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戈的心都要裂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对六安作出这样的事。
“天戈”的身体感到异样,摸摸自己的胸腔。
“放开她!放开她!”天戈在心里呐喊,尖叫,这显然干扰到了身体的作为。
“咦?”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很有趣。
“你把天戈怎么了?”六安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比风还要微弱。天戈痛苦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听到她的话越发心酸和难过,六安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吗?
“我就是天戈啊。”身体低头吻六安,被她侧头躲过去。
于是凶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拧正又去纠缠她的唇舌,不耐烦地把六安撕咬她的嘴唇。
“嗯?我就是天戈啊,六安。”
她现在已经只剩下薄弱的呼吸声,瞳孔逐渐放大。
“天戈”猛地把刀拔。出来,又带出一些血。六安张大嘴,无力地倒回枕头上,瞳孔完全放大,身体迅速冷下来。
她是不是,死了?
天戈的心凉透了,冷眼看着自己的继续作为。
天戈知道身体和灵魂已经完全分离了,他是他,身体是身体。
他嘴里哼着奇怪的小调,手脚麻利地把六安的衣服脱光,用衣服把她胸口的残血擦干净;开始用食指沾着碗里的血在六安身上写写画画。脖子到脚尖,耳后到腿间,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甚至于她的掌心都被画上两朵诡异的花。
那血液沾上她的肌肤立刻就渗透进去,没有染上身边的床单。正面完了还有反面,不厌其烦地在她身体上作画。
直到她整个人都染上血红色。只剩下一张白生生的脸蛋。
他又开始念咒,食指并中指伸到了胸前的伤口上。
随着他的声音,伤口里慢慢勾出黑色的烟雾,从淡至浓,从虚无到实体。
是个女人的模样,很恐怖,发出的尖叫异常刺耳,大开着黑乎乎的嘴想要吞灭眼前的人。但是他只是伸手掐住那东西的脖子,往外一扯,女鬼就从伤口里出来,瞬间魂飞魄散,只留下残余的腥膻味。
他再接再厉从她身体里勾出另外两个厉鬼掐灭。
简单得好像是掐灭三支蜡烛。
就在第三只厉鬼出来的那一瞬间,六安胸口的伤口快速愈合,身体上血红的咒文全部扭动起来迅速从那伤口中钻进去,密密麻麻,缩小了挤进去。
她的眼睛逐渐不是无神放大的了,有生命的色彩慢慢填满。
她的身体也开始恢复体温,不是过去那种冰凉的身体,是一具鲜活的少女的身体。
紧接着,她突然吸了一大口气,仿佛溺水者一般醒过来。
逐渐聚焦,看到自己。
天戈看到她又活过来,心似乎坐着过山车来回起伏了几十遍,一时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也许,也许现在占着自己身体的灵魂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邪恶,天戈单纯地想,他不愿意相信男人的预感。
然后,他的手把六安的并拢的双腿往上一折,作出一个最屈辱的形状来。
连着好几天,他都只是保持着基础的生活作息,然后剩下大把的时间都用来折腾六安。
换了几次床单,都染上了她的血。
她的眼睛充满血丝,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又惨白一片,她的腿完全合不拢。
现在的她,真正需要食物和水,需要睡眠。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活着的女孩。
不,她真的活过来了。
而天戈的灵魂因为每日见到感受到“自己”对她的侮辱,终于崩溃,陷入一片黑暗。
身体里没有其他反应以后,“天戈”终于从六安身上下来,好好地抱着她睡了个好觉。
现在他不是天戈,他是六安的故人。
这具身体是他的了。
六安,也是他的了。?
☆、追随者重生
? 身上的符咒换了三种,每一种都不一样,隐藏于她的身体之中。
又是一天早上,汗涔涔的天戈从六安身上下来,心满意足地在她的颈窝蹭了几下,亲密地在她耳边耳语。
“六安,真好,你也喜欢的是不是,嗯?”他的手又滑到其他地方。
六安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红潮,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天戈”明显很喜欢她这样的表现,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撩开,也不管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啵”一口亲上去。
他给她把身体清理干净,然后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把她抱起来喂她喝掉。
然后就趴在她身边看她,怎么都看不够,怎么都爱不够。
她休息了很久才把身体的调动权拿回来,伸手在眼前看了看,依旧是白皙的,不是之前墙壁般的死白,现在变成一种剔透的白,手背手指手心都长了一些肉,摸起来很有触感。
入目所及手肘,手臂都增加了弹性,低头看,斑驳红痕遍布的胸大了一些,身体的脂肪层也稍微厚了一点,总算不是极其饥饿状态时的皮包骨头了。
“好看吗?”身边的人握住她的手腕,带到嘴边细细亲吻,眼睛却在跟她对视。
六安微微用力想要把手拿回来。
“怎么了?利用完了就又要把我丢在一边?”
“你想怎么样?”六安在这几天已经知道他是谁,现在他的话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想要你,想把你一点点吃进肚子里去。嗯?”他说话总是喜欢把嗯字上扬,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声音,可是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个人性格多变,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颗贪婪的心。
六安不想跟他说话,头侧到一边去。
“饿吗?想吃什么?”他倒是已经习惯了现代的生活,也知道六安现在有了正常人的需求。
“你把天戈弄到哪里去了?”她又开始这个话题,孜孜不倦,只要他们之间有语言上的交流,她就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了?他比我好?”他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笑嘻嘻地跟她说话,一边起床把内裤穿上。
六安恨极了他现在用天戈的的身体做出这些事,更害怕的是天戈经历了这些,他肯定接受不了。
“比你好一万倍。”她把脸埋到枕头里不再看他。
对方轻佻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小坏蛋。”
六安不理会他,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
她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流出来的血也没有过去的效力,纯阴之血完全被封印住,她比一般人还要柔弱,就像自己活着的时候一样。她已经悄悄试过了,但是力气回复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咒文陷入她的骨血之中,她没有办法从里面冲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消化掉的厉鬼已经消失,她现在无比轻松。
“天戈”自己吃了东西回到房间,看到六安明显是睡着了,犹豫了一瞬,靠在门框上等她。
六安则是觉得自己才睡着没多久,就突然升至半空,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抱紧依靠物。
“天戈”低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
六安睁眼就看到自己的脸朝着地面,身体被人扛在肩头。
“傅泯恩你是不是有病!”她终于叫出他的名字,声音低微固执“长生不老药你想都别想。”
“所以呢?你要再杀我一次吗?”他的语气终于不再带着虚伪的笑。
“很快。”六安这样回答。
“选择权在你,但是我不能长生,你也不能。”
“你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四十九天的时间,现在还有四十六天。”
六安知道了这些咒文的作用了,她从他肩膀上挣扎下来。
“你对我施咒就是这个意思?”
他点头。
六安灿然一笑,“那你也别想。”
“你不想找你弟弟了?”
六安回手就是一耳光,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她的手下得很重,天戈的脸上立刻红起来一片。
傅泯恩抓住她的手,也不生气,仿佛刚才的怒气都被打散了,把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轻咬,惩罚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喜欢自己弟弟的女人,嗯?”
“找到他以后就跟他永生,双宿双。飞?”
他捏着六安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傅泯恩,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让我恶心。”
傅泯恩冷笑“我让你恶心?哈,我们上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说过吗?你只是利用我给你收集灵魂,让我变成你的奴隶。”
六安怒不可言“你简直有病!是我让你去收集灵魂吗?我感谢你教了我这么多咒法让我比之前活得轻松一些,难道你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永生之药吗?”
傅泯恩一秒都没有停顿立刻接到“永生?对,我想要永生,那是为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够了,你要说你爱我?哈哈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侮辱。”
“为什么不行?”他的怒火又被挑起来“就因为我睡了其他女人?”
六安深吸一口气,“这是背叛。”
“那你呢?你跟其他男人睡过多少次?在我之前的,在我之后的?六安,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你要论这方面,我远远比不上你!”
“你就当我武断好了,这跟你也没有关系了,你愿意跟谁睡都好,把天戈还给我。”
“不可能。”
他们又陷入了这个死循环,永远都没有办法从里面走出来。
傅泯恩是她在民国时期认识的男人,高个子,壮体格,阳光帅气的脸,可是做事狠厉果断。他们初识是在川黔一带的深山里,他是家族的继承人,是一个巫蛊天才,没有道德观念,生杀只凭着自己感觉。
他们的氏族是母系社会,傅泯恩在外闯荡多年,回来的途中偶遇六安,很快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他喜欢这些违背自然法则的东西,一开始只是对她感兴趣。
感情的一开始都是兴趣,逐渐的两人就好到一块,六安的纯阴之血和体质都让他看到奇迹,同样的咒文,以她的血书写出来,威力大很多。她需要很多灵魂,傅泯恩可以给她。
他的名字是六安给的,其实说的很没错,他不记恩情。
在一起十来年,他都三十来岁了,六安还是十六七的少女模样。
这样的事情每次都会发生,从情侣便父女到祖孙。
别人遇到都会黯然消失在她的世界中,男人的骄傲,但是傅泯恩不,他想得到永生。通过一些途径,他知道了六安的过去,也知道了长生不老药的存在。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想得到那药,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有从她嘴里记忆中找到所在地。
也放弃了,他找了一种方法,修成活僵尸。
杀的人越来越多,多到令人发指。
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不是因为他杀的人惹了大麻烦,而是两人的性格越来越不合适。
傅泯恩在这期间睡了一个女人,六安就消失了。
他不得不停下手里的事去找她,在这之前也做了完全的准备,两人都精疲力尽。
找到她,绑架她到自己之前选好的地方。
六安醒了之后杀了他。
他推算了纯阳之体出生的地方和时间,六安杀了他埋葬在那里就走了,他的灵魂蛰伏多年,终于等到纯阳体的出生。只等着纯阳之体破了自己就能掌控这具身体。
没想到是六安破的,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
天意。
他抓住六安就不会再放手,这个人他要定了。
纯阳之体没有办法修炼成活僵尸,再者,没有六安的帮忙也成不了。现在也好,不能同生,就一起去死,谁都不能从他手里抢走她。
他鄙弃自己的氏族,他比许多女性都杰出,他在外面闯荡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但是心里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最可悲的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反抗六安在他心里的权威。
他一心一意把她当成自己妻子,至高无上的妻子。
但是她却不想跟自己永远在一起,傅泯恩开天眼看了她的过去,知道了自己不过是她伴侣中的一个,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是最没有感觉的,也不是最爱的。
她行走世间,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的转世。
那他呢?他算什么?
她可以有这么多伴侣,自己就不行吗?
他找了一个女人,忍着恶心做了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六安亲眼看到了他们两个在床上翻滚的身体,等他事后把人杀了,六安早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很不服气,在这之下隐藏的是心虚和恐惧。
所以才会让六安杀了他一解心头之恨,他想要重新开始。
让他一个人独占她,让她只属于他。
好的是,她喜欢这具身体。
坏的是,她也喜欢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锋利的爱情
? 赵伶然在酒吧里和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语笑嫣然,灯光不能时刻照顾到的角落里曾刻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青筋毕现。
身边的女伴本来还在跟他暗示今晚的去处,见他完全走神,也跟着他的视线来到酒吧柜台边。那里有一对正在谈笑的男女,女人背对他们,但是从发型来和衣着来看是个有钱并且会打扮的女人。
那两人凑在一起的头越来越近,从这里看过去几乎是在耳鬓厮磨。那个男人很年轻,唇红齿白,不知道在说什么把那个女人哄得前俯后仰竟然一点形象也顾不了了。
那个男人就喜欢她这么随性的样子,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他的手理所当然就要扶上她的腰。
却在即将摸到她柔韧腰间的时候被另一只手横空握住,抬头看,是个面目坚毅的男人,身量很高,现在脸上满是怒意。
“滚开。”他对年轻男人这样说。
“你谁啊?”年轻男人不服气的站起来,他们差不多高,但是曾刻明显比他健壮很多,即使穿着休闲一点的衣服也能看见衣服下永远等待着爆发的肌肉。
赵伶然闻声却没有站起来,而是把台边的一杯威士忌端起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然后转过身手往前一送。
半杯酒就这么泼向曾刻,他可以躲开,但是没动,就任由那半杯酒浇了自己一头一脸,他需要一个借口。
“放开他。”她面上还带着刚才愉快的笑意,但是语气十分冰冷。
年轻男人挣扎了一下,把已经发红的手腕收回来,他面容白皙,眉目清晰,对他的作为十分不满,把赵伶然绅士地遮在身后明显是怕曾刻对她不利。
看到这里曾刻更生气,伸手一把把赵伶然拽起来。
年轻男人见状立刻出拳打他的脸,被他的另一只手挡住了,但是曾刻的脸颊即刻被赵伶然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什么也不说,但是眼睛里的嘲讽意味极浓。
曾刻身后的那个女人俏生生地站在他身侧,赵伶然的视线从那个女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到他的身上巡视一圈,冷笑一下开口。
“怎么了曾老板,找我麻烦?”
“赵伶然,”他觉得自己脸上被她抽到的地方一涨一涨的发疼,满心满腹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声音没有一点退让之意“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
“嗤,”她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似乎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抵住自己的红唇“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两人都是自己玩自己的?算了吧,我已经受够了,你身后这位小。姐看起来是个贤妻良母的料,我不拦你,你们大可随意造人,生几个都无所谓,何必拴着我。”其实那个女人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哪里是个贤妻良母的样,不过她自己也不是,管他呢。
她每说一个字,曾刻的神情就冷一点。
直到她把整句话说完了,对方的身体都开始抖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