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原本用手中长枪指着富不同两人的士兵们纷纷掉转马头,迅速调整队形,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人墙将富不同两人保护在中间。
看着那密密麻麻对着自己不断晃动的马屁股,虽然觉得很不合时宜,但富不同居然还是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如果他自己伸手在这些马屁股上拍上一拍,不知道这几十匹马儿同时奔跑起来会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但这个拍马屁的念头刚起,富不同就不可遏制得得意起来,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摆脱眼前局面极好的方法。
碰了碰阿丽朵的肩膀,富不同附耳过去低声说道:“老婆,咱们到马肚子下面去躲躲吧。”
说实话,对于了解动物习性的阿丽朵来说这个办法真不怎么样。如果马儿混乱起来,他们两人极有可能被踩伤。而且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有伤颜面。
但,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一旦她们真心的对待了自己的爱人,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看着富不同两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钻进了马下,柯守业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就这样胆小怕事的人,也不知道京里的那位为什么一定要见到他。
一提缰绳,柯守业调整马头就向前方的两人走去。自从刚才对方的偷袭没有得手之后,他就知道一场恶斗怕是躲不过了。鉴于现在影子算是和他有同样的目的,他当然不会让她有什么闪失。
多一个帮手,带走活的富不同的希望总是要大些。如果影子有什么闪失,柯守业不觉得自己这些人能护住富不同的安全。自己的士兵摧城拔寨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要说到与那些善于暗箭伤人的杀手比起来,他们还是差了许多。
就像是为了印证柯守业的预感,就在这时老头终于决定与他们短兵相接。随着他一声招呼,周围的树枝中六个人影沿着树干快速滑落,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藏到树林之中的。
老头看起来也对自己这一杰作颇为得意,那张仿佛风干的树皮一样的老脸荡起压抑不住的微笑。
“以军马的蹄声为掩护,我们。。。。。。”
但老头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对面的影子忽然拔剑就刺了过来。
“动手!”
不用影子招呼,久经战阵的柯守业怎能看不出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几乎在影子拔剑的同一时间,他手中的巨斧已经打着转由他手中飞了出去,直奔正沿着树干下滑的一人。
杀手之所以可怕,正是因为他们总是行事诡秘、下手突然,让人防不胜防。可要是来到这光天化下之下,面对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就和砧板上的肉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没想到自己得意之下居然犯下了如此错误,老头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举步维艰的右脚在拐杖顶部一踢,化杖为剑迎着影子的长剑就刺了上去,速度居然与影子不相上下。
剑杖相交之时,巨大的飞斧闪电般切入了一名杀手的后腰,碰得一声嵌入了树干之内。
杀手们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在自己的同伴被切成了两半的一瞬间,他们已经翻身从高高的树干临空而下。
但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厄运。
一直躲在马肚下欣喜地注视着外面的一切,时刻准备逃跑的富不同终于在此时出手了。
几件熊熊燃烧的衣服忽然冲马肚下面被抛了出来,在所有人发现之前,乱窜的火苗瞬间就点燃了油光发亮的马尾巴。
这真是蚂蚁咬死大象,屌丝逆袭高大上的标准场景。最弱的、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富不同,居然在反手间搅动了整个战场。
当马背上的士兵察觉异样之时,被烈火驱赶的马匹已经狂奔而出,任他们如何拉扯缰绳也是头也不回得奔向四面八方。
而仅仅只交手一个回合的影子与老头也是惊愕不已,看着狂奔而来的马群只得各自收兵忙于躲闪。
到是可怜的柯守业,本来他是最为轻松的一个,只待那些杀手落地他就能指挥士兵们将他们砍成肉泥。可不想这马群的骚乱就像传染病一样,他胯下的马儿岂能幸免。
马群之中,几声惨叫响起之时,那些刚刚双脚落地的杀手已经被覆灭在群马的身影中。但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中,这已经不能引起人们丝毫的注意了。
那些来自于东玄会的精英们,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而且居然还是死于马蹄之下。
直到马群消失在四面八方的树林中之后,剩下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富不同带着他的老婆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
真是算来算去却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算计了,老头一扬手中的拐杖,面色铁青地问道:“还打嘛?”
影子无奈地笑了笑,长剑刷的一声回到剑鞘之内。她万万没有想到富不同这人看似无能,却如此的心思灵动,这样万无突围机会的场面居然轻轻就被他破解了。
现在,谁也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只因那唯一的动手理由已经不知去了何方。所有的人在出发前都分析过那个叫做富不同的家伙的性格,只觉对付一个胆小的地痞毫无难度,却没想到居然让他把所有人玩耍于鼓掌之间。
第十二章 红颜祸水 '本章字数:296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04 08:24:12。0'
东南山脉处于沧澜州与古宿州的交汇地带,沿着官道从北往南绵延数十里之长。虽蜿蜒曲折,但山势平缓,林木茂密,多有猎户与木匠世代居于其中。
这日清晨,阳光还未照入山脉深处,淡淡的雾气依旧盘旋在山脉之上时,张木匠扛着他的伐木斧就准备出门去劳作了。作为这东南山脉的外来户,他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勤奋多做、多卖,希望能让居住于沧澜州的家人能过过上好日子。
近日接了一单大活,张木匠手中存有的木材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他计算趁着今日收货的人到来之前去砍些木材回来。
吱呀一声拉开房门,张木匠美好的心情顿时就没有了。原来,不知道何时房檐下居然挂着一颗人头,而且那张发青的脸庞上还露出了一丝似乎是笑容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开门见鬼,如果不是张木匠身体好,怕是早就吓得一命呜呼了。
人头上的眼睛忽然眨了眨,然后那张嘴居然开口说话了。
“嗨,老人家,早上好呀!”
“恶鬼退散!”
就着手中的斧头,张木匠大喝一声就砍了过去。即便是恶鬼,见到如此威猛的阳刚之气怕是也只有退避三舍吧。
果然,斧头划过,那颗倒悬在屋檐下的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等张木匠刚刚放下手中的斧头,那颗人头忽然又从屋檐下掉了下来。而这一次,这鬼还伸出了两只手对着张木匠不停的摇摆。
“老人家,我是人,不是鬼!”
可怜的富不同一宿没睡,本想等着屋子的主人开门时友善地打个招呼,然后顺便问个路,却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把巨斧。
张木匠本能地举起斧头,疑惑地看着从房檐上翻身落地的年轻。那只作薄衫的身体瑟瑟发抖,但至少像是实体,与烟雾飘渺的鬼魂确实不同。定了定神,张木匠轻声问道:“真的是人?”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地面。当发现地面那清晰可见的人影后,他这才嘀咕道:“还真是个人。”
富不同伸手捂住额头翻了翻双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越混越差,居然就要沦落到人都不是的地步了。不过,想想这几日在这山林中的风餐露宿,能看见一个活人已经开心不得了了。
“小伙子,你一大早得挂在我家门干什么?”
富不同嘿嘿一笑说:“大爷,我这不是想要向您老问问路,心里着急嘛。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
“昨天晚上?小伙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张木匠不可思议地盯着富不同,他是真没想过会碰到这么傻的人,居然连门都不会敲。
要知道,这山林深处湿气极重,晚上伴着山风更是能将人活活冻死。就是深山中的木匠与猎户都不敢轻易在外面过夜,这看上去不怎么健壮的年轻人心眼儿是真实啊。
听了老木匠的疑问,富不同连忙摆摆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屋檐低声说道:“大爷,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我们就睡在这里的。”
张木匠将信将疑得上前两步,没想抬头一看他就傻眼了。原来,屋檐下的两根木梁上,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横卧在上面,看样子睡得还挺香。
这下子,张木匠的心中再无怀疑,反而热心地替富不同他们张罗起来。即便三人素不相识,但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就这样睡在外面呀。
很快,在老人的坚持下,富不同叫醒了睡梦中的阿丽朵一起进入了张木匠的家。
两碗叫不出名字的野果粥,一盘长得火红的山果,张木匠很快便为这一对小年轻张罗出了简单的早饭。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山野粗食,张木匠老怀安慰。虽说他长年累月不会下山一次,但由于生意的缘故,他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在少数。就像眼前的这两人,即便没有穿金戴银,但从衣服的光亮程度上也可以看出两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可像他们这样能够毫无芥蒂地吃这粗茶淡饭的人确实不曾见过。
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张木匠这才递上两杯热水问道:“不知两位要向我老汉打听什么事儿?”
用力地咽下口中的山果,富不同拍着胸口闷声闷气地说:“我们想去南越,您老人可,可知道该如何走?”
一听两人想要去南越,张木匠明显吃惊不小。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看了看,疑惑地问道:“南越,那地方听说水很深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去那里做什么?”
富不同嘿嘿笑了两声,他却不愿意说是自己去那里上任的,就怕眼前这个老伯听说他是官家的人而与两人有了隔阂。官民、官民,自从当上那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开始,富不同就深刻的感受到了官民之间存在的那条深深的鸿沟。
正当富不同犹豫着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时,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迈着大方步走进了屋来。他那双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在房内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坐在最里边的阿丽朵身上。略微地犹豫了一下后,胖子傲气地问道:“谁要去南越啊?这不是活得不赖烦了嘛。”
张木匠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哟,王老板,您这么早就来啦。”
叫做王老板的家伙貌似客气道挥了挥手,叹息道:“这不没办法,京里面催得急,我这也是忙得手忙脚乱。”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卷纸张来展开看了看递给张木匠问道:“张木匠,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张木匠却没有伸手去接纸卷,而是伸手往里屋一迎说道:“好了,好了,您跟我来。”
王老板淡淡得嗯了一声,但他并没有随着张木匠前去看货的意思,而是颇为意外得问起了刚才富不同他们聊的话题。
“听说张木匠你这里有人要去南越?”
从这个胖子进屋开始,富不同就发现这个家伙的目光时不时都会偷偷地溜到阿丽朵的身上,此时再听他主动提起这事便心中明白了。感情这家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看上自己媳妇儿了。
张木匠明显也是感到意外,虽然仅仅是生意上的来往,可这王胖子向来就是个高傲得不得了的家伙,什么时候主动关心起别人来了。但,既然贵客问起了,他也不好不回答。
一指富不同两人,张木匠无奈地说道:“老汉听说南越那地方现在乱得很,本想劝他们不要去。王老板见多识广,既然您知道了这事儿,还请开导开导他们。”
就在这时,富不同忽然离座而起,拱手对张木匠说道:“张大爷不用为我两操心了,我与我夫人另外再想办法就是了。”
富不同这话说得口不对心,但表现得又极其诚恳。自从发现胖子的企图之后,他已经对胖子怀恨在心。做什么事不好,居然敢惦记自己的老婆,富不同虽说不上多有男子气概,但为了老婆哪里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相公?”
阿丽朵完全不明白富不同在搞什么,在她看来有这样的好机会为什么要拒绝。两人现在正为了如何能够去南越而着急呢,如果能够坐上这位王老板的便车,轻车熟路不仅能够顺利到达南越,而且也能避开那些一直追在身后的杀手。
一直心怀鬼胎的王老板自然是急美人之所急,立刻上前一步笑道:“这位夫人别着急,我看你家相公也是个老实人,但我老王不怕麻烦。”一挥手,他豪气干云地说:“就这样说定了,我就替你们想想办法,包准安安全全把你们送到南越。”
而表现得迂腐之极的富不同自然还要挣扎一下,他马上回头看着夫人责怪道:“这不好吧,我们萍水相逢,怎么好让王老板如此费心。”
阿丽朵毕竟是阿丽朵,虽然嫁了人不需再像以前那样古灵精怪了,但真要用起心思来可是一点也不输给自家相公。她何曾见过如此客客气气的富不同,马上就察觉了其中猫腻。
虽然不知道富不同打的什么主意,但阿丽朵还是很配合的闭嘴不言,躲到一旁做出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见小夫妻当着自己的面闹别扭了,王老板别提心中多得意。他立刻来到富不同的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不悦道:“诶,你这可是不给我老王面子,我可生气了。”
见推却不掉,富不同这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息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着,他就躬身向着王胖子拜了下去。
王老板立刻伸出双手去扶住富不同,嘴里连声说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这样,你们稍等片刻,待我去接了货就带你们先回城去。”
富不同埋在双臂下的嘴角轻轻扯动,偷偷地笑道:“谢谢,谢谢!”
第十三章 美人计? '本章字数:246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04 14:51:22。0'
富不同轻轻一提长袍的下摆,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视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就连旁边的阿丽朵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他也只当没有看见。只有当里屋发出一声惊呼的时候,他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迎着阿丽朵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富不同刚刚伸过头去要说话,他忽然又板着脸做出先前的样子。
阿丽朵被富不同气得够呛,明明知道这人不怎么着调,自己居然还要送上去给他调戏。
富不同偷偷瞄了一眼阿丽朵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无心这样,但为了迷惑那位王胖子他不得不这样。
转眼间,里屋的房门忽然被拉开,王胖子挪动他肥硕的身体风一般冲了出来。三步两步冲出到屋外,里面的人就听到外面传来王老板焦急的催促声。
“快,原路返回,京城里传来的密信丢了。”
密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富不同还真没想到自己随手偷的一只钱袋居然如此重要。但既然胖子敢打自己老婆的坏主意,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负罪感。
这时,一桌之隔的阿丽朵忽然伸手过来拍了拍富不同的手臂,送上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哪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说丢就丢的,这屋子里,怕是除了富不同找不出其它原因了。无缘无故偷东西,可不是现在的富不同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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