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心思大乱的郭嘉双手抱头,扬天长啸,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
就在吕奉先击退怪兽的时候,曹军和徐州军的第一次交锋也结束了,结果,徐州军取得了压倒般的胜利,而吕奉先也取得了和郭嘉首次对敌的胜利。
注:肥遗。据说是旱魃之兆,一种居住在太华山山麓的怪蛇。###第018章 生存第一
借助曹军后卫部队的拼死抵抗,曹军主力全部顺利撤回大营,而张辽与侯成率领的骑兵,在三次尝试着攻击器营寨,被乱箭击退后,也选择了退兵。
至此,小沛争夺战的第一次较量就这样结束了。
是役,曹军折损人数达到一千余人,攻城器械若干,尤其是重型攻城器械损失超过三成,可谓是损失惨重。
徐州方面原本的大胜,却由于张辽和侯成二人贪功,以骑兵强攻曹军营寨,致使损失骑兵二百余骑。
徐州军大营。
坐在中军大帐的吕奉先正一手端着一盏清茶,看着面前跪着的张辽和侯成二人。
在大帐的两侧,陈宫等人则是肃穆而立,好像战败的一方是自己一般,原因无他,老大吕奉先正在发飙。
“打得不错啊!”吕奉先吹了吹送到嘴边的清茶,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大帐中间的两人。
听吕奉先这么一说,侯成吓得一哆嗦,倒不是侯将军胆小,关键是吕布要是生气的话,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倒是张辽还稍显镇定,但是语气里也流露出一丝忐忑:“将军,卑职贪功冒进,致使大军受挫,还请将军责罚。”
吕奉先猛地将茶盏在桌上一顿,双手撑着桌沿,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二人就是一顿咆哮。
“责罚?还是让那死去的二百多个弟兄来吧!战前,老子是怎么说的?首要的是安全第一、要保存自己,没有把握不要盲目进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少做,都他妈忘了!”
这次就连张辽也不敢接话了,二人都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侯成更是惭愧,因为张辽是在为自己打掩护,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平白受了一顿喝斥,侯成心中愈加难熬。
忍来忍去他还是没忍住,一咬牙,开口道:“将军,此事皆由我起,与文远无关,要罚就罚我吧。”
跪在一旁的张辽见侯成开口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中大急,一个劲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吕奉先一听有些发愣,便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侯成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张辽和侯成各自领军,跟在曹军的屁股后面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地猛追猛打,投降的、斩杀的敌军那叫一个多。
在距离曹营还有里许的地方,二将相遇,此时,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曹军,都是些作鸟兽散的散兵游勇。
杀得兴起的侯成,勒住战马,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子,兴奋地对张辽喊道:“文远,曹操已经溃不成军了。你我领兵来个冲锋,便可以马踏他的连营,干不干?”
而策马立于一旁的张辽闻听此言,面露犹豫之色。他心里想得没侯成这么简单。
首先,曹操今日并非是全军溃败,而是撤退,这个在自己攻击过程中,不断受到有组织的阻击,就能说明这一点。
其次,自己和曹操在兖州对垒了将近两年,其用兵老道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战他并未到山穷水尽,断然不会给对手留下冲击营寨的机会的。
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兵力稍显不足,算上侯成的部属,现在总共也不过三千之数,这还没除去此役战死或者受伤的人员。
想到这里,张辽便劝道:“子都兄,儿郎们已厮杀半日,早已是人困马乏,我看还是回营交令的好。”
语言虽然委婉,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但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侯成哈哈一笑道:“那这样吧,贤弟替我压住阵脚,某家自去,到时候,这功劳算咱们哥俩的。”
说完,不等张辽说话,便调转马头,冲了出去,张辽也怕侯成有什么闪失,便引军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二人领兵便杀奔曹营。
听到这里,吕奉先一拍桌案,喊道:“穷寇莫追!侯子都,这些年的仗你都打狗肚子里去了!”
见状,侯成是闭口不言。
“接着讲,接着讲,气死我了!”吕奉先用手扇着风。
“是。”侯成答应一声,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的侯成满脑子都是自己马踏曹军联营,大展雄风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逃兵见到自己杀奔过来,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之色。
而侯成只顾疯狂的地攻击,也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等他快要冲到曹军营寨前的时候,情况陡变。
就听见曹营内金鼓齐鸣,无数的曹军呐喊着冲上营寨的护墙,更为可悲的是这些曹军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
于是乎,侯成悲剧了。自己的骑兵以超快的速度前进着,而在前面是无数支锋利的箭镞,
眼瞅着在自己的率领下,手下骑兵纷纷陷入到曹军的弓箭射程之内,侯成心中大惊,他只得拼命地拉住自己缰绳,想让速度降下来,同时,急令撤退。
于是,在他的身后,无数的骑兵也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可是,这些骑兵骑术高低不一,有些完美的完成了刹车的动作,而有些则并未将速度降下来。
一时间,徐州军的骑兵是你挤我,我碰你,乱成一锅粥。
已然勒住坐骑的侯成,好几次被自己手下撞得差点跌落马下,勉强稳住身形后,他便大声喊道:“有埋伏,撤!”
就在徐州军一团糟的时候,曹军的寨墙上传来饱含愤怒的大笑声:“哈哈哈……”只见在众多怒目而视的将官中间,一个紫袍金冠的矮胖男子仰头大笑着。
此人正是曹操。此刻见徐州军中了自己的埋伏,曹丞相觉得有了一解心头之恨的机会。
“二位将军,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将本相送回大营,不能空手回去呀,来尝尝这个!”曹操说着,一摆手,向左右吩咐道:“放箭!”
离得较远,侯成没有听清曹操说什么,却看见矮胖之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对着自己叫嚣着什么,侯成并未听清,但见他右臂狠狠地挥下,就知道自己要遭殃。
果不其然,下一刻,无数的箭支呼啸而至。
徐州军骑兵的骑术高超,而且骑士们也相当的彪悍,对战时,他们往往选择一往无前的进攻,以至于他们所配备的只有最适合于进攻的马枪,而防御性的护具也仅有护身布甲而已,盾牌之类。
这种兵器,长度较一般的长枪要长上许多,足有一丈有余,这样利于冲杀拼刺,但是用来拨打雕翎箭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还在努力调转马头的徐州军,一时间,变得人仰马翻。
锋利的箭镞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铠甲射穿,将他们的筋肉切开,痛呼声此起彼伏,无数的兵士坠落马下,在恐惧的驱使下,那些无主的战马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使徐州军的阵型更加地得混乱。
一边挥舞着长刀,护住自己身体的侯成,眼见着自己的弟兄的惨状,真是心如刀割,悲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后悔自己没听张辽的劝告,否则,何至于陷入如此的陷阱。
就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猛然间自己的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侯成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猛然回头看时,发现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一哨人马。
为首之人,真是张辽。
此时的侯成百感交集,这感觉既是羞愧又是感动,羞愧的是自己轻敌冒进,感动的是自己好兄弟并未将自己丢弃。
想到此处,侯成喊道:“文远小心曹军弓箭手,速退!”虽然自己命悬一线,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兄弟身陷险境,所以他感动之余,急忙出声阻止张辽靠近。
张辽看见侯成在哪大呼小叫,便知他的意思。但是他并未退去,而是猛地一催战马,带领自己的本部骑兵以更快的速度,绕过侯成所部,向着曹军的营寨冲去。
等他们绕到侯成部的前面时,纷纷拨转马头,陡然改变前进的方向,由原本的直冲敌阵,变成了绕营而行,此时也显现出了并州骑兵高超的骑术,他们竟然都将自己身体挂在马匹的一侧。
从曹军的营寨上看,就好像千余匹无主的战马掠过一般,原本兴奋地将手中的箭支射出的弓箭手们一愣,都被眼前万马奔腾的景象惊呆了。
就是这一霎那的愣神,使他们错过了全歼徐州骑兵的战机,也给了侯成一线生机。
原来,躲在自己坐骑一侧的骑兵手上并未闲着,就在自己将身体隐起的同时,纷纷将弩弓拿在手中。
就在曹军愣神,箭雨稍歇的时候,众人纷纷闪身、瞄准、扣动扳机、隐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弩与弓的比较,从它们一出现并已经开始,到底是弩更强,还是弓更胜一筹?
众说纷纭,尚无定论,但是,弩的射程大大强于弓却是得到大家的认同,而张辽恰恰利用这一点,利用曹军仅仅一瞬的分神,采取了反压制。
在张辽反击的时候,曹军一阵骚乱,原本密集的箭雨一下子稀疏了许多。
侯成也是久经战阵,他麾下的骑兵也是身经百战,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再加上张辽的掩护,众人纷纷翻手拿出弩弓反击着。
战局形势暂时扭转,但是,侯成知道形势对自己还是极端的不利,而且时间越长自己也危险。
乘着张辽拼死创造的机会,侯成一挥手“走!”带领着残存的手下逃离了战场。
眼见侯成成功地脱离战场,张辽也急令自己的手下,脱离战场。因为每一秒钟,都是士兵用生命为代价争取的。
二人带领众骑兵飞也似地狂奔了足有三里多地,直到看见大营的影子,才算松了口气。
粗略地清点一下人数,足足有三百余骑的士兵不见了踪影。
二人懊恼一番,才返回大营,向吕奉先交差。
最后,侯成诚恳地说道:“若非文远舍命相救,我早已是曹军箭下之鬼,所以还请将军明鉴,一切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担。”说完,便低头不语。
“说完了?”吕奉先开口问道。
一旁的张辽急忙补充道:“将军,侯将军也是立功心切,还请法外开恩。”
吕奉先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们听着,我伤心的不是你们打败仗,就算是把小沛丢了,把下邳丢了,甚至是把徐州都丢了,我也不心疼。我心疼的是那两百多个弟兄。”说着,他用手一指侯成。
“侯子都,我问你,这些兵丁跟你多长时间了?最短的都三年了吧。”
侯成莫不作声,脸上的凄惨之色更甚了。
“他们都是跟随我吕奉先多年的兄弟,都是我的亲兄弟!今天,我在这立个规矩:不论和谁对敌,首要的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其次才是消灭敌人。”
以后还得让陈宫给这帮子将军**们上上课,一点计谋韬略都没有。
一边说着,吕奉先一边愤恨地想着。
……
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大通,这些话最后都被陈宫整理成了徐州军的指导思想第一条,那就是保存实力,集中兵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狠狠地批了侯成一通之后,所有的徐州将领都深有感触,就仅存的那一点点获胜后的骄傲,都已被吕奉先的怒火浇得烟消云散。
而吕奉先在送走众位将领后,专门留下了陈宫。
“公台,经此一战,以后两军便是胶着,我看咱们也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负手而立的吕奉先幽幽地对陈宫说道。
陈宫默默地点点头。
……
待他离开时,依然是月上三竿。而吕奉先的大帐里灯火依然通明。
在他的案几是,方天画戟安静地躺在那里,而吕奉先则绞尽脑汁地左看右看,想弄起里面的玄虚。
思索许久,他放弃了,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遗书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手上佩戴的戒指上,无名宝石反射出一丝亮光正照在戟身上。
谁都没有想到二者之间会产生反应,但事实上在宝石反射光线的照射下,异变陡生。###第019章 你是周仓!
绵延数百里,横贯中原腹地的太行山脉,在深入平原后,它的最南端由千仞高峰逐渐变为了众多的丘陵、矮山。
河内郡便位于这众山怀抱之中,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这里形成了巨大而优质的众多草场,因此,河内出产的军马更是闻名天下。
就在在河内郡东南方向不足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山梁,名唤青牛山。
这座山并不高,山势也非险峻,其内疏林绿草相映成趣、溪水与湖泊交相辉映,也算是一处世外秀美之地。
此山四周并未有什么沟壑险阻,平坦的山麓甚至可以跑马而行,因此,通往河内郡的官道绕山而行,成了商旅必经之地,特别贩马的商人更是愿意再次宿营。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牛山的天突然变了。
据说是,黄巾余孽一部,看中了此地的青山绿水,便选择此时设寨,取名为拒马寨。
山寨内共有喽啰两千余众,为首的两人,大寨主周仓,因其面色黝黑,犹如黑炭,但武艺不凡,故人称黑霸王周仓。
二寨主裴元绍,善使一条镔铁长棍,有万夫不当之勇,人送外号病樊哙。
二人都是劳苦出身,后投身黄巾,因其勇猛,皆位列天公将军张角帐下,各为一方渠帅。
黄巾被剿后,二人带领自己的残部来到此处,过起了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的日子。
这一段时间,大寨主周仓很是郁闷,原因无他,经过自己的多次抢掠,此处的官道已经鲜有商旅经过,弟兄们已经多日不得开荤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作为打劫的资深人士,周仓还是很有自信将每辆经过青牛山的车辆截下,但是,十天半月都不曾有人影出现的官道。
周大寨主也是徒呼之奈何了。
这一日,周仓正和裴元绍枯坐分赃厅,等着探马喽啰的消息。
今天再没人来的话,二人连抢掠河内郡的心都有,虽然自己被睦固狠狠地揍过几次。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面传来喽啰欢快而急促的脚步声。
周仓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一旁的裴元绍也坐直了身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来买卖了!
“大寨主,好消息……山下有大肥羊!”
人还未进屋,喽啰兴奋的声音便已经穿进了二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大肥羊三个字让这哥俩那是一个兴奋。
报信的喽啰进到简陋的分赃厅,连施礼都忘了:“老大,肥羊!”说完,他自己先高兴得嘴角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二狗子,你他娘的,别光顾着笑,说点重要的!”
周仓原本就被勾的小心肝怦怦,眼见自己的手下光笑不言语,便恼怒地喝道。
脾气更为火爆的裴元绍更是跳起来,抬腿就要踢这名喽啰的屁股。
眼见自己的两位老大都真的动怒了,小喽啰有点害怕地陪笑道:“二爷,您老别急,我这就说……这就说。”
说着,他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这名叫做二狗子的小喽啰,乃是据马寨的一名小头目,也是较早跟随周仓的手下,为人颇为机灵。
今天,他带领自己手下,在距离青牛山十里的地方摆了一个茶摊,名为供过往的客商喝茶休息,实际上则是望风把哨,为山寨选择合适的打劫对象。
几个人从大清早就离开山寨,来在这里。摆上几张方桌,三五条长凳,一眼炭炉,煞有介事地将茶水摊摆了开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