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峰顿时一阵心慌,饭菜虽然是福叔安排的,却是他监督操办的,如果有纰漏,他难辞其咎。
他忙伸出手,想把甄红颜扶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想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甄红颜的肩膀,甄红颜猝然一把他拉到床上,接着一个翻身,将他压了下来。
身子一僵,薛峰面色骤时红如血,干干地道,“姑娘,你?”
甄红颜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手指缓缓拂过薛峰的脸,道,“娇艳欲滴,真想尝一尝。”
说着,红唇压了下来在薛峰的嘴上一阵狂乱地亲吻。
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薛峰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只睁大着眼睛,错愕地看着甄红颜无限放大的脸。
就在薛峰快要无法呼吸时,甄红颜松开了他的唇,笑着道,“味道果然很好,只是经验欠缺,不如让我好好教教你。”
然后,又轻轻地爱昵地拍了拍薛峰的脸。
正是这一拍,让薛峰猛然反应过来,涨着脸怒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女人,丑女人。”
他奋力地挣扎着,想把甄红颜从身上扯下来,然而甄红颜就好像泰山一样稳如磐石,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听到薛峰辱骂的话,尤其是老女人、丑女人这几个字,甄红颜刹那恼羞成怒,紧紧掐着薛峰的脖子。老女人三个字如同鞭子狠狠地抽着她的心。
薛峰努力呼吸着,然后一口气却怎么都上不来,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胡乱踢着的手脚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就在他的眼睛要闭未闭之间,甄红颜的手却忽然松开了。
一口救命的气息马上呼入了薛峰的体内,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还不忘大口大口地吸气。
半饷后,他终于缓过来了,心里觉得一阵羞愧,他居然被一个老女人吃了豆腐,还差点被她杀死。他虽然是薛家最瘦弱的男子,可放眼普通人,他也是高大伟岸的,怎么连甄红颜都挣脱不了呢?
想到这里,薛峰忽然意识到什么。甄红颜说她的那些侍女有的是练家子,莫非她也是?
甄红颜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笑嘻嘻地道,“就算我是老女人,丑女人又怎么样?迟早让你乖乖爬上我的床,叫你欲仙欲死。”
薛峰刚要破口大骂,甄红颜就起身坐了起来。
薛峰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指着正在宽衣解带的甄红颜,道,“你简直是个**荡妇,我这就去告诉我爹。”
甄红颜咧开嘴笑了起来,看着薛峰的眼神颇有几分嘲讽,仿佛薛峰说的是最可笑的笑话。
匆匆忙忙地,薛峰落荒而逃。
这时,那两个侍女从门口走进来,把门关上,走到甄红颜跟前。
一个红色衣裙的侍女皱眉道,“姑娘,难道你不怕他真的告诉薛程里?”
甄红颜吃吃笑了起来,抬起手在红色衣裙的侍女脸上轻轻地掐了一下,道,“跟了我这么久,还是如此不开窍,你也算得上独秀一只了。”
看到红色衣裙的女子面有不解,绿色衣裙的侍女忙道,“薛峰不会说出去的,就算他说了薛程里也不会相信。”
薛峰一路狂奔,跑到大堂。
“福叔,我爹回来了没?”
福叔摇摇头,诧异地道,“九少爷你不是送甄姑娘去梅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跟甄姑娘聊几句,看她缺不缺什么?”
薛峰因为羞愧恼怒而被湮没的理智随着福叔的几个问话,渐渐地回来了。是的,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去,不然梅林镇的人会怎么看他?而且就算他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娘亲的名声?还有即使他说了出来,爹也不会相信的,现在他正一门心思地算计着如何把甄红颜娶到手呢?
对了,只要爹他娶了甄红颜,她不就是他的小娘了吗?只是,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薛程里带着儿子们急急地赶到了如意客栈,那些侍女果然如甄红颜所说,颇为硬气。
其中一个紫色衣服的侍女冷冷地扫了薛程里一眼,质问道,“你说是我们姑娘让你过来的,可有什么凭证?”
薛程里面色一凝,懊悔不已,出门时居然忘了向甄红颜索要一件贴身物品作为凭信,实在失策。
“难不成我爹还会说谎不成?”被人怀疑,薛礼不免有些不悦。
薛俊、薛科、薛帆立马附和地点点头,接着一人一句。
“就是,我们薛家可是梅林镇有头有脸的。”薛俊道。
紫色衣服的侍女轻蔑地哼了声,道,“谁不是有头,又有脸,这没头没脸的还能活?”
“你--”薛俊面色一涨,语塞。
薛科道,“你不过只是个下人,竟然如此嚣张?莫非想奴大欺主?”
“就算是下人,那也是我们姑娘的下人,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紫色衣服的侍女不甘示弱。
薛帆站出来,锵声道,“只要是这不讲道理,妄想骑到主子头上,侵占主子财产的,人人都可以打抱不平,况且甄姑娘是我父亲的朋友,帮朋友出头天经地义。”
“对。”兄弟五个异口同声地道。
薛程里忽然明白过来,甄红颜是故意让他过来,为的就是让他帮她把东西从这些恶奴手中要回来,如果这件事他做好了,甄红颜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或许以身相许也说不定。
“姑娘可知道,这里是梅林镇,我薛程里的地盘?”薛程里颐指气使地道,“我薛程里在这里就是王法,就是公道,甄姑娘的东西今儿个我是拿定了,如果姑娘们像阻拦的话,我们大可以划下道道来,只要我高声一呼,这镇上的人必都围过来,双手难敌四脚,你们可曾听过?”
紫色衣服的侍女面色一讪,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不由胆怯几分,大声道,“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是甄姑娘的朋友,东西你拿走就好了,我们还要去帮姑娘找房子,就不随你们回去了。”
说完,紫色衣服的侍女和其他四个侍女急急忙忙地走了。
薛礼正要出来喝止,却被薛程里拦住了。
“爹,既然你已经答应帮甄姑娘找房子了,又为何不跟她们说清楚呢?”薛礼不解地问道。
薛程里笑着摇摇头,道,“老二呀,你还是太嫩了点,好了,把东西清点一下就快点回去,也免得甄姑娘心里记挂。”
正文 第十三章 活菩萨?
说着,薛程里走到箱子前,附身一个个查看。薛峻、薛科、薛帆也忙跟了上去。
薛礼仍不明白,一头雾水地看着薛贵。
薛贵附到薛礼的耳旁,小声道,“必是甄红颜故意如此,让爹爹帮忙这些侍女们手上把东西拿回去,现在那些侍女们都走了,正好免了爹的麻烦,也合了甄红颜的心。”
薛程里看着一箱箱的珠宝,闪闪发光,嘴角都乐得合不拢,更加坚定了要娶甄红颜的决心。
回到府里后,薛程里赶忙到梅园来看甄红颜。
“姑娘,你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薛程里兴冲冲地道,期待着甄红颜一翻赞誉。
然而,让他失望的,甄红颜居然毫无反应,只不咸不淡地道,“谢谢,我今儿个乏了,想休息了。”
薛程里满腔热情一下子熄了,扯着嘴角笑道,“那姑娘先休息吧 ,程里先走了。”
等薛程里走后,绿色衣裙的侍女忙凑到甄红颜跟前,神秘兮兮地道,“姑娘,紫七那里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只能姑娘一声令下,就可以行动了。”
甄红颜满意地点点头,道,“绿四,这府里安排好了没?”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甄红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芒。
“很好,夜幕降临,人定时刻就马上行动。”
过了三天,镇上的所有人都得了一种怪病,从四肢开始溃烂,除了脸以外,接着到身上的每一处,破皮流血化脓,而且还发痒,镇子上的大夫皆都束手无策,而且他们自己也都中招。
七天后,镇上开始有人相继死去,经仵作检验,死者体内器官居然没有一处完好,也都和身上一样溃烂。
梅林镇一下子,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还以为是天降瘟疫,要毁了梅林镇。他们祭祀求神,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然而还是无济于事。
一时间,人人自危,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感受着死前的绝望和痛苦,然后无可奈何地等着死去。
有些人因为受不了这种煎熬,甚至发狂地将自己抓死。
当然薛府的人也是如此,丫鬟仆人回了家,陷入一片瘫痪。
至于甄红颜,府里的人似乎都把她给忘了。
“爹,我们有救了。”薛贵气喘吁吁地孱过来,有气无力地道,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断地抓挠脖子。
原本奄奄一息的薛程里一听这话,马上有了精神,也不知道从何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薛贵的衣领,激动地问道,“快说,有什么办法?”
“听说,镇子上来了位活菩萨,人们吃了她给的药丸马上就好了。”
“她现在在哪?”薛程里急声问。
“就在城东我们如意酒楼前。”
“走,我们快点去。”说完,薛程里大步流星地匆匆地往外走。
“爹,我去叫其他人。”
薛程里急不可耐地道,“叫什么叫,我们帮他们把药丸拿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听人说,未免有人从中取利,多领冒领,药丸有限,那位活菩萨非要见到本人才肯把药丸拿出来。”
“要叫你去叫,我自个先去了。”薛程里不耐烦地说着叫不停蹄地往前走,心急如焚担忧那些药丸没有了。
薛贵面色一怔,愣了几秒后,叫上了薛家的五位夫人,和他的兄弟们,至于三个妹妹都嫁到了别的镇子上。
才刚走到东街,薛程里就听到一阵喊声,“活菩萨呀,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薛程里撒腿就跑,来到如意酒楼前就看到一群民众虔诚地跪拜着,嘴里高呼,“请活菩萨施药。”
拨开人群,薛程里准备往前跑去,却被人拦住了。
“不许插队!”所有的人都凶神恶煞地看着薛程里,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
薛程里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傲慢地道,“这个给你们。”
一人打掉薛程里手中的金子,恶狠狠地道,“排队。”
要是平日,薛程里的那锭金子自然可以收买这些人,但是现在是生死关头,争分夺秒,谁都担心晚一刻吃药就会死掉,在生命面前,金钱就成了粪土。
这时,薛贵他们也都赶到了。
“爹,我们还是排队吧。”薛贵拉了拉薛程里的衣角,劝道。
薛程里面色一讪,却又奈何不得,只能乖乖地排在后面。
薛程里心急火燎,惦着脚尖,不断地往前张望,最后总算看到了那个人人称颂的活菩萨。
让他震惊的是,这个人居然就是甄红颜。
薛府的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不过最惊愕的还是薛峰。
看到甄红颜的那一刻,薛峰扶着萧芳芳的手不由地颤抖了几下,他实在不能相信,调戏他的甄红颜竟然是活菩萨。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却不得不信。
不过,想了想,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镇上爆发瘟疫是在甄红颜她们来了之后,怎么事情这么巧,刚好甄红颜她们就有解药?此事有些蹊跷。
薛峰若有所思地往前望了望,却正好看到甄红颜勾着唇朝着他抛了个媚眼。薛峰身子一抖,打了个寒噤,越发确定这次的事和甄红颜有关。
“谢活菩萨赐药。”一个声音发虚的中年人拿到红色的药丸叩谢一声后,马上把药塞到嘴里。
接着,他手上的伤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大概十秒后,手上的伤痕就一无所踪,然后就听到他兴高采烈地欢呼道,“我好了,我好了……”
薛家所有人顿时呆若木鸡,尤其是薛峰暗自咋舌不已,这枚小小的红色药丸也太神奇了吧?
人群一点点地往前挪,薛程里巴巴地看着从他身旁走过的那些精神奕奕,满脸春色的治愈者,心里就像有无数个蚂蚁在上面爬一样,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终于轮到薛程里一家了。
这时,甄红颜身旁的一个紫衣姑娘忽然大声道,“仙丹发完了。”
薛程里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薛贵眼疾手快及时把他扶住了。
定了定后,薛程里一脸谄媚地看着甄红颜,笑呵呵地和她套近乎,道,“甄姑娘,我是薛程里呀,你看清楚我是薛程里,你在我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吧?”
紫衣姑娘马上跳出来,厉声呵斥道,“大胆,我们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你,何以在此口出妄言?”
这时还未走远的人群马上围了上来,义正严词地谴责道,“你竟敢对活菩萨出言不逊,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就是,活该你们拿不到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用口水将薛程里淹没。
一时间,薛程里成了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
仓惶间,薛程里双腿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薛贵看了看甄红颜身旁的紫衣姑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薛礼他们问道,“你看那个紫衣姑娘,是不是很眼熟?”
薛礼仔细一瞧,点点头道,“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薛峻道,“甄红颜身边就两个侍女,在我们家住了好些日子,眼熟有什么奇怪?”
“不对,”薛科摇摇头,“这位紫衣姑娘和旁边的黄衣姑娘绝对不是在我们府里住过的那两位。”
薛帆颔首道,“尤其是这个紫衣姑娘,越看越眼熟。”
忽然,薛帆眼前一亮,惊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甄红颜上次让我们到如意酒楼拿东西时,就是这个紫衣姑娘和我们争吵了一架。”
经薛帆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薛贵面有疑惑地道,“这位紫衣姑娘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到甄红颜身边了?”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礼也皱眉不解地道。
此时,薛峰更加确定瘟疫的事根本就是甄红颜筹划的一场戏,只是要怎么才能跟哥哥们解释清楚呢?被她调戏的事是决计不能说的,不然他以后再难想抬起头。
“大哥,你们没有发现吗?这场全镇瘟疫是甄红颜来梅林镇之后发生的事,而她们好像并没有受到波及。”薛峰诱导分析道。
薛峰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薛程里也开始怀疑起来。
不过,还未等他们得出什么结论来,薛家的四位夫人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口同声地祈求道,“求活菩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甄红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勾起的笑容也稍纵即逝。
紫七皱了下眉头,道,“已经说了,仙丹已经派完了,没有了。”
甄红颜身边一共有七位侍女,都是按照颜色和大小排的,红一、橙二……一直到紫七。
“没有了?为什么一到我们就没有了?”薛程里满脸怒气地大吼道。
“既是仙丹,自然有缘人得之,岂是阿猫、阿狗等能随意获得的。到你们这里时,仙丹恰巧完了,说明天意如此,你们作孽太多,所以难逃此劫难。”甄红颜右边的黄衣女子冷冷地道。
话音刚落,那些围观的人立马议论纷纷--
“这薛程里娶了五房妻妾,有的还是抢来的,所以老天爷要惩罚他,只是可怜了他的那些夫人和儿子们。”一人摇头叹息道。
“依我看梅林镇的这场瘟疫就是由他而来。”另外一个人眯缝着眼睛,信誓旦旦地说。
他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点点头,附和道,“绝对是这样,我们梅林镇向来民风淳朴,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生这种大灾难?”
“可不是?真是多亏上天有眼,派了位活菩萨来解救我们。”
……
人都有仇富心理,只不过平日里掩饰得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就会将这种阴暗的心力激发出来。薛程里是梅林镇唯一算得上富裕的人家,又占着梅林镇三分之一的田产,一时间,大家都把罪责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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