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司徒王族,满堂上下,全部都在静等消息。
以司徒摘星为首的家族高层,共处一室,虽然面上都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迹象,但心里,那真是在直打鼓。
尤其是司徒摘星,自司徒子云战死后,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直至现在还没恢复气色。
虽说,大家族该有大家族的尊严和风骨。
可这宁尘,明显不是善茬。
所以,临别的时候,司徒摘星的话即使没说透,但以郑群的领悟能力,应该清楚,现在的状况是,双方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心平气和最好。
真打起来,也不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家主,人找到了。”
五分钟之后,有消息进入王族内厅。
司徒鸿先司徒摘星一步,抢先追问,“在哪儿?”
“在一处酒馆,童战童大哥已经……”这位下属急急忙忙回禀道。
“实在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啊。”
司徒鸿习惯性的双手鼓掌,打断这位属下的话,他面容激动道,“有童战出手,比郑群那个废物,把稳多了。”
“嗯?”
司徒摘星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眉毛一扬,淡淡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父亲。”司徒鸿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意味难明。
“童战是我王族的高手,让他出手,肯定能将宁河图当场活捉。”
司徒鸿气息笃定道。
继而,两手负后,开诚布公道,“我已经吩咐童战遇到人直接动手,能活捉最好,捉不到,当场宰掉。”
司徒摘星微微恼火,这大儿子,竟然暗中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点生气,但也在迟疑,如果童战真能活捉宁河图,那确实称得上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如果不能,再想其他办法。
总不能区区一个宁河图造访司徒王族,他们就该吓得卑躬屈膝吧?
这太丢王族颜面!
“希望,童战能处理好。”司徒摘星靠向太师椅,语气疲倦道。
从被打断话到现在都没机会开口的下属,终于硬着头皮,插了一句进来,“那个,禀告家主,童战已经阵亡了。”
众人,“……”
“什么?”
司徒鸿脸皮抽了抽,最后凝固,那表情像是吞下一只死老鼠。
司徒摘星也哆哆嗦嗦的僵起脑袋,神情煞白。
这名下属咬着牙根,如实上报道,“童战第一时间出手,然后第一时间被对方,一巴掌拍死了。”
“一,一巴掌拍死了?”
司徒鸿咕噜吞了一口唾沫,双腿打颤。
本王族的第三高手,被对方一巴掌就拍死了,这……
“父亲。”司徒鸿彻底被吓懵了,他哭丧着脸,转过头来,求助向司徒摘星。
这到底是个什么境界的人物啊?
他们王族豢养的第三高手,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一巴掌拍死了。
童战在王城的武力值,基本上有目共睹,谈不上打遍无敌手,但也差不多了。
“坏事了,坏事了。”
司徒摘星喃喃自语,满脸暮色,他本来是想让郑群尽量以柔和的态度,面见宁尘,从而探清这位不辞劳苦,抵达王城,究竟有什么目的。
现在一念之差,加上司徒鸿擅自行动,怕是将双方的关系,彻底推向了对立的状态。
“宁河图现在在干什么?”司徒摘星赶忙询问道。
这名下属满脸错愕道,“吃饭,喝酒。”
“好一个宁河图啊,先杀我儿子云,又杀童战,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喝酒,这家伙,当王城真的没人能治得了他吗?”
司徒鸿勃然大怒道。
司徒摘星微微睁开的眸子,闪了闪,似乎在忖思。
既然宁尘已经进了司徒王城,那么迟早会登门造访家族,现在双方死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这样,不如态度柔和一点,吩咐那么一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协调一下。
他司徒摘星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不会出面,这样有失身份。
王族成员,也不行。
“鸿儿,你去吩咐王伯通,让他代表我司徒王族,和和气气的将宁河图请到家族来,老夫要设宴招待。”司徒摘星吩咐道。
“王伯通?”
司徒鸿起先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于是立马去处理。
王城之内,除却司徒王族一家独大,实际上还有一些江湖门派,譬如麾下豢养的,以王伯通为首的神武门。
神武门门主王伯通,更是王城公认的第一高手。
当然,这里的第一,其实很早之前就将司徒摘星排除在外。
现在经由王伯通出面协调,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位是神武门门主,真打起来,虽不至于像童战那么弱不禁风,但好歹有实力扛一扛。
再者,王伯通不过是他司徒摘星养的一条狗。
当初,这位在北方混不下去了,才跑来司徒王城,求自己赏赐他一口饭吃。
短短三年,王伯通逐步兴建起神武门,进而成为王城第一高手。
“你能在三年撑起这么大家业,完全是老夫施于恩惠,现在也该到了报答我的时候了,希望你王伯通能处理好。”
司徒摘星闭上双目,呢喃自语。
此时此刻,整座内厅,死寂一片。
(本章完)
第425章 一枚止杀令(二更)()
今天的王城,在下雪。
鹅毛大雪,宛若飞絮,一层一层覆盖这座繁华的城市。
距离司徒王族数千米之外,是一处同样装扮豪奢的院落,朱红色的大门,器宇轩昂的石狮,以及门楣上书有‘神武门’三个大字的牌匾。
这座兴起于三年前的门派,经过司徒王族不竭余力的支持,已然成为王城最大的门派。
而,神武门宗主更是王城第一高手。
虽然表面上他和司徒摘星分属两个阵营,但私下里,任谁都清楚,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是司徒王族的一条家狗。
三年前,同样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在北方实在混不下去的王伯通,只身一人抵达司徒王城,随后立门楣,开宗派,一跃成为王城的知名人物。
至于,三年前,这位本就实力不俗的武道高手,为何在北方沦落到混不下去的悲惨境地,司徒摘星没问过,也不在意。
辗转三年,王伯通活得越来越滋润,以至于有些事,都快忘记了。
直到,数日前,一条消息突然传开。
宁河图,即将造访司徒王城。
这让向来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王伯通,惊得寝食难安,相较于司徒摘星,这位,其实更后怕,更心悸。
他三年前的时候,还在北方混迹。
所以,王伯通比司徒摘星更为了解宁河图。
区区一个所谓王族,宁河图未必会看在眼里,这次突然闹出这么大的震荡,兴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或者说,造访司徒王族不过顺道,真正的目的,是来找他。
天空,飘飘然的下着大雪。
王伯通站在空无一人的演武场,满脸忧心忡忡。
“该来的,总该来啊。”许久,王伯通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不远处,一位年轻男子悄悄得站到王伯通的身后。
“父亲,家里还有秋水剑谷的客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这位名王崇,身份是王伯通义子的年轻男人,满脸疑惑道。
王伯通笑笑,“我想点事情。”
若是宁河图在场,兴许对秋水剑谷有所印象,当初就是在金陵城,六寸剑斩了剑谷的高徒。
而这次剑谷的一支队伍,因为大雪封路,所以下榻神武门。
两方都是江湖人出身,借住本就是寻常小事,不足为奇。
只是,客人的到来并没有让王伯通高兴起来,反而越发惶恐不安,这一点,让王崇感到非常疑惑不解。
“听说宁河图宁少帅来王城的消息了吗?”王伯通突然提了一句。
王崇笑了笑,“知道,不就是北方来的一个年轻人嘛,有啥了不起的,难不成父亲也感兴趣?”
不等王伯通答复,王崇拍马屁道,“义父你可是王城第一高手,何必在意一个北方来的小人物?简直自降身份。”
“他可不是小人物。”
王伯通拍拍王崇的肩膀,然后莫名其妙道,“明天除夕,不用准备年夜饭了。”
“这是为什么?”王崇刚想再问。
神武门外,一位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正是司徒鸿。
司徒鸿瞧见王伯通,挥挥手,张嘴就趾高气扬道,“王伯通,我父亲有事需要你去办。”
王伯通摸摸胡须,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佯装着疑惑不解。
司徒鸿继续道,“宁河图那贼子,在王城太放肆,我父亲希望你能出面协谈一下。”
“区区一个宁河图,让我义父出手?是不是太看得起对方了?”王崇面有不喜道。
司徒鸿深深看了王崇一眼,摇头道,“这狂妄之徒杀了我儿子,又杀了童战,现在整个家族一片惶恐不安,这个时候只有你义父出面了。”
“子云少爷,童战都阵亡了?”
王崇深吸一口气,神色微变,他今天没出门,有些消息的确不知道。
王伯通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
王崇倒是跟司徒鸿说了几句话,他直接代替王伯通向近前的这位中年人保证道,“放心吧,有我父亲出面,那贼子,肯定手到擒来。”
“听闻这家伙自称少帅?我倒是要瞧瞧,等父亲出面后,这所谓的少帅,还有没有底气继续站着。”
王崇表情不屑道。
“希望这件事,能圆满处理,反正还是那句话,能活捉就活捉,不能的话宰了就是。”司徒鸿大大咧咧嘱托道。
王伯通强颜欢笑,一言不发。
司徒鸿总是感觉王伯通的神色不太对劲,也懒得细问,双手缩进袖子,转身就走。
雪,越来越大。
整片天地,银装素裹。
司徒鸿迈过门槛后,便是加快步伐,朝着王族走去。
铿锵!
突然,一道轻微的响动,宛若利器出鞘,于耳边倏然而起,最后重重的扎进神武门前,器宇轩昂的石狮头顶。
止杀令。
王伯通本就郁郁寡欢的神情,在看见那枚落款有‘宁河图’三字的令牌之后,整个人不安的抖动起来。
“义父,你怎么了?”王崇震惊道。
同一时间,缩紧脖子的司徒鸿,也转头望过来。
漫天飞雪中,有一道年轻的背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神武门前,一步迈动,直接进入内院。
王伯通眼神慌乱的抬头看向,那道逼至近前的年轻身影,顿时满脸死气沉沉,不等王崇呵问对方是谁,这位所谓的王城第一高手,当场双膝跪地。
“神武门王伯通,跪见少帅。”王伯通额头贴地,行大礼道。
“少,少帅?”
王崇嘴唇哆哆嗦嗦,这不是宁河图的别称吗?
他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向司徒鸿保证,一旦宁河图见到自己的父亲,肯定连继续站着的底气都没有。
现在两方碰面,自己的父亲,竟然毫不犹豫就跪下了。
这……
“不得无礼,速度跪安。”王伯通呵斥王崇。
王崇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忙不迭的双膝跪地,咬紧牙关沉沉道,“神武门王崇,跪拜少帅。”
不远处,司徒鸿冷不丁的倒吸一口凉气。
王伯通,王崇相继落跪。
并且一副大祸临头的迹象,这让司徒鸿的脸,比头顶的大雪,还要苍白。
尤其是听到王伯通称呼对方为少帅的时候,他感觉四肢都快僵硬了。
“这宁河图,到底有多惊世骇俗啊,王城第一高手,都吓的跪下了,这……”司徒鸿自言自语一句,依旧满目心悸。
(本章完)
第426章 天涯海角,你跑不了(三更)()
司徒鸿真的被吓坏了。
返回王族的路上,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宁河图,绝非一般人。
本想着,能够借用王伯通的实力,从而震慑震慑对方,可万万想不到,所谓的王城第一高手,遇着宁河图,竟然当场下跪了。
这让司徒鸿震撼不已的同时,也一脸茫然。
尤其是回想到,王伯通刚才一反常态的神色表情,司徒鸿怀疑王伯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司徒王族。
王族内厅,一家子人都在等消息。
毕竟明天就是除夕了,这件事再处理不了,谁也没心情过好这个年。
司徒摘星才喝下一口热茶,连跑带喘,满脸惶恐的司徒鸿,终于回来了,只是这幅神态,让所有人心都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司徒摘星询问道。
司徒鸿不敢隐瞒,哭丧着脸道,“那,那神武门……”
“神武门拒绝了老夫的命令?”
司徒摘星眼睛眯成一条缝,微微恼火,这条家养的狗,莫不是要作壁上观,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客?
“不是的,不是的啊。”
司徒鸿嘟嘟囔囔道,“我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那位宁家少帅了,他亲自去了神武门。”
“这是什么意思?”司徒摘星不解。
“王伯通吓得都跪了,父亲,这宁河图远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司徒鸿即使心里再不忿,也不得不承认,宁河图的震慑力,远在司徒摘星之上。
王伯通这位王城第一高手,虽然背靠司徒摘星一路发展过来,可也从来没有心悦诚服的向自己父亲下跪的举动啊?
但,那个人一出现,王伯通就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两相比较,足以看出,宁河图在王伯通心目中的位置,远远不是司徒摘星能够比肩的。
试问,这样的年轻人物,他司徒王族谈何再有底气去针锋相对?
莫说司徒鸿态度大逆转,哪怕是司徒摘星也茫然的愣在原地。
堂堂王城第一高手,不战而退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沦落到要向对方下跪,这事要是传出去,整座神武门的声威都要受到折损。
“不对劲。”
司徒摘星毕竟老奸巨猾,现在宁河图突然去了神武门,兴许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换言之,司徒王族目前没什么危险,至于神武门的事,只能先等等动向。
“派一批人去盯着,看看宁河图到底要做些什么?”司徒摘星吩咐下人去办事,然后一家子人,又沉默了下来。
腊月二十九,本来喜气洋洋的日子。
现在弄的满足上下,一阵提心吊胆,这个年,过得真是让人无奈之际。
……
神武门内院,一父一子,并肩而跪。
相较于心服口服的王伯通,王崇简直是满脸的憋屈。
他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义父溜须拍马,扬言宁河图见着王伯通,肯定吓得连站着的底气都没有。
下一刻,他就跪在了宁尘的近前。
前后反差太大,王崇无法接受。
所以,整个神态非常狰狞,时不时的还转过头,眼神询问自己的义父,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而,宁尘轻描淡写的拍拍肩头的落雪之后,绕着偌大的演武场走了一圈,语气轻松道,“王少保这些年在司徒王城,过得挺不错啊?”
这位曾经在北方绰号少保的中年男人,只能跪在地上,满脸苦涩的赔笑。
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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