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苏桎一猛的咳嗽一声,难道这个叫做何迆一的女子在装作棯煜也在体内吗?他向来不愿拐弯抹角,直言道,“棯煜此刻不在,你大可不必这般与我说话,只是等会皇后或许会让你抚琴或起舞,你可会?”
果然是腹黑男!早发现苏棯煜不在却一直忍着不曾告诉她,害的她装的好辛苦。只是这琴棋书画她是一样也不会,若去了肯定会出丑,“苏,苏少爷,这些我都不会,不如你告诉皇上我得了重病,实在去不了。”说着转头就往回走,一步也没迈出却被苏桎一一把拉住,“一切有我,你大可不必担心。”
一切有我,这样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何迆一思索了许久才记起是那日路过御花园时公良宙斯对自己所说,而今日又在前去御花园的路上听到了同样的话,这是巧合吗?
入了御花园的六角大亭,四个八仙桌有两个已坐满了人。何迆一昨日见过的皇后,四皇子,林骕萧坐在一起,皇后身边坐着一位身着金黄龙袍,五官中透着威严、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何迆一再无知也明白此人正是今圣上宇文臻!
第045章 特制挂牌留堂中
若是过去的何迤一,见了皇上定会双膝跪地,大呼万岁!而现在与苏棯煜相处了二十几日的她,除去威胁性命之事,遇到其他事至少能在表面上装作镇定。
此刻与当今皇上皇后相距不足两米的她,心中纵是忐忑不安,但依旧是浅浅一笑,虽苏桎一一同行了礼。
皇后见她,满脸笑意,“棯煜,过来坐。”
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臣女不敢。”
皇上见皇后开心,便也笑了起来,“朕命令你过来。”
皇上开了金口,若再是推辞便是她的不对,偷偷的瞧了眼苏桎一,见他眼眸微微的合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便缓缓走前几步,“臣女遵命,多谢皇上圣恩。”
“苏爱卿也坐。”皇上心中甚是满意,这苏家儿女一个已然是他朝政上的左右臂,一个又许配给了爱子,果然当年将苏禄之留在朝中是正确的选择!
“是。”苏桎一有意挑选了一个何迤一能正眼看到他的地方落座。
她表面上很平静,脸上更是比苏棯煜平时的冷漠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如同拨浪鼓一般定不下来。何迤一明白待她应付不了了时苏桎一一定会有所暗示,因此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不然有丝毫松懈。
而她的目光却被皇后注意到,“乾儿,为棯煜介绍一下其他几位皇子。”
宇文乾怔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准备站起。那一怔虽很短暂,但却恰巧被坐在他身旁的何迤一察觉到。
就在宇文墨要站起时,林骕萧突然开口,“让皇子介绍皇子,这怎么说的清?还是让林某为苏小姐介绍吧。”
皇后虽然想让宇文乾与苏棯煜多接触,但也不必急着,便温婉的笑了笑,“若由你来介绍那便最好不过了。”
何迤一知道林骕萧这么勤奋定是不安好心,若苏棯煜在倒不必担心,但此刻自己一人如何对付得了他?缓缓站起,转过身去,先为那几位皇子行礼,“臣女苏棯煜,参加几位皇子。”
待她抬起头,突然看到前几日绑架苏棯煜的五皇子宇文城恰巧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可他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看也不看她一眼。突然想起他那日的蜈蚣现在还在白酥的屋内,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念一想这宇文城那么宝贝他的蜈蚣,如今却被白酥夺走,一定是恨极了苏棯煜,如此看来一定要与他保持距离!
林骕萧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苏小姐眼前的是五皇子宇文城,而五皇子左手边的是三皇子宇文墨,三皇子左手边的便是二皇子宇文斯。”
三皇子宇文墨何迤一早已见过,只是这二皇子却从未听闻,不自觉的多瞧了几眼,只见他身着玄色长袍,直挺挺的坐在凳上,长发也中规中矩的束在头顶,用一个雕刻精致银冠紧紧固定,中间插了一根发白透亮的玉簪。
发觉何迤一的目光,宇文斯微微抬头。
在他看何迤一的同时,她的目光立刻瞟向别处,退身坐回宇文乾身边。刚才只与宇文斯对视了很短的一瞬,却被他的眼神中露出的那抹霸气所震慑,这眼神坚韧如同刀刃上的那抹反射的白光,从眼前一晃让人不敢直视。
见苏棯煜回来,皇后与她相视一笑,用白净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嘴角,放下帕子时道,“昨儿入的秋,这般美艳骄人的花色也赏不了几次,才急忙把几位皇子唤来,今日这茶是林公子不远万里特地带来的,大家都尝尝。”
何迤一听着皇后轻柔的语调不由得赞叹,怪不得皇上这么宠皇后,这一颦一笑甚至是端茶杯的动作无一不透露着高贵静雅之态。作为一国之母,按照常理应该是穿金戴银,可皇后手上并无那闪眼的金银,只是又手腕上戴着一个做工精致镶嵌着碧绿色翡翠的手链,左手戴着一枚圆状镂空金底,中心是红色宝石的戒指,并不惹眼却尽显尊贵。
何迤一端起眼前白底蓝釉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心中大惊,这与白酥所说的普天之下只她一人拥有的茶味道一模一样,是白酥胡说还是林骕萧也去了深山中采茶?可容不得她细想这茶的来源,身后有人道,“皇后寿辰一睹苏小姐绝世舞姿,常闻苏小姐琴技也是一绝,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听之。”
“好,本宫也正有此意。”皇后用手招了招亭外的宫女,“舒儿,去取了本宫的琴过来。”
让她抚琴!何迤一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出来,心中慌乱竟打翻了茶杯,茶水撒了一身。不知如何是好,抬眼正好瞧见了苏桎一,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他,他却毫不动容,仿佛这是与他无关的事。
见众人都将目光移至自己身上,何迤一连忙将倒在桌上的茶杯扶¨wén rén shū wū¨起,用手帕擦拭着。
皇后见此急忙让她随舒儿一同回去换衣。
对此何迤一感激不尽,“臣女多谢皇后。”话毕转身却瞧见迎面而来、身着月蓝拽地长裙、手中抱着古琴的南乔。
心中一喜,明白是苏桎一寻了她来,便不急着随舒儿出去,待南乔走至亭中给亭内人行完礼,她才回过身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南乔从小与臣女一同长大,也一同学得抚琴,臣女的琴不一定比得上她的,不如就让她替臣女可好?”
皇后为人随和,自然不会反驳,“棯煜,你快些去换了衣服,这里就让南乔姑娘来奏曲。”
何迆一如释重负的出了亭子,没走几步便听到行如流水般的韵律,如此温融婉转的琴音落入耳中,之前的不适以及紧张的情绪便荡然无存!南乔所说的只会些皮毛,却已是这般厉害的程度!一路上不停的感叹。
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南乔还在抚琴,只是此刻的琴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极有气势。
何迆一才坐下,皇上便道,“棯煜,你竟藏了这般奇女子在身边,朕以前怎也未曾听你父亲提起?你嫁给乾儿时,让这姑娘随你一同入宫。”
第046章 突遭赐婚见龙颜
“我的病大抵好了,不需复诊,还望您传话给林太医。”夏梅匆忙的说着,话未落便转身跑了回去。
方御冬自然明白夏梅是有意不让他进去,否则包扎伤口这种事直接让他去便好,何必向他要药物!待她背景在视线中消失,便收好医药箱向太医院走去。
跑至书房,夏梅喘着气道,“殿下,东西拿来了,马上给你包扎。”
宇文墨淡淡一笑,“只是小伤,已经简单包扎过了,何必这般着急。”
夏梅抬眼望了他一眼,并不回复,直到将宇文墨手上和臂上的伤口都包扎好才缓缓道,“伤口这样深,怎能叫做小伤?”
她从宫外回来便见冬竹被定在院里,匆匆跑至宇文墨的房间,只见桌上放着一身沾了血的衣裳。心中猛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但依旧稳住情绪,快步行至书房,看到宇文墨正在作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泪水却毫无征兆的流下,落在绣着红叶的绣鞋上。
宇文墨知道夏梅进来,却直到画完最后一笔才抬头,“回来了?去解了冬竹的穴道。”
看到他安然无恙,之前被强制压迫的忧虑的情绪便涌了出来,这才不停的流着泪,拭去泪,“殿下,她可做了什么错事?为何要点了她的穴道?”
原来甘棠走后,冬竹要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宇文墨说不需要,结果冬竹来抢,手正好握住他手臂上受伤的地方。
发现手上沾有液体,冬竹疑惑的松开紧抓在宇文墨小臂上的手,便看到自己满手的血,以及宇文墨被血浸湿的袖子。脸猛的一沉,握紧拳头就要追出去找甘棠。宇文墨见她这般怒气冲天飞样子,自然不会放她出去,又知道她性子急,劝说毫无用处,这才点了她的穴。
放下手中的羊毫细笔,宇文墨摇摇头,“无错,只是她性子急,你为她解了穴后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她,不得让她出去。”
他将笔放下的那一瞬,夏梅便瞧见他用白布缠住的手心已渗出血,心中一酸,殿下这到底是为了谁?也不去为冬竹解穴,直接跑出去寻药,这才遇到方御冬,取了药。
入宫的第一日算是平平淡淡,除去玩牌时见了皇后,何迆一便一直待在皇后的别院中拨弄花花草草。
只是第二日才吃罢早饭,苏棯煜魂魄再次消失,何迆一着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边一个人也没,苏棯煜又消失了,只留她一人在这危急重重的皇宫而且是皇后的凤殿中!若有人想存心害苏棯煜,她可招架不住,心咚咚的跳个不停,在屋内来回走动,嘴上一会念着苏小姐,一会念着白酥。
突然听到屋外几个宫女的声音,“苏大人吉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到门前,将门用力掀开,本想一脸讨好的求苏桎一暂且保护她,却撇见屋外那几个宫女,便一脸不屑的冷声道,“你怎来了此处?”
对于苏桎一的到来何迆一心中颇为惊讶,因为这是皇后的凤殿,来此处的不是女子便是太监,或是太医以及完全不顾及身份的林骕萧!寻常男子都会避讳前往此处,否则惹了龙颜便会是杀头的罪过。可苏桎一怎这般正大光明的来?又有何用意?
从门砰的一声敞开时苏桎一便知此刻苏棯煜的魂魄不在体内,因为苏棯煜绝不可能因为听到宫女行礼的声音,就会匆匆将门打开来迎接自己,“我此番前往是来传旨。”
何迆一眉头微皱,就算这圣旨是要赏赐金银珠宝,她也不要,孤身一人,不识路,不识人,性命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苏桎一向前走了一步进入屋内,“皇上口谕,为你与四皇子宇文乾赐婚,赏。。。。。。。”
之后的话何迆一一句也听不到,只在耳边回响这“赐婚”二字。怎么办,苏棯煜现在不在,出不了主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莫非皇后此次招苏棯煜入宫就是为了这个婚事?何迆一像是被勾走了魂眼神发直,抬起头冷冷的望着苏桎一,“此事你是何时得知,父亲又可知晓?”
“今日早朝皇上于大臣面前宣布此事,父亲自然知道。”苏桎一声音冷的找不到一丝温度,“你且随我去御花园,皇上皇后都在等你。”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每次苏棯煜不在的时候都会有这样让人想不到的事发生!被刺客行刺算什么?皇上皇后逼婚才是最让人惧怕的事,待苏棯煜魂魄醒来,这样噩耗一般的事情要如何告诉她?
二人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与身后的宫女太监相聚甚远,苏桎一突然道,“昨日下午便安排了雨堂的暗卫在宫中保护你,你不必担忧安危。”
虽畏惧苏桎一,但何迆一还是装作很不屑的模样,“你以为这宫中又有几人能伤的了我?”
此言一落,苏桎一猛的咳嗽一声,难道这个叫做何迆一的女子在装作棯煜也在体内吗?他向来不愿拐弯抹角,直言道,“棯煜此刻不在,你大可不必这般与我说话,只是等会皇后或许会让你抚琴或起舞,你可会?”
果然是腹黑男!早发现苏棯煜不在却一直忍着不曾告诉她,害的她装的好辛苦。只是这琴棋书画她是一样也不会,若去了肯定会出丑,“苏,苏少爷,这些我都不会,不如你告诉皇上我得了重病,实在去不了。”说着转头就往回走,一步也没迈出却被苏桎一一把拉住,“一切有我,你大可不必担心。”
一切有我,这样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何迆一思索了许久才记起是那日路过御花园时公良宙斯对自己所说,而今日又在前去御花园的路上听到了同样的话,这是巧合吗?
入了御花园的六角大亭,四个八仙桌有两个已坐满了人。何迆一昨日见过的皇后,四皇子,林骕萧坐在一起,皇后身边坐着一位身着金黄龙袍,五官中透着威严、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何迆一再无知也明白此人正是今圣上宇文臻!
第047章 南乔抚琴亭中识
什么?苏棯煜心中只剩下‘莫名其妙’四字,这何迤一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笑!那个无赖?仅此一次,若再将我和那个无赖联系在一起别怪我不客气!”她的语气很镇定也很不屑,因为实在是想不通何迤一为何会说这般可笑的话。
看到她死不承认的样子,何迤一突然意识到,苏棯煜或许未曾发现她喜欢上了林骕萧,低声道,“苏小姐,你只有见到林骕萧时说话音调才会变高,这是为何?”
“只不过是因为他太无赖,我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苏棯煜回答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迟疑。
何迤一这才发现,苏棯煜固然聪慧,无论何事都能做的有条不紊,为人处世也不会有丝毫疏漏,但她却是感情无能!并且很迟钝!
不能惹她,惹了她自己便没有好日子,何迤一便急忙收住话题,“苏小姐,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太较真。”
“我较真?我只是看不惯他没正经,怕麻烦,做什么事都毫不在乎的样子。”苏棯煜气冲冲的说完,便不再说任何话。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理谁,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第二日同皇后一起用过早膳,何迤一按照苏棯煜的要求说道,“娘娘,臣女今日准备回府,特来向您禀告。”
皇后本想让她的儿子宇文乾同苏棯煜在大婚前多交流些,没想到她会走的这样急,“棯煜,皇上已为你与乾儿赐婚,你以后不必自称臣女了。”
“是,棯煜明白。”嘴上这般乖巧的回答,何迤一心中却是各种诽谤。
又露出那温婉的笑容,“你回去收拾,我另乾儿送你回去。”
何迤一不敢擅自回复皇后,便询问苏棯煜,“苏小姐,是拒绝还是接受?”
“先委婉拒绝,之后再答应便是。”苏棯煜明白,皇后既说此话,便是有她的用意。虽然可斩钉截铁的说不,皇后也不会强求,但她仍旧会另选时日让宇文乾来苏府,所以答应了便各自省事。
“怎敢劳烦四皇子,棯煜自己回去便是。”
“你是他未过门的妃子,他送你回去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苏棯煜与宇文乾同乘一辆马车,而他们的车后跟着四辆装满金银珠宝的车子。皇后让宇文乾陪苏棯煜回苏府,不过是将这门亲事再次昭告天下。
“苏小姐,你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大可告诉我,我再与母后说,她不会强迫我,也不会强迫你。”话毕,嘴角勾出温墨的弧度。
何迤一只觉得自己同浑身散发着仙气的人同乘一车,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深怕打搅到他,破坏了他那静谧的氛围。没想到他竟然先开了口。
只是这次,没等到何迤一向苏棯煜求救,苏棯煜便立刻说,“告诉他,我同意这门婚事,这是我的荣幸。”
听到苏棯煜这样的话,何迤一突然想起林骕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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