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一声哀鸣就窜出了屋子,我在后面紧跟着追了出去,我大喊:“别让它跑了,开枪!”
我刚出房门,迎面就传来“砰砰”几声枪响,待我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就见几名警员紧跟在白狗的屁股后,一边飞跑,一边瞄准开枪。
那白狗身上明显已经中了几枪,虽然从身上流出黑色的血液。但那白狗的奔跑速度却丝毫未减,不一会就和那几名警员拉开了距离。
张荣军摇头,抬手就是一枪,顿时白狗身子一震,随即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我看到那白狗竟然被张荣军一枪就把狗头射了个对穿。
我没时间夸他的枪法,忙喊那边的小青:“快,赶紧把那狗镇住,那只狗不是活的!”
小青早就看到那只狗的异常了,我话音未落,她掏出桃木锏就冲了上去,不料那白狗却只是打了一个滚,就又爬起来,蹿了出去。
那边王海东见这白狗异常滑溜,早跑到警车上准备开车追赶,见小青失利,他果断发动车子冲了上去,那白狗倒也是机灵,见有人开车向他撞过来,三蹿两蹿的就奔着一棵大树奔去。
王海东急了,一加油门对着白狗就直撞了过去,虽然白狗跑得很快,但它也快不过四个轮子,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白狗就笔直的飞出了十多米远,然后白狗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再站起来。
王海东开着车停到了白狗身侧,见白狗没再起来,胆子顿时大了很多,他推开车门就想下车查看。
他的一条腿伸出还没落地,就被后边的小青看个正着,她忙喊:“别下车!”
王海东一愣,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妙,赶紧往回缩腿。
没想到这一顿的时间,地上的白狗如同身下安装了弹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口就咬向王海东。
王海东措不及防,被白狗一口就咬到了脚脖之上,王海东一声闷哼,忙甩腿想把这畜生甩下去,不成想那白狗这次下了死口,竟然一时无法摆脱。
小青赶到,伸手就在白狗的脊背上拍了几下,然后又挥动桃木锏在白狗脖子上一砸,那白狗这才松开口,落到地上不动了。
小青不敢怠慢,伸手就撕开了王海东的裤管,顺手掏出一把糯米,直接按到白狗咬的伤口上。
这下王海东受不了了,一声惨叫,声音之大把我吓了一跳。
他看见我跑过来,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呲牙咧嘴的问我:“咋这么疼啊?”
我踢了那只白狗一脚,看了看:“这只狗不是活的,它现在还能动,怕是天天都靠吃死尸撑着。你这是幸运的,要不是小青出手快,恐怕你受的罪要大出好几倍!”
听我说这话,王海东一个哆嗦;“小青妹子,今晚王哥请你吃饭啊!”
小青一笑:“好啊,谢谢王哥!”
见解决了白狗,我对赶过来的张荣军说:“赶紧找个东西把白狗装起来,然后烧掉,这东西一身尸毒,留到这是个祸害。”
张荣军应了一声回头找警员安排去了。
处理好王海东身上的伤口,我和小青一商量,决定还是我再次进入贾老头的住所,而小青还是在外面接应。
再次进入贾老头的土坯房我比第一次还要小心翼翼,开玩笑,刚才我可是看到了,屋里的土炕边坐着六七个人呢,虽然不一定是活人,但是死人才更可怕。
谁知道邪修还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在等着我。
我忍着屋里刺鼻的怪味走进里屋。
为防止意外,我用手电迅速在那几个人的脸上晃了一遍,只见那六七个人都是一张大白脸,一双大大的眼睛之下,还各有个圆圆的红脸蛋,在手电苍白的光芒下显得诡异非常。
乍一看,当时我就感觉头皮一个劲的发炸,后背一个劲的冒凉气。
可看个仔细后,我长嘘了口气,顿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少。
那几个人都是纸人,只不过是穿了人的衣服摆在了炕沿上。
略过几个纸人,我又用手电仔细照看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屋里也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两只小方凳,我照了半天也没看到屋里有电源开关,用手电照了下棚顶我才发现,这屋里竟然连个电灯也没有。我都纳闷了,难道贾老头这些年都是摸着黑在屋里生活的?
屋里头我看到了至少六具尸体,每具尸体都是破碎不堪,估计是被那只白狗啃食后留下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是这些尸体发出的。
我里里外外用手电照了好几遍,里边根本就没有贾老头的踪影。
我用手电照了下窗子的地方,发现那地方早被砌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除了门就没有一个出口。
见没了危险,我这下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我一想,我这么在屋里瞎转也不是办法,根本对抓捕邪修于事无补,还不如调来距离的专业人士来分析各种痕迹,没准还真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想到这,我就不在屋子耽误时间,拔腿就往外走。可是还没走到里屋门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吱吱声响。我一愣,顺手就把手电向发出声音地方照去,可是我映入我眼帘的情景却把我吓得亡魂直冒。
原来坐在炕沿上的那七个纸人,现在正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把头部转了过来。本来就诡异非常的白脸上,也不知道是上面糊的纸张产生皱褶还是发生了其他怪异的转变,那几张白脸的的表情似乎一下就变了,那感觉就像是在诡笑!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忙从身上拉出青釭剑,感受着剑身上强烈的煞气,我心里一下安定下来,只要这宝贝在手,再强大的鬼怪我也敢放手一拼。
也许被我手中青釭剑释放的强大煞气所震慑,那几个纸人在我拔剑的一瞬间就不动了。
我松了口气,但是也没冲动的上前打碎纸人,毕竟从邪修以往层出不穷的手段看,他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这里的空间比较小,要是这七个纸人都来个暴起伤人,我还真怕施展不开,要是万一受个伤啥的,就得不偿失了。
我紧盯着几个纸人,倒退着出了里屋,可是我还没有松口气,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口子,我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不由己一下子掉进了土坑之中。还没等我往坑外跳,就觉得脚踝一紧,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在下面抓住了我的脚踝。
娘的这是想要来个活埋金身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倒转青釭剑,运足阳气于手上,剑尖往地下一插,耳轮中就听得一声哀鸣,抓住我脚踝的东西顿时就松开了。
我趁此良机赶紧往坑外爬,可是还没有爬出来,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影子已经迎面扑来,我顾不得拔出青釭剑,脚下用力一个人侧滚就避了开去,那影子夹杂着一股劲风就扑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它直接撞到了墙上。
我靠,这回我看清了,娘的,竟然是一具纸人。
那纸人一击不中,转身就要再次攻击。看着纸人已经撞扁塌了半边的头部,那怪异的形状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我忙上前拔出青釭剑,对着纸人就是一剑,纸人向旁边一跳,我跟步上前一剑横扫,纸人发出一声类似于人的惨叫,顿时“人头”飞落。
我再也不敢迟疑,赶紧飞步跑出这间充满诡异的土坯房。
娘的,这哪是人呆的地方,简直是现实版的恐怖屋啊!
见我一身灰头土脸的跑出来,外面的几个人赶紧围拢过来,小青还伸头往屋里看了一下,然后关切的问我:“叶大哥,刚才你都遇到什么了?”
我把经过一说,小青当时就脸白了:“叶大哥,你说里面还有六个纸人?”
我点头说是,但同时也纳闷,怎么就出来一个,难道邪修还有后手?
我对小青说:“要不一会咱俩一起进去,把那几个纸人收拾了。”
小青脸色更白了,忙摇手:“一会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我就不和你一起进去了。”
看小青的神情有些奇怪,不过她既然不愿进去,我也不能勉强,想了一下,我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叫人把贾老头砌死的窗户打开,四周阳光进去了,我看贾老头还有什么诡计可想?”
第五十七章 受伤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的功夫,贾老头土坯房的前窗户就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虽然我早做了提醒,但是从窗口窟窿散发出来的腥臭怪味还是把首当其冲的几个警员熏得哇哇大吐。
我忙用驱邪符散去他们身上沾染的秽气,然后从被掏出的窟窿看进去,可首先映入眼帘却不是炕沿上坐的六个纸人,那六个纸人竟然齐刷刷的面朝里站到了阳光照不到的北墙根。
难道纸人害怕阳光?
这不科学啊!
我招呼小青来看看,不过小青却躲得远远地。我回想起刚才说到纸人时候她的神色变化,这才醒悟她原来害怕纸人!
对于小青这个弱点我相当无语,我实在想不出当一个阴阳术士如果碰到她害怕的诡异事物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我知道结果绝对是不容乐观。
过了一会,屋子里的气味被放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提着青釭剑再次走进屋内。
这次因为有了充足的光线,所以室内的一切都变得一目了然。
里屋的面积很小,也就是二三十平的样子,一铺靠前窗的土炕就占据了六七平米的面积。
此时土炕上散落了大量的尘土,那是刚才警员扒窗子是时掉落的。
屋里除了地上的死尸和那六个纸人在没有其它可疑的事物了,不过不知为什么,这里还是给了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那几个纸人?
我加着万分的小心,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个纸人的身后,用青釭剑的剑身拨弄了一下纸人的身体,那纸人身子一晃,便直挺挺的倒了下来,我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我用脚了碰了碰那倒地的纸人,脚上传来的感觉那纸人和其它的纸人没什么不同,但看清纸人的面部表情时却让我后背发寒。
可能是先前纸人转动头部的关系,现在的纸人脸上竟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而且不知何时,纸人的眼角竟然还有两行红色的血泪,我勒个去,可我刚才明明看到这纸人脸上根本就没有画出这个啊!
难道这么一会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我又把旁边的几个纸人都弄倒,结果无一例外,每个纸人都是一副诡异的笑容并且眼挂血泪。
看到这,我后背更凉了。
为安全起见,我直接用青釭剑把纸人斩了个七八段,看着满地的碎纸和高粱杆我才长嘘口气。
瞄了一圈,见没了其它的有用线索,我退出了这间土坯房。这与上一次的惊险过程相比,这一次顺利得有点无法想象,直到走出外屋门我还是一脸的疑惑。
“没事了!”我对那边还是一脸戒备的张荣军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张荣军对着那边警戒的警员发出安全的指令。
小青这时才凑上来,她好像很怕别人听到的样子,用极低的声音问我:“叶大哥,那几个纸人怎么样了?”
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我不忍打趣她:“都被我用剑斩碎了!”
这下小青长出了口气,用嫩白的小手拍了下胸口:“可吓死我了,我这人别的都不怕,就害怕那东西!”
我奇道:“你怎么还能怕那个?”
小青撇嘴:“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怕!一看到纸人我就全身不自在。”
“哎?”那边正探头往屋里看的张荣军一声惊呼:“怎么墙上还有字?”
“啥?”我一怔,我刚从里面出来,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字啊!
我忙走到窗口,果然刚才还是一无所有的墙上现在正有一个鲜红的“死”字越来越明显,那红色好像不要命的从墙里挤出来。
我大骇,刚才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又出现了,我忙一拉张荣军大喊:“快跑!这有问题!”
在场的人听到我喊声不敢怠慢,一个个迅速后撤,刚跑出十多米,就感觉到后边贾老头的房子“咔啦”一声巨响,然后一阵大力从后边涌来,在场的诸人都被一股气浪掀飞,半空中正巧小青就在我身侧,我见她一脸骇然,连个防护动作都没做,说时迟那时快,都没有经过大脑,我一把把她拥在怀里,用身体把她护住,还没等我做出其他动作,我就后背落地了。
我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辆疾驰的卡车给撞到了,身体一震,当时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青见我受伤,顾不得其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从里面到处一粒黄豆粒大小的药丸,直接塞到了我的嘴里。
我顿时觉得一股异香在口中蔓延,似乎一瞬间伤痛都减轻了许多。
躺在地上我试着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骨头应该没事,只不过是被震伤了脏腑。
那边张荣军也爬了起来,正打电话呼叫支援呢。这位老兄运气好,一看就是没什么事。
其他的警员就不是都那么幸运了,其中有两个警员:一个警员被气浪掀起撞到了一个土沟里,另一个更惨直接撞到了大树,撞倒大树那位手臂变形直接就晕过去了,现在是生死不知。
我问小青还有没有给我吃的那种药了。
小青摇头:“这是我出来时家里特意给准备的,说是在关键时候能救我一命,就这么一粒。”
我看着小青苍白关切的笑脸,心里一阵感动,看她刚才毫不迟疑的的举动,我知道她肯定从来都没想过要把这么珍贵的药丸一定留给自己。
我躺倒地上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同时凝视着她美丽恬静的小脸,没再说什么。
局里的支援和救护车来的很快,没多长时间我们几个伤员就躺倒了病床上,不过还好,那位撞大树的警员虽然全身多处骨折,却没有生命危险;那个掉进沟里的也只是摔断了腿,看样子这几个月是不能下地。
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势,说我得住院观察几日,应该没什么大碍。下午老局长和林处长一起过来看望伤员,我们跟我聊了很长时间,对我们这个任务的经过十分关注。
老局长先问我那条白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了那么多枪还不死?
我问老局长:“您还记得天葬岗第一起血案,胡老三的家属就曾经说过:胡老三惨死的前一天被一条白狗咬过?”
老局长点头。
我很肯定的说:“那条白狗就是这条!后来米东会去‘杨大胖子’村,去调查第二个死者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条白狗,因为米东会把我给他的护身符送人了,结果被沾染了阴气,就因为这事我才遇到贾老头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处长我接着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条狗会有这么大的邪气,今天我看到那狗才明白,原来那邪修为了完美操控那只白狗,用邪法将白狗祭炼成冥狱犬。
这种冥狱犬必须在狗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专门用死尸的肉喂养,随着狗的慢慢长大,那些死尸上的死气就会一点一点地侵占那只狗的身体,最后这狗就会彻底变为毫无生气的冥狱犬,这时你说这狗死了,可是它还能活动,可你说他活着,要是用仪器测量却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所以,这狗就跟僵尸性质差不多,根本就不怕物理伤害。
如果邪修不加以控制,这狗就是一只只知道杀戮的犬型杀人工具。当然一般邪修也不会把这种冥狱犬随意放出杀人的,一则若是大面积死人会引起注意,第二,祭炼这种冥狱犬十分的不易,一千只狗也不见得能祭炼出一只冥狱犬。这种冥狱犬对邪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被冥狱犬咬死的人有一定几率变成伥鬼。估计前一段时间李家洼子出了五个伥鬼都是这条白狗的杰作。”
“那你遇到的纸人又是怎么回事?对了,我们还听说你在屋子里还差一点被一个突然裂开的土坑吞掉,这也是那个邪修搞鬼?”林处长又问。
“其实纸人还比较好理解,上次我到医院给那几个收惊吓昏迷的同事用符咒治疗,那时你们看到的就是最根本的御物之法,不过邪修更进了一步,同时操控御使几具纸人,当然这其中关窍我也是不了解的。至于那个突然裂开的土坑——”我看下老局长二人:“还记得天葬岗胡老三是怎么死的吗?”
老局长脸上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