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树倒蝴蝶散 清兵在石家庄诱敌深入的计谋失败,多尔衮感觉到了关内已经不可久留。面对那些投诚的汉族官员,厌恶情绪油然而生。 “大厦将倾,你们各自逃命吧!”多尔衮已经料到,李定国的人绝不会因为他逃到关外而罢休! 那群恐慌至极的汉臣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既不敢要求、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主子抛弃。范文程叹息道:“大厦将倾,树倒蝴蝶散啊!” “这棵树不会倒!”多尔衮冷笑:“逃命吧,我不会难为你们。愿意去投靠新主子也在你们,念在同朝为君的份上,喜欢什么尽管拿。” 拿?这里还有什么?就是能拿走,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大臣们相互望着,内心冰冷到极点。八旗那些将领还抱着一丝希望,清朝不会部队也不要了吧? “汉八旗也留下!”多尔衮望着尚可喜等人:“沈阳也不能抵挡对手的快枪利炮,大清朝灭亡在即。与其跟着我去陪葬,还不如留下来有一线希望!” 范文程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喊道:“范某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念在我多年跟随的份上,赏我一剑!” “陷我于不义?”多尔衮不耐烦的说道:“想死自己回家去自尽,你我都在陷阱里,你我都不能乘人有危难时加以陷害。实话说吧,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天要灭亡大清朝,连累各位了!”多尔衮凄惨的摆摆手,不顾金殿上众人的目瞪口呆朝外走去。 北平城外,八旗兵马无声的站立着,那些携儿带女的旗人都是唉声叹气。来到北平不到一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回到原来的苦寒之地。 多尔衮骑马走出来,对鳌拜、正黄旗的谭泰、郑亲王济尔哈朗说道:“留下来,掩护所有人离开走出关外!” “扎!”三个人急忙单膝跪地,表示服从命令。 多尔衮望着北平好久,这才叹口气拍马离去。鳌拜凶残的说道:“杀!杀光城里的人,放一把火全部烧掉!” “不可!”跟出来送多尔衮的范文程急忙拦住:“一旦北平被毁,满汉结怨更甚!” “算了!”郑亲王济尔哈朗推一把鳌拜:“摄政王没有下旨屠城,咱们不能违抗军令。” “我不甘心呐!”鳌拜把刀从新插了回去,踢一脚范文程:“滚走吧,汉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铁骑后卫部队离去,范文程大哭起来:“天不灭曹、天要生我,我是汉人,却把他们当做了敌人。报应,报应来了!” 鳌拜用更加恶毒刻薄的语言将其希望粉碎破灭,在不识真相而生愤火的“忠臣”中再添薪炭。范文程绝望的望着城墙,狠命的朝上撞去! “啪!”范文程使尽了全力,这一撞,破碎的头颅一下子撞进腹腔。鲜血哗哗哗的往外冒着,令旁边的人都恐惧的看着。 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相互一望,都在考虑着自己的下场。耿忠明看谁都无有了主意,喃喃自语说道:“留下也是死,不如咱们去投靠李自成。” “李自成能抵挡住李定国的大军?”尚可喜不住的摇头,失落的说道:“认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孔有德铁青着脸:“能活一天是一天,各位我要告辞了!” “你朝那里去?”耿忠明急忙问着,果断的决定:“咱们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去蒙古。”孔有德阴沉着脸色:“他的部队纵然再厉害,在辽阔的草原上也奈何我不得!” “做马匪?”耿忠明傻了眼,王爷变成了劫匪,他还真的不能适应。 “干掉林丹汗我自己去做王爷!”孔有德变本加厉的喊道:“大丈夫生有何惜死又何惧,成王败寇,再也不跟别人做奴才!” 尚可喜点点头:“咱们是三顺王,不能分开!” “招呼部队走!”孔有德喊叫着,让跟在身边的护兵去传达命令。 “又走了一批!”坐在大殿上的祖大寿叹口气。 明末满洲久为边患,能捍御者以袁崇焕为最。满酋后施反间,崇焕竟以冤死。祖大寿怎么也忘不掉那残忍的一幕。百姓不明是非,一刀刀割着故主的肉在食用着!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祖大寿因为主帅被冤屈,一气之下投靠了清廷。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荒唐!” “袁崇焕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个伟大英雄!”金殿突然闪出一个人,身后跟着四个威武的勇士。 “你是谁?”祖大寿虽然吃惊,但还是没有动一下身子。 “昨天和八旗交锋者!”来人是李定国,他带领特务营趁乱进入,却发现清兵撤走。而金殿上只有祖大寿一人。 “如果你看着自己的主帅被千刀万剐,你会怎么做?”祖大寿淡淡的问道。 “不好说!”李定国拉一把椅子坐下:“也许,我会愤而离去。也许,我会和你一样,找一个靠山来给主子报仇!” “哦?”祖大寿很意外,他想听到对方是如何铿锵有力的演讲一番,没有想到和自己是一样心情。 祖大寿,在明末清初,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袁崇焕威震辽东之时,祖大寿是袁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宁远保卫战、宁锦大捷、北平保卫战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皇太极兵临北京城下,崇祯皇帝却在这时认为袁崇焕通敌谋反,逮捕下狱。祖大寿愤怒之下带着部队返回辽东,置危险中的北京城和皇帝不顾。 袁崇焕在狱中,修书给祖大寿,劝他带兵回来保卫京城。可想而知,袁崇焕写这封信给祖大寿时是多么的委屈与无奈,冰冷的砚台,冻僵的手,淌血的心。 祖大寿看到的袁督师的信号啕大哭,全军亦痛哭。无法想象祖大寿当时的心情,悲痛,伤心,愤怒交织着。尽管最后他还是率部回北京了,但崇祯皇帝也下了决心必杀袁崇焕。 在辽东将领中,他是营救袁崇焕最力一员,曾请求削职为民,以自己的官阶赠荫换取袁督师性命。但袁崇焕最终还是被他奋勇保卫的人千刀万剐了。 之后祖大寿率领袁崇焕旧部,这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驻守宁远、锦州、大凌河等要塞,抵御清兵的入侵。崇祯四年,祖大寿奉孙承宗之命守大凌河城,八月,城才修了一半,皇太极以倾国之师,把大凌河城团团包围住。 祖大寿突围不得,援军又被击退,只能闭城坚守。皇太极不断地送信劝他投降,他都不予理睬。坚守了三个月,城里粮食吃完了,开始杀马吃。马杀完了,开始吃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吃光了,开始吃军中的老弱病残。军中的老弱病残也吃光了,接下去就该是健壮将士的互相残杀了。 无论如何,城是没法再守下去了,所有的将领,除了副将何可纲,都认为只剩下投降一条路了。于是祖大寿长叹一声:“人生岂有不死之理?但为国为家为身,三者并重。今既尽忠报国,惟惜此身命。” 投降了,然后他向皇太极献策,他愿意带一支兵马去锦州,在城里当内应,皇太极满心欢喜。但祖大寿进锦州城后就抵抗清军。皇太极恼羞成怒,两次御驾亲征攻打锦州、宁远,都无功而返。 祖大寿又为明朝守了十年的城,直到崇祯十四年四月,清兵再次倾国而来包围锦州城。这一次整整围了一年,洪承畴的十四万援军在松山被击溃,洪承畴投降;祖大寿粮尽援绝,城中又开始人吃人,只好再次投降。 皇太极封祖大寿为汉军正黄旗总兵,希望他能够为己效力,可他除了给自己的外甥吴三桂写过一封不咸不淡的劝降信,再难找到祖大寿做“汉奸”的记录。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我是一个好老板,跟着我不会委屈你!”李定国大言不惭,直接说出了来意。 “你能饶我一命,我会伴守着袁督师了此一生!”祖大寿已经对官场厌倦,不肯接受李定国的好意。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祖大寿浑身一震,痛哭失声:“唔——行刑那天,袁督师毫无惧色,他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场。,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 身上的肉被割完、血液流干,他们剜开胸膛取出五脏,截成一寸寸的卖掉。全城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袁督师的鲜血顺着他们的嘴角往外流!” 李定国从来没有哭过,听着听着泪水禁不住噗嗒噗嗒的往下滴着。他按住祖大寿的肩膀:“历史会记住他,华夏人民会记住他!他死了,虽然经历坎坷,一生忠于国家、在民族大义面前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概永垂不朽!” “你能给他修墓立碑吗?”祖大寿站了起来,他被李定国的语言感动了。 “我要给他建忠烈祠,让华夏万古千秋永远记住他!”李定国加重语气说道:“我已经去祭奠过他,他的佘姓部下趁夜盗取了头颅,就埋在斜街52号院内。” “我——”祖大寿张开了嘴再也说不下去。 “你先别表态,去到南方各地看看,如果我不值得你信任,可以自便。”李定国说到这里,对身后的人问道:“电报发出了吗?” “骑兵一师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赶过来。”身后的警卫急忙汇报。 “鞑子会不会放弃沈阳而逃?”李定国凝聚着眉头,开始考虑下一步计划。###第五十六章:冷美人
第五十六章:冷美人 祖大寿接受了李定国的建议,正要离开金殿,发现一个女子出现。他急忙上前问候:“公主殿下,眼下兵荒马乱,你还到处跑干啥?” “李自成去了,鞑子去了,还有谁比这些人更可恶?”公主望着身穿大明朝服的祖大寿,瞪大了眼睛望着:“你还有脸穿明朝官服?” “公主?”李定国思索着,面前的女子十五六,少了一只胳膊,有着尊贵的气质,相貌清丽高雅,秀美柔嫩,美貌绝伦,虽然年幼,但艳丽异常。 神态天真,双颊晕红,肤色白腻,一双眼灿然晶亮,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洁若百合,秀若粉荷,雅若幽兰。娇美却又不失典雅,清秀却又不失柔美。 声音清脆却透视着愤怒和不肖,讥讽的语言几乎令人尴尬万分。面对这样一个冷美人,他只得出来打圆场。搬一把椅子放到公主面前,他那不可抗拒的语言直直的输送给着对方。 “公主请坐!” “你是何人?”李定国二十岁出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公主突然感觉到一丝慌乱,很快稳住神问道。 “小子不出名,姓李,叫李定国。”李定国淡淡一笑,自己穿越后初次来到京城,没有几个人认识自己。 “他是襄阳起兵的领导人,两次大战清兵取得胜利的——你——”说着话走进金殿的朱亚兰突然住口,望着面前的女子浑身抖索。 “小——”对面女子也是一惊,望着朱亚兰就要呼出。 “我小怎么了?”朱亚兰尖牙利齿,急忙堵住对面女子的半句话。她机灵的跑过去扶住公主,对李定国说道:“你们谈话,我去和这位姐姐聊聊家常。” 朱亚兰扶住公主离开,李定国对祖大寿问道:“这位小丫头你认识不?她是那家王公大臣的女儿?” “你不知她的根底?”祖大寿诧异,不认识的人你都敢收留。回想着小丫头的面相,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京城官宦人家太多,女孩子又是轻易不出门。” “她姓朱,是哪位王爷家的女儿?”李定国来到京城,不由得对朱亚兰的身世好奇起来。 当年,崇祯挥剑就向毫无准备的长平公主劈面挥去。 长平公主下意识地一避,利剑落下,切断了她的左臂。一声惨叫之后,她倒在血泊中,没有了知觉。 失魂落魄的崇祯认为女儿已经死了,没有再劈第二剑。 紫禁城里乱成一团,谁也没有顾得上去看看长平公主的“尸体”。所有的人来了又去了,她就那么一直躺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五天后,奇迹出现了,长平公主居然苏醒了过来。 当她醒来的时候,北京城已经成了大顺国的天下。李自成见长公主居然死而复苏,感到很意外,于是将她交给刘宗敏救治。 幸好,“大顺”只在北京城里呆了两个月,就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李自成没有来得及带上长平公主,就在清军的追击下败逃远去。 长平公主身体尚未恢复,仍然挣扎在生死边缘,一片混乱中,她没有办法逃脱,只能躺在病榻上,清军引兵入关,长平公主成了清朝廷的特殊“客人”。 朱亚兰已经哭成了泪人,面对死而复生的姐姐,她也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两姊妹抱头痛哭,却把李定国和祖大寿惊动。 “你们是姐妹?你是小公主?”李定国过来时,看到两个人哭成这样,他似乎明白了。 “我们是姐妹,是刚认的。”朱亚兰急忙擦着眼泪,松开对面的女子说道。 “刚认的?”李定国疑惑了:“认姐妹是大喜之事,你们却在哭。” “姐姐这么美貌,却被狠心的父亲砍去一只胳膊。而我父母也被别人杀死,谈着谈着不由伤感。”朱亚兰突然改变脸色央求着:“姐姐雅若幽兰,清丽脱俗,现在也是无家可归独自一人。你把她带到襄阳,让她教我读书。” “她是公主!”李定国怎敢贸然答应,万一公主认为他是一个登徒子之流,他才觉得冤。 “大明朝不在了,哪里来的公主?要不你做皇上,再封她一个公主?”朱亚兰机智狡辩,顺着杆子开始朝上爬着。 “封建王朝从此不复存在!”李定国大声喝着,对祖大寿说道:“华夏再也没有了朝廷和皇上,谁有才能谁来领导。” 祖大寿大惊:“不可!你这样做,万一大权落在有野心人的手里,国家岂不是要遭受磨难?” “哈哈哈哈!”李定国大笑:“实行投票选举制度,只能从政而不能控制国防。三年一个任期,没有才干会被国会赶下台!” “不行!”祖大寿再次摇头:“欲速则不达,你不要把步子迈的过于快。” 李定国迟疑了,他看着祖大寿问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现在能让人信服的只有你一个,你就是让选举,最后的结果还是你。与其沽名钓誉,不如你直接担负起担子,再选择一个政府国会和一个直接领导。这叫过渡期,下一次可以按照你说的做!” 祖大寿的建议,第一个拍手称快的是朱亚兰,她嘻嘻笑着:“小女子先来参见皇上。” “免去三跪九拜,用总统、总理称呼最恰当。”李定国也认为祖大寿说的是事实,当即欣然点头。对于朱亚兰的话,他根本就不去接。 “总统必须掌握军队,总理统领国家大事。”祖大寿又一次建议。 “呵,这和前世的国家一模一样!”李定国心中一笑,面带微笑点头。 冷美人好像伤口又疼痛起来,眉头不由的揪在一起。李定国掏出一个布包,对朱亚兰说道:“这是治疗刀伤枪伤最好的药,你给她覆上。” “我不!”朱亚兰朝后退着,对李定国说道:“还是你来吧,我看到伤口会哭的。” “小妹!”冷美人面色一红,责怪的瞅她一眼。 “姐姐,你现在是病人,他是医生。况且,他这人挺好相遇,不会对你无礼。”朱亚兰心直口快,一下子把李定国和长平公主说的都不自然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长平公主低下头再也不敢说下去。 “将妇女囚禁于一个狭小的天地,不仅限制压抑和摧残了女性对理想异性的爱慕之情,而且扭曲她们的思想、感情与欲望,使其自觉变成封建道德力量的驯服工具。 从字面上讲,这句话的意思是男人和女人的动作不要亲密,这就是礼仪。这句话让我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