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九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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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九夜梦-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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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现在不能这样做,对身体不好。”
  然而六安不回话,不依不饶地给他脱裤子戴套,硬是把他强上了。
  仰着头,一边喘息一边去幻想中午他奶奶说的那个场景,他们一家人,带着一个缩小版的她或者天戈,去旅游,去环游世界,或者冬日在家里挤成一团,她睡在中间,一边睡着天戈,一边睡着小孩子,真是美好的构想。
  可是真的可以吗?
  恐怕天戈往后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她不知道男女是不是有差别,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会和她一样,不能有孩子。
  有一套吸血鬼书里,男主角竟然可以和人类延续后代,真是不可思议,但人总要有一个念想。
  天戈被她弄得脏兮兮的,不上不下地也不敢动,可怜巴巴地问她好了没好了没,她终于才大发慈悲放过他。
  躺在他怀里温存了很久。
  天快黑了他们才出发。
  天戈的新生即将来临。?

☆、梦幻泡影

?  两人在家里磨蹭了好久几乎把天戈搞疯,六安浑身都懒洋洋的,要天戈抱她。于是天戈给她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以后才半牵半抱着她出门去。
  吃完饭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照出雾蒙蒙的空气,雾霾只有在这时候才显出那么一点浪漫的情怀。
  他们打车过去,司机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少年少女会在这时候去一个已经关闭的景点,六安身体疲惫不愿意多说话,头埋在天戈的怀里闭目养神。
  天戈对着喋喋不休的司机在唇边竖了一下食指“嘘,师傅您能别说话了吗?我们只是想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这大叔时更年期到了还是怎么,絮絮叨叨“你们可别在那边带了火源,烧了树可是要判刑的。”
  语气中带着一点威胁,心中想必是为这巨型银杏树自豪的这可是这个城市的骄傲,如果让人破坏了,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载过去的,那他们可就害自己成了罪人。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这样的小年轻,最多是在里面偷一番腥,如此他也就说服了自己不再管这事,调大了电台的声音。
  六安在他怀里嗤笑一声,也不睁眼,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棵树还是我们种的,居然这样对我们说话。”
  天戈茫然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他们种的树,他看到自己跟更年少的六安蹲在一个挖好的坑前面,六安扶着树苗笑靥如花,他伸手把周边的泥土推在一起,埋好树以后,突然伸手在六安脸上抹了一下,她又笑又叫,嗔笑着跑开。
  后来呢?那后来呢?
  “我把泥抹在你的脸上了。”他听见自己说。
  毫无防备之下,这句话脱口而出。
  傅泯恩!
  天戈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挑唇,眼中瞳仁印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明灭闪烁,只是六安在他怀里却看不见。
  六安吃吃笑了两声,“幼稚死了!抹了我一脸泥,害我回去梳洗的时候被侍女说了一顿。”
  那时候他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权势,她傍晚翻墙跑出来装成他的小宫女一路出宫,这件事是开心的,只是后来被侍女发现了以后她被好一顿奚落。
  她们知道六安不受宠,但是如果她真的跑丢了,她们的小命大概也没有了。于是跟原本已经松懈的侍卫们一说,他们大吃一惊们从那以后,她的看守就极其严格,除了天戈能过来跟她说说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真好,我们很快就能回到过去了六安。”他在她脸侧轻吻,六安完全没有发现。只是抱紧他的手越发的挪不开。
  下车给了钱以后,两人在司机的注视下不能进去,天戈牵着她的手慢慢环游在院子外。〃这里没有怎么变,只是越发的新了。〃
  “嗯。”六安神色复杂地看着院子,以及里面完全困不住的巨大银杏树。
  她现在几乎完全失去阴身,感觉不到院子里地下阴魂缭绕,但是傅泯恩可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院子。
  六安跟他走到打扫卫生的大爷的房前敲敲门,老人大半辈子都在这里看树,对于这些想要晚上进去的人大多是严词拒绝,可是这回那个男人给的钱实在太多,他不能拒绝。
  “那你们顶多进去两小时啊,到时候不出来我要去找你们的。”他哼哼唧唧地摸了钥匙出来。
  未了,又把钥匙收回去“你们先把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火源。”
  两人笑着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也没什么,只有他带着钱和家里的钥匙,她什么也没有。
  老大爷这才推着老花镜哆哆嗦嗦地给他们开了门,又嘱咐一遍“你们别把里面搞得脏兮兮的,末了还要我老头子给你们收拾地方。”
  这话说的直白,六安抬头看天戈,他的脸果然红了一些。
  老人继续念念叨叨,但是没有再用普通话。
  六安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她没有抓到,而天戈把她拉到身边让老大爷把门关上。
  这念头过得太快,又被打断,这时候去想也没意思,当务之急是取了药。
  可是药埋在哪里呢?
  她抬头看向天戈,对方在她唇边亲吻几下,牵着她的手走到祠堂外,祠堂修筑在两米高的石台上,石台是青石砖堆砌而成,不知道他弄到哪里,石台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下陷了一米他躬身进去,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六安也拉了进去。
  她完全看不见东西,只能被动地牵着手跟在天戈后面。
  天戈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根荧光棒出来给自己照亮。
  坏小子,如果真的让自己来找,恐怕也要花一些功夫。
  六安发觉里面空气虽然稀薄,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呼吸,倒是有一些泥土湿润的腥味,估计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一直往下走,他们似乎是在走一个外国的旋转楼梯,她觉得越来越往下,压抑得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只能紧紧拽紧天戈的手。
  自己的手很凉,他的很热。
  “长生。”她听见自己叫他“还有多久,我……”
  总觉得继续走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快就到了,别说话。”声音一贯的温柔,她忍着肺部的不适继续跟他走。
  又下行了十来米,她脚边偶尔会有银杏树的树根,没想到竟然长到这么深的地方,她有些惊讶,没留神就撞到了停滞不前的天戈背后。
  “怎么了?”她问。
  “阿姊,你怕疼吗?”她心头一跳,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生,你怎么……”
  心头很乱,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想起来的?肯定有,这时候慌乱却越发想不起来。
  很不安定,“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开启这扇大门,需要阿姊的血。”他握着荧光棒退后几步,高举着微黄的荧光棒,照亮她眼前的一扇巨大石门。
  脚下触感不平,低头看,果然有冗长复杂的咒文,和傅泯恩那明显不是一个派系,这个倒像是当初那个国师的手笔。
  六安犹豫着,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倒地。
  “长生!”她大喊一声,扑上去抱住天戈。
  他两只手死死捁在头上,似乎被折磨得不行,嘴里是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地道里不住回响,六安恐惧,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长生,天戈。
  捂住他的嘴,自己倾身向下,“别害怕,很快就好了,我们很快就好了,长生,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汪清泉,引导着一个迷途的人慢慢走出来。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可是一只手仍然扶住自己的头,显然是没有完全好。
  “你等着我,很快就好了,听见没!”在他唇上使劲一咬,他吃痛地回神,只是说不说话来,眼睛里波光粼粼很是可怜,像是在哀求她什么一般。
  六安咬牙,走回那阵法中,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流血。
  把手按在地上摸索,感觉有棱角分明的东西刮破她的掌心,且不止一处。
  莹莹微光下,红色的血也变成了黑色的,小溪流一般从她身体里奔涌而出,有了自己的生命,欢快地在那阵法中填充。一点一点,血止不住,直到阵法吸饱了血,才缓缓止住。
  六安头昏眼花,摸索着石壁站起身来。
  “轰……”缓慢沉重的声响从石门中传来,与此同时,耀眼的白光迫不及待地射出来。
  在大石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六安整个人陷入白光中,让傅泯恩心焦,正待要起身去寻她,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戛然而止的尖叫。
  是六安!?

☆、梦幻泡影

?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阿姊终于醒过来了,还好吗”金冠朱履,炫服仙衣,唇红齿白,是少年帝王姿态的长生。
  “唔,头疼,许是睡得多了。”她揉揉头,却摸到一头发髻。
  “谁教阿姊贪睡,这时秋凉,也不仔细些,那些个女官大抵都是死的,待会儿全推出去斩了。”他近年越发暴虐,可是常常因此失眠。
  “不可。”徽阴一边从榻上起来,一边跟他说话。
  帝王温顺地把她麻掉的腿拖到自己腿上,细细揉捏,“阿姊细着那些人?我总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徽阴索性抽了个软枕头靠在背后,毫无防备地享受着他的按摩。
  “整日里喊打喊杀的。”语带嗔怪,面上却是如同见稚子玩耍不妥当一般。
  “别人如何与和我干,我只关心阿姊。”他讨好地望着她。
  六安脸红,把腿收回来,唾了他一口,“好意思。”
  坐到梳妆台前整理鬓发,眼睛却从铜镜中注视着长生的举动。
  “又怎么了吗?”
  “没事,阿姊脸色不太好,我让国师给你拣点药来?”
  镜中的少女眉目突然冷清起来,长长的两弯眉毛皱起来“长生,为何你如今同那邪道走得这般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我入药是谁提出来的好主意。”
  “阿姊莫恼,”他连忙走过来站到徽阴身后“只我现下还需他做些事,倘若事成,自是赐他一死。”
  “你教他做什么?”
  “只一些无关小事,不必烦心。”
  房间内就姐弟二人,一时无话。
  长生重重地叹一口气“阿姊莫恼,总归日后你会知道。”
  “我知道个什么?你现在有事都瞒着我,还当我是你阿姊?也罢,我这就回去。”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却被长生压下肩膀在她耳边厮语。
  “阿姊往后会想我的罢,就像长生想阿姊那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徽阴推开他往前走几步,却又突然回首朝长生笑了一下“臭小子。”
  如此翩然离去,只剩下惘然的长生倚门而立。
  “阿姊不要怪我才好。”
  在她离开不多时,有人通报国师有事跟他说,他站在那里面见国师。
  那邪道躬身行礼,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喜!丹丸已成,皇上可是寻了良辰与公主一齐服用?”
  长生犹豫片刻,摇摇头,“只留一颗给我,另一件事恐怕还要麻烦国师。”
  于是他仔细叮嘱了他去寻能人巧匠,修建地宫藏宝与丹药,务必只能由徽阴亲启。
  后来的事六安都知道了,喂药与被杀发生在片刻之间,皇权颠覆,她姐弟二人最终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死前的那一滴没有流出来的泪终于在这一瞬间流出,因为她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跟长生,说的话不是如今的汉话。
  他们的语言早就堙没于历史长河和她的记忆中,她早就忘记了那些话要怎么说。
  也就是说,她的记忆都是假的,也许那些景象是真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
  白光撒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和白光一道进入自己身体的是长生的记忆,还没有等她适应过来。
  光芒中一道浅弱的身影突然破散炸裂开来,成为万千光斑,飞逝她身边。
  长生的灵魂,在这里等了她一千多年,他走不了,还未投生,尸体就被人埋到树下。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缠着他,将他拘束于此地,他每日忍受着冤魂的哭诉和指责,他们没有办法对他做什么,可是他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天一天,在等待中度过。
  阿姊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他的灵魂越来越虚弱,几乎要被那些魂灵蚕食干净,只是残念一直支持着他等待。
  阿姊她一定会找到自己的,至少,至少要跟她见上一面自己才能走。
  这地宫内藏了多少珍宝,这些都是他要送给阿姊的礼物。
  他的灵魂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无力,甚至于半边身体都已经被长生药吸收了。
  作茧自缚吧大概,这都是报应。
  好在没有报应在阿姊身上,也还算值得,只是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他?
  夫妻梦,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地宫内冤魂嘶吼,狂叫,却在这一天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来了。
  长生想要扑过去,可是身体却比瓷瓶还要脆弱,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他只能作出那个口型,就灰飞烟灭于呆了一千多年的地宫。
  长生魂散。
  白光中,六安尖叫。
  记忆的涌现和体味只花了半秒,宇宙就是这么神奇,可是她感觉到了长生内心巨大的荒芜和绝望。
  他看到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他看到了自己。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说,他们相逢不过一霎。
  缘尽于此。
  那声尖叫戛然而止,六安浑身失力吐了一口血沫子出来。
  原来是把声带撕裂了,破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欺骗自己的是谁,傅泯恩。
  也许操控天戈身体的一直是他,那些记忆是他偷走的,然后强行植入给天戈,让他骗了自己,又骗了她。
  算计得真好,可是这一刻她却完全不怪他。
  没有意义了,再去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白光散去,只剩下地宫内顶部缀着的夜明珠和宝石发光,身体被傅泯恩接住了。
  地宫的中央有一张玉床,上面躺着一个檀木盒子和男女两套婚服。
  傅泯恩把她抱住,令她张嘴查看伤势,六安顺从地张嘴闭合,任由他拨弄自己的舌头。她看到他的眼神慌张无措,她想笑,最终只是难看地咧嘴。
  他狠狠把自己搂在怀里,似乎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睡在玉床上,傅泯恩痴迷地疯魔地拿起那个黑乎乎的檀木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颗平淡无奇的白丸,在有人气的时候突然就软化了,像一枚未成熟的卵,内里波光粼粼,很是不凡,就是这个了!傅泯恩激动得想笑,立刻将它吞入腹中。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六安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见他,然后身体猛地一颤。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鼻尖那丝血腥味已经扩散开来。
  玉床上滴滴答答的水声,流淌到地面上。
  女式婚服的头饰中少了一根雕龙刻凤的长簪,簪身宽约一指,长约一尺,如今只剩下一点点珠花在六安胸前,另一截直接从她的背心穿过。
  “不要!”他抛掉那盒子扑到六安身前,她还没有停止呼吸,只是非常痛苦的模样,脸上却带着解脱和放空的神情。
  瞳孔一点点放大,她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一点也不手软,大概全身的力气都用在那致命的一击上面。
  傅泯恩说谎了,六安身上的咒文不会使她变成一个活人,与此相反,她只有在这四十九天是活的,然后就会重返长生。
  他们差一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只剩下一天而已,她都等不了吗?
  体温迅速降低,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恐怕用不了两分钟她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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