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衣人心里莫名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看着那张脸,他暗自反思方才在水中抱他时,总感觉纤弱的不可思议,靠近时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若因若无的幽香,虽然说自己身上也有药香,但是这两者对比,这白轻鸿身上的味道似乎更天然。
而且他很明确自己是一个正常男人,绝对不会对同性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加之方才手上的触感,重重迹象不得不让他怀疑。不行一定要搞清楚。
主意已定,男子脸上表情莫名兴奋,眼神无意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修长的大手缓缓搭在白轻鸿的衣领上,看到白轻鸿喉咙上的喉结时,白衣男子有些心虚,但是好奇心驱使下,再加上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他暗自沉下心神,手上轻轻一抖,衣领扯开,眼神不由呆住了。
光洁雪白的锁骨勾魂夺魄,胸前里衣里分明裹着一层厚厚的凌布。
他竟然真的是女人!
他迅速的掩好白轻鸿的衣领,拧头退到一旁,面上发烫,唇舌生津,白衣人脑中闪现了无数念头,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亲自验证了这个结果,心中的激动更是不可抑制。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一句话:他是女人。
风靡天下的惊鸿公子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这个消息比任何消息都要令人兴奋。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些惊叹、一丝疑惑、一丝欣喜。如果不是他一时好奇,也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有今日的发现,也许下次见到就会错过许多了。还好现在还不晚。
他突然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平静的睡颜,满眼温柔,但是其中霸道的占有之色尽显。上前俯下身来,将她环进自己有利的臂弯中,眼中清辉灿烂夺目。“女人,看来这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必将是我的!”说完还不满的在那张娇艳欲滴的唇上轻啄一口。
这时,白虎不知从那里跑了出来,当它看到白轻鸿别一个陌生人抱着时,而且此人似乎图谋不轨,它心中升起一股正义,仰天怒吼一声奔了过来。
白衣男子闻声而动,抱起白轻鸿回身飞跃而起,白虎扑空再吼,而此刻白轻鸿经过方才渡气和此番颠簸,眼珠微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白衣男子既惊喜又担心,权衡之下,在此种场和还是不宜让她知道自己。“女人,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其他男人再次乘机英雄救美了。我很期待下次你见到我是什么表情!”
抱起她将她安置在茂密的树下,退回树丛,回视一眼白虎,警告之色尽显,白虎此时便不在大吼,温顺乖巧的上前,伏在白轻鸿身边躺下,当起了护花使者。
而之前所有发生的一切,白轻鸿恍若做梦,全然不知。直至后来,当她得知这一生中第一次落水竟然暴露了自己隐藏十六年的秘密,心里不知是后悔,还是感叹天意弄人。
*
未时三刻,白轻鸿幽幽转醒,乍一睁眼,眼前一片白色花纹,温暖柔软的气息包裹着,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待看清眼前的白色正是白虎的皮毛时,白轻鸿撑着身体爬起来,长发披肩眼神迷离,怎一个惊艳形容。白虎看到白轻鸿的醒来,乖巧的把头凑过来,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虎头让白轻鸿吓了一跳,脑中响起方才被老虎扑下水的情形:“你这只死老虎,你刚才要害死我呀!”
白虎听到训斥,低头伏在地上做可怜状。似乎在承认错误。
白轻鸿无语,抚着额头骂道:“不要装可怜,你这笨老虎真是气死我了!要让天下人知道了,堂堂惊鸿公子被一只老虎淹死了,我还活不活呀!我天生怕水,你竟然一把将我按到水里去,是不想害死我呀?”
白虎可怜兮兮的把头埋得更低。
“你这老虎!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我救上来的?”白轻鸿不由环视四周,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分明有一个陌生的气息,在她昏迷之前还曾经渡气给自己。呀!不会吧!无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嘴唇,有些发烫,白轻鸿的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她心里一阵哀呼!
是哪个家伙趁着她昏迷时抢夺了自己的初吻!
本公子不管你出自什么原因,这般无礼总归是过分、非常过分。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谁,一定要算算这笔账,乘人之危是要付出代价,哼…。
一无所知的白轻鸿哪想到此人正盼着她去找自己算账呢,不过到时怎么说就不定了。
想到这里,白轻鸿不由扯着老虎的耳朵,再次发怒:“你这只笨老虎,把我骗进来又推进水里,是不是受人指使?你的主人是谁,快点招出来?”
可怜的老虎哪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而且它的主人和呢个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此被冤枉,老虎无从辩驳。只得仰天长吼,一转身奔进树林。
白轻鸿愣住,继而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轻笑一声,拍了拍被老虎暖干的衣衫,从地上站起来。简单拢了拢及腰的乌发,用一根带子系好,抬脚就要出故。这时一个矫健的白影再次闪到眼前,原来又是这白虎。
白虎上前,嘴上似乎含着什么东西,白轻鸿好奇,伸开手一接,一个通体碧绿泛着柔和光泽的鸡蛋大的石头出现在手上。此物看着不像一般的宝石,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白轻鸿心中疑惑,难道方才白虎留住她就是有东西要交给自己。
白虎看到此物已经脱手,如释重负,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白轻鸿,轻快的跑进树林,回归自然。
至此,白轻鸿虽然不知此物有何作用,但肯定其中必有深意。只好收好此物,向远去的白虎轻声告别,转身离开了这片神奇的迷谷。
回到普济寺,众人已经散去,风玉卿等人也已经回到禹州郡的客栈,白轻鸿身无分文,只好徒步返回。直至傍晚时分,她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客栈,刚一进门小二就迎上去,“白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家公子都催人找了你十次了,您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派人出城搜寻了!”这家客栈其实是风玉卿旗下的,所以小二对他们非常熟悉。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也没什么!你家公子可在听风院,安姑娘现在怎么样了?”白轻鸿问,
“安姑娘受伤了,我们公子把她安置在听风院的西厢,现在应该是吃过药刚睡下,您可以到那里去找我们公子!小的先去忙了,白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叫小人吧!”小二的回答完,便去招呼客人了。白轻鸿也不多说,径自向后院走去。###第17章 又见生辰
听风院西厢房内,香烟袅袅,安菲躺在精致的雕花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此刻的她娇弱纤瘦,面色灰白,平静的睡着。风玉卿站在一旁,看着这睡梦中的佳人,微微叹气,俗话说关心则乱,而他驰骋商海多年,一心利益为重,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信任一直不屑一顾,在任何变故面前都从未有过慌乱,可是自从结识了白轻鸿和安菲以后,他不知不觉的竟然对他们产生了莫名的信任,甚至甘愿为之犯险。
白轻鸿看似放浪不羁,但是嬉笑中透露出一种真性情,更带有一些自己身上不存在的洒脱和通透,他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惹安菲生气,但是关键时候他总是能够站出来,这种性情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今日看到安菲受伤,自己也是心里着急,其实说白了就是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般,情况紧急,加之白轻鸿的能力不一般,所以自己就放心回来了,但是大夫救治安菲的时候,怎么重视觉得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只好催人去寻白轻鸿,眼看着安菲服药躺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这白轻鸿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归,心里不由烦躁。
这时西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走进来,还未开口,风玉卿就迎了上去。
“白兄,你终于回来了!以你的实力,收拾几个小喽啰不会用这么久吧?”风玉卿在一丈以外站定,眼神半分调侃半分关切,无意识的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对方无恙,心中释怀,只是无意间扫过白轻鸿的嘴唇,眼神微眯。
“你还说呢,眼见我被歹人缠住,你直接抱着安菲逃走了,害我折腾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自己跑回来了。我出去时身上分文未带,你也不留一匹马给我!”白轻鸿没有注意到风玉卿的眼神,走进室内不住抱怨。“对了,菲儿现在如何了?”
“被掌风震了一下,刚才服过药,已经休息了,你不用担心了。”风玉卿淡淡回答,眼光流转无意的问:“你不是向来讲究吗,这身衣服怎么皱巴巴的,不会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白轻鸿闻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狼狈的场景,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再看看这衣服,似乎确实有些皱,对上风玉卿探究的表情,急忙掩饰道:“没有什么,后来的追着白虎到了一个山谷,可能是路上着急被草丛挂到。对了,你对这白虎灵兽出现一事有什么看法?”
风玉卿看着白轻鸿变化的脸色,觉察出了什么,但是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便多问。依旧淡淡的说出看法:“白虎出世,其实只是一个契机,有人要是借此大做文章,这四国的数十年稳定的格局恐怕要打乱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人指使,利用白虎出世的传言煽动战事,那黎民百姓的安宁日子就到头了,但愿不是你我想像的那样。”白轻鸿沉吟着,用玉骨扇柄撑着下巴沉思,突然眼中光芒尽显“我们何不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在对方行动之前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风公子以为如何?”
“不怎么样!”风玉卿还以为他要出什么主意,他对于白轻鸿好管闲事的习惯非常不赞同:“此次出来,我商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明日我还要出发去下一个州郡,哪有时间去查探你那些闲事。我可不像你那么清闲,清平山庄的老小还要我一人养活呢!”
“风公子商行遍布天下,财产怕是比皇宫都多吧!你还这么拼命挣钱花的出去吗?”白轻鸿看到风玉卿欲言又止接着又说:“好好好,你是大忙人,我一个闲云野鹤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我又没邀请你同行,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查个究竟的。不过你要负责派人把安菲护送会落叶堡。”
“那就暂且这样吧!”风玉卿似乎想到什么,微微叹气说。“菲儿,我自会派人护送,你不用担心。还有这是我清平山庄名下钱庄的信物,你拿着,如果需要钱财,各地都可领取。”风玉卿从袖中拿出一枚可有‘风’字样的圆形玉扣。白轻鸿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风公子,可真大方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会护你们商行无忧的。”白轻鸿嬉笑着晃着玉扣走出去。
风玉卿看着他飘逸洒脱的背影,心里微沉,你怎知我的苦呀,天下第一商也是身不由己呀。
*
白轻鸿高兴的带着战利品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青衣叶飞就从门外飘了进来。“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小子,还知道关心我呀!”看到叶飞,白轻鸿这才发觉他一下午都没有现身。“不是让你护着安小姐吗,你这一下午跑哪里去了?”
“公子莫要生气呀!我本是跟随安小姐到了普济寺前院,可是后来听到惊云阁内的暗号,才离开普济寺的。等我再次回来时,才得知普济寺内发生打斗,因为想着公子武艺不凡,应该是早早回来了,便追了回来。失职之处,还请公子责罚!”叶飞诚恳的承认错误,让白轻鸿无从追究。
“算了,还好没什么大事。老家找我有什么事?”白轻鸿问,
叶飞还未开口便将一只鼓鼓的包裹递来出来。“这个是叶神医派人送来给公子的生辰礼物!”
白轻鸿闻言方才想起,原来这六月初六正是自己的生辰。这些年在外漂泊,畅游天下,每到生辰之时自己几乎都要忘记了,可是也正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义父、师傅、娘亲总是千方百计的派人送来礼物,他此刻心里满满的感动。即使义父一直对他很严厉,甚至要求她在一年只回一次家,她依然心存感动。义父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叶飞看着公子难得的安静,心里微疼,这些年公子自出山以后一直奔波在外,叶神医的目的是让公子了解各国人世百态,惩奸除恶同时多多历练,尽早创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生怕安逸的生活磨掉公子的斗志,公子自是不负所托自从13岁起组建了惊云阁,现今发展的如日中天。而公子的娘亲雪夫人一直体弱多病,身中奇毒,此次来禹州一是历练,二则是寻求解毒之药。多亏找到了蓝斯玫瑰,但是即使如此,公子还是遵循约定坚持不回家。这一切让他看在眼里,怎能不心疼。
白轻鸿挥退了叶飞,满眼都是思念之情。她抬手快速的打开布包,细看来发现包里放着一只小巧的首饰盒子,一封信,一本武功秘籍和一套精致裁剪的淡紫色罗裙。白轻鸿哑然失笑,打开首饰盒,一枚尾端雕刻凤凰通体莹白的白玉簪子端正摆放。而那罗裙装似乎也是按照自己的身材裁剪制成,典雅大方简单不失贵气,这两样一定是母亲送来的,可是自己如今又怎能敢把朱颜换红妆。
而这本秘籍必然是师傅在杰作,最后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缓缓展开。义父叶知秋叶神医的自己赫然纸上,“轻鸿吾儿,半载未见,为父十分挂念。当年汝幼年时,为父苛责甚严,汝必曾心生埋怨,六载来,吾儿历尽磨难,有苦有甘,吾亦忐忑不安,而汝得今日之成就,为父甚慰。今日乃汝十六岁生辰,为父思量已久觉无甚可送,唯祝吾儿身体康健。今后不必遵从一载一归之例,若是念家随时可归!”
一口气读完,白轻鸿心中许久的东西似乎已经放下,释然了,眼眶有些酸涩。义父的心思孩儿十分明白,又怎能埋怨呢。收起东西,心里满满的感动已经够了,只是此时她觉得暂时还不得回家。母亲的毒一解,心中大石便可落下,但是白虎之事必须查个究竟。###第18章 商队之谜
通往雍西国都的官道上,车马匆忙,一辆装饰淡雅的马车悠闲的在路上前进,许多车队和马匹都从他们旁边飞驰而去,这辆马车不为所动似乎并不着急赶路。可怜被当做车夫的叶飞偷偷抹了一把汗,心里腹诽,明明是十天的路程,公子一路悠闲非得走了一个月,要这样下去,自己非要疯了不可。
躺在车厢里的白轻鸿哪里会叶飞的腹诽,暗自思量这半个月得来的消息。听闻七月二十一日是雍西国国主轩辕戟的四十五岁生辰,近年来雍西国兵力逐渐雄厚,实力大涨,其他几国便利用此次寿辰大做文章,目前多少都会派使臣前来祝贺,不过主要目的还是一探究竟。
各国来使是好事情,但是人多了太热闹免不了就会出乱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预计了。白轻鸿派人到处查探,后来还亲自去迷谷了一趟,竟然发现有一队秘密人马将那只白虎抓住了,其中的蹊跷自是不可明喻。白轻鸿觉得这次寿宴似乎就是一个契机,所以她才一路向这雍都赶来。
一路上表面上实在游山玩水,事实上她总是在有意或无意的探听过往行人,这条官道是去往雍都的必经之路,来往车辆频繁,人员集中,若是有什么异动自己一定能察觉。只是这么多天似乎只听到了一些琐碎的事,白轻鸿也有些不耐烦。
车子继续前行,风吹帘动,白轻鸿从车里就能听到忽远忽近的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渐近,直至与自己的车辆并架,白轻鸿眼皮一抬,冲车外说:“可是冷萧回来了?”
车外传来一声轻笑,叶飞回答道:“公子耳朵简直太灵了吧!确实是冷萧回来了。”
白轻鸿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