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脸色青白幻变,进退两难。
现在,闹到这一步,完全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镇得住了,毕竟上官少主都被当街射|杀了,他的分量,基本可以忽略。
一咬牙,上官鸿留下近百护卫盯防现场,独自离去。
看迹象,应该是请示上官王族的大人物去了。
同一时间,来自上官王族的第二批护卫,赶赴现场,眨眼间,密密麻麻的堆积在附近。
双方人数方面,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照旁观者的推测,本会继续对峙,直至上官王族拿出那套以礼待客的态度。
但,花荣的一句话,让现场再次炸开锅,他道,“我家少帅千里迢迢赶赴王城,上官一族哪来的自信,敢让少帅等在现场?”
“众儿郎,你们说怎么办?”
嗤嗤嗤!
答复花荣的是一片箭弦绷起,颤音如潮。
随后,这批来自北川的队伍,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簇拥着宁尘,步步逼近上官王族所在的家族地址。
宁尘一马当先,气定神闲。
正对面,两千护卫,顿时乱做一团。
毕竟是北方草原,扬名立万的第一轻骑兵,谁敢拦?谁又拦得住?
一旦双方爆发激烈冲突,这条主干道,眨眼间就会被尸骨填满。
“嘶嘶。”
其中一位打着上官族袖章的年轻男子,无奈之下,拉了拉缰绳,主动退到了边缘位置。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余下的立马有样学样。
短短几分钟,两千护卫全部被逼到了墙角,狼狈吗?丢脸吗?
结果显而易见。
但,又有什么办法?
这是纵横草原大漠的骁勇之师,在没有绝对把握之下,谁拦,谁死!
……
上官王族,三十年不出王城。
算得上最为低调的家族。
但,这一次重启八王齐聚,可谓是重新将门威,拉到了一定高度,加上几支王族的到来,上官族的威望,一时无两。
奈何,宁河图的出现,直接用实力打脸。
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成为笑柄,可这滋味,于上官族而言,真的不好受啊。
尤其是两千人规模的护卫,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的放宁河图进城,这……
“简直放肆。”
上官王族,内院。
一位穿着锦绣长袍的老人,扬手就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咔嗤一声,惊得现场众人冷不丁的身体颤动。
此时,勃然大怒老人,似乎还不解气,又是一巴掌拍落,坐下的太师椅边框,当场被震得开裂。
“我上官天河,戎马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绝世人物没接触过?他宁河图,反了天了吗?”
“敢杀我孙儿,这笔账……”
本名为上官天河,身份正是八王之一的老人,五指拳握,满脸杀意。
刚才,他已经得知,上官烈当街阵亡,死于宁河图之手。
“你这孙子,指不定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哦。”
正当上官天河恼羞成怒的时候,一道略显不和谐的声音,传入耳帘。
上官天河蹭得转过头,望向端坐在左手边的慕容安兰,语气冷漠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安兰两手重叠,漫无目的的轻轻点动,“那你得先问问,这场矛盾到底怎么激发,然后再发火也不迟。”
一刹那,包括上官天河,慕容安兰,耶律帝鸿,皇甫太一在内的几大权柄人物,悉数抬头,看向站在现场,汇报外部状况的上官烈。
上官烈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如实上报道,“据闻,上官少主当街羞辱宁河图是一条听话的狗。”
上官天河,“……”
“还扬言,我上官王族一道邀请下发,他宁河图再威风凛凛,也必须乖乖听话,服从我王族召见。”
哒。
上官天河指头颤动,一张脸顿时变得相当精彩。
“召见宁河图?”
慕容安兰眉毛一挑,语气耐人寻味道,“你上官天河都不敢公开说的话,你这孙子,脑子进水了?”
“我……”上官天河欲言又止。
“既然大家难得有机会,坐下来聊聊,那就别没事找事,那小子,不是一般人,最好收敛点。”皇甫太一站出来圆场道。
慕容安兰拍拍近在咫尺的,上官天河的肩膀,语带双关道,“饭能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认栽吧。”
上官天河咬牙切齿,面容狰狞。
(本章完)
第502章 成也宁见,败也宁见(三更)()
很多年前。
关于八王不和的传言,本就路人皆知。
否则,也不致于当年几大王族共同努力,达成的每五年重聚一次的约定,只履行了两场,便是分崩离析。
中途,司徒摘星甚至负气离开,远走他乡。
此刻,上官天河看似和和气气的邀请皇甫太一,慕容安兰,耶律帝鸿等几位同辈,聚在一起喝茶。
其实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
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肯定要冷嘲热讽一场。
这一点,慕容安兰做的最精彩。
他拍完上官天河的肩膀后,脸上泛起的笑容,恨不得对着前者的面。
上官天河有火不能发,唯有狠狠得瞪视慕容安兰,“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说得好像,你很受人待见?”慕容安兰耸耸肩膀,反问道。
几人当中,岁数最大的皇甫太一,还算稳重,轻轻咳嗽两声,话锋一转,淡淡道,“都到了差不多进棺材的年纪了,窝里斗有意思?”
上官天河遣散无关人等之后,一摆袖袍,不屑的盯着慕容安兰,说道,“我和这老混蛋,可不是一个窝里的。”
慕容安兰哎呦两声,呵呵冷笑。
“说说李探花的事情吧。”耶律帝鸿安静许久,终于补上一句,至关重要的话题。
上官天河,慕容安兰几乎同时神色收敛,正襟危坐。
四位,昔年称霸各方的老辈王者,一字坐开,并肩而立。
远远瞧上一眼,就像是四尊镇压世间任何邪恶的门神,威风凛凛,老当益壮。
事关核心问题,宁之祥并没有资格出现在坐席,所以那位身份是宁尘四叔的中年男子,正在别院和同辈喝茶聊天。
提及李探花三个字。
起先,一阵沉默。
许久,慕容安兰睫毛颤了颤,说道,“李探花当年是老夫亲自送上路的,虽然这个罪魁祸首的帽子注定摘不掉,但,各位也没少杀人。”
“所以哦,只要牵连到李探花,大家都逃不了干系,别装着没事人似的。”
一语双关,然后瞧了瞧坐在旁边的,上官天河得表情变化。
上官天河目光悠远,两手紧握椅背,保持沉默。
许久,这位老家伙,狠狠得淬了口唾沫,怨念难消道,“都是宁见那老王八犊子心慈手软,当夜都杀得一干二净了,偏偏留下那个丫头。”
“如果一起杀了,也不致于折腾到现在的局面,简直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马后炮的话,还是别喋喋不休的重复了。”慕容安兰摸摸鼻子,嘲讽道。
上官天河除了习惯性翻白眼,并没有呛嘴。
归根结底,这是事实,没得辩驳。
皇甫太一目不转睛的端起茶水,慢慢品尝,看神态,似乎在沉思。
当年九门提督,硬生生的被消减为八府巡按,表面上虽然是因为李探花来历有问题,不得不除害,但暗地里,他们多多少少还存在着,一丝半点抢占地|盘的企图。
毕竟,八个人当家做主,远比九个人当家做主,更为具备分量。
“这丫头,不能留。”
耶律帝鸿向来话少,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切中要害。
“嗯。”皇甫太一轻轻得嗯了声,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希望大家如实相告。”
上官天河挥手示意,“但说无妨。”
“数年前,李般若突然被万里平原敬称为女帝,这件事是不是各位在背后玩得手段?”皇甫太一沉声询问。
上官天河目光凝起,“与我族无关。”
“同上。”耶律帝鸿补充。
最后轮到慕容安兰,这位只是忧心忡忡的摇摇头。
“看样子,的确是山的那边来人了,开始暗中推波助澜,让这个女娃娃站在台面前,从而吸引我等的注意力。”
皇甫太一将茶杯重重扣上,语气中,带着丝丝缕缕被压制的怒意。
现在非但牵连到早已亡故的李探花,并且经过几位大人物的对簿公堂,都指向那个神秘的地方,山的那边。
“这是要回来寻仇吗?”上官天河顿感坐立难安。
慕容安兰不屑的望向上官天河,“瞧你担惊受怕的样子?孬种!”
“成也宁见,败也宁见啊,如果当初斩草除根了,也没这么多事,哎。”耶律帝鸿抚拍额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话。
可惜,无人附和。
“李般若不管怎么说都是宁河图的未婚妻,我们要动她,自然绕不开宁河图,很为难啊。”慕容安兰叹气。
他虽然和宁尘已经公开决裂了,但还没到自绝后路,始终留有一线。
“这小子在北方都快称霸了,如果没这事,迟早会对准我们的,所以,别指望着往后能过上什么太|平日子。”
皇甫太一站起身,双手进起袖子,背对众人道。
余下三人,齐齐抬头,目光游离不定。
皇甫王族的称霸之志,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说这种话,很难断定,这位老辈王者,是不是刻意趁着这次机会,拖几大王族下水。
“再谈谈吧。”
上官天河没正面表态,只是留了句,再谈谈。
皇甫太一转过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三位一字坐开的老人,“那纳兰王族……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又是一件注定绕不开的大事。
“不救。”慕容安兰摆手。
耶律帝鸿与他意见相反。
上官天河表示要再看看局势动态。
皇甫太一则选择,救。
“安兰,我们两支王族决意出手援助,你作壁上观,是不是有点不好?”皇甫太一笑眯眯的盯着慕容安兰,询问道。
慕容安兰抬了抬眼皮,“老夫很早之前就做好决定,绝不插手宁河图与纳兰博天的个人恩怨,你再怂恿,也没用。”
轰。
慕容安兰站起身,语气生冷道,“说到底,是纳兰博天咎由自取,老子才没闲工夫替他擦屎。”
皇甫太一哦了声,似笑非笑。
“皇甫,别跟老子玩阴的,这件事没戏。”慕容安兰重重得哼了一声,抽动长袍,提前离场。
耶律帝鸿搓搓手,也跟着离开了。
上官天河和皇甫太一面面相觑。
八王不和,果然向来如此。
(本章完)
第503章 故人再相见(四更)()
上官王城之内。
一杆宁字大旗,横空沉浮。
所到之处,无数人翘首观望,然后视线缓缓落向,那位意气风发,一马当先的绝世人物。
此时此刻,上官王族基本意识到,这个人不能招惹。
亲自请示上官天河之后,上官王族不得不派出具备足够分量的人物,出面恭迎宁尘进城,以免闹出更大的风波。
距离这场宴会的正式开办,还有三天时间。
而这三天,各大王族有足够的时间,互相走访,彼此熟识。
耶律,皇甫,慕容乃至本土的上官,均是位居权力之巅的名门望族,如此盛事,隶属于各家族的后辈子嗣,当然也跟着互相走动起来。
常言道,年轻人在一起,终归是有话题。
但,同为年轻人的宁尘,身份实在太高了,尤其是彻底返北之后,几乎到了和八王平起平坐的地步。
试问,能与老辈王者不相伯仲的年轻翘楚,类似皇甫,耶律这些王族的后辈,基本上连让宁河图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一辈独一人,超出同辈身份这么多,让各自王族子嗣,除了羡慕嫉妒恨,也心生太多的不满。
不过,这种暗地里的腹诽,在上官烈这位膏粱子弟被当街射|杀之后,彻底销声匿迹。
“这家伙,果真有铁血王者的风范,竟然在上官王城,宰了他们家的少主上官烈。”
“关键,上官王族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此大事,让全城人倍感天方夜谭的同时,也让部分王族子嗣,吃惊不小。
而同为王族子嗣的皇甫飞月,以及慕容青衣,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得知宁尘进城后,神色跟着就兴奋起来。
昔年作为宁尘的小跟班,皇甫飞月除了自己的河图哥,看谁都不顺眼,这次趁着难得的机会,共聚上官王城。
皇甫飞月几乎毫不犹豫,主动出面迎接。
临近上官王族门口的时候,一马前行的宁河图已经示意朵炎骑卫收弓,眼看着现场杀气逐步消失,上官王族的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河图哥?”
一席锦衣华服的皇甫飞月,龇牙咧嘴的站在不远处,双手环抱着,打招呼道。
宁尘转过头,咧咧嘴,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滚过来?”
“嘿嘿。”
皇甫飞月挠挠头,想着不要去考虑什么两方矛盾,好好聚一场才是关键,毕竟往后,这样的机会……注定越来越少。
于是凑近过去,客客气气道,“河图哥路上辛苦了。”
“知道老子辛苦,也不出城去接,待在这里净说一些屁话。”
宁尘拿起挂在腰侧的大凉龙雀,敲了敲皇甫飞月的脑袋。
皇甫飞月瞪眼,“铁牛好歹是世子,给我点面子,行不?”
他声音压得很低,跟做贼似的。
宁尘哈哈大笑,转身下马后,与皇甫飞月并肩而立。
暂且不管各自离场,两人毕竟从小在一起生活过,幼年打下的牢固感情,并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漠,甚至是一笔勾销。
比如现在。
皇甫飞月嘴上说着自己是世子,其实很快的就不顾身份,主动伸出双手,细心认真的理顺宁尘的袍子,继而后退几步,插着腰赞许道,老子的河图哥,就是威风。
宁尘则心安理得的立在原地,任由皇甫飞月嬉皮笑脸得对自己的仪容外貌,一阵折腾。
上官王族,朱红色的正门前。
簇拥有一批人。
两队人马,相隔数百层台阶。
上官天河亲自现身,站在门口恭迎宁尘抵达上官王城。
皇甫太一,耶律帝鸿,慕容安兰同样出现在那里。
昔年坐镇各方的四位王者,之所以同时出现,倒不是畏惧宁尘,只是牵连到一定的礼仪问题罢了。
毕竟,这位并肩王,注定和他们平起平坐,身份同等了,露面打个招呼,也算情有可原。
至于,宁之祥并没有随同出现。
也不知道出于避嫌,还是其他方面的考虑。
“真是好大的威风,也不知道,区区一个年轻后辈,让几位长辈干等着,不觉得过分吗?”
皇甫太一的后面,某位年轻族人,面带不满的嘀咕道。
之所以有这番言论,无外乎嫉妒而已。
皇甫太一回瞪了两眼,对方立马识趣闭嘴。
“我处理一些事。”宁尘等皇甫飞月站到旁边后,轻声交代。
然后,迈步登阶。
长长的蟒袍,拖在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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