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这马队中的一老一少两人,鼾声此起彼伏睡意正浓。其它几人也是略一犹豫后,挺直了胸膛也是步步逼近,仿佛就没有看见周围林立的各式兵器。
打劫了这么多年,蟠龙山的好汉们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队伍。只见张开山一抬长枪笔直地指向走在最前面,动静最大的那个青袍老头大喝道:“老贼还不束手就擒,可是非要我等刀兵相加!”
“嚯!嚯!嚯!。。。。。”老大的话音刚落,两百多人的助威声此起彼伏,甚是威武雄壮。俗话说得好,没有见过猪走路,总是吃过猪肉的,与官兵捉迷藏这么多年了,一些基本的鼓舞士气的阵势大家也是无师自通,似模似样。
几声马嘶响起,这只六人的队伍立显慌乱,只有领头的老人与胯下的马儿纹丝不动地立在了原地。沉睡中的老人身躯慢慢直起,双眼睁开时,一股杀伐之气猛然间迸发出来,瞬间震慑全场。
“老夫乃是夜郎国从一品将军吕子盔,你等何事相拦?”
山贼们横行于蟠龙山道,抢劫无数,打不过自然也有安全的躲藏之处,何曾与这样威猛的人物正面相向,一时心中居然生出几分怯意。
可张开山,作为领头大哥,此时此刻当然容不得他有半分的后退。双手一挺长枪,弓步向前,战战兢兢地吼道:“打,打劫!”
吕子盔眉头一皱,双眼冷冷得看着面前这个衣衫怪异的中年人,大声地问道:“下面的可是蟠龙山张开山!”
张开山脚下一软,差点没被吓出屎来。
“草民,我。。。。。。我是张开山,你想怎么样?”
这话说得后面已然醒来的富不同直翻白眼,转眼间怎么打劫的看着就像是被打劫的了,也太不专业了吧。
“吕大人果然是盖世猛将。”
“是啊。”阿丽朵的话引得富不同赞同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甚至有些懒散的老家伙居然有如此阵势。就凭着他小小的两个动作,就让人数多出数十倍的山贼败势尽显。
无不仰慕地看着老家伙的背影,富不同长叹一声:“生子当如吕子盔啊!”
阿丽朵低头看了怀中的富不同一眼,抿嘴笑道:“那你呢?”
“我?”富不同侧头望着阿丽朵的眼睛,心中忽然了悟:是了,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盖世豪杰。可他自己,摇了摇头,富不同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一贼尔。
虽然相对于吕子盔的威猛无敌他富不同算不得哪根葱,但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必定会同样活得精彩。
“老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山贼们早已被吕子盔吓破了胆,那里还有心思打劫。正在彷徨无计之时,有人给张开山献上了此计。
听兄弟这样一说,张开山知道大势已去,就像两军对垒,主将都这模样还怎能与人争斗。再说,山上的兄弟已经亲如一家,让大家这样上去拼命他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咳!”张开山对吕子盔抱了抱拳,挥手大喝一声:“兄弟们,撤!”
山贼们立刻一哄而散,收起兵器,相互间聊着天就往山中走去,那样子仿佛种田归来一般自在惬意。
吕子盔微微一笑,一夹马腹继续前进,那里看得出刚才的模样。
不是他吕子盔愿意看着盗匪在夜郎横行,实在是国家太不争气,不然哪里来这么多苦命的百姓落草为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既然没人愿意回去卖红薯,那就怨不得这些人替自己做主了。
忽然,正在上山的山贼们改变了方向,一窝蜂得向着六人身后跑去。
同时,一名护卫离队而出,快马加鞭来到吕子盔身边低语了几句。见将军摇了摇头后,他便放缓脚步重新融入了队列之中。
富不同躺在阿丽朵的怀里舒服地哼着小曲,他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京城,飞进了皇宫内院。在见识了吕子盔如此的威势后,他对于自己的前途更加憧憬了。只待新的任命一下来,他就可以天高海阔,信马由缰。
此时,他突然觉得身后的身体猛地绷紧,就听阿丽朵惊呼道:“都是女眷!”
“什么事儿啊?”富不同一拉缰绳坐起身来,当他回头看去时也是吃惊不小。
在山贼们的重重围困之中,一支带着两辆马车的队伍被挤成一团,马嘶与人声乱糟糟得好不热闹。而在门车被掀开的门帘里,两个年轻的女子挤作一团,在山贼们的吆喝声中瑟瑟发抖。
“相公,帮帮他们吧。”
“帮!一定要帮!”
想也不想富不同就答应了,能在阿丽朵的面前展现他作为男人爱护女人的一面可是极其难得的机会。何况,阿丽朵刚才那句“那你呢”还是让他这个男人心中难免有些惴惴。
翻身跳下马来,富不同飞快地穿过队伍来到了吕子盔的马旁。
吕子盔显然知道富不同的来意,他转头俯视着这个年轻人问道:“你可知道她们是谁?”
“不论她们是谁,都只是一些柔弱的女子,请大人救救她们!”
第六章 男人难懂 '本章字数:201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4 20:45:23。0'
龙阳,庞硕富贵之城,四方之门相距数里,高耸之墙厚达五米,气势之宏大让人观之无不心生畏惧。
周跃之族四百年来盘踞于此,号令夜郎,笑傲诸国,可谓是国中之国。
虽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可西门的三重大门仍旧完全打开,如潮的人流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四方聚集而来或者化作涓涓细流淌向四方。
尽管被吕子盔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还被骂作了娘们儿,可富不同还是心情极好。他牵着缰绳缓步而行,一双眼睛东张西望似乎怎么也看不尽。虽然他一直能够在这个世界感受到周跃留下的痕迹,但与那人如此的接近还是让他激动非常。
“看,看门卫手中的长戟,中间那条小沟是放血用的。”
“那个,知道那是什么什么吗?那是可以循环使用水的回收系统。”
“还有还有!那个,看见了吗,那是。。。。。。”
可能从来没有想到富不同也有像个小孩子的时候,阿丽朵开始的时候还能配合一下,点点头应付下什么的。可后来,她发现这家伙就像一个堵不上的泉眼一样源源不绝得在自己耳旁呱噪,阿丽朵终于是受不了了。
当富不同又要指着某样东西介绍给她的时候,阿丽朵先开口了。
“啊,这些东西都好有趣啊,夫君你好有见识呀。只是,我忽然想起一点事要问问吕将军,所以,你懂的。”
热情高涨的富不同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唰得一下就从头凉到了脚。你懂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而且还特别扭。看着阿丽朵飞快跑上前去的背影,富不同张了张嘴好想说一起去。可现在他正与吕子盔闹别扭,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那个老头子。
这时,报喜适时的跑了过来,腆着一张脸笑道:“少爷,少夫人没兴趣听,我想听,说给我听吧。”
自从阿丽朵与富不同成亲后,可怜的报喜就被极度边缘化,想要与他家少爷面对面说上几句话也成了一种奢侈,这让他非常不习惯。于是,逮到这样的机会后,他马不停蹄得就贴了上来。
可富不同现在也是初尝男女情事,满脑子都是阿丽朵,那里有兴趣招呼他啊。看着报喜期盼的眼神,他也不好直接回绝,想了想就说:“少爷给你个任务,去打听打听那个什么司马家的事,然后回来报我。”
“少爷。”一听又是指使自己去办事儿,报喜的一张脸都变成了苦瓜。
“什么意思,不想去?”
见没得商量了,报喜只得委屈去了。
其实,这也算不得富不同纯粹的推脱,自从央求吕子盔救下了那个什么大奸臣司马家的女眷后,他的心中像是扎了根刺。他现在生怕吕子盔不再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表功,而这司马霍易也确实是个极坏的人,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现在才做这些事看起来有些晚了,但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嘛,别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才叫冤枉呢。当然,做这事他并不后悔,用他当时在阿丽朵面前的豪言壮语来说就是:男人都不关心女人,那还要我们男人来做什么!
而富不同却不知道,就在他们队伍前面进城的一辆马车上,车后的窗帘被轻轻掀起,一双大大的眼睛正透过窗帘下狭小的空隙注视着他们的队伍。
“妹妹,还在想那些山贼吗?”
撩起窗帘的那只白净的手掌轻轻放下,一个美丽的少妇回过身来。她拉起身旁那位与她酷似的女子笑道:“姐姐,妹子确实有些在意刚才的事。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在姐姐的微笑中低声问道:“姐姐可是知道,刚才那位老人是谁?”
“那人啊,他就是我夜郎的金銮将军,吕子盔。”
“原来是他,果然是英武不凡。”
姐姐听了妹妹的话一时失去了表情,车厢里也是一片沉默。愣了半响后,姐姐才抓起妹妹的手焦急地说道:“妹妹,你不会是,你可要知道,那老东,他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与你姐夫可谓水火不容。”
“呵呵。”妹妹一把反握住姐姐的手,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她慢慢斜靠在姐姐身上,梦呓般说道:“妹妹做事,姐姐放心就好。”
一边啃着街边买来的烧饼,一边从队伍的后边偷偷地观望着并肩而行的阿丽朵与吕子盔,富不同满心都是疑问。这女人是真的有事情要请教呢还是真是为了躲自己,再说了自己才是她老公,有必要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聊得喜笑颜开嘛。
虽然那个男人是老了一点,不过不是有句话怎么说呢:男人似陈酒,越老越香,何况这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点气宇非凡。狠狠地咬了几口烧瓶,富不同觉得越想越烦,好不容易在自己老婆面前建立起来的一点好印象仿佛也要付之东流了。
“少爷,我打听到了。”
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报喜终于回来了,可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少爷的一张冷脸和一块咬了一个大大缺口的烧饼。
见报喜盯着自己递过去的烧饼目瞪口呆,富不同撇撇嘴又拿回来继续啃。他现在的心思全都是老婆是不是要出轨的忧虑上,那里还有心情听什么八卦。
“你说,男人是不是得像吕子盔那老头那样才算真正的男人?”
完全不明白少爷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奇怪的言行简直就让人心里发毛啊。
小心地盯着少爷的表情,报喜踌躇半天才回答道:“吕将军戎马一生,有那么点点厉害是应该的。可,我觉得少爷你也不比他差啊,要知道你可一直都是很多人心中的英雄,阿古拉那么厉害的人不也是投了少爷了嘛。”
“我也觉得是啊。”富不同望着前方的两人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可那眉头却是越发得皱得紧了。他深深得感到:都说女人难懂,原来男人也是这么难懂啊。
第七章 一尺之恨 '本章字数:206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4 20:45:10。0'
外地官员进京等待皇帝召见,一般都会被安排在京城里的驿馆等待,这是为了防止官员间相互勾兑,做出一些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来。但富不同三人是不用说,自然是不知道这规矩的。可诡异的是,吕子盔这样的老人了居然也是不提这茬,直接就将三人带到了自己的府上。
即便是在京官遍地、权贵无数的京城,这“金銮将军府”那也是相当的大,以至于让家住皇帝行宫边的富不用与报喜也是咂舌不已。那些仆人们来来往往穿梭与厅堂之间,端茶送水、更衣换靴更是娴熟无比,让富不同不得感叹这京城的大富之家就是不一样啊。
随着吕子盔跨入前厅,富不同登时就傻了眼。
六个,真的是六个,年龄从大到小,气质各不相同的妇人在前厅内排出了好长一列,在吕老头子面前整齐划一的躬身称道:“老爷!”
“嗯。”吕子盔背着双手从众女间穿过,待在前厅的上位坐好后,他才平静地说道:“都起身吧。我这段时间不在京里,府中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年龄看上去最大的妇人排众而出,微微一躬身后望着自己的相公说道:“近来府中。。。。。。”
富不同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啊,这才是他从落地来到这个世界后想象过无数次的情景呀。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真不敢想象,老头是如何将这六个女人驯服成这般贤良恭顺的模样。
富不同的目光偷偷瞟向了吕子盔,真想马上扑上前去大叫一声:大哥,收我做徒弟吧。
忽然,两只手指搭在了富不同的腰间,然后狠狠地捏了下去。
“很羡慕是吧?”
一阵剧痛直冲脑门儿,富不同咬牙憋气,转头去看着满脸笑容的老婆咧嘴笑道:“夫人,你错了,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阿丽朵双眼顿时鼓得大大的,脑袋也是慢慢向着富不同靠近,大有不说清楚要你好看的架势。
“夫人啊,你看她们,六个人才能承受一个老头。再看夫人你,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也丝毫不见疲态,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夫人,为夫刚才正是在慢慢回味夫人的厉害呀。”
谁知富不同刚刚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噗的一声,原来是站在两人身后的报喜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家少爷的奇妙言论了,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富不同狠狠地瞪了眼笑得浑身颤抖的报喜,然后献媚地看着阿丽朵,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阿丽朵此时已经是满面羞红,绯红欲滴,见自己相公一脸的讨嫌样更是羞不可抑。她的脑袋往侧面一扭,手指上一用力,丢下了一句让富不同痛不欲生地娇嗔:“色狼!”
富不同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他自己如果是色狼,那在狼穴中蹂躏他的阿丽朵算什么。
“咳!”大概也是注意到了这边异样的情况,吕子盔抬头招手道:“富大人。”
“大,大人,我在!”
见富不同说话都不利索,吕子盔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还对本官有意见?”
也许意识到气氛不对,阿丽朵的手终于收了回去,让富不同可以安心应对了。
“大人见谅。我只是初入京城,想着要拜见皇帝陛下心中难免有些畏惧。”
“哈!”听了富不同的话吕子盔仰头一声轻笑,指着富不同就说:“你富不同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的很,不用在我面前装。”说完,他对列在身前的妇人们挥挥手说道:“诸位夫人下去吧,我与堂下各位还有话要说。”
随着诸位妇人走下堂去,前厅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富不同立刻就故态萌发。
指着前厅左侧的那些凳子,他挑着眼角问道:“那我们可坐了?”
吕子盔对富不同果然不一般,随意地摆了摆手便随他去了。待三人落座后,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富不同感到了不妙。
“富不同,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待你如此不同吗?”
而就在富不同驻足于金銮将军府时,远在高阳的阿古拉孤身来到了东林,随他一同达到的还有哪些被俘获的出云士兵与一颗人头。
在阿瓦拉族告慰了先祖之后,童清华的儿子成为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