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头,我倒有个主意!”苟华一看风色不对,赶紧将易飞产生的一丝投降思想给堵了回去。
“说来听听!”易飞摸了摸下巴,他对明末的这些文官可以说一点好感也欠奉,有其他出路自然十分感兴趣。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抓的这些官兵我想放他们回去,再送一份重礼,顺便给县太爷带个信,咱们就可以在这儿住下了。”苟华微笑着道。
“你确定没开玩笑?这些人放回去是不是再考虑下,这些人可是官府的人!而且这些官僚老爷们会不会接受咱们的好意还两说,到时候若是他们认为我们软弱,恐怕还会来找咱们的麻烦!”易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苟华,若不是对方办事十分稳妥,换了罗立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这叫什么事?刚打完人家,想给颗糖就能摆平对方了,而这颗糖本来也是人家的!有这么办事的么?!
“易头有所不知,这些人放在咱们这儿也是浪费粮食,而且已经被咱们打破了胆!放他们回去只是宣传咱们的武勇。指望这些人再来拼死一战,还不如缘木求鱼!主要是咱们的意思带到了,咱们不会去进攻县城,他也不要再来打我的主意,大家相互井水不犯河水。这样能给咱们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慢慢扩大咱们的力量!”苟华淡淡的道,紧接着双目一寒,“如果给脸不要脸,那就再狠狠的打一次!伸过来一只爪子,我连他胳膊也剁了!”
看着易飞还有些怀疑,苟华十分自信的道,“这是官场的老传统了,除非是走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否则一般都不会来个损人不利已的鱼死网破,毕竟各则两利。”
“也罢,成与不成,总是一个办法。这事你费心走一躺吧,咱们这些兄弟中,可没那个能比的上你!”易飞点点头,也认可了这个办法。
正在这时,远处一片嘈杂的喧哗声传来。远远的传来一个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淫笑声,易飞和苟华望去,罗立正带着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赶来过来。
“易头也在啊!不是咱没想到易头,实在是刚刚看到易头正在休息,又出了点乱子,也没通知易头。不过,咱老罗可是记着的,会挑两个最可人的送来!”罗立本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但此刻看到易飞一张阴沉的脸,也顿时焉了,连声音都低了七八度,一付犯错的乖宝宝一般。
“人抓回来没有?可有逃脱的?”易天行盯了罗立老半天,一直看的对方浑身发毛,才淡淡的问道。
“全部抓回来了,有几个挑头也挑出来砍了!咱让人清点过了,没有跑出山寨的!”罗立脑袋上汗珠已经密密的渗了出来。
“罗立!我记得你刚刚跟着老子的时候,老子就说过,别的老子不在乎,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得由老子统一分配!你他娘的是不是觉得老子说话象放屁一样?”易天行低沉的喝道。
“老罗……小的,不敢!”虽然语气并不十分的严厉,但罗立却是吓的语无论次,他明白这是易天行每次大发光火时的前奏,连忙跪倒在地。
“老子跟你们说过,咱们干的就是掉头的买卖!咱们都是什么出身,为什么活不下去!?咱们打破老财地主的堡子,拿他们的钱粮和女人,天经地义!”
“但是这些被掠来的女人有没有欺压过你,她们有没有让你背井离乡?老子就是没想好怎么处置她们才拖延一阵!你他娘的这会儿就忍不住?”易飞虽然骂着,但是语气已经放轻了许多。
“罗立认罚!”罗立头也不敢抬,被他视如神明的易天行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已经把他骂的没了脾气。
“还有谁对里面的女人动手动脚过?自己站出来!”
易天行冷冷的扫视了一遍众人,众目睽睽之下,犯事之人也抵赖不得,又有四五个人站了出来。
“全部押到这些女子面前,重重责打三十军!今次是初犯,下次再有类似之事有一个杀一人!”易天行声色俱厉的喝道,“罗立,虽然你此次立了大功,本来可以让你选挑上两个,但是这次你如此大胆,这次你是别想先挑了,你们几个这次没的分!”
第22章奸商
“一,二,三……”
“……二十九,三十!”
“报告,易头,行刑完毕!”
在关押民妇的屋子外,几个人被扒下裤子,露出几个大白的腚子,几个行刑的流贼拿着手臂粗细的军棍不断的抽打着。因易飞在侧,所有人都不敢随便敷衍,全部是棍棍到肉,待得三十军棍打完,几人屁股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脸上更是面无人色。
众多妇女都在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许多人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些贼寇打人就打人吧,还放在她们面前打。她们都已经认出这些人都是之前曾经毛手毛脚过她们的人,眼下他们被打,她们也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们错了,易飞根本没想过放过她们,这顿军棍更非为了她们。
“你们都是被掳来山上的,如今身子已失,回去也是没有活路。”易飞说着,虽然同情这些女人,但是易飞也不可能放过她们,“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的兄弟们!不用再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过些安定的生活吧。”
“你们的选择只有一条路!跟着我的兄弟们,或者死!”易飞扫了一眼既有些解恨也有些害怕的妇女们,心中也是一软,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君子,我杀过官兵也杀过老财的庄丁,我杀过很多人!也祸害过很多人,但是我可以拍拍胸膛说,我就是没杀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更加没有祸害过贫困人家的子女!只要你们不给我捣乱,我可以保证你们可以安稳的过活。”
“大王垂怜!”一群女子顿时跪倒一片,纷纷七嘴八舌的哀求着,虽然眼前的一切让她们都有些惊异,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易飞没有放她们的打算,虽然这伙流寇似乎与众不同,但也是流寇,她们心中充满了恐惧。
“好了,现在开始执行吧!秦伟明,老子记得你还没娶妻吧,这次你的箭法立了大功,这些人你先挑两个!老子每人赏五两银子,良宵一刻值千金,挑了人赶紧滚蛋吧!”在这个乱世之中,有人马才是草头王,虽然对不住这些女子,但是在手下和道德之间选择,易飞肯定会一脚将道德踢飞,道德这他娘的东西能让人安全活下去吗?
看着这些千恩万谢的手下挑选好人后,急不可耐的渐渐的消失于视线,易飞望向罗立这个一向忠心的心腹,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这般重手,一半是因为罗立确实触及了易飞的底线,更重要的原因是易飞要树立在军中的绝对威信。一支不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懂得纪律的队伍,在四方为敌的地方,那这块地就是一死地罢了。
“别起来,先趴着!罗兄弟,你别怪我心狠,今天你确实触犯了老子底线了!”
看着缓过来一口气的罗立起挣扎着爬起来,易飞一把扶着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包伤药均匀的涂在罗立伤处,边轻声解释边仔细的包扎起来。
罗立此时心中却是滋味难明,刚刚挨了一顿揍,说没怨言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易飞这个几次三番救得他性命的恩人和老大,他又觉得怨不起来。但此时见易飞亲自给他包扎,这种兄弟之情自然流露的情形是怎么也做不得假的,而且这事也是自己找的,毕竟是自己触犯了易飞为数不多的底线。
“易头!不怪你,是咱老罗自己犯了规矩,该有此教训。”
罗立想笑,但一动又扯动了伤口,顿时让这笑变成龇牙咧嘴,看的一边的人都笑起来。
“这次是委屈兄弟了!先好好歇息,过两天跟苟华一起去下县城,放你几天假,到兴县好好乐呵乐呵,一切费用我出,顺便探探那县太爷的风向。”易飞有些愧疚的道。
“易头可是要咱潜入县城做内应?放心,咱老罗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罗立龇了下牙,满不在乎的说。
“老子现在可没心情打县城,打不打的下还两说。就算打的下,咱也会崩了门牙,而且官府大举报复之下,也不可能守的住!老子才不会干这种稳赔不赚的生意!”易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到县城里,你得听苟华的,不要胡乱闹事,省得老子在你被抓之后,不想攻城也得去攻城!”
“哪能呢!大当家说杀鸡,咱老罗啥时候撵过狗?”罗立嘻嘻哈哈回应着,“不过,大当家,这些官兵真的全放了?咱们好不容易抓回来,管吃管住这么久了,按规矩怎么地咱们也得找他们要点赎金,总好过这些轻易的放掉吧!这不是示弱么?”
易飞心中一动,这谈判跟做生意一样,有筹码的总是会处在有利的位置。易飞心中衡量着得失,下意识望向苟华,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点了点头。
“嗯,反正这事交给苟华和你去办,究竟怎么有利就怎么谈吧。”易飞点点头。
“大当家,那这些山寨的杆子们怎么办?要不就收到营里算了,反正咱们现在也缺人!”见自己意见相当受重视,罗立顿时来劲了,本来这事易飞没有答应,这会儿趁热打铁的提出来。
“再缺人也不能要这帮人!这些人不可能和我们完全一条心,一只老鼠坏锅汤!要让这些人夹杂在咱们兄弟中,早晚会祸害到咱们!”易飞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这些人抢劫杀人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根本不可能接收,只会祸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支人马。
“那我们养着他们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直接……”罗立做了一个封喉的手势,这也是这个年头对敌对者最司空见惯的手段。
“去!这可是免费的劳力啊!咱们后山不是有铁矿吗?只要看好他们,这些人可是上好的劳力!”易飞摆摆手,要是想杀,攻入山寨时早就会杀个干净了。
“明白了,大当家!”罗立顿时对易飞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这恐怕就是大当家经常说的那啥怎么也搞不明白的‘最大限度压榨剩余价值’吧!
“大哥,可是那些老弱妇孺,他们恐怕干不了这些吧!”一直在身边没有说话的郑科开口道,虽然明知道这是易飞所说的妇人之仁,但他还是怎么也无法硬着心肠装作没看见。
“那些老弱妇孺,我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去干这卖命活!这些青壮杆子去干,那是自赎,这些老弱妇孺可以安排他们和胡家堡的佃户们一起去开荒种地,咱们不是缴获了不少耕牛吗?”易飞拜拜郑科的肩膀,“大哥也是穷苦出身,哪里会如同这些积年杆子一般的没有人性!”
“大哥说的是,是小弟多心了!”郑科有些愧疚的道。
“你我兄弟,以后不用说这些话!”易飞温和的劝慰道。
“大当家打算深固根本,属下也是认同。但是现在四周到处都是杆子和流民,就算想好好的耕种也难以实现!”看到易飞已经将各种事物全部考虑到了,苟华也是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东家。
“这个问题不大,毕竟我们扫了这方圆最大的杆子。他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我们会不会去找他们麻烦,岂敢在我们面前造次。嘿嘿,就等着我们的县太爷将方圆的百姓全推到我们这边!等我们站稳脚跟,我们就横扫附近一切的杆子,让附近再也没有祸害百姓的杆子!还本地父老乡亲一个朗朗乾坤!”易飞义正辞严的说道。
“县太爷会这么配合?”罗立对于易飞这种大义凛然的样子直接无视,但有些不相信那县官会如此配合。
“他肯定不会配合,不过他架不住我这一招!”易飞将一张红纸拿了出来,这可是了在胡家堡数个日夜的心血,易飞很体量的为在场大部分不识字的人读了上面的内容。
“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当家这么自信!要是老罗没造反之前,有人给咱老罗也这样一份告示,老子还造什么反啊!”罗立听明白上面内容之后,顿时将心中怀疑一扫而空。
“大当家,这……大当家,你这完全是拿钱往水里砸啊!”苟华却一下子愣住了,他可不象罗立那样的二楞子,稍微在心中一算,他就明白这玩意的弊端,这前期投入海了去了,但回收成本却是遥遥无期,这估计最乐善好施的人也根本不会弄出这一套!
“苟兄弟,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品牌效应和基础性投资的重要性和未来发展的可观性!”易飞无法短时间将这些后世人都明白的常识解释给这个时代的人,只好采取另一种办法,乱拳打死老师傅,果然,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一下子就将痛心疾首的苟华给弄昏了头。
“品牌……投资……”苟华越想头越大,但他却是已经习惯于易飞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也习惯性的相信易飞的正确性,既然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苟兄弟,你明日先放一批人回去,另外挑些个机灵的兄弟去探探那县太爷的口风。”易飞望着兴县县城方向,心中一片的忐忑。
第23章拜会
山西,兴县。
距离葫芦谷大败已经几天了,这事意外的成全了孙子福,也把一城的乡绅也吓住了!这些人可是听过官府的宣传,这些流贼,一听闻兵败消息。孙子福本来这事关心则乱,经过杜子明的话,孙子福也是一点就通。这事完全可以运作,运作的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得到上面的嘉奖…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事不但将自己吓住了一旦陷城,那满城的乡绅可一个也跑不了,家产全部抢走,人命能否保住也得看运气。
而且这些兵败的丘八和衙役们为了脱逃责任,更是在杜子明的暗暗授意下,更是将流贼的数量说的更多,而且这些流贼一个个更加是三头六臂式的人物,轻易可不得得罪。
一念于此,这些乡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向孙大人保证的粮食全部运送到位。让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和这些拖拉的乡绅们斗法的孙大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他心中最乐观估计的日期。
众人的附加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求孙大人一定要守住兴县县城,就算守不住也得给大伙一个活路让大家逃命也好。
别人不知道流贼的实力,但孙大人是心知肚明的。对此孙大人倒是完全的表现出官府守土的责任,不但不逃避反而大度的表示,他完全理解这些乡绅们的苦难。而且郑重的立下誓言,誓言与县城共存亡。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这个举措倒是一下子让孙大人的威望在兴县大了起来,在安排各种事物时下边的人都开始变得顺畅起来。这让孙大人倒是意外的暗爽了好久,脑海不自禁的跳出一个词‘养贼自重’!
孙子福轻轻的捋了捋胡子,怪不得史上那么多人养贼自重,咱这还只不过粗养,效果就这么杠杠的,要是真的养了那还得了?!
虽然美中不足的是那些烦人的,那些或死或俘的官兵家属还在不断的向自己求助,希望解救回他们家的男人。但这还不是让孙大人真正头痛的,毕竟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为他们出头,而真正令孙大人心烦的是这一年的年税又一次快到了。
兴县县背靠大山,虽然和山西别的地方一般干旱,但好歹也还是有些山间小溪。所以基本上还是能够保证田地中能长出庄稼,虽然少了点,但老百姓还是能够搜集一些别的食物,好歹日子也能凑合下去。
但这种日子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崇祯四年来,山西一直是旱灾不断,而且兴县由于处于陕西、山西交界,兵灾更加的不断。各地原本的水利设施经过几次兵灾过后,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根据一些幕僚们的分析,如果不投入个几千两或者上万两的银子,估计是看不到重新使用的可能了。
如果让孙大人拿钱的话,也实在太难为父母官了。但若是不拿出银子来,自己今年的赋税根本就没有办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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