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的人很简单,大夫人,大姨娘,二姨娘,四姨娘,大姨娘和二姨娘是姐妹,唇齿相依,没有必要害自己的姐姐,而且此日还是她儿子的新婚之日,她没有动机要毁掉自己儿子婚礼的气氛,而四姨娘的话,年轻貌美,正得老爷宠爱,不存在要与大姨娘争宠,而大姨娘是与她平起平坐的,平日里恭谨一点叫声姐姐,不想理的话,大姨娘就是她眼中的黄脸婆一名,要想害的话,那也太牵强了,如果真要费那么番力气,倒不如直接害大夫人,以夺取夫人的名分。
那么,最看不惯大姨娘,又看不惯我的,有动机的,就是大夫人
我坐在房间细细的思量一番后,终于想清了现在的形式,这件事没有直接让我受害,可是大夫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若是我现在揭穿她,恐怕老爷也不会信我,而二哥现在肯定自己也很乱,无暇顾及到我。
天在我的忐忑中很快亮了起来。
出了事情之后,老爷已经下令整个府中无一人可以外出,清晨除了几声鸡鸣声,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避免惹祸上身,我换上了娘亲过世时穿过的丧服走了出去,真嘲讽,衣服才刚被脱下来马上又要穿上去。
一夜未见,二哥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渣,身上还未换下昨日的喜服,可是那鲜艳的红色此时却褶皱了起来,昨天还是春风得意的公子哥,今日一对鸳鸯却变得形单影只。
今日注定不会太平。
一夜的时间,被强行留在府中的大夫,死了。
再去请别的大夫时,众人都已经议论纷纷,唐府不详,去的人都出不来了,才去的新娘子就直接死在了里面。
现在,冤魂作祟,只怕进去是有来无回啊!
没有大夫愿意再踏进唐府的大门。
这个时候,大夫人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我,我没有怀疑错人,她自告奋勇的请来了以为大夫,说是要为死去的儿媳沉冤得雪。
老爷沉吟着还没有说话之际,相爷就已经焦躁不安的发话了,“今日不给小女一个交代,恐怕唐府上下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人谄媚着请来了自己要找的人,大夫两只无神的眼睛刚刚看向众人时,我就明白了,大夫人没安好心。
文这个大夫是之前为我和娘诊断的大夫。
人庸医还是用心不良,我不知道。
书可我知道,大夫人未安好心,心怀鬼胎。
屋大夫淡淡的扫过众人的脸,捋一捋胡须,“可否让老夫看一看死者?”
我挤身向前,努力没有让众人忽视我的存在,“大胆狂徒,我二嫂的容貌可是你一个庸人可看的?”可是,童声童语的说出这句话说服力好像不是很高。
大夫人轻而易举的将我推到一边,“一个小孩子,一边玩去。”
我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可是却被牵制得越来越牢固。
眼看着,大夫就要靠近二嫂的尸体了,到时,大夫人的诡计就要得逞了,我甚至已经看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可是,我没有任何力气去阻止,强大的无力感在我心间蔓延,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可是什么也做不了,我恶狠狠的咬上她的手,她的眉间一皱,终于痛的放开了我的手。
我像只小兽一样冲到二嫂的尸体面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即使娘亲被埋时,也没见我这么疯狂,我张开手臂,恶狠狠的拦住要上前的大夫,眼里几乎要冒出吃人的光。
众人都显得很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疯狂,大概他们的认知里,一个结巴女就暗自沉默着,可有可无的就好,做这么大的举动是违背常理的,就像是月亮大东边白天出来一样,有悖常理,正当我心里要暗暗松一口气时,老爷走上前来,“唐海棠,你要做甚,疯了吗?”
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依旧挡在前面,想着碍于父女情分,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可是还没等我想通,他就狠狠的一巴掌印在我的脸上,在我愣神之际,招呼着下人像是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开。
我眼睁睁看着大夫走过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时,一直沉默的二哥终于说话了,“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任何人染指!”说完,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让大夫伸出去的手僵硬了停止了。
我感激的向他看去,二哥还是护着我的,他一定懂,我这样一定是有目的的。
相爷看着二哥不善的脸色,似乎也是意识到不妥,也就随口附和道,“是啊,老夫的爱女只能容忍随便一个人就能碰的!”
气氛陡然间直转而下,一直指高气扬的大夫人怎么能容忍下去,轻笑一下,眼里的妒恨几乎要烧起来,“那么相爷,敢问一句,您就能容忍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的蹊跷?
“反正,我是真把贵千金看做是我的儿媳了,这样吧,我们可以换换,不碰令千金的身子,我们可以验验昨天新亡的大夫的尸体,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吧,想我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想想我都心寒,只能办好她的身后事了……”说着,拿起手帕掩着唇,哽咽着哭起来。
我听得心烦,在看向她时,她的嘴角在手帕后悄悄弯起了弧度。
可恶,居然努力了半天还是让她占了上风,这回,我要怎么办?总不能哭着去抱起那个大夫的尸体,说他是我的心上人,大家都不许看吧。
可是在老爷的默许,相爷的赞赏,二哥的沉默下,大夫有条不紊的拿出了银针一步步逼近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大夫。
正文 61 狠
狠
泛着光的银针再次在我的眼皮底下发黑了。我揉着发疼的额角,只能见招拆招了。
大夫人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好像早已成竹在胸一般用眼神瞟了一眼大夫,示意他说说自己的分析。
他揉搓着衣角,小心的看看高堂上男人的脸色,一副无措的样子,“老爷,夫人,相爷,有些话,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相爷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此事事关他自己的女儿说是不管哪绝对是不可能的,“你说说,有什么得罪别的什么人的,我给你当着。”
“回禀相爷,这个毒蹊跷啊……”
“哦?怎么个蹊跷法?”
“他恐怕是被杀人灭口啊!”他似乎是在大着胆子说着一件耸人听闻的事,可是脸上的得意却出卖了他,看来,他是已经自信相爷会信任他,却没想到暗中有一个暗暗观察他的女童。
“什么杀人灭口,细细说来,莫要绕关子!”
“相爷,请恕小人无罪,不然小人实在有口难言。”他说着说着就径直跪在了地上,满脸都是受了惊的样子。
相爷显然是耐心已经用到了尽头,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继续,不予追究,他这才继续道,“相爷,实不相瞒,我刚到唐府就已经摸了个大概,知道是谁害了小姐。”
他挑挑眉,“你知道?”
“是的,相爷,小人不敢说假话,死在地上的大夫其实是我的师兄,我不能让他含冤枉死啊,可是相爷请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不能让某些达官显贵草菅人命啊。”
他阴沉了脸,“到底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刚来时,就看见了这个屋子里有个熟面孔。”
他似乎是怕极了,低下头不敢再看相爷的脸色,“前些日子,府里的一位夫人来过药铺,买了鹤顶红,因为此毒是剧毒,所以我留下了心,我问师兄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给别人,我们本就是行医,医者父母心,岂能随随便便拿毒药给别人,可是师兄笑笑叫我别管,我虽有疑心,可是…师兄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可能夫人拿这东西有其他用途有说不清,可是紧接着,相府的千金就惨死了,然后师兄被请来,想是为那位夫人做了伪证吧,不曾想……那位夫人还真是蛇蝎心肠,竟然就害死了我师兄啊!”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那位夫人,我不想得罪,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害人啊。”
相爷的额头上青筋突暴,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你说,这个夫人究竟是谁?”
他缩了缩头,“小人,不敢说啊,相爷,求您为我师兄做主。”
好一个可笑的小人,不敢说还能说这么多,还想着要求公道,还真是小人,我心里暗暗的嘲讽着这个彻底的小人。
相爷将一个杯子狠狠的摔了下来,“再不说,我让你去陪着你师兄喝茶。”冷冷的陈述句威胁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相爷,是……她。”他说着,抬手指向一旁的大姨娘。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居心,绕去绕来,不就是大夫人找来的人演出了一场闹剧吗,我暗自冷笑。
大夫人立即变幻上一副受了惊的样子,“别胡说,妹妹一向佛口慈心,怎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草民岂敢胡说啊。”
大姨娘冷冷的瞥了装腔作势的两人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夫人显然觉得无趣了,猫捉到老鼠时总是喜欢逗弄一番再咬断喉咙,可是她没有意识到大姨娘的心早就死了,从老爷的不信任开始,现在她想要拿一个心死的人来打趣,谈何容易呢,“妹妹,你倒是为自己说句话啊,我和老爷也好为你做主。”
她冷笑,眼底却不达笑意,“做什么主呢?呵,白绫还是毒酒,你们说吧。”
“妹妹,你莫不识好人心!”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却嘲讽着冒出笑意,“好人心,你是什么人,还用我来评判吗?只怕不是狗咬吕洞宾,而是狗咬狗罢了!”
大夫人气急,“妹妹你这样逞口舌之快,只怕我也帮不了你!”
“那我就多谢你高抬贵手了,给妹妹留个全尸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两人究竟是在说着什么,老爷有些着急了,一个一家之主,两个自己的老婆在这么多人面前闹成这样,这成何体统,让他的颜面何存,“都给我住嘴,大胆刁民,我唐某人的夫人也是可以随便诬陷的!”
地上的大夫理都不理快要吹胡子瞪眼的老爷,直勾勾的跪着,哀求相爷,“相爷,您看,草民怎么敢说实话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不要让千金小姐妄死啊,这吃人的地方不能草菅人命啊!”
大夫人恨了他一眼,示意他表演的有些过了,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住嘴!”
“哈哈哈哈哈哈。”天真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屋子,我看向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我的目光,只怕我再不说话,大姨娘就真要被害了,这种时候,你不心狠将她置之死地,她就会把你吃的骨头也不剩,你死我活的时候,一般在柳依依身上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也一样!
“唐海棠,你笑什么,小孩子家的滚回你的房间去,不要瞎凑热闹!”大夫人严厉的看向我,想来也是,恐怕她早就恨我恨的牙痒痒了。
“我笑你们这么多人被愚弄。连我这小孩子都看清的事,你们却被耍的团团转!”
“什么?”相爷揉着已经快要弄疯的头问我。
“首先,相爷,我不要你恕我无罪,我只求您让我这三岁小儿把我的话说完,您听听有没有根据。”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感激自己纠正了唐海棠的结巴,否则只怕还说不完,大家就又要啼笑皆非了。
“好,你说说看,无一人敢拦你。”
“那小女就斗胆问问几个问题,谈谈我的看法,希望不要贻笑四方!”我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大夫人,莫怪我心狠,让你无颜面在家中吆五喝六!
正文 62 砒霜+蠢货
砒霜+蠢货
我死死的盯着大夫的脸色,“先生,先多谢谢你为我和娘亲的诊断了。”说着我作了一福。
他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行医之人的分内之事。”顿了顿,他又提,“那千金的娘亲现在如何了?”
“承蒙大夫的照顾,我娘越病越重,走路都走不稳,现在已经驾鹤仙去了。”
“……”
“先生,我也没别的意思,您不要多想,只是有些怀疑,您万一一个糊涂,会不会把治病的药当做了致命的毒。”
他捋一捋胡须,一副神气的样子,“老夫岂有那么糊涂!”
“先生莫要恼羞成怒,小女也是合理的怀疑怀疑,既然没问题的话,小女就说说自己的拙见。
“先生您能看出您师兄所中的毒可是和二嫂一样吗?”
他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是一样的了。就是一个人做的案,岂能不一样!”
“哦?那就奇怪了,他还能给别人毒药,让别人害死自己?莫非您的师兄在某些时候会精神失常?”间歇性精神病?
他扶一扶额,“没有没有,小姐,我刚刚糊涂了,说错了!”
我特意拖长了声音,“这样啊?”
“是的是的。”
我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犀利,我知道这样的情绪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会有的,可是我一定要震慑住他,“那就更加奇怪了,那么请问一下先生,您的师兄——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我蓦地增高的声音终于让他回过神来,他有些惊慌的辩解,“是砒霜,砒霜,不是小姐身体里的鹤顶红!”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真的想要笑掉大牙了,“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可是先生你肯定了吗?”
他连连摆头,对我的怀疑表示不满,“那当然,我早就看出来了,这绝对不会错!”
“那么,我有一事不明了,大姨娘,她有了砒霜,为什么还要找你的师兄要鹤顶红,莫非她是想要被人发现她想要害死我二嫂?”
我唇边的笑意让他抓狂,他想要狗急跳墙了,不管不顾的就说,“万一大姨娘是一时情急,没有考虑清楚呢,左右姨娘也不是不能出错!”
我冷笑,他要是知道砒霜和鹤顶红是一种成分,都是三氧化二砷,鹤顶红只是略呈红色,不纯的砒霜罢了,不过砒霜的成分是什么,不知他知不知道,我倒是真想给他与大夫人的成分验一验,他们的成分是纯净的蠢货吗?
“哦,姨娘的脑子是和你一样了吗?
“大胆草民,还要含血喷人吗?”我的声音陡然严厉的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被吓的一个哆嗦才刚站起啦不久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小姐,我是真的医术不精,没有害过相府千金啊!”
“我说过什么吗?我只是要先生好好看一看,你居然就说到我二嫂身上去了,看来你身上真有问题,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不过,我好像大致记得你好像是大夫人请来的大夫!”比恶毒吗?谁不会啊,可是千万不要找一个蠢货和另一个蠢货一起上演宫心计,否则只怕是引火烧身,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吧目光都转移在大夫人身上。
想来,百口莫辩的姿态还真是不好受,她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苍白的唇,“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我这只是碰巧遇上了他的,没有想到遇见了这么个庸医。”
看着她那哆哆嗦嗦的样子,我心里不由自主的觉得出了一口气,顺便火上浇油了一把,“我记得,当日我与娘生病时,还多得感谢大夫人为我们请来了大夫,好像就是这位先生吧,大夫人莫不是这么健忘?”
看着相爷已经铁青下来的脸色,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
大夫人,看来我好像是棋高一着了,承让承让!
“唐老爷,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老爷尽力维持着镇定,可却也不由得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像夫人投过去,她本就惨白的脸上一时间涕泗横流,张一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祈求的看着老爷,“相爷,你听我说,如果真是府中的人所为,我一定不会姑息,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您总不能就把我的夫人带回府里问罪吧,这样,我唐某人,颜面何存?”
相爷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丝毫不给老爷喘气的机会,“那你就要让小女死不瞑目?”
这句话很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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