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平这个狗娘养的!”出乎我的意料,琅瑶像个泼妇不停地咒骂着南宫平,脸上充满了怨毒之色,再难听的脏话都骂得出。
看到她唾沫横飞,蓬头乱的鬼样子,真是很难相信,她就是前一刻狠辣狡诈的娇媚美妇。
月魂嘻嘻一笑:“她有点疯了。没有神识的人很难挡住噬光菌的精神侵袭。要不是盲蝠相助,她早变白痴了。”
隐无邪平静地看看琅瑶。又看看我,讶然道:“林公子一点没感到不适吗?我这里还有安神定心地丹丸,如果公子需要的话,请尽管开口。”
我心思转了一个弯,眯起眼,装腔作势地道:“就是脑袋有点疼,不过没受伤,应该不碍事吧。”
隐无邪正色道:“噬光菌的精神攻击能令人思绪混乱,不可不治。”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颈木瓶,摸出一颗红枣大小的丹丸,递给我。
我微微一愣,这个木瓶古色斑斓,木纹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看就很珍贵。丹丸更是芬芳扑鼻,异香传得几丈外都是,明显是上佳补品。只是隐无邪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卖好?论关系他和琅瑶要亲近得多,却完全不管她的死活。看来罗生天十大名门,实际上并没有抱成团。
接过丹丸称谢后,我装作仰头服下,悄悄把丹丸塞入袖口。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这家伙给我吃的是什么怪药,老子可亏大了。
琅瑶早已率先向前冲去,前面的地势更加险峻,幽暗的光线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洞窟串连成一条深邃地曲道,洞窟两边是冰龙高大嵯峨的骨,犹如锋锐地戟林,森森耸立。在洞窟之间,分布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铁笋,仿佛狰狞的猛兽,无声匿伏。
没走多远,琅瑶已经陷入了激烈的交战。从一个洞窟里爬出无数白色的巨蚁,挥舞着大螯,潮水般包围了她。另几个洞窟里飞出了密密麻麻的蝗虫群,有的铁笋里冷不丁喷出腥臭的毒液。幸亏她黄巾里的怪兽足够多,加上六丁六甲环护左右,一时倒也无恙。
这个时候,面对洞窟里层出不穷的怪兽,三人只能各自为战。我一面运转胎化长生妖术,吸噬周围的生气;一面荡出璇玑气圈,在周围形成重重漩涡。扑来的怪兽刚一近身,就被气圈转得晕头转向,偶尔有几头凶悍的,被我凌厉的脉经刀斩得开膛破肚。
足尖一点,我施展羽道术飞上半空,绕开一棵铁笋里暴射出来的针雨,神识准确感应到,左前方一个洞窟里,冒出一大片异物,正向我飞来。那是一片色彩斑斓的云彩,出嗡嗡的轰鸣声,运转镜瞳秘道术细看,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毒虫。
我收缩璇玑气圈的范围,在身侧形成一层凝厚的壁障,妖力大进以后,我的各项法术都提高了不少。我不停顿地喷出三昧真火,火团紫中带青,大如桌面,当先的毒虫立刻被烧焦了一大片,纷纷坠落。以我现在的神识感应,即使是暴急的雨点也可全部击中,何况这些根本进不了璇玑气圈的毒虫。不一会,地上堆满了厚厚的虫尸。
“呼”,高处的几个洞窟里同时撒出大网,向我兜头罩来。我一记脉经刀劈去,金黄色的刀气和大网接触之下,出“叮”的一声,大网居然丝毫无损,也不知是用什么古怪材质做成的。我暗叫不妙,向旁斜斜下飞。同时喷出一口口三昧真火,射向洞窟。熊熊火焰中,几十个手执大网,形状像黑猿的怪兽惨叫着滚成一团。
还没松口气,四周风声呼啸,无数蓝汪汪的毒箭从铁笋里射出,交织成密集的箭网,将我躲闪的角度完全封死。这些毒箭又粗又长,来势凌厉,几根毒箭强行穿过璇玑气圈,虽然被气圈荡偏,但也吓出我一身冷汗。危急中,我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臂化作盾牌,护住身体,双目清澈如镜,施展镜瞳秘道术将射向面门的毒箭尽数弹出。
“叮叮叮”,数不清的毒箭击在手盾上,震得我身形不稳。与此同时,从正前方的洞窟里飞出两头庞大的怪兽,头生螺旋似的独角,丑陋的脸上长满蓝靛色的粗毛,双目大如铜铃,额头中央还嵌着一只墨黑色的眼睛。怪兽的一双翅膀又厚又大,丛生倒刺,凶猛地扇向我。还没近身,翅膀带起来的强悍风声已经压得人呼吸困难。
。。。
第九册 第八章 七情六欲镜()
第九册第八章七情六欲镜(上)
“它们的第三只眼睛!”月魂焦急地叫起来。
一道炽热的火焰掠过半空,映得幽黑的四周一片绚丽。螭枪从我的神识中射出,刹那间,鲜血激溅,螭枪从第一头怪兽的咽喉穿过,再射穿了另一头怪兽的胸膛,回到我的神识中。直到这时,两头怪兽还依然保持着扑向我的姿势。
神识射出的螭枪,实在是太快了。
我灵活向旁一闪,落在地上。“轰轰”两声巨响,怪兽从半空沉重坠落,整个宝窟仿佛震荡了两下,不少铁笋被怪兽的尸体压断。十多个洞窟也同时被尸体压碎,里面惨叫声一片。
“这是绝种的飞獠啊!”月魂惊叹地道:“幸好你及时射出螭枪,否则可就麻烦了。飞獠不但铜筋铁骨,力大无穷,它们额头的那只眼还能喷出强光。这种强光具有可怕的妖力,一旦被沾到,会立刻变成石像。这可是上古凶兽啊。太奇怪了,噬光菌和飞獠都是早已灭绝的玩意,九疑宝窟里怎么会有这些?如果都是南宫平弄出来的,那他本事也太大了。”
我苦笑一声:“还有这些铁笋机关,也设计得十分巧妙。几种机关同时动下,封死了所有的退路,除了硬拼,一点办法也没有。”
刚说话,一丝警兆蓦地出现在神识中,我闪电般横移一尺,就在我刚才的立脚处,地面塌陷,幽灵般出现了一个洞穴,里面积满了墨绿色的液体,散出阵阵酸味。
“好险!”我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神识感应,我现在已经掉进这个洞穴了。我试着踢了一块断铁笋入内,“滋”的一声,铁笋冒出刺鼻的青烟。像蜡烛油一般融化在液体中,连半点铁渣也不剩。
驾起吹气风,我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冲去。这片地带充斥了机关陷阱、怪兽毒虫,稍作停留就会受到攻击,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以最快的度闯过去。
一路上,我使劲浑身解数,所有的法术被我用了个遍。在神识地奇妙感应下,我避开了一个个突如其来的陷阱,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当真是纵横驰骋。当者披靡,不少怪兽还没扑到面前,已被我的各种法术杀掉,或变成焦炭,或一劈两半。遇到特别强悍的怪兽,我也不多做纠缠,干脆射出螭枪。一枪了结。
也不知厮杀了多久,怪兽的吼叫声越来越远,完全抛在了身后。附近也看不到密密麻麻的铁笋和洞窟了。眼前逐渐光亮,地势开阔,高高的顶壁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夜光石。映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正对面,两块弯曲的巨大龙骨在上空交汇。形成一个天然地拱门。一眼望去,门内亮晃晃的一片,光线有些刺眼。隐无邪正负手立在门前,怔怔出神。
“到底是隐掌门厉害,第一个闯出去。”我自己身上血迹斑斑,散着兽血的臭味。隐无邪只有衣衫下摆沾了点点鲜血,上身除了左肩的一团血渍外,干净得很。
“我只比你早到了一盏茶的时间。”隐无邪赞赏地看了我几眼:“影流甲御术擅长避实就虚,隐匿行踪。不易被外敌察觉,所以交战的机会较少。不像林公子,完全是靠真本事硬闯。
我嘻嘻一笑:“隐掌门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比我鲁莽冲杀更胜一筹。”心里暗忖,这家伙连琅瑶的生死也不问,看来双方仅仅是利益结合。
隐无邪谦虚了几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沉吟了一会,他低声道:“林公子,你是否觉得九疑宝窟十分古怪?”
“古怪?是啊,这么多机关、怪兽。可把我累得够呛。”
“机关陷阱多不足为奇,这原本是南宫平所长。我地意思是。为何宝窟里有如此多的怪兽,有几种还是早已灭绝的上古凶兽?这些怪兽平时又如何存活?须知能弄到钥匙进入宝窟的,近百年也只有我们三个。就算有零星的闯入者,他们的尸体也喂不饱成千上万头怪兽。”
“也许是海龙王平日里送些鱼虾肉食来养活他们吧?”
“碧潮戈醉心刀道,根本没心思理会宝窟,四柄钥匙常年由龙宫四大高官分别保管。”
我明白了他地意思,骇然道:“难道九疑宝窟里,还有其他人常住于此,喂养这些怪兽?”
隐无邪点点头,语声里隐隐带着忧虑:“宝窟里如果真有人,又会是谁呢?我在想,从我们进入宝窟开始,可能就被盯上了。我们自以为一路闯关破险,孰料全在别人的监控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想到在暗处可能有一双诡秘地眼睛时刻窥视着我,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会不会是碧潮戈在暗中主持九疑宝窟?按照常理,宝窟的钥匙应该有两套,一套备用以防失落。这套备用钥匙,当然在碧潮戈手里。”我胡乱猜测道。
“绝对不可能。据琅瑶的消息,这么多年来,碧潮戈只进入过宝窟一次,还是和他的夫人琅瑛一起来的。”隐无邪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琅瑛和琅瑶本是姐妹,都是登峰造极阁掌门琅森的女儿。琅瑛奉命嫁给碧潮戈,其间耍了不少手段,还弄了几套绝世刀谱当嫁妆,无非是为了九疑宝窟。只是女心外向,嫁出门的琅瑛居然爱上了妖王,死活不肯出卖他。否则登峰造极阁早已弄到了九疑宝窟的地图,何必像现在这样冒险?后来琅瑛不知怎地暴毙,不甘心地琅森索性又赔进去一个女儿,可谓是绞尽脑汁,机关算尽。也不知看中九疑宝窟的哪一件宝贝,居然肯花如此大的代价。话说回来,如果琅瑛当年肯把地图交出去,宝窟早被登峰造极阁搜刮一空,你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听了隐无邪这番话,我才清楚了解登峰造极阁和碧潮戈的渊源。又听到隐无邪道:“林公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碧潮戈其实已经疯了。”
“什么?”我失声大叫:“绝对不可能!就在前天,我还和他在琅Q陆皇郑 �
“当然他还没有完全疯掉。有时出奇地清醒,有时却邋遢得像个乞丐。自从琅死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几年不回龙殿,一直在琅Q麓簟R皇侨绱耍颐切菹肭嵋捉肓睢K凳祷埃乙灿行┎惶靼祝桓瞿蔡旌�
的刀痴,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疯?他之所以肯娶为了嫁妆里的几本刀法秘芨啊。”
我恍然明白,原来当晚在琅Q掠龅降姆枳印U娴氖潜坛备辏〈蚱颇源乙蚕氩坏剑歉鎏焐癜愎掳晾淠睾A酰湍歉鋈瞬幌袢斯聿幌窆淼胤枳邮峭桓鋈耍�
难怪他们身上都散着凌厉无匹的刀气!
“多谢隐掌门相告。”我由衷地道,隐无邪透露地隐秘对我至关重要,既然碧潮戈已经半疯,那么比试时我只要想办法多提琅瑛的往事,刺激得他心神混乱。就可多一点胜券。
“林公子不必这么客气。”隐无邪的口气越来越亲切:“我对公子的机智、法术,十分欣赏。以公子之能,叱咤北境是早晚的事。只不过,隐某有一句话犹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暗暗笑。这家伙对我如此示好,果然另有蹊跷。现在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我装模作样地道:“前辈尽管开口,小子我一定虚心受教。”
隐无邪叹了口气,道:“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也敌不过一个门派。公子可知,琅瑶早对你起了杀心,就算这次你能逃脱,登峰造极阁也不可能放过你。其中的利害关系,公子自然明白。”看了看我地神色,又道:“据传公子又和魔刹天的妖王夜流冰、龙眼雀结下仇怨。魔刹天恐怕也是待不下去了,即使回到红尘天,也一样难逃魔主手下的追杀。公子纵然智勇双全,但树敌过多,前途堪忧啊。”
我仔细揣摩他的语意,试探着问道:“依前辈看,我该怎么办呢?”
“隐某也是苦无良策啊。”隐无邪不住摇头。
这家伙倒是老奸巨猾,极尽恫吓威胁,又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如果傻乎乎地求他相助,便等于乖乖上钩。
我故意不接茬。隐无邪等了一会,有点忍不住了:“公子有海武神、甘仙子这样的密友。当然无所畏惧。只是脉经海殿、碧落赋这样的名门,向来眼高于顶,恐怕不会放任她们和公子来往呢。”
我心头一沉:“难道北境也讲究门当户对吗?”
隐无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子不会不知道吧?清虚天、罗生天地十大名门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婚配更是如此。别说公子出生红尘天,就算你是清虚天、罗生天,如果不是出自名门,他们根本不会正眼瞧你。当年琅森把琅嫁给碧潮戈也是悄然进行,外界并不知晓,否则早被人耻笑。”
我听得耳朵都苦了,想到海姬,不由心里患得患失。分开好几个月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是否安然回到了罗生天。
隐无邪话锋一转,慨然道:“公子也不用太担心,有隐某在,决计不会让你吃亏。公子他日有闲,不妨来罗生天的影流做客。隐某在罗生天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也可带你去各大名门投贴拜见。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向隐某开口。”目光向远处一瞥,道:“琅瑶来了。公子谨记,影流的大门,永远为公子敞开。”
我满脸感激地点头,隐无邪摆明了是在拉拢我,但老子没权没势没钱,他凭什么对我另眼相看?换句话说,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琅瑶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她浑身浴血,裙袂破烂,身边的六丁六甲倒是始终光鲜威武,金灿灿地盔甲上滴血不沾。
“你们怎么不进去?鬼鬼樂樂地搞什么?”琅瑶尖叫道,满脸狐疑,神智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我们在等你。”隐无邪温和地道,目光重新落到拱门上。门内亮晶晶光闪闪,站在门外,无论我怎么施展镜瞳秘道术,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即使是神识,也在拱门前遭遇到一层无形地阻力,难作寸进。
“盗宝小贼,你们的本事还过得去嘛。”一只鹦鹉突然从门内飞出,扑扇着翅膀,在我们身前盘旋,血红色的大眼睛透着几分诡异。这只鹦鹉全身血红,戴着一顶红色的小高帽,羽毛湿漉漉的,就像刚从血浆里捞出来似的。
我们盯着这只古怪的鹦鹉,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能混到这里,你们至少也是北境响当当的一流高手了。”鹦鹉老气横秋地道:“看来你们闯入宝窟,图谋的宝贝不是一般货色。老实说,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这只鹦鹉到底在九疑宝窟里扮演着什么角色。隐无邪略一沉吟,率先道:“隐形草和一个,一个青铜鼎。”
鹦鹉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青铜鼎?恐怕是能炼化各种妖丹,助长法力地水云鼎吧?不过用水云鼎炼丹,必须用吉祥天火焰峰的离火炼制才行。你难道是吉祥天的人?”
隐无邪断然否认:“在下来自罗生天。”
“奇怪,真是奇怪。”鹦鹉嘟囔道,目光又向我投来:“小子,你呢?”
“息壤。”我心念电转,决定不撒谎,老老实实地道出自己的目的。
“息壤!”鹦鹉尖叫起来,隐无邪和琅瑶同时露出奇异的表情。鹦鹉呼啦一声飞到我脸前,眨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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