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控制不住的想他,这点很不好,毕竟他是个鬼,其实我应该要明悟这一点的,我和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人鬼殊途,违背天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可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想他,越强迫自己不想,却更想了。
然后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想着未来的飘无定所,想着自己很可能已经死了的爸爸妈妈,想着是鬼的中山装男人,辗转难眠,一夜就过去了。
第二天很早便有人来敲我的门,并不是胡爷,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留着短发看着极为干脆利落的女人。她的身材非常好,前凸后翘,只是简单的站在那就有着一种诱人的吸引力,我认真的看了好几眼,天哪我也是女人啊。
“温婉?”她问道。
我点点头,她马上指了指自己道,“李夕。”然后她侧头看了看我的房间道,“走了。”
等等,她不会就是来接应我的吧?这女人身材确实很好,可没什么安全感啊,她能把我顺利送到那边?
我有些迟疑,她面无表情道,“不行?”
我觉得她也很不好相处,所以我点点头说行,乖乖的收拾东西去了。趁着收拾的空当,我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我发现这个女人说话很有特点,她说话根本不会超过两个字。
比如我问她和胡爷什么关系,她说师徒。我问她要把我送去哪里,她说江西。具体哪里呢,她便说再说。
我问她能不能说多两个字,我有强迫症,听你这样讲话特别难受。她就摇头说不行,缓了一会她又提醒我快点。
收拾好东西,我想和胡爷告个别,结果这个女人指了指这个宅子说,“我家。”
“胡爷。”
“走了。”
明明可以一句话说完的,她却用了三句话来说,还断字断句的,我听着很难受,不过意思我大概也懂了,这个不是胡爷的家,而是她的,胡爷把我送到这里,昨晚和我说完话就走了,把我交给了她。
我服!
然后这个叫李夕的女人就开车直接开离了X市,我原本还想去医院看看河大师和闺蜜的,但她说没醒,我索性也就不去了,只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们。
李夕驱车沿着高速一直开下去,因为实在很难和她交流,索性我就不说话了。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悲凉不安,我摸了摸那枚火红的白莲尾戒,心里才安稳一点。
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李夕再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再看车外的光景,此时我们已经到了某个很偏僻的县城,下车随意吃了点东西,李夕跟我说。“晚上。”
“住这。”
我很疑惑,这里并不是目的地,而且时间还早,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她又说,“师傅。”
“交代。”
好吧,我又非常耐心的问她胡爷交代了什么,非常耐心的听了下去,她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离下一个县城会比较远,而天黑之后我就不能再赶路了,而且必须要找到住的地方,布置好阵法,躲开鬼的耳目,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夕的未雨绸缪很有道理,我现在可是猥琐老头最想报复的人,得知我跑路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的,所以即使离开了X市,我也要时刻警惕他。
吃完饭,我们马上便找了个宾馆住下,李夕在房间里贴了不少符箓,弄好一切她便提醒我,只要天一黑,我一步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第二十八章 风寨
作为一个资深宅女,对于李夕的叮嘱我绝对可以完成得最好,一个晚上我便躺在床上刷美剧看电影。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河大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很惊喜,想来河大师已经醒了。不过李夕见了便示意我别接。我很疑惑,不过还是压着心中的激动把电话挂了。
然后李夕便用自己的手机给胡爷打了个电话,“喂。”
“师傅,”
“铁柱”
“醒了”
“吗?”
李夕跟胡爷也是这样说话的,我真是听醉了。
也不知道胡爷跟李夕说了什么,李夕频频点着脑袋,她没有再说话,估摸着半分钟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被”“发现”“了!”
李夕说她刚刚胡爷通了电话,胡爷说河大师还没有醒来,这样看来的话,刚刚打电话给我的一定就不是河大师了。这也就是说猥琐老头那边很可能已经发现我失踪了,所以想通过电话来确定我们的位置,不接电话就对了。
嗯嗯,有道理,之后我又接到了闺蜜和林泽天的电话,不过经过李夕确认,都是假的。之后我嫌烦了,索性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其实想想李夕这个女人虽然难以沟通,但她还是很心细很谨慎的,我睡着她的旁边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到了第二天大早,我们两个又继续赶路。
行程一天,我们已经到了江西境内,李夕说大概下午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了。我看着窗外愈加陌生的风景,心里又期待又害怕。
因为无聊我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沉,猛的一坠,我整个人就惊醒过来,我有些迷茫的看看窗外的风景,然后我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我眼前是一片绿海,莽莽苍苍的山连着山,看不到尽头。此时我应该是处于一座高山的半腰之上,一条勉强能够通过小车的泥路蜿蜒而上。我透过车窗往下看了看,一片绿意,一条银色的河带蜿蜿蜒蜒奔腾而过,非常壮阔。
不过我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叫了出来。
我透过窗户看下去并没有看到地面,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被半悬在高山之中的。我尖叫着问李夕怎么回事,她瞄了我一眼,只说了句,“淡定!”
淡定你妹啊,这车都要掉下山底了,我真是不明白她是怎么开的车,如果我知道她要开到这种地方来,我绝对不会上车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考驾照的原因,女司机绝对是马路杀手。
等等,为什么我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东西,我现在必须立刻下车才行。我打开了车门,不过我的脚一伸出去就立马缩了回来,下面是悬着的啊。
“淡定!”
李夕又说了一句,我真是要疯了,都这种情况了,还淡定个屁啊,我还打算风风光光回到X市,可不想才出来两天就摔下山脚死了。
“我也!”
“很怕!”
李夕也算说了两句人话,我让她快下车,先离开车再说,她说,“没事。”
“也就”
“你那”
“悬着。”
我脑门都黑了,跟这种说话断字断句的我没啥好说的,我只求下车。我深呼着气,这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定睛一看,只见几个穿着蓝色麻衣的男人从山上走了下来,这几个男人长得挺黑的,扛着麻袋锄头啥的。
我赶忙向他们呼救,他们见我们两个大美女,二话没说就把我们从车里拉了出来。下了车我才发现我的脚软了,看看车,似乎也只是我右边的前车轮下陷了一点点,根本没有坠落的危险。
我有些尴尬,而那几个男人还帮我们把车给推到了正路上。李夕让我和那几个男人交谈交谈,问问风寨还有多远。
我就问了,结果那几个男人说的是方言,应该是客家话,我听不什么懂,只能从他们的手势大概猜出那风寨就在前面,马上就能到。李夕说行,让我上车继续走,不过我哪敢再坐她的车,反正她说的风寨走上几步就能到,我索性就步行二上。
那几个男人还很热情,见我要去那风寨还给我带路。他们一路说了很多,不过我都没听懂,只能傻逼的点头笑,看这几个男人眉开眼笑的样子,我觉得我真是天生的聊天小能手。
往着山路绕了两圈,视野突然就开阔了,一个寨子的轮廓渐渐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是个很大的寨子,风格和苗寨很像,但在他们的寨头有几个大型的风车正在呼呼呼的转动。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所以非常新鲜,这时候李夕也下了车,她问了那几个男人两个字,“祭祀。”
然后几个男人就指着整个寨子中最漂亮的一个房子咿咿呀呀一大堆。
李夕拉着我就往那个房子走,这个房子外面还有个很大的黄泥空地,空地上睡了一条大狗,真的很大,多大呢?它听到我们走过来的声音便站了起来,应该有一米高,而且很壮,像条牛犊子,浑身漆黑的,裂开嘴巴要多擞卸喁}人。
它也不叫,就前腿微膝,俯身盯着我们,它的眼睛像个铜铃,被它看着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简直比被鬼盯着还要恐怖。
我和李夕都不敢动,生怕一动那狗就扑了过来。大概僵持了半分钟,大房子里终于走出了一个嗑瓜子的男人,看着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他喊了一声大黑,然后那条狗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倒头睡了下去。
我心里暗暗感叹,这世界大了狗也能成精啊,如果要是让我前男友来日它的话,应该会被反日死吧?
似乎能察觉到我这个龌蹉的想法,那黑狗竟然又将它巨大的头抬了起来很不善的看着我,我咽咽口水,赶忙跟着李夕进了屋子。
男人瞟了我们两个一眼,继续嗑着瓜子往里屋走。他边磕边吐,我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的头发油油的,上面很多头皮屑,很显然他很久没洗头了。我皱皱眉,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是太好。
这个屋子很大,中间甚至还连了两个天井,我默默的打量着,不过说起来,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祭祀?”
李夕带着疑惑问道。
嗑瓜子男人回头点点头,问我们两个来这里什么事?说着他还冲李夕眨眨眼,一副调戏的模样。李夕也不生气,她从兜里摸出一封信交给了嗑瓜子男人。那男人打开看了看,眉头越看越皱,然后他指了指我道,“你叫温婉?”
我点头说是。然后就见他揉揉脑门说行吧,我欠胡爷一条命,就当是还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在了我的脑袋里,然后我就听李夕松了口气道,“那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些耐不住气,问什么那好。然后嗑瓜子男人就说,“以后你就住这里了,帮我洗衣做饭,噢,上床我是收费的。”
我前男友真是日了狗的,我听了嗑瓜子男人说的话我真是没气笑出来,我说你有病吧?
没想到他一愣,然后笑着说我就是有病啊,你能治啊。
我无话可说,拉着李夕往外面走,我觉得我还是离开这里的比较好。不过李夕却不动,她看着我,好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别闹。”
闹你妹啊,我很烦躁,我说我以后就要住在这里?和这个有病的人?结果李夕同情的点点头。我真是疯了,我心里那个气啊,胡爷也够意思,把我扔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关键还是和这样一个邋遢好色无耻的年轻男人,指不定李夕一走他就会对我做什么的。
所以我万万是不能接受的,我说让我死了好了。
我甩开李夕的手跑了出去,可一到门口,那条原本睡着的大黑狗又立了起来,它死死的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撕碎一样,我脚一软,没有出息的又退了回来。
第二十九章 风寨出事
我算是被迫在风寨落了脚,李夕当天便离开了,临别前她提醒我天黑之后千万别走出嗑瓜子男人的宅子,只要我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X市那边的局势稳定了,胡爷就会亲自过来接我的。
我沮丧的点点脑袋,其实我对于胡爷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觉告诉我,既然他能把我丢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乡僻壤,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反正他也不想见我,又怕我害了林泽天,这样的结果一定是他最想要的了。
我就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李夕开车离开,我也很想走,但那条大黑狗一直盯着我,看它的意思是只要我敢跨出门口就会把我撕成碎片了。
起风了,我看着诺大清冷的宅子很想哭,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苦难的准备,可一想着以后的日子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和那么一个邋遢男度过,我心就很揪。
“哭毛。这衣服拿去洗了。”
嗑瓜子男人也够狠,直接丢了一堆脏衣服给我,我看着上面几条发黄的内裤,心里一阵恶心,赶忙将所有衣服全扔在地上。
“你有病吧,我是来这里避难不是当你的保姆。”我骂他。
他也不生气,笑着将所有衣服捡起来又放我身上,“既然是避难就要有避难的觉悟,否则我赶你出去让你被鬼吃了。”
我气啊,又把衣服全扔了,“老娘死在外面也不帮你洗衣服,看你到时候怎么和胡爷交代。”
似乎挺顾忌胡爷,他没有再让我洗衣服,而是摇头说我不懂风情啥的,多少女人想帮他洗衣服都没机会。
这男的真是有病,我听他说话就想吐,所以我更讨厌这里了,我心里就盘算着怎么离开的事。
我在这里住了几天,大概也了解清楚了这个风寨的情况。这里大概住了三十几户人家,都是这里的土著,土生土长的客家人。风寨的人很淳朴,淳朴到电话手机都不用的地步。是的,你没听错,他们连手机电话也不用。
所以这里并没有手机信号。
至于通电,就是靠着寨口的那几个风力发电风车了,只有晚上才集中供电,其他时候都是停电状态。而且这里离城区很远,估计要个几十公里,所以我想要直接从这里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这也意味着我呆在这里就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只能等机会了,中山装男人从白莲尾戒里出来过一趟,他似乎更虚弱了一点,整个身子看过去都有点不真实。他说这个宅子住着确实很安全,对于鬼物有很强的压迫感,但这不是常驻之地,我必须快些找到一些阴物来确保他的强大,这样他才能确保我在晚上出行不被其他鬼物发现。
也就是说我能在晚上出门,但前提条件是我必须找到一些恢复他实力的东西。
只要有办法能离开这里,我的心又火热了许多,问他需要什么东西来恢复实力。他想了想道,“这里群山遍野,深山老林居多,老林之中多凶鬼恶灵,那些都是我的补品,如果能进入老林之中寻找的话,一定是能找到一些的。”
可白天老林中也并不会有凶鬼恶灵的踪迹,而到了晚上我又不能出门,这似乎是个不可能完全的任务,我心焦得很,他便劝我耐心等待,一定会有机会的。
之后他便回到尾戒中去了,他说这个宅子让他的阴力消耗很快,他并不能在外面多呆,一切只能凭我自己了。
我就等啊等,终于是在我来风寨的第二个星期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天我如同往常一样靠在门边忧郁的看着一片绿海,大黑狗则慵懒的睡着觉。它突然站起来朝着对面山头犬吠起来。它的声音很大,几乎如同一头咆哮的雄狮,我第一次听狗这么叫,真心震撼到了。然后嗑瓜子男人就从宅子里跑了出来,他摸摸大黑狗的狗头,意味深远的看了看对面那座山。
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我对于这个嗑瓜子男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啃瓜子男叫邹耀,他除了出言猥琐为人邋遢以外似乎也没有出彩的地方了,而且他整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练什么大法。反正我觉得他们这些修道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要出大事了。”
大黑狗依旧吠个不停,邹耀脸色愈加严肃,他将手里的瓜子一抛,双脚轻轻一点便坐在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