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小道士- 第18部分

　　随着越来越多的壕桥架到护城河上，更多的蒙古士卒冲向城下，不顾城头射下的箭雨和滚木礌石，顽强地竖起云梯，攀爬而上。

　　此间许多的蒙军弓箭手靠近了城墙向城头射箭，以他们精湛的射术给城头宋军造成了很大杀伤，很大程度上掩护了正在登城的蒙军士卒。当然，也有许多蒙军弓箭手被城头宋军射杀。

　　转眼间就有几十架云梯竖起，其中几架未能靠近城墙便被推翻。剩余的云梯搭在城墙上，蒙军士卒蚁附而上。

　　滚木礌石纷纷砸下，不断有蒙军士卒被砸中栽落地面；一些云梯被推倒，上面的士卒随着云梯砸向地面，非死即伤。

　　宋军还用上了滚油滚水，大桶的滚油滚水浇向蒙军士卒聚集处，中招者均皮开肉绽、大声惨叫，除非只是沾上一点，否则立即就失去了战斗力。

　　有两架云梯上的士卒成功登顶，上来的士卒留着两撇小胡子、面相凶恶，手执一柄弯刀袭向城头宋军，可是在砍翻几名宋军后就被后援的宋军刺死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蒙军士卒登顶，城下的蒙军弓箭手放箭有所顾忌，放箭的频率下降了好多，反是宋军弓箭手、特别是箭楼里的弓箭手箭如雨下，杀伤了不少城下蒙军。

　　孟老将军看差不多了，一挥手，一排宋军武士冲了上去。这些武士俱是军中武艺高强之士，身披厚甲，手执长矛、大刀、长戟等长兵器，腰间还悬有一把单刀。

　　这些武士冲上去后，几个对付一个，很快就把城头的蒙军士卒消灭殆尽，旋即撤回。城下的弓箭手纷纷放箭，却只是杀伤了一些普通士卒。

　　城楼里，山山道长带领一队“抛弹兵”在待命。这些“抛弹兵”俱都身着厚甲，带着头盔，甚至脸面也被厚厚的牛皮保护着。他们身边是一箱箱的土手榴弹（纸雷）。这才头一天，暂时轮不到他们上场。

　　当天蒙军发动了数波进攻，每波都有万人之多，而且一波一波攻势相连似无穷尽，给金陵城造成极大压力和杀伤。当然，他们自己被杀伤更多。

　　城东也被上万蒙军士兵攻击，只是和城南相比没那么激烈。

　　牛首山只是被围，却没有被攻击。小股的牛首山宋军时常偷偷从山上下来偷袭蒙军补给线，甚至用投石机居高临下轰击蒙军，也给蒙军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到晚上，夕阳西下之时，蒙军鸣金收兵了。此时，城上城下已是狼藉一片、尸横遍地，一些受了重伤还没断气的士卒在那里有一声没一声的惨叫。

　　孟老将军安排人收敛了阵亡将士和安排伤兵下去治伤，然后在城头上巡视着。残阳如血照在城头，配合着城上斑驳的血迹和残肢碎肉，似乎有一种另类的苍凉。

　　稍晚一些，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只是在这蒙军大规模攻城的第一天，金陵城头就有三千余人阵亡或伤残失去战斗力。估计，蒙军（仆从军）那边伤亡不会少于五千人。

　　连孟老将军这样的悍将也对这样的攻防强度赶到吃惊。在他印象中，只有那一年攻击金国最后一城时方可与之相比。而这只是第一天，以后的战斗必然更加残酷。

　　山山道长倒是没心没肺得狠，还在那里大吃大喝，胃口好得很。他都想好了，要是见势不妙、城破在即，他马上就带着几个老道闪走；他才不会陪着金陵城共存亡呢，那是只有老孟才能干出来的傻事。再说了，他对自己准备的几个“杀手锏”还是颇有信心的。

　　除了城上留下足够的警戒人员之外，各位将士都去休息了，准备明天可能更为激烈的大战。不过他们住的地方大多离城门、城墙不远，甚至就是住在城门楼里。

　　山山道长的住处就在南城门旁边一所民房里，他和几个老道、一帮抛弹兵占据了一个院子。不过，作为一个军官，他至少有自己的房间。

　　月亮升起了，却还有一些人在城上忙碌着，那是组织的民夫，利用作战的间隙整修城墙、工事，补充城防补给品。

　　第二天，蒙军的攻势果然更加猛烈，作为新的手段，蒙古军还组装好了几十架投石机推到护城河附近，准备对城头进行轰击。

　　城头上的投石机和强弩先发制人，以猛烈的弹雨和大箭轰击蒙军的投石机，随即蒙军还击，双方展开了一场对轰。只见得天上比人头还大的石头飞来飞去，“轰隆”、“咔嚓”声和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间或传来投石机垮塌的声音。

　　因为距离比较近，双方的损失都比较大，城头并未靠高度占据明显的优势。城头和城墙正面仿佛被狗啃了一遍，到处都是砸出来的坑坑洼洼，城门楼也轰塌了半边，几乎不能住了。

　　趁着城上重火力被己方投石机纠缠着，许多壕桥被架在护城河上，大批蒙军士卒冲过护城河，在投石机停止射击之前冲到城下。

　　短时间内大量的云梯被竖起来，许多蒙古士卒迅速攀爬而上，虽然城头反击仍然凶猛，几乎是箭如雨下，滚木礌石、滚油热水如山洪暴发般砸下，但架不住蒙军悍不畏死般不断冲击，一时间为数不少的蒙军士卒登上城头，与城头守军展开了激战。

　　孟老将军不得不数次出动重甲战士解围，不久，重甲战士也出现了一定的伤亡。

　　此时，山山道长和他的抛弹兵正猫在一个工事里，看形势堪忧，就向孟老将军请战。老将军一点头，山山道长一挥手，二十个抛弹兵卒一手执盾、一手拿纸雷冲向几个危险地段，把几个纸雷在火把上依次点着捻子，丢下了城去。

　　只听得“轰隆”巨响响成一片，城下蒙古兵几个聚集之处瞬间被清空，炸点附近的自然是死无全尸，稍远的也被炸成了筛子。

　　附近的蒙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和巨大声响吓得成了呆子傻子，即使没受伤的，也在那里呆住不动。城上的宋军则趁机放箭收割着一条条人命。此时城头上剩余的投石车和床弩已经对壕桥构成了很大毁伤，一时之间蒙军士卒接济不上，士气又受损，也只能暂停战斗了。战斗只进行了一上午，就暂时停止了。

　　山山道长正在工事里百无聊赖，想着：蒙古军怎么还不上来呢，让老子多炸死几个过过瘾。突然有人报告：“张将军有人找。”

　　山山道长回头一看，哎呀妈呀，这是谁啊，这是他最想念的也最不想在这里见到的玫…瑰…公…主啊。玫瑰笑吟吟地看着他，大量的秋菠菜丢了过来。山山道长醒过味来，马上一把揽住玫瑰公主的柳腰，一面大骂着追上那个带公主上城头的傻叉，一脚就把他从阶梯上踹了下去，于是此小兵就成了一个没人同情的非战斗减员。

　　回过头去望着玫瑰：“宝贝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玫瑰望着他，挣脱开来，撅着嘴道：“许你杀敌立功，我就不行？我也要杀敌立功。”

　　山山道长低头，用手抚着额头，心头在一阵阵发烂：“偶滴妈嘢，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碰到这个傻妞也。”

　　玫瑰还以为他受了伤，上前关切地扶着他：“山山，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嗯是受伤了。不过受伤地是俺滴小心肝。”后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哎呀不行的，赶快下去休息疗伤，我在这里就行了。”玫瑰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惊人的高耸在那里一跳一跳。

　　偷偷看了一小眼、咽了一大口口水，山山道长缓缓开口，大声道：“不行，轻伤不下火线、重伤还要杀敌、我与同袍共存亡（才怪）！”

　　周围一片叫好、口哨声。正在山山道长摆出高大全姿势装B之时，一只冷箭呼啸而来，打断了他的高大全。

　　（历史知识介绍：古代的城墙高矮不一，有的两三米高，大城多在6米以上，都城和战略要地城墙高度多在十米以上。护城河，有的是人工挖掘的河，有的则利用天然河道，宽度两三米到十几米不等，深多在两米以上甚至超过三米。一部分护城河距离城墙有一定的距离，有的则直接就在城墙之下。本章设置的金陵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距离是比较大的。

　　…本章完…

　　
　第四十章　　炮战　＇本章字数：280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01　17：51：13。0＇
　　第四十章　炮战

　　一剑拨飞了冷箭，张山山想这里太危险，公主在这里可不行，要是被伤到可不好。于是赶紧拉着玫瑰找了个角落呆着。

　　两人蹲在那里聊了半天。原来玫瑰也向官家请战来着，不过毫无意外地惨无人道地被否决了。大军出发后玫瑰琢磨了几天心里堵得慌，就偷偷骑上马出了城向金陵而来。到了金陵从城北叩城，亮出腰牌，守门将军一看吓个半死，公主大人哎，外面还有蒙古游骑呢，赶快放下吊篮把她吊上城来。

　　到了城上玫瑰问起张山山，正好这个将军认识这位，赶快安排人带着去找了。

　　拍拍自己的心肝，稍稍平缓了下呼吸，山山道长道：“我说公主大人哎，吓死俺了，蒙古大军围城，每天都是几千几万的死人。就是北城，虽无蒙古大军，也有不少蒙古游骑，碰到了怎么办？”

　　“蒙古兵算什么，老娘见了就是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玫瑰伸手一劈，满是自信的表情，搞得山山道长心中抽搐不已。

　　正在这时候，孟老将军正有事找张山山，看到公主也吓了一跳。问明白了情况，狠狠瞪了山山道长一眼，赶快打发他俩滚蛋下城，反正这时候下午快天黑，蒙古人也不太会攻城了。

　　怕街头有蒙古奸细，山山君也没敢应公主的命令陪她去逛街。陪着公主回了自己的小院，亲自下厨给玫瑰做了几个菜，才哄得几天没好好吃饭的她稍稍开心了点。

　　本来想找个好点的地方安排公主的，后来一想还是自己亲自看着比较好，视线之内还安全些。就委屈公主和这帮臭大兵临时住一个院子吧。

　　让玫瑰和冷月住一个屋是断断不可的，这两个一个带刺一个冰山碰一块非掐架不可。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玫瑰，他倒是想和玫瑰住一个屋可是玫瑰不肯。唉，只好和几个臭老道挤一挤了。

　　陪着玫瑰玩了半宿的跳棋扑克牌，“无意”地输了几十两银子给她，玫瑰总算是高兴了。最后，山山道长很不情愿地被玫瑰推出来找那几个臭老道同居去了，一帮抛弹兵好没同情心地在那里挤眉弄眼、吹口哨、撅屁股放屁。

　　第二天一早，准备上城之前，张山山特意找了玫瑰，看她正梳头呢。特意告诉她不要到处乱跑，玫瑰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山山君虽然有点狐疑可也没办法。

　　本想求个老道让他看着点公主，可是这几个老道好像知道他要说啥，一脸的不乐意，这话也就没法开口了。也是，人家在你身边保护你是友情赞助，可不是你雇的杂役。

　　叫两个轻伤兵坐在院子里看着点玫瑰，山山道长上城了。

　　蒙军这天改了一种模式，直接推出了赶制的一百多架投石机，看架势是要轰开南京城的城墙了。

　　宋军提前也做了准备。根据山山道长的建议，宋军提前在城墙内侧附近修建了一座长方的土台，高度与城墙持平，上面放了几十台重型投石机。

　　也是根据山山道长的建议，宋军把方圆二百多里的大树砍伐一空，全部加工好运进了城里，因此宋军的重型投石机几乎是用之不尽的。而蒙军想找大树就得跑得很远了，运输十分不便。（那个时代的投石机十分笨重，除了一些重要的零件必须在后方制造好随军携带外，主要的材料“木头”则多是就地取材，还要用质量好的大树。）

　　蒙古军将投石机推向护城河附近，遭到了宋军多台投石机和强弩的阻击。因为宋军投石机重型的很多，又占有高度的优势，蒙古军向前推进的路上惨遭荼毒，一些投石机和攻城器材被毁，一些蒙军士卒被杀伤。好在那个时代的投石机精度有限，在较远的距离上没有给蒙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蒙军的投石机终于到了护城河附近，架设好之后开始向城头轰击，却是遭到了城头上和城后土台上投石机和强弩的双重打击。因为高度占有优势，土台上的重型投石机能轻松打到护城河对面好远，而蒙军的投石机却很难打到土台。

　　宋军投石机的弹药除了大石块之外，还有山山道长的“纸雷”，把两三个纸雷绑在一起，点着捻子之后用投石机抛出去，就是土造的开花弹了。

　　于是双方的投石机对射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大石块纷纷落在蒙军阵地上所向披靡，“开花弹”落在蒙军阵地上一炸一片，炸死炸伤了不少蒙军炮手，连带附近准备攻城的蒙古士卒也倒了血霉。

　　好歹过了护城河的蒙军士卒又遭到了城上火力的杀伤，重火力掩护不足使得蒙军伤亡惨重。好容易靠不怕死靠人堆冲到了城下，几十个纸雷就丢到了人多处。轰隆轰隆又是死伤一片。

　　如此攻了几回伤亡惨重有没有战绩，仆从军就吃不住劲儿了，拼命地往后跑。蒙古督战队在后面，你敢跑回来咱们就放箭射拿刀砍，硬是逼着仆从军士兵攻城。最后这帮仆从军急眼了，跟督战队动起了刀子，胆子小点的就向两边没有督战队的地方跑，眼见蒙军前线一片混乱。

　　眼见仆从军靠不住，蒙古主将下了命令把仆从军撤下来，由真正的蒙古军进行攻城，还推出了珍贵的铁炮对着城墙进行轰击。

　　可金陵城墙本来就是石头造的非常坚固，在战前又经过加强，那个时候的火炮威力又比较有限，铁造的实心弹打在城墙上不过是打个凹坑罢了。反倒是在铁炮轰塌城墙之前，蒙军的炮阵地就遭到了宋军投石机和强弩的集火打击，许多铁炮被直接砸翻，许多炮手被炸死炸伤，最后甚至阵地上的一些火药被引爆了，进而引发了整个炮阵地的大爆炸，珍贵的蒙军铁炮和炮兵在此役中损失惨重。

　　随后，攻到城下的蒙古士兵又被土手榴弹炸个晕头转向、死伤惨重，纵然悍不畏死，也构不成对城头的威胁了。

　　蒙军主将一看这仗也没法打了，干脆下令撤军了，城头上一片欢呼。

　　打仗的事说完了，说说山山道长的事。

　　蒙军在那攻城，山山道长正组织抛弹兵扔土手榴弹呢。刚送走一批抛弹兵，两个留守小院儿的伤兵上来了，找到张山山说公主不见了。

　　山山道长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赶快问问怎回事。原来这两个兵本来在院子里坐着，没过多久就看公主打扮整齐从房里出来就往外走，两人想要拦却被公主一瞪就缩了回去。等他二人出了院只看到个背影往城墙这边来了。

　　张山山心里又是气又是急，气的是玫瑰不听好话，急的是怕她在战火中被伤害。虽然也有怕老丈人追究的因素，可他内心深处也真的是关心玫瑰的。

　　可是也没办法，蒙军正攻城，至少也得把这一波打下去再说。

　　正在山山道长正在指挥战斗同时心中如火焚般着急时，一双有点粗糙却仍旧柔软的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闻着熟悉的气味，山山君一把扯下了小手，把小手的主人拉到面前，没错、是玫瑰。

　　正在山山道长瞪着笑意盈盈的玫瑰呲牙咧嘴说不出话的时候，蒙军的一阵箭雨从城下向他这边射来。一把紧紧揽住玫瑰那柔软小腰，山山道长抽出长剑，一一打飞了射来的箭支。

　　突然有一只攻城弩射出的大箭飞来，眼见它来势猛恶，他没敢硬接，只是稍稍拨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