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不多,但杀得你司徒王族片甲不留,不算难事。”宁尘淡淡的笑道。
司徒摘星愣神数秒,迫于无奈,只能转变态度,“我司徒王族,知错了。”
一辈子铁骨铮铮的司徒摘星,终于低下了头颅。
“递一柄西凉王刀过来。”宁尘吩咐。
宋缺立马快走几步,恭恭敬敬的递上锋芒毕露的王刀,宁尘接手后放向王伯通的脖子,语气淡漠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少帅,我认命。”王伯通瑟瑟发抖道。
宁尘深吸一口气,静静的闭上眼,再睁开的刹那,一抹飞血映苍天。
铿锵。
西凉王刀,斜斜的插进地面缝隙。
宁尘双手负后,淡淡的丢下一道指令,“踏平神武门,一个不留。”
白衣卫一拥而上,开始践行宁尘的凌厉。
而司徒王族,没有一个人敢出口制止。
大雪遮天。
宁尘修长,笔挺的身影,渐渐和天地融为一色。
司徒摘星眼神错愕的回望几眼,长声叹气。
等亲眼目睹神武门荡灭为灰烬之后,整个司徒王族的人,才敢大口喘气,才感觉到,头顶笼罩那股沉闷气势,在渐渐消散。
约莫数个呼吸,其中一位王族成员恼羞成怒的时候,眼神落向现场留下的二百二十坛酒。
于是气愤不平的骂骂咧咧道,“这宁河图跑来司徒王城闹事就算了,还送酒,简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脚踢落,其中一口酒坛摔裂。
刹那,全场噤若寒蝉。
哪怕是司徒摘星,也是惊得瑟瑟发抖。
一坛酒,一颗头|颅,二百二十人,一个不少,全是当初南下凤天的队伍,十二黑袍,金展,肖青同样陈列其中。
“这……”司徒摘星张张嘴,一口气血冲击天灵盖,险些栽倒。
三天后。
正月初二,瑞雪兆丰年。
一生戎马五十年,位列‘八府巡按’第二座次的司徒摘星,怀抱两断刀,睡死于王族大院。
自此,称王称霸数十年的司徒王族,家道中落,一蹶不振。
这江湖,有人死去。
昔年纵横北方的八大异姓王,也开始逐次凋零了。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离逝的会是迁出北方近二十年的司徒摘星。
五更。
准时奉上。
明天见!
(本章完)
第434章 重甲进城,故人再见(一更)()
正月初二。
宁尘终于风尘仆仆的返回了凤天。
李般若和红药,正蹲在门口,望穿秋水。
当那一道修长的身影,盖着漫天风雪抵达家门口后,红药呵呵两声,一个劲步就冲向了宁尘。
宁尘怪笑,随手握起一个雪球就砸向了红药。
年少无知的小姑娘,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场吃了满脸雪球,张嘴哇得一声,雪花和唾沫横飞。
一袭红衣的李般若掩嘴浅笑,随后摇摇头,似乎在暗怪宁尘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
红药不甘示弱,小小的身躯抱起一团大雪球,撵着宁尘满院子狂奔。
鸡飞狗跳。
一片狼藉。
两人玩闹一阵,宁尘扛起红药,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枝头被瑞雪覆盖后,呈现出如梦如幻的惊艳景象。
李般若一言不发,静静得注视着宁尘。
“幼年在山上求学的时候,每次下雪,那一年到头都绷着脸,古板得不像话的师父,终于同意下学一天,让我们一次玩个够。”
“一年,也就那一次的盼头。”
李般若站在风雪中,小脑袋靠向宁尘,语气缅怀道。
那一年,有爱哭鼻涕的慕容青衣,有性格稳重,顽劣无常的小般若。
有身材瘦小,犹如黑炭的皇甫飞月,还有沉默寡言却心思玲珑的纳兰清秋。
自然也有近前的这位,曾经天纵长安的宁姓少年郎。
五个人,经由各自家族长辈点头,送往老学究隐居的住处,拜师学艺。
其中,宁尘选择了学围棋。
余下几人,各有选择。
一番回忆,宁尘面带笑意,只是失神数秒,眉头又被一层忧虑所覆盖。
“师父,离开好久了。”宁尘喃喃自语。
离开,并不一味的代表着离逝,亡故。
而是去了某个地方。
当然,有别于云游四海,这位当年,带过他们几个幼童的老学究,在各自学业有成,并将他们逐次送回家族之后,便是了无音讯,像凭空消失一般。
辗转十年有余。
这位老学究,再也没有出现在北方那片浩瀚的天地之间。
似乎看出宁尘的担忧,李般若柔声道,“师父应该没事,毕竟四方圣人之一。”
江湖之上。
四方圣人。
除却名列天下第一的拓跋神将拥有圣人修为,还有临死之前一蹴而就遁入圣人境的布衣天骄古三通,可惜同一日阵亡。
排除古三通,再抹去拓跋神将。
如今还有三位圣人,先后坐镇红尘俗世。
其中一位,便是早年带过他们的这位老学究,只是当年送走他们之后,这位古板的老家伙,说是去山的那边查点东西。
山的那边。
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义,宁尘至今无解。
“山的那边,到底有什么?”宁尘拍拍额头,一脸雾水。
李般若撅噘嘴,劝道,“想不通的东西,就不要多想,只要知道师父没事就好。”
“这倒是。”宁尘转过身,摸摸肚子,笑着问道,“饿了。”
“早就准备好了。”
李般若转身去热菜,宁尘和红药玩闹一阵,才相继进屋。
正月时节,阖家团圆,照理说,这样的时间段,并没有什么舟车劳顿的赶路人。
但,凤天这片发展最快的文明土壤,却在漫天风雪中,迎来了一批精锐的铠甲队伍。
战刀挂马侧,长矛横空。
领队一人,更是浓眉大眼,威风凛凛。
一人最前,余下十七匹战马,踏着沉重的铁蹄,走进凤天城交界点,随后逗留几分钟,就这般旁若无人的进城。
无论是装束,还是气质,以及姿态,都和凤天本土人士大相径庭,他们一出现,便是引起各方关注。
这边宁尘才大快朵颐的吃完一碗热汤饭,宋缺神色兴奋的走进内堂,语气激动道,“少帅,有人找你,猜猜谁来了?”
宁尘擦擦嘴,笑骂道,“故弄玄虚,到底什么人找我?”
“燕云十八骑。”宋缺眨眨眼,喜出望外。
这批来自燕云城的十八人,是燕家家主燕玄机的结伴兄弟,当年可是和燕玄机,打下不少的皇图霸业。
可惜,随着南方局势的稳定,这十八人,也就逐渐没了用武之地。
江湖草莽,尤其是早几十年,过惯了纵马驰骋得日子的前辈,最喜欢的还是金戈铁马的生活。
此次,突然不请自来。
其实宁尘也猜到对方的用意。
他一挥手,示意道,“摆酒,上菜,我来接待他们。”
不多时,院子外,一片沉重的铁蹄响动。
宁尘背负双手,站在屋檐下,亲自接见。
荆戈瞧见宁尘,大手抚过胡须,哈哈大笑两声,立即下马,然后单膝跪地,请向宁尘,“荆戈,见过少帅。”
“这么客气做什么,走,进屋喝酒。”
宁尘倒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见到这批队伍之后,示意他们赶快进屋。
过年,要的就是气氛热闹。
一大批人,哗啦啦得直接就着宽敞的院子,喝酒划拳,偶尔喝上兴头,还要抽刀比试比试一场,不过都是点到为止。
荆戈,沈剑君,宋缺,以及宁尘,李般若等几人共坐一桌。
酒过三巡,荆戈嘿嘿一笑,趁着酒意凑近宁尘,委婉说道,“少帅应该也知道我这批兄弟来找你的目的,你看?”
“看什么?”宁尘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荆戈搓搓手,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在燕云待的太腻味了,听闻少帅开春要在北方打一场顶鼎之战,这不,咱十几个兄弟也想过去凑凑热闹。”
“我要对付的那些人,可不怂,确定要过去?”宁尘笑问。
荆戈大刀阔斧的坐到宁尘近前,语气豪迈道,“怕啥,当年我十八个兄弟连数千私军重甲拦截,都被直接撕开口子,我燕云十八骑可不是孬种?”
宁尘嗯了声,沉声道,“带你们过去也行,但有言在先,一旦开战,听从调遣,并且生死不论。”
荆戈眼睛一亮,当场推开长木椅子,再次单膝跪地,“末将荆戈,愿誓死追随少帅。”
“愿誓死追随少帅。”
“……”
“愿誓死追随少帅。”
前后十八人,逐次跪地,宣誓效忠宁尘。
宁尘轻轻抿下一杯酒,笑而不语。
(本章完)
第435章 再相遇,伤别离(二更)()
荆戈的到来,让宁尘喜出望外。
他从不怀疑燕云十八骑的战斗力,实际上,幼年时他就听宁见提及过这批队伍。
论及北方之外,最能打的一支队伍,当属燕云十八骑。
曾经巅峰一战,十八人就废掉了对手近千私军布下的重甲拦截。
这种机动性极强的队伍,最擅长的就是以少打多,以快打慢,战斗力之彪悍,有些北方队伍都难以媲美。
何况,这次燕云十八骑并非只有这十几人。
凤天城外,还有一批编制人数达到一千的燕云铁蹄,镇守关外。
虽说,领头人物是荆戈,而作为这支燕云铁蹄真正主人的燕玄机,并未现身,同时也没有什么题外的话吩咐荆戈转达于宁尘。
但,宁尘清楚,这是燕家的重新站|队。
如果没有燕玄机的点头,燕云铁蹄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凤天,从而恳求宁尘点头答应,同意他们赴北参战。
说白了,燕玄机这是向宁尘示好。
这位昔年和宁见是故交好友的老人,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一旦这支打有燕家徽章的队伍,出现在北方的万里草原。
便,预示着燕家的效忠之心,已然板上钉钉。
宁尘考虑清楚其中关联之后,眼神烨烨的注视着荆戈,他笑问道,“如果有天,你燕家队伍在北方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怎么办?”
毕竟,北方局势很乱,哪怕明面上是宁尘一家独大,但数支王族几十年积攒下的家底,不见得就这么容易被他宁尘的队伍打得分崩离析。
这场割据战,宁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同时,也不知道,未来的称王之路,是一帆风顺,还是跌宕起伏。
现在燕玄机将这支骁勇之师交由自己,有些潜在危险,宁尘必须提前说明。
荆戈听到宁尘的追问,咧嘴一笑,“常言道,青山处处埋忠骨……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就随遇而安,沉眠北方吧。”
宁尘辗转起身,然后重新斟满一杯酒,双手托举,面朝荆戈,“这一杯酒,河图敬你。”
一口饮尽。
瓷碗怦然落地,化为粉末。
荆戈仰头大笑,同样一口饮尽,摔碗立誓,“能够追随少帅,荆戈三生有幸。”
其后,燕家十八位铁骨铮铮的汉子,逐次起身立誓。
刹那间,满园酒香,豪气万丈。
这本是宁尘随口询问的玩笑话,熟料,老天也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数年之后,北方战局二|次升|级,各大王族悉数下场参战。
燕云十八骑率领燕云铁蹄,困守八百里红河,死战不退。
那一年,宁尘已经率兵入主宁族王城,重新执掌宁家大权,而八百里红河是进入紫禁王城的必经之地。
那一年,草|长莺|飞,燕家铁骑再不归。
那一年,其实死了很多人。
而千里迢迢,自南方扎根北方的燕云铁骑,在八百里红河打下了一场赫赫有名的坚守战,也在那里,逐一埋骨他乡。
就像是凋零的花朵,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慷慨而死。
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返回南方的故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因为荆戈和燕云十八骑的到来,宁尘颇为高兴,所以多喝了点酒。
以前初来凤天的时候,他滴酒不沾,后来记忆恢复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酒坛子。
一夜宿醉,宁尘直接酣睡了好几天。
李般若鞍前马后悉心照料,不过有时候气愤极了,趁着宁尘不省人事,狠狠掐了对方一顿。
红药就缩在门口咯咯大笑,乐在其中。
正月初六。
宁尘去见了一面陈烟雨,毕竟要彻底离开凤天了,这一别,何年何日再来凤天,谁也不知道。
因为天冷,陈烟雨裹着御寒的长衣大帽,整个脑袋包得就剩一双眼睛和鼻孔。
宁尘忍不住捧腹大笑,引得陈烟雨一阵翻白眼,不过还是忍住掐对方的冲动,毕竟掐重了,自己也会心疼,何必自取烦恼。
两人并肩,行走于香江河畔。
相较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陈烟雨,宁尘轻装上阵,一身精气神非常充沛。
铮铮男儿,锋芒如此,万中无一。
陈烟雨数次抬眼凝望着走在前面的宁尘,喃喃自语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记忆中的宁尘,洒脱不羁,没心没肺。
纵使初次认识的时候,就猜出宁尘不简单,但远远不会想到,他的背景和能力会惊世骇俗到这个地步。
以致于,整座凤天城的大人物,都不得不向他低头,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每每想起的陈烟雨,除了震惊,就没有其他表情了。
不过,今天的陈烟雨明显感觉到了异常。
这位动不动就嬉皮笑脸的年轻男人,瞳孔深处有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和沉重感。
也许,他肩上扛的担子,越来越重了吧?
陈烟雨快走几步,跟上宁尘,虽然依旧一言不发,但两个人在一起,静静的绕着香江河畔闲庭散步,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许久,陈烟雨终于开腔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去一趟生你养你的北方?”
宁尘转过身,认真又细心的理顺陈烟雨发衣领,柔声道,“现在的局势很乱,等那边稳定了,再去看看。”
陈烟雨撅起嘴,泫然欲泣。
她之所以这幅表情,不是因为宁尘拒绝了自己的请求,而是终于得到确切答复,他,真的要走了。
自古多情,伤离别。
彼此对视,无话可说。
“不准哭。”宁尘故作瞪眼,提醒陈烟雨。
陈烟雨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不言不语。
“我过几天就离开,后面就不找你了啊。”宁尘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陈烟雨猛然回头,声嘶力竭道,“好好活着。”
宁尘背对陈烟雨,挥了挥手。
一米,两米。
彼此距离,越来越远,直至宁尘的背影化为一道光点,彻底消失。
陈烟雨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稍许,陈子豪扶起陈烟雨,柔声提醒道,“我们回家吧。”
“哥哥,你说他还会再回南方吗?”陈烟雨问道。
陈子豪摇摇头,无法答复。
……
其实,数年之后,某人合纵连横,席卷北方终于春秋一统。
再之后,兵锋直指。
开始南|下大|业。
男儿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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