,在这里,你要执行一个任务。” “是什么?” “杀掉那些跟你一起训练的人,竹叶青会给你一定帮助的。”说完,他便起身走出了教堂,菱斑响尾冲我点点头,算是告别,然后跟着蛇王一起离开。教堂里只剩竹叶青和短尾蝮,看上去她俩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 “眼镜蛇,”短尾蝮说道,“欢迎你加入毒蛇,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请多多关照。”说着向我伸出了手。 在竹叶青的提醒下,我才反应过来短尾蝮是在跟我说话。“嗯,队友,我终于成为毒蛇的一员了,也请你多多关照。”我也伸出了手,握上了她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可能是错觉,我总觉得短尾蝮似乎对我有着异样的关心。 这时,竹叶青不耐烦的说:“好了,你俩就别在这唧唧歪歪了,短尾蝮,你差不多也该回去准备了吧,我这就带眼镜蛇去执行任务。”从她说话时可爱的表情和神态来看,谁又能相信她是一个嗜血狂魔呢?我摇摇头,任由她拉着我走进了教堂的内间。 “听着,这是你第一个正式任务,目标是营房里8个手无寸铁的男人,”说着递给我一把手枪和军刀,继续道:“这支枪里有七发子弹,你必须用它杀掉至少五人,然后再用军刀解决两人。” “为什么只给我七发子弹?第一次任务就有这么高的难度吗?”我问。 “因为这既是任务,也是训练,如果克服不了,我只好选择放弃你,我相信,白头蝰一定很愿意亲手杀了你。还有你要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在毒蛇团队中只适用于新人,服役超过一个月的,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她回答。 “明白了,可是按你所说的,这些加起来一共才7个,还剩一个要怎么处理?”我点点头后又问道。 “剩下的那个要活捉,因为我要用他教你刑讯的一些方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了异样的光彩。 “你真是个恶魔。”丢下这句话后,我便起身走出了教堂,门外银环正坐在一辆军用吉普车上喝酒。 “眼镜蛇,上车,我送你一程。”他醉醺醺的说道。 “你喝酒还敢开车,不怕出车祸啊,”虽然担心,但我还是坐了上去,“酒后驾驶可是会被开罚单的哦。”为了缓解压力,我跟他开起了玩笑。 他拍了拍胸口,对我说:“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喝酒,而且每次喝酒都得开车才爽,放心吧,我的酒后车龄已经三年了,才进过两次医院,呵呵。” “你就吹吧,那两次要不是你运气好,早就四肢不全了,还好意思在新人面前提起来。”竹叶青上车后,狠狠地训斥道。 “你这小丫头,可别小看眼镜蛇,我敢打赌,最多两个月,你的那些变态手法都会被这小子学以致用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你看我的眼光没错吧。”银环继续跟竹叶青调侃着,全然忽略了急于执行任务的我,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如果等到他们起床,任务的难度无疑提高了不止一倍。 “两位,怎么说咱们也都是中国人,能不能行个方便,快开车吧,我可不想同时面对活蹦乱跳的8个大男人。”我无奈的说道。 “好吧,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喽!”说罢,也不等我扣好,便像风一样的冲了出去。短尾蝮开了足足半小时的路程,在银环的手里,仅仅耗费了8分钟。 站在营房门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稳定了情绪,接着按着竹叶青的指示,左手反手持刀,刀锋向外,手臂微弯,横在胸前,右手握枪,搭在左手腕处,眼睛与枪口平行,步履轻盈的走进了这个曾经的“家”。 记忆中,第一个房间内应该住着五个人,无论如何必须最在短时间内干掉四人,否则加上闻声而来的三人绝对可以瞬间制服我。想到这里,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还好,五个人正在熟睡,摸到了离门最近的一张床铺,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粗略计算了一下时间,便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把刀横在了他的左脚旁,左手用力,“噗”,割断了他的脚筋,接下来自然免不了的惨叫声惊醒了其他四人,他们纷纷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此之前,我早已撤到了门口,举枪射击。 “一、二、三、四”心里默念着,眼前的四人没有一个能躲过被子弹穿透胸膛的命运。接着,我后退一步,枪口对准了隔壁的房门,“五、六”还差一个,可是对面却再也没人冲出来。 糟糕,这个混蛋可能准备跳窗了,想到这里我便打算冲进那个房间。突然,后面那个被我割断脚筋的家伙拎着铁棍,大声叫嚣着杀了过来,无奈之下,我抬手将最后一颗子弹塞进了他的脑袋。 我逐渐从射杀的快感中解脱出来,脑子顿时冷静了很多,怎么办?最后一个人或许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