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轻轻一笑,作了请的动作,把肖逸山让进了大门。
“哥哥何时如此懂女人了?”
“不懂,不懂,对了,这什么地方?”肖逸山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换了话。
刘柳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丢给了肖逸山两个字“我家”,便走到了前面,打开了另一扇门,此门一打开,一股花香便侵袭而来,肖逸山全身一激灵,禁住了。
眼前是百花齐放的奇景,非常的壮观,五颜六色,或大或小,争相开放。非常的壮观。
可是,这其中却暗藏玄机,肖逸山婉惜的叹道:“刘柳如花,花如刘柳,美亦可惜呀。”
“哥哥何意?”
肖逸山走了进去,左顾右看,又点头又摇头,最后就是叹气。
刘柳淡淡一笑,说道:“哥哥如此,定是认为我刘柳表里不一,更或许已经在心里暗骂了我几千几万遍吧。”
“哦,不敢,不敢。”
“行了,哥哥不必跟我打马虎眼,不过,哥哥只想到了其一,并不明其二。”
“噢,还有其二?愿闻其详。”
刘柳把肖逸山带到了亭子里,丫环马上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摆了满满一桌,二人坐下,刘柳让下人远远的离开了,给各自倒了茶水,这才幽幽开口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皇上身边,做了无数件伤天害理的事,好人坏人,杀了不计其数,难逸结怨结仇,要找我算帐报仇的人多了去了,我若不在家里装些防身的东西,又怎么能一夜安眠到天明呢?”
“就为这?”
“正是。这些花看似普通,却都不普通,比如那些开紫色的花,它的名字叫媚刹,花开之地,臭味散发,任何飞鸟昆虫都不会接近它,再看看那种红得像血一样红茴,它并无花香,但它的花粉却恰恰能吸收媚刹花散发出来的臭味,之后,它的花粉就会含有剧毒,采花的蜜蜂是不会靠近它的。”
“高,实在是高,这样子的话,任何不懂事的人闯进来,就必死无疑了。”
刘柳喝了口茶,轻轻点头。
“要是过了这个两种花的花季,又该如何呢?”
“哥哥看到了那些像针一样细长叶子的花吗?”
“那个是花吗?”
“当然,那叫针叶花,花季是在秋天,花朵细如飞蚊,芳香无比,那可是蜜蜂的最爱。”
“有何关系?”
“针叶花分雌雄,雄花无毒,蜜蜂采蜜时,把雄花粉带到雌花上,那么这朵雌花就会散发出一种奇香,任何人闻上一闻,就会全身瘫软在地,重者会丧失知觉,活如死人。”
“你也太狠了吧,看看,看看,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说你这,这脑袋里怎么会想到这么毒的杀人武器,这干的叫个什么事呀。”
“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哥哥,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是不保护好自己,我还能指望谁呀,再说啦,要是不这么做,我哪有机会遇到哥哥你呢。”
又来啦,又来啦,肖逸山不敢看刘柳那双眼睛,每次她讲到这么肉麻的话时,眼睛就会放电。
“对了,有个最重要的事,你说你家四周都是巨毒,那我就奇了怪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呀?”
刘柳哈哈一笑,而后神秘的回道:“山人自有妙计。”
最讨厌跟人谈话时遇到这状况,“别呀,这刚讲到精彩的地方你就打住了呀,不行,说说,把你那妙计说说,我想知道,真想知道。”
“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不过,哥哥要是愿意做这座房子的男主人,我是很乐意将这个解毒秘方告诉你,怎么样?”
“不错,诱惑力不小,不过,我还是宁愿做个“不知道”的人比较好,反正,只要我不死在这就万事大吉。”
刘柳嘴一噘,拉着小脸说:“哥哥真如此狠心拒绝妹妹吗?好歹妹妹对哥哥那也是情真意切,为了哥哥,妹妹是可以抛弃荣华富贵,跟哥哥走田颖都无所谓。”
“我看呀,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对你,我真不感这兴趣,我觉得单身特好,自由自在,谁也管不着,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哪,你说要是带着你,得管你吃,管你喝,管你住,你不嫌烦我都会被你烦死,那又何必呢,你说是吧,咱这样就挺好的,你做你爱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谁也管不着谁。”
“行啦,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但是,我有这个信心可以将你征服,你等瞧吧。”
“哎哟,说了半天,我都忘了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找我干嘛来了?”
刘柳收起笑,继而又是一阵轻笑,她知道,上一个话题该结束了,这种事说多了就会乏味,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知道,哥哥的心里想的最多,是那个挂了个名的辰妃,所以,有关于辰妃的消息,想第一时间告诉哥哥。”
“辰妃怎么了?”
刘柳观察着肖逸山的脸色变化,只要提到辰妃,他的脸色就会变得认真起来,神情也会更加专注,说明辰妃在他的心里有着非一般的位置,更或者可以说明了自己的推断,他们两人之间绝非表兄妹关系,说不定会是情侣关系。
“辰妃做了不该做的事,恐怕在后宫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说不定太后一不高兴,开了杀戒,也很难说。”
“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你就承认吧,你跟辰妃根本就不是兄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侣。”
“随你怎么想,既然你找我是为了说辰妃的事,那我现在最关心的当然是辰妃的事,你还有什么消息继续说吧。”
“我可没这个义务。”
“就当,就当你报答我还不行吗?我救了你的命,你告诉我辰妃的消息,这很正常呀。”
“你怎么救了我的命?”
“女人真善变呀,你的寒疾去了,现在活蹦乱跳的了,你就忘了救命恩人啊。”
刘柳笑笑回道:“原来哥哥说的是这事,我说过我可以以身相许作为回报,是你不肯。”
“行啦行啦,打住了啊,接着辰妃的事说。”
“皇上‘不行’了,现在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但是依我对后宫的了解,后宫很快就会将这事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人人都会把矛头指向辰妃,太后大怒之下,辰妃轻则入狱,重则判死,连皇上都救不了,所以,辰妃如今命悬一线,哥哥可要做好准备。”
“什么叫皇上‘不行’了?”
“这说男人‘不行’了,当然就是指‘那个’‘不行’,哥哥何必假装不懂呢?”
肖逸山想了想,假装慌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可是皇上的事,他们也敢传出去?”
“这有何不可,背地里会发生的事多了去了,太后为了顾大局,要脸面,看来又会有不少的宫女太监死于非命了,后宫最恐惧的时刻要来了。”
不用说,肖逸山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正如刘柳说的那样,如果现在不加以阻止,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是,宫里有谁可以救她呢?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那苦命的表妹,如果她死了,我有何脸面面见乡亲呀,你说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贵妃,这才多少天呀,我这报喜的信说不定才刚收到,这报丧的信就跟着出发了,我做的这叫什么事呀。”肖逸山情绪沮丧,拳头敲着桌面,一脸哭像。
刘柳说道:“那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呀,难不成真要前信报喜后信报丧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人,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帮她度过难关嘛。”
“那也要想想办法呀,总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吧。”
“对呀,你可以救她呀,刘姑娘,刘大小姐,你就帮帮我吧,救救我那可怜的妹妹,她年纪轻轻,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我哪有什么办法呀,太后又不是我娘,她又不会听我的话,皇上现在也不待见我,更何况,那是后宫的事,我这个无名无份的人是根本管不了的。”
“那怎么办,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妹妹去死呢,你对宫里熟悉,总能想出办法的吧。”
“这个还真不能,你要说在这江湖上,黑白两道人人都得给我几分面子,可就这宫里不行,没人买我的帐。”
“你当真见死不救?”
“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根本没法救。”
“你你你你,你当真见死不救?”
“我真没办法救。”
肖逸山无奈的坐回凳子,难过的说:“我那可怜的妹妹呀,你好命苦。”
刘柳脸一皱,说道:“你可别在我面前替她喊冤,我看呀,她根本就不冤。”
“你什么意思,她都快被太后处死了你还这么冷血无情?”
“可我也没有义务救她呀,她跟我压根儿就没关系。”
肖逸山气得无话可说,自顾自在那咬牙切齿。
“不过,要我救她,那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以救她?”
“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娶我。”
肖逸山跳开,没想到这刘柳还真是不死心,任何事情她都往这上面扯。
“那我再想想办法吧。”肖逸山转身就走。
“你……等你想到办法,恐怕人已经升天啦。”
“那也好过娶你。”肖逸山大步离开,仿佛这个地方有着要他命的东西。
刘柳大笑,对于肖逸山的拒绝并没有任何失落之色,反倒让人觉得她胜利在握。
要不是刘柳告诉肖逸山这件事,他压根就不知道宫里发生了大事,可是为何宫里的消息没有传出来呢?
就在肖逸山准备回到金家时,在拐角的地方被一女子拦下,把他带到了稍微隐蔽的地方。
那女子有些慌张,左右看看无人,才说道:“宫里出大事了,辰妃娘娘有危险,你赶快想想办法。”
先前听刘柳说起,肖逸山还觉得事有缓机,可现在听到自己的人说起,他一下子就把事情定为严重级别了。
“你在想什么呀,快点想办法呀,或者你告诉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这样吧,你早些回去,什么也不用做,我来想办法。”
“那你要尽快,宫里的事瞬息万变,如果太后开杀戒,根本连皇上都阻止不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人救她,对了,以后要找我别来这,这离金家很近,难免会有杂人监察,以后想见我,就到王家酒楼,我下午经常会去那里喝酒,如果找不到我,就写个字条交给一个叫阿茗的店小二,他会转交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我不能离开皇宫太久。”那女子又匆匆的离开了,肖逸山也不敢多留,想想现在能够救她的人只有那个讨厌的王庭贵,虽然他不想见这个人,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只能这么做了。
☆、第026章 后宫
后宫,是个没有销烟的战场,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战争,战争可大可小,但结果都会有人牺牲。不知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王庭贵把皇上半夜离开永怡宫的真实原因告诉了太后,当然,这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不已,皇上尚无子嗣,唯一的骨肉还在良妃的肚子里,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呀。
太后把所有的怨气都集在了田颖一个人的身上,怒道:“一定是辰妃,一定是辰妃那个狐狸精把皇上害的,本宫一定要杀了她。”
“太后,你这是生谁的气呀。”
“哥哥,难道你不怀疑辰妃吗?别说她没进宫时,皇上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她入宫,你知道进宫以后如何吗,皇上对她爱不释手,整夜留宿永怡宫,一定是她对皇上下了毒手啊。”
“太后,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皇上是我看着长大的,左一声舅舅右一声舅舅,我也是心疼他的,可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你不可以把责任推到一个刚入宫的妃子身上呀。”
“哥哥,你怎么替外人说话呢?”
“什么外人内人,辰妃小小年纪,她能懂什么,更何况,皇上那么疼她,要是知道你没凭没据就动了她心爱的女人,那你们母子俩不又得吵起来吗?你这是何必呢?”
“那现在怎么办,你让本宫坐视不管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太医们给皇上好好的疹治一番,找出问题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治好皇上的病才行。”
“那也不能放过辰妃,辰妃刚入宫才多少天,皇上就,就“不行”了,多多少少都跟她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本宫还是不能放了那个狐狸精。”太后再不听劝,执意要人把辰妃抓了起来,关进了冷宫里。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与田颖一起被关进冷宫的还有丫环子晨和江雨。
田颖没有哭,没有泪,倒是身边的俩宫女替她难过伤心。
太医被秘密的传进宫给皇上看病,可是一连几天下来,翻遍了医书,也没有找到皇上的病因,这个结果,更让太后大怒,更顺理成章把田颖当成了狐狸精,吸了皇上的精,勾了皇上的魂。
“我说太后呀,你冷静点行不行,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狐之事呀,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把责任推到辰妃一个人身上,这于情于理都不对呀。”
“本宫认定了,辰妃定是狐狸之身,不除掉她,皇上永远都不会好起来,皇上还这么年轻,唯一的骨肉还在良妃的肚子里,要是皇上永远都好不了了,那本宫有何脸面面对先皇和列主列宗呀。”
“太后,我看你是被忧伤蒙蔽了理智,要是辰妃真是狐狸精,她干嘛不干脆吃了皇上。”
“你说什么,你还希望皇上被她吃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冷静下来,我查过了,皇上去永怡宫的前几个晚上,一直都是在谨妃那里过的夜,你不防先问问谨妃,皇上那几个晚上。哎呀,我想说什么你大概也知道了,你还是先问问谨妃吧,别杀错了人。”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呢,看样子,我还真得问问清楚。”太后马上派人去传谨妃。
谨妃的回答更让太后不解,皇上几个晚上与谨妃共寝,居然碰都没碰过她,这不应该呀,一个男人,哪有这么好的定力。
“母后,在辰妃妹妹入宫之前,皇上也一直在臣妾宫里过夜,但一点问题都没有呀。”谨妃的话又把问题的原始点推到了田颖的身上。
“真是如此?”
“是的。”
太后确定之后,已经无法压制心中对田颖的恨,她此时已经确定,皇上的病,罪魁祸首就是田颖。
冷宫里,主仆三人已经入睡,田颖睡得很香,虽然这是冷宫,但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宣嚣吵闹,这份安静侵脾入肺,只需要平心静气的感受,这其实就是一种享受。
江雨轻轻翻身,半睁眼看了看身边的林子晨,子晨呼吸均匀,显然已深睡。这时,江雨悄悄起身,轻手轻脚的向田颖走去。走近了田颖,江雨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险起来,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江雨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她要杀了辰妃娘娘?
娘娘安然熟睡,舒展眉头。看得出她对这个冷宫有着信任。
江雨扬起手,对着娘娘的胸口用力的刺了下去。得逞的笑在脸上绽放。
清晨,皇上派人找来了刘柳,刘柳有些吃惊,但知皇上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书房里很安静,皇上双眼浮肿,似乎一夜未睡。
“爷,柳儿已经来了好一阵了,您有什么事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