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瞅准机会,从马上跃下,滚入旁边巷道里。夜色黑暗,追兵没看清楚,跟着马蹄声一路追去。李枚第趁黑摸到了柳府后门处,也不敲门,直接翻墙进来了。
看着李枚第还在为刀弓特别是马而惋惜心疼,陈宇拍拍他的肩膀:“人没事就好,走,去休息一会。”
柳文尚本来给宇文佑靖额外安排了住处,但宇文佑靖说自己有伤在身,若是住在前院,被其他仆人看见恐怕会走漏了风声,就也留在后院。
夜里,柳文尚来到后院探望宇文佑靖,正巧陈宇,陈如善,李枚第,池显竹几人也在。见大家有些疑惑的看着进来的柳文尚,宇文佑靖笑了笑,道出了他和柳文尚的关系。
原来他们真的是亲兄弟。而宇文佑靖本名柳文静,是扬州柳家的第五子,而现在,他是太子近臣宇文述的义子。
但凡有钱人无不想在朝廷里找个靠山,而柳家看中的人物是后来的五贵之一宇文述。这宇文述本性贪婪,喜欢收人家的钱,然后认人家当干儿子,宇文佑靖便是其中之一。
其他干儿子宇文述都懒得理睬,唯独这柳文静表现不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觉得是可造之材,便带在身边想培养成左右手。
柳家自然是求之不得,柳文静就留在了宇文家。宇文述嫌他的名字太文弱,给改成了宇文佑靖。
这下众人就放心了,柳文尚再重利,也不会出卖自己亲弟弟,不然以后如何在家族中立足。
宇文佑靖继续道:“现在汉王叛军声势浩大,又夺下了蒲州城,蒲津关只怕也已经收入囊中。只要占据黄河渡口和浮桥,大军便能一路西进,威逼大兴城,形势堪忧。”,说着看看他的三哥:“我们估计要在这里藏上很久。”
柳文尚笑道:“无妨,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呆多久都行。对别人我就说是远房的亲戚来探望,不会有人起疑心。只是得委屈你们别出后院,以免节外生枝。”,众人都点头称是,其实柳家后院已经很大了,足够他们遛弯散步。
陈宇暗想既然装叉,就装全套的,让宇文小子对自己刮目相看,以后也好在杨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想到这里,便呵呵笑道:“宇文郎多虑了,我看他杨谅虽然略有声势,却是徒有其表,不足为虑,蒲州城不日即可光复。”
柳文尚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当回事,要知道他弟弟宇文佑靖跟着宇文述办事的,又是太子身边的人,见识不凡,陈宇区区一个火长,敢当面提出质疑,颇有些不自量力。其他人虽未做声,但是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不过宇文佑靖对陈宇却是不敢小看,先前杨广包围仁寿宫,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所以对其中的内情也知道一二。但是陈宇比他这个内部人还先猜出汉王造反,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便道:“宇兄不妨说来听听。”
陈宇干咳一声,缓道:“杨谅自小最受二圣娇惯,优柔寡断,其智谋勇略远不如太子杨广。此次造反,定是被左右抑郁不得志之辈鼓动。若我所料不错,汉王本人仍在迟疑不决,最易采取守御之策。我们就等着瞧吧,叛军拿下蒲津关,必然不会渡河西进,而是拆除浮桥渡口,扼守险关以图割据一方。而周边其他州县,此时恐怕已经烽烟四起了。旬月之内,朝廷必派大将东渡黄河,收复蒲津关和蒲州城,继而进击晋阳,平定叛乱。”
第七章 量力而行
一席话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听的宇文佑靖和柳文尚连连点头,陈如善是目瞪口呆,好像自己儿子换了个人那样。李枚第池显竹也听的一愣一愣的,从前光从宇哥嘴里听些新奇的荤段子,谁知说起天下大势也是一套一套的。
宇文佑靖由衷道:“宇兄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依宇兄之见,朝廷会派何人前来平叛?”
陈宇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才想起自己还没蓄胡子,略显尴尬道:“杨谅既然打出‘杨素造反,清君侧’的旗号,那朝廷只要派杨公前来平叛,杨谅的出师之名便不攻自破了。”
宇文佑靖点头道:“杨公自领兵以来,从无败绩,此番若能前来平叛,自然是马到成功。”,接着又对陈宇道:“宇兄有此大才,敢问师从何人?”
陈宇暗想这是想问问我的底细吧,这个事先还真没想好,便假作谦虚随口道:“在下只是碰巧读过几本书,知道一些事情罢了。”,他这话说的倒是一点水分也没有,现在他肚子里这点货,全是当初一时兴趣,读了遍隋书得知的。
宇文佑靖只当他是在谦虚,暗想此人必是身负大才,苦于没有门路上进,我要是能引荐一下,他肯定对我感恩戴德,将来我在朝廷打拼也好有个助力。想到这里便微笑道:“那宇兄何不随我到朝中效力。如今朝廷平叛,正是用人之际,若能立下大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宇皱眉道:“奈何我身份低微,只怕是入不了众位官爷的法眼啊。”,这话倒也不假。
“无妨,只要我在杨公和太子面前举荐,宇兄何愁没有门路?但是空口白牙难以服众,宇兄还是要先立下些功劳,将来才好上进。”
陈宇心说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次杨素平叛很快就获得成功,跟着他怎么也能混点功劳。只要打开了通往朝廷的门路,以后凭自己穿越者的见识,一定能够,也必须要在隋末之前获得属于自己的实力。
“那就有劳宇文郎了,在下先行谢过。”,“宇兄不必客气,这也算多少回报点你的救命之恩吧。”
两人说的热闹,在一旁的陈如善却是眉头微皱,他早就视陈宇为亲生儿子,对他的身世也从未探究。而刚才陈宇的表现,让他心有疑虑,不过当时也没说什么。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回屋休息了。陈宇则被陈如善叫到了屋里,父子俩要好好谈谈。
“宇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世?”,陈如善问的直截了当。陈宇叹了口气,只道:“阿爹,您还是别问了,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的。你和阿娘只要相信我,我都是为了这一家人好就行了。”
陈如善也叹道:“我认了你做儿子,就没再怀疑过你什么。只是,你想跟着宇文公子,给朝廷效力吗?”,“是的,阿爹。宇文公子很看的起我,有他在太子面前保荐,必能谋个高官显职。”
“儿啊,你还年轻,有志向是对的。但爹是过来人,官场风云变幻祸福难料。伴君如伴虎,今日还大富大贵,明日不定就人头落地。现如今天下太平,我们一家人种地虽然苦点,倒也衣食无忧,安然自得。等风声过去,你跟宇文公子说说,就别再入朝为官了。”
陈宇心中暗叹像阿爹这般淡泊名利固然是难得,若现在是盛唐,一切都没问题,可惜……。但是又不能明说自己是穿越的,能预知未来等等。不过陈宇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本朝一对赫赫有名的房氏父子,便准备效仿一番。
“阿爹,现如今虽然太平一时,但是不出十年,必然大乱。”。陈如善先是愣了一下,又赶紧走到门口顺门缝往外看看,确认没有人听见,才低声道:“儿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身为前朝遗族的他做事自然是处处小心谨慎。
而陈宇却毫不在意,说着更严重的话:“当今主上本无功德,以诈术谋取周室天下。几位皇子骄奢不仁,必自相残杀。你看前天咱们这里还太平如初,说话功夫汉王不就反了吗。”。陈如善紧张的几乎要捂住儿子的嘴,低声责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话!千万别在乱讲了!!”
“阿爹,我没有胡说。我不但要谋个官职,将来还要有自己的实力。乱世之中,命如草芥。若不如此,阿爹,阿娘还有雪姐颖妹,如何能保平安!就算将来一直太平又如何,今天刘氏不就差点毁在那几个普通兵卒手上吗?谁能保证,这些事情以后不会发生在咱们家人身上?”
“这……,”,想起白天的事,陈如善也是无话可说,陈宇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说不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想着做一番事业吗,年轻人的心,终究是拦不住的。“哎,罢了罢了。你若要闯荡,爹也不拦你,只是谨记凡事莫要强出头,明哲保身才是长久之道。”
一看阿爹不反对了,陈宇也笑道:“谨记父亲教诲。”
接下来几天过的非常平静,众人每天吃吃睡睡过的倒也安逸。陈胧雪继续照顾宇文佑靖,本来就是郎才女貌,又天天相处,看样子已经多少擦出点火花了。
那天叛军的搜捕队遇袭,接着陈宇和刘氏等相邻几家的人都凭空消失,炉子里的灰还是热的。叛军觉出不对,就立刻把这几户都定成疑犯,满城缉拿。只可惜那年代没什么可靠的图像技术,张贴的画像跟庙里的十八罗汉没差多少。唯一没有在叛军面前露过脸的池显竹每天都出去探查情况,打听马栏子的下落。
陈宇闷坐了两天就闲的浑身发痒,每天除了陪若颖在后院花园玩耍就无事可做。想去找刘氏聊聊天,又怕被李枚第看见,又要借题发挥。
一天吃过中午饭,若颖回屋午睡了。陈宇无事可做,四处溜达时忽然闻到一阵枣香,原来府里还种的有酸枣树,算季节,现在应该已经熟透了。
想起那甘甜可口带点酸的味道,陈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虽然柳文尚交代过,最好不要出后院。但这会儿婢女小厮们也都该歇着了,不如偷偷溜去摘几个回来尝尝鲜,多大个事儿嘛。
打定主意,陈宇轻手轻脚的走过后院院门,顺着枣香的味道寻去,果然看到有一处果园,有一两亩面积。柳府的人吃枣也不用自己种,大概是没事种着玩的,不过这长势却非常喜人,一个个都圆溜溜的,勾的陈宇肚子里的馋虫猛叫。
果园中间是一条青石路,路边还有假山石凳和鱼池。陈宇暗叹有钱人就是会过日子。顺着路过去,到枣树下专拣个大的,一边吃一边往怀里揣,打算一会给其他人也尝尝。
正吃得带劲,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由远而近,显然是奔着果园来的。陈宇赶紧揣着一兜枣躲在假山后,虽然吃几个枣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让人家府里人撞见却也很丢面子。
听声音,来的人是一男一女,陈宇通过假山的缝隙看看,男的他认识,就是那天晚上和柳文尚一起接待他们的柳府管家,好像姓张,年纪四十上下。女的没见过,不过她穿着泛青的大袖裙袍,外披翻领小袖衣,头上戴着名贵的珠宝簪子,姿色也属上流,绝对不是下人,应该是府里的女主人或者小妾。
那贵妇先开口问道:“前几天夜里,后院好像有动静,是怎么回事?”,张管家回道:“回七夫人,是主人远房的亲戚来探望,在府上要住一段时间。”
陈宇暗想这七夫人应该就是柳文尚第七个小妾了吧,真会享福。不过连七夫人和管家都以为他们是柳文尚的远亲,看来这人保密工作做的不错,挺靠谱。
“怎么以前没听三郎提起过,不会是什么闲杂人等吧?听雀儿说,里面有三个女人,都颇有姿色?”,柳文尚排行老三,这个三郎指的就是他。而这“颇有姿色”的“三个女人”应该就是指陈胧雪,陈若颖和刘氏了。
“七夫人多虑了,主人只是偶尔去看看,也是跟一个在路途上摔伤的人说话,和那些女眷没什么瓜葛。”,“哼,如此最好。三郎风流成性,在外边不知沾惹了多少花草。若是再蹦出个八夫人九夫人十夫人,那这府里可就更不得消停了。”
陈宇听了只是嗤之以鼻,柳三郎若是不风流,哪还轮的到你这个老七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七夫人请宽心,那三人不过是胭脂俗粉,比起您闭月羞花可是差的远。主人冷落了您,那是他有福不自知。”
陈宇暗骂你他娘什么眼光,我阿姐是玲珑秀丽,刘氏娇娆多姿,就单是我妹妹小若颖,再长大两岁一个人就能秒了你们一府的女人。不过听他这句话表面上虽是奉承,可也含有几分挑逗,这主仆二人关系恐怕不一般啊。
七夫人妩媚一笑:“是啊,若天下男人都如张管家这般多情,哪里还会有女人独守空闺,寂寞难耐。”,说话间,径直走到假山前面欠身坐在石凳上。
张管家心领神会的笑道:“在下这就为七夫人排忧解难。”,说罢不顾主仆之别,紧挨着她就坐了下去,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手竟然就顺着衣领探了进去,而七夫人却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
陈宇在假山后瞪大了眼睛,心说我靠果然TMD有料,可惜这年代没有微博,浪费了这么好的八卦。
七夫人很快就娇喘连连,张管家也是得寸进尺,两人动作越来越大。陈宇近在咫尺观看现场直播,听着声音闻着香味儿,自然也被撩的欲火直冒,却一动也不敢动,以免被发现。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撞破这样的丑事,对他一个外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人家柳府的内部矛盾,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所以陈宇就是再火烧火燎也得忍住,只能抱着略凉的假山来降火……
不过这两人恋奸情热,胆子也越来越大,张管家开始解裤带,看架势要抡家伙就地比划上了。七夫人一边娇喘一边阻止道:“不……不行,你忍一忍,不能在这里,万一让人听见,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张管家不依不饶道:“七夫人,咱都半个月没恩爱了,让我怎么忍……”,“别……别急,明……明晚,明晚就行。”
张管家一听动作慢了下来,追问道:“明晚主人不在家吗?”,七夫人喘了口气才道:“明晚新上任的刺史王聃要宴请蒲州的富家大户,三郎刚收到请柬。等他走了,你再来找我。”
王聃这个名字陈宇有印象,书上说叛军占据蒲州后,杨谅派了个叫王聃的来上任。看来他已经到了,并宴请蒲州的社会名流和地方豪强,来收买人心。
张管家这才重新系好了裤带,又在七夫人高耸的峰顶揉了个饱,才扶她起来。两人把衣服整理好,像没事人那样离开果园。
陈宇松了口气,暗想看来娶小妾这事儿还得量力而行,娶回来又抚慰不周,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绿帽戴嘛。
看着两人走远了,陈宇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生理反应还没下去。“娘希匹,给老子勾的……”,陈宇暗骂两句,一边走一边背诵八荣八耻,借此转移注意力。
“以团结互助为荣……”,当走到刘氏房门前的时候,陈宇刚好背到这一句,立刻就走不动了。刚才果园那一幕又在他脑中重现……
“刘氏自己一人带孩子多不容易,我去‘团结互助’一下吧,顺便让宝儿尝尝这枣儿,有助于身体健康。”
刚想到这里,陈宇就抽了自己一巴掌:“别自欺欺人了,人家在给亡夫守寡呢,我不能去……唉唉唉,腿怎么不听话了。”,陈宇嘴上说不要,身体已经老老实实的走向刘氏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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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团结互助
刘氏在给儿子缝衣服,宝儿的摔伤已经好了,正摆弄着几个木碟木碗玩耍。
看到陈宇来了,刘氏赶紧起身施个万福:“宇郎,你来了。”,陈宇有些做贼心虚的挠挠头,嘿嘿笑道:“那个,我摘了些枣儿,挺不错,你们母子尝尝。”,说罢把枣子倒进宝儿手中的碗里。
“谢谢叔父。”,宝儿也非常的懂事,先道谢才开始吃枣子。“真乖……”,陈宇摸摸宝儿的小脑瓜,又把一碟子枣放在刘氏面前:“你也吃点吧。”
刘氏端详着这些红澄澄的枣,拿起一个慢慢放进嘴里,心里像是在想着什么。吃完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对宝儿说道:“宝儿,到外边儿玩。”,小孩子很听话的抱着碗出去了。
看着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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