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如今的宁尘,还没有彻底的展现出恐怖的实力,但已经成为本土财团的公敌,陈家作为第一权贵,肯定要最先做出表态。
先让陈烟雨离开,然后基于宁尘的情况,进行试探,如果真有背景,四个家族联合的话,未必吃不掉他。
如果没有背景,那再好不过,就像是清理一块无关痛痒的障碍石。
不论如何,本土财团对凤天城的一切资源以及无可争议的控制权,必须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容外人染指。
“你们这些家族啊,就是喜欢见风就是雨,非要将事情闹大……”宁尘叹气,拔起一根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随后,他在美院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几瓶酒。
不贵。
属于市井常见的普通白酒。
拎着酒,坐上公交车,独自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岭,山岭不算高的离谱,却能一眼望到凤天城的美景。
宁尘的脚边,还有一座土坟。
这是丹阳子的坟墓。
当初遵循这位老人家的遗愿,宁尘将他埋在了这里,也好死后能让丹阳子时不时的看见凤天城的山山水水。
如今离开三个月,坟堆周边长满了杂草,宁尘蹲在附近,一边漫不经心的拔草,一边对着丹阳子的坟墓,喋喋不休道,“老头子啊,你说你没事死那么早做什么?”
“你的不孝徒弟准备在凤天城称王称霸了,以后指不定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你说你要是没死,还能分你几个,嘿嘿。”
“我可是记得,当初你最喜欢屁|股大,胸|脯大的姑娘,你说你一个老头子,下面的把儿都未必能挺得起来了,咋还有那么多狗皮倒灶的要求?”
宁尘嘀嘀咕咕,唠唠叨叨,中途感觉有点口渴,于是顺手拿起带来的酒,一瓶倒进泛黄的坟堆,一瓶自饮。
白酒辛辣,刺鼻。
喝一口就要呛一声。
宁尘记得,当初和丹阳子装扮成得道高人,扛着大旗走南闯北,坑蒙拐骗的时候,最爱喝的就是这种酒。
便宜,后劲大,还余味无穷。
只是如今喝起来,怎么感觉有点苦?
“也许是你不在世了吧,哎。”宁尘叹气,抓起坟堆的一把尘土,缓慢握紧,然后一把扬开,“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来看你了,搁这儿,要睡好呐。”
三年相依为命,自当一生铭记。
倘若没你,河图三年前就不幸而亡了。
诸葛长卿,一路走好!
宁尘站在坟堆边,闭上眼,独自呢喃。
诸葛长卿,自然是近前这位从来不向自己透露来历的无耻老头的俗家姓名,丹阳子不过是他为了坑蒙拐骗,招摇撞骗而备用的道号。
半个小时后,宁尘转身离开。
刹那间,天际闪过一道惊雷,山岭周边立即下起了瓢泼大雨,风雨俱来,山河瞬变。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尘儿呐,老头子我这一卦算的可是相当精准,你记得以后发达了,别不认师父啊’
‘老子要是发达了,给你娶十个娘们,一天换一个,一周下来都不重样。’
当年诸葛长卿,一语成谶,他眼里的潜龙,终归还是要兴风弄雨,展翅腾飞了。
(本章完)
第123章 各怀鬼胎()
香江作为凤天城最为知名的一条内河,非但是旅游的胜地,同时因为地处要塞,是衔接向邻边城市的主要水路。
今天下着瓢泼大雨,游客甚少。
淅淅沥沥的大雨,像是一个哭哭啼啼的怨妇,时而迅猛,时而断断续续,前后下了足足一个小时,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临近香江岸边的人工栏杆,因为雨水太多,时缓时急,游客早就失了闲情逸致继续游玩观赏,所以这边显得空旷,死寂。
但很奇怪,络绎不绝的雨幕中,还是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他撑着一柄黑伞,不紧不慢的在香江边晃荡,看迹象,是在等人。
年轻男子穿着整套黑色西装,胸前白衬衫的领口大开,迎着冷风,微微卷动。
原地踱步几次,有点烦躁,伸手就要掏烟,可看着空空荡荡的右手,眉目中泛起一抹怨毒。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何至于被人硬生生的斩断一只手?
“宁尘!”
本尊自然是陆剑云的撑伞男子,沉沉的吐出两个字,咬牙切齿到唇口泛起丝丝血迹。
这段时间,昔日里在凤天城堪称当土一霸的陆家,可谓是受尽了外人的耻笑,而这一切,均是拜宁尘所赐。
更让陆剑云耿耿于怀的是,曾经胆魄十足,手腕铁血的爷爷陆臻,居然做出了息事宁人的选择。
以至于宁尘这个人,像是一根悬梁,压得整个陆家人抬不起头。
而陆剑云作为招惹出这场弥天大祸的罪魁祸首,非但失去一只手,还被禁足数周时间,这次的奇耻大辱,他越想越怨愤。
怨宁尘得理不饶人,更怨陆臻对这件事的处理,过于柔和。
他堂堂陆家,在凤天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何至于害怕一个来历不明的宁尘?
稍许,又一位年轻男子出现在附近,看见陆剑云的窘迫,立即点燃一根烟,放到他的嘴边。
陆剑云咬着牙狠狠吸入一口,神色依然怨毒。
“少聪,这笔账,我会亲自跟宁尘算清。”陆剑云龇牙咧嘴道。
厉少聪转头,微微一叹,拍拍陆剑云的肩膀,表示安慰。
两人是挚交好友,关系莫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厉少聪看着狼狈的陆剑云,心里无端的一阵感慨。
这个往日里作威作福,纨绔任性的富家大少,居然会在凤天城这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彻底翻了船。
也算是造化弄人!
陆剑云自顾自的挣脱厉少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语气淡漠道,“他宁尘既然砍我一只手,那我就要他一双手外加一双腿抵债!”
厉少聪叹气,“当时外传你的手疑似给人砍掉的时候,我就猜测和宁尘有关系,没想到,真的是他啊。”
“哼,小人得志罢了,迟早要他血债血还。”陆剑云发誓。
厉少聪眸中泛起一抹厉色,“剑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陆剑云追问。
“常言道,大丈夫,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如果想要复仇,就必须踢除目前的所有阻碍。”厉少聪说到这里,顿了顿。
陆剑云若有所思。
随后,厉少聪才慢悠悠的提点道,“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阻挡你复仇的障碍,其实在你陆家……”
唰!
陆剑云瞳孔深处泛起一抹杀光,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岂会听不出厉少聪的言外之意?
那个高高在上手握陆家大权,那个被自己口口声声唤为爷爷的耄耋老者,陆臻。
不就是自己复仇的有力障碍吗?
陆剑云微微闭上眼,咬着牙,说出四个近乎大逆不道的字,未必不可!
为了能拿到陆家一定的权利,从而有效的针对宁尘,他陆剑云可以六亲不认,甚至是大义灭亲。
何况陆臻已经七老八十了,也没几年好活,既然如此,早死晚死,安然去世还是被死亡,貌似也没什么大问题。
厉少聪神色一怔,他没想到陆剑云说得这么直白,随后再次拍了拍陆剑云的肩膀,“陆少,成大事者,要的就是你这股心性和胆魄,希望你成功。”
陆剑云仰起脸,感受着寒风吹过脸颊的凉意,长久沉默。
“爷爷,是你不替自己的孙子出头,那我只能抢走你手中的权利,自己替自己复仇了。”陆剑云心中呢喃。
厉少聪单手插袋,一手举伞,站在一边。
“陈家那个,过两天就要离开凤天城了。”厉少聪道。
陆剑云眉头一扬,“陈子豪的妹妹?”
“这个时候让陈烟雨离开凤天城,陈家的心思,很容易猜测啊。”厉少聪怪笑道。
陆剑云冷哼一声,淡淡道,“毕竟我们四家是凤天城最大的话事人,那宁尘让我宁家吃这么大亏,余下的几家怎么会不警惕?”
“所以局势对我们有利,合四家之力,试探试探这个宁尘的底细和背景,未必就不能将他连根拔起。”厉少聪冷笑。
“试探?”陆剑云挑眉,“老子管他什么天大的来历,既然站在了凤天这块地面上,我要他生,他就不能死,我要他死,就别想活。”
嗤!
陆剑云狠狠的扔掉手中的雨伞,仰头面对瓢泼大雨,这一刻的他,面目狰狞,双目血红,像是一头急需猎物血肉补养的野兽。
厉少聪对陆剑云的这番动作,熟视无睹。
直至陆剑云提前离开后,他的嘴角才渐渐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私底下隐藏了许久的真容,终于揭开了伪善的面纱。
他和陆剑云虽是挚交好友,但毕竟是出于商业利益上的往来,说白了有一股政治联姻的意思,对于这个所谓朋友的生死和命运,未必放在心上。
今天这番话,意在提醒陆剑云,也在怂恿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年轻男人。
“真希望你能大义灭亲啊,这样陆家失去陆臻这座山,未来蚕食你们,就省事多了。”厉少聪隔空打了个响指,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诡异的成分。
(本章完)
第124章 凤天机场()
绵绵细雨,络绎不绝。
这两天宁尘无所事事,就缩在别墅里,看着窗外的斜风细雨,偶尔失神,偶尔自语,偶尔翻着一本书籍,静静的品阅。
红药依然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扛着荷花叶,站在院落里任由落雨沾染发丝,比如双脚悬在一棵树木上,咿呀咿呀的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
不经意间和宁尘视线相撞,她会呵呵一笑,也不说话,痴痴愣愣的托着下巴盯上宁尘好半晌,随后才慢慢转移注意力。
至于纳兰观音……
这几天变化倒是挺大的。
往日里冰冷若雪的高贵女子,居然也会开始学着烧菜煮饭,甚至是洗衣服。
看着她挽起长袍袖角,扭扭捏捏的做着这些充满烟火气的琐碎小事,宁尘就不自觉的想笑,这女人,不会真的一朝顿悟,觉得自己挺适合当个贤妻良母吧?
宁尘撇撇嘴,也没制止,任由纳兰观音自己折腾。
中午雨水稍停的时候,宁尘出去了一趟,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散散心,放空放空一下精神。
因为地处美院,周边摊贩众多,虽然还没到学生下课的时间,但街边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其中不乏牵手共行的小情侣。
宁尘撑起伞,遥望着不远处一对小情侣。
女孩子十八九岁,当属年华最美好的时刻。
男生长相文秀,留精干的短发,手里正捧着一张煎饼果子,使劲吹气,试图让滚烫的煎饼果子冷一点。
女孩子似乎等的着急了,有点小任性的跺了几脚。
男生一边赔笑,一边加快进程,然后另外一只手揽住女孩的肩膀,女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忽然展颜一笑。
宁尘远远的看着,突然有点羡慕。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啊,无关背景,无关权势,无关金钱,只要彼此喜欢就好。
自顾自的揉揉眉眼,继续前行,才走两步,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一股诡异的感触。
蓦然抬头,宁尘的视线越过层层雨幕,看向五十米之外,一道奇怪的背影。
那是一个苍老的背影,佝偻着身子,穿一套粗布麻衣,走在沾满雨水的街道,步伐晃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栽倒。
周边的摊贩意识到老人步伐不稳,怕等会摔倒招惹来没必要的麻烦,于是纷纷散开。
老人的身边还有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马,脖子上系有一颗铃铛,咿呀咿呀的发出沉闷,沙哑的声音。
宁尘蹙眉,迅速加快步伐,想要看个仔细。
只是这老人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等宁尘向街边路人追问的时候,都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宁尘顿感心里空荡荡的,失魂落魄回到别墅的时候,脑海中还在回忆刚才的那一幕,不知为何,那道背影,总是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越想,越头疼。
以至于发丝中都渗出冷汗。
考虑到明天还有事,宁尘索性作罢,揉揉脑袋,还没天黑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八点。
凤天机场。
按照陈子豪的透露,九点钟陈烟雨会抵达几场,而这也将是双方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今天的宁尘穿着普通的衣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台阶边。
他的脚边放有一束鲜花。
貌似认识陈烟雨后,只送过一次,加上这次也才第二次,一想到这些,宁尘心里有点惭愧,男朋友当到这个地步,有点不称职啊。
迎着风,点燃一根烟,漫无目的的左顾右盼。
他很少抽烟,只有在烦躁不安的时候,吸上两口,不过肺,进嘴就吐出来。
八点二十五,一列车队,撞破雨幕,出现在视线之中。
宁尘起身后,一眼就看到陈烟雨在家人的拥簇下,缓缓走下车。
棒球帽,蓝色卫衣,黑色九分裤,脚上穿着一双限量版白色篮球鞋,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散发出蓬勃的青春气息。
陈烟雨最右手边站着陈子豪。
“我通知他了。”这边才下车,陈子豪突然俯身,在自己亲妹妹的耳边,道出这样一句话。
陈烟雨蓦然抬头,眼角很快就泛红,随后一回神,开始努力的在人流攒动的机场,寻找那个对自己而言,无比熟悉的身影。
漫天雨幕,人影如织。
陈烟雨挣开众人的簇拥,垫起脚,努力寻找。
终于,她看到入口处,迎着冷风,手捧一束鲜花,咧嘴对自己微笑的宁尘。
“宁尘!”陈烟雨咬紧下唇,使劲的朝着宁尘挥手。
宁尘挥手示意,然后捧着鲜花,想要靠近。
但很快的,从周边走下来的数十道黑色身影,像是一道钢铁洪流,将他和陈烟雨拦截在洪流两边。
“你们做什么?”陈烟雨怒吼,刚想呵斥这些人让开,一只手强行拉住她,并语气冷漠的对她说道,“既然决心分开了,就不要藕断丝连。”
“小姨!”陈烟雨咬牙,很是失落。
这个特地从国外回来接陈烟雨出国的中年妇人,留一头粉红色短发,带着黑色蛤蟆镜,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此时此刻的语气,对远在数十米之外的宁尘,充满厌烦。
哪怕双方之前并没有见过,但以陈家的能量,自然能通过一些手段了解清楚宁尘和陈烟雨的关系。
这位本名为陈斐的中年妇人,先前已经了解过宁尘。
所以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宁尘。
她拉住陈烟雨,不让后者与宁尘接近,并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朝宁尘呵斥道,“不是我陈家人看不起你,和烟雨在一起,你确实高攀不起,更配不上。”
“所以,你赶紧走吧。”陈斐下逐客令。
宁尘眼神讥诮的看了陈斐几眼,然后直接无视,冲陈烟雨摆了摆手中的鲜花,笑道,“送你的。”
陈斐很恼火宁尘无视他的话,眼神一寒,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宁尘手中的鲜花,迅速扔在地上,肆意践踏。
这一幕,让现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吃惊。
陈烟雨更是瞪大眼睛,双手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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