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立马缠上她,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贴上来,而后是炙热的让人晕眩的吻,许君然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江白色呵呵笑着:“哪敢啊!”其实是真得忘记了。
江白色推开他,侧过脸,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后怕地吐吐舌头:“你好点了吗?怎样?那药效果如何?”
许君然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像熊熊火焰一般在她的身上燃烧,轻微地抱怨着:“还真管用,咳嗽一下,肚子就痛一下,咳嗽一下,就拉一裤子,害得我老是往厕所跑,觉都没睡成,到最后,吓的都不敢咳嗽了……”
江白色无语一笑:“这样啊,呵呵,管用就好……”
“……”
75原来,她爱着很多人!
江白色和许君然本来有些缓和的关系,不知为何又冷了下来。不止一次的,许君然都能看到江白色看他的眼神,什么东西在若有若无,渐渐冰冻。
他望着面前的女子。
沉静的面容,平静的眼眸,看似柔弱安静,却意外是一个爱恨分明的女人。
江白色率先开了口,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许总,如果您有时间还是多陪陪您的未婚妻吧,纠缠下属不是一个好上司该做的事。”
哈?!
深夜里,许君然看着天空出神,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阳台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叶夏穿着半透明的粉红蕾丝边睡衣,轻风吹起,睡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许君然把手里的烟熄灭,看她一眼,他又垂下眼,沉声:“夏,很晚了,还不睡吗?”
叶夏微微点了下头,不动声色的身体靠近,声音轻柔:“你也知道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许君然的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下,嘴唇微起,吐出几个字:“睡不着。”
叶夏倾城的脸上笑容淡去,眼神里有一些浮浮沉沉的光,竭力的掩饰,反而藏不住一点心伤。
已经是半夜,除了远方的星光和灯火,屋子里只有轻轻的风声,和叶夏耳朵里自己急促地呼吸声。
她走上前,风吹动她睡裙的一角,洁净修长的美腿,诱惑而性感,她在许君然的面前蹲下,故意拉低了领口,微笑着说:“君然,去睡吧。”
许君然的眼睛里忽然就有了光,却依旧面色平淡:“夏,不要这样。”
“……”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夜里发了酵,叶夏的眼角有了泪花,不多,只是刚好湿了眼眶,阳台的一阵清风刮过也就风干了那些水迹。
叶夏假装不经意撇过头不让他看到,却注意到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一时间满腔怨恨化作行动,一个起身,她跨到许君然的身上坐下,捧起他的脸,主动贴上自己的吻。
很短暂的一个吻,许君然避开她,眉毛一挑:“夏,你做什么?”
叶夏扑哧就笑了,一脸轻描淡写:“你没看出来吗?主动献身啊。”
“……”许君然沉默了,轻轻把她扶起来,推开,一步一步走远,他走到房间门口停下,脸色沉闷的,说出的话语可真冷:“夏,我的心里,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
叶夏暗暗心凉,眼里随即又笑出泪花,当看到他不再说话关上了房门,才突感四周的寒气刺骨,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封在冰雪里,很冷很冷。
又有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她立刻抬手捂住了脸。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不爱我……你不会爱我……
……可是,我爱你……为了爱你,我的自尊都卑微到泥土里去……许君然,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多少次深夜哭醒,多少次欲言又止,多少次想要放弃……
……但,我做不到,只因我深爱着你。
如果她能让你幸福,让你比和我在一起还要幸福,只有这样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心甘情愿狼狈退出。
可是,明明,她就给不了你幸福。
林氏二少的婚礼上,许君然和叶夏做为贵宾被邀请,许君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林夕,他不是经常在江白色身边晃悠的那个苏林吗?怎么就成了林家的二少爷了?
许君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心里五味杂乱,面上却依旧冷漠,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道贺。
林夕看到他,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叶夏,只是微微一笑:“你好,许总。”
许君然闷哼了一声,只是说:“林二少藏得可真深啊,为了到在下的公司里做个小助理,连名字都换了。”
林夕颇有意味的看着他,笑着说:“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
许君然的脸上没有表情,心思却百转千回:“林二少说的原因不会是在下公司里的员工江白色吧?”
站在一旁的叶夏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突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僵住了。
林夕呵呵笑:“许总真是聪明!”
“……”
林夕笑着,四目相对时,他的眼里分明有一点点愚弄:“许总可能不知道吧,江白色和我同住在一起,我之所以要隐名去你的公司,也只是想要和她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许君然的脸都绿了:“既然如此,那林二少今天的婚礼又是怎么回事?你和她分手了吗?还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有一个老公,林二少不会不知道吧。”
林夕一个微笑,这笑在许君然看来无比的甜蜜:“家族联姻而已,我爱的当然只有她,至于她的老公,呵呵,他们只是好朋友,虽然结婚了,却是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
许君然的整个脸黑了下来,原来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告诉他,是她不想告诉他吗?还是……她根本不在乎他?
叶夏感到了许君然微妙的表情变化,她不知道怎么了,但却敏感的捕捉到他们话语里的重点,比如,那个叫做江白色的女子。
婚礼开始的时候,叶夏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这个女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黑色的长发,脸色慌张,显然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许君然看到这个女人竟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分外的僵硬:“你怎么会在这?”
那个女人眼睛怯怯地看着他:“许、许君然?”
叶夏又敏感的捕捉到,她是他公司的员工,但她喊的却是他的名字。
许君然的眼睛一直盯着女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主持人透过话筒大声说道:“有请新人!”
掌声响起,四周的宾客都站了起来,他们一下子被人群围住,叶夏这才有时间认真打量她。
黑色的长发快要及腰,面容清丽,尤其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像是有阳光透出来,一碧如洗的颜色,纯净得透明。
白色玫瑰花瓣雨一路飘散,飘下来,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细长的眼睫毛上。
许君然看着她,一直在看着,他看她攥紧了双手,看她止不住的全身发抖,看她的面色如雪,看她的额头上急得都有汗溢出。
许君然的心一沉。
“林夕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顾千紫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想是猜到了什么,许君然伸手急切地想要拉住她:“白色?”
可是,他的手抓了空……
许君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原来……他始终抓不住她……
许君然的双唇抿着,或许觉着有点痛,身体都在发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人群,声音颤抖不已地向着别的男人示爱……
原来,她爱着很多人,却独独不爱他……
许君然的喉咙颤了颤,唇齿微动,吞了吞口水,反射性的抬起手来握着自己的心口,控制不住力道……
她说:“林夕,你看,我离婚了,我和安离婚了……”
她说:“林夕,你不要结婚,你不能结婚……”
心里有急切的恐慌,心里有漫天的恐惧,我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真得,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许君然白了一张脸猛地后退,身体发软,还是叶夏眼急手快扶住了他,许君然像是失了魂,嘴唇浅浅几句:“……江白色,你到底要伤我到何种地步……”
……我真得讨厌你很长一段时间都忽略我,然后又突然出现,突然开始和我说话,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明知道你的没心没肺,你的漠不关心,突如其来的绝情,只要是你漫不经心的笑容,每一次我都会觉得受宠若惊,可是为什么?每一回你的出现,都给我一身伤痕。
我以我最好的方式爱你,你却不要我,甚至封闭自己不让我了解你,可是我想告诉你,也许我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但是我给你的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梦里,仍是你微笑的脸,可是为什么你的微笑如此悲伤?你已进入我的生命里,但你的生命里,可有我的轨迹?
梦里,你的舌尖在我的嘴里辗转反侧,天旋地转的侵袭,似要将我的灵魂生生吞噬……
梦里,我把你紧紧地抱在身下,你的声音有着噬骨的温柔:“许、许君然……”
一阵风来,微觉凉意,许君然倏地感到跨下的清凉,如当头一棒!他猛地睁开眼睛!
躺在身下的赫然是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叶夏。
许君然后怕的退了身子,坐在床边,双眸半醒半醉,如呓语般的声音:“……夏,对不起,我好像喝醉了。”
叶夏的香肩小露,上衣在刚才的纠缠下开了大半,露出穿着红色胸罩的胸部,性感而媚惑,她笑笑:“你知道的,我并不介意。”
“……”
叶夏抬眸看他,美丽清亮的眸子里是认认真真地恳求:“……君然,我爱你,你要了我吧。”
“……”
一片寂静。
许君然颓然地坐在床边,垂眉不语,表情却是恍惚,如浴梦中:“……夏,你也许没有听我说过……”
“……”
许君然说:“我爱着的那个女人,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爱,我……再也没有力气爱上别人。”
“……”
叶夏跪坐在床上,良久,泪如雨下。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许君然,为了爱你,我连生命都干竭了……
76人的心可以犯贱到何种地步?
天色已晚。
结束一天的工作,江白色和林夕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出了公司。
江白色好像感冒了,哑着声音说:“夕夕,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跟安安道歉?”
林夕伸手去把她的衣领拉起来,皱着眉不耐烦地说:“我早就打过电话给他了,他不接我有什么办法?”
“你应该再厚颜无耻一点,像你平时的样子,说不定能打动安安。”
“……你说谁厚颜无耻?!”
“……”
叶夏款款走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公司门口发呆的许君然,和他眼前不远处说话的两人,苦涩的一笑:“然,我们回去吧!”
江白色和林夕回过头来,江白色看到许君然垮在那里的一张俊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小声叫了一句:“许、许总,叶管好。”
“你好。”叶夏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许君然的表现太明显,她想刻意忽略都难,“你感冒了?”
江白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昨晚吹了冷风。”
林夕揉了揉她的长发,眼神不知有意无意的一瞟:“谁让你昨晚非要陪我打游戏不肯去睡觉。”
江白色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啪的一声,清脆作响:“你搞错了吧!是你求着我陪你打的!”
林夕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一把钳住江白色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扯了过来,拥在怀里:“知道了知道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许君然看着他们,没有说话,面色却是相当沉重难看。
叶夏微笑着,突然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火锅最能治愈感冒了。”
许君然不语,皱眉而视。
林夕眼光一转,见招拆招:“好啊!”
只有江白色刷白了一张脸,和许君然同桌共食?不要啊!
火锅店里,食客们一个个吃得肚大腰圆,面红耳赤,到处都是热闹的气氛,却只有江白色他们那一桌,几个人都不说话,安静地仿佛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叶夏一脸和善:“白色,想吃什么?”
江白色拿着菜单,眼睛发亮,认认真真地看着:“嗯?吃什么好呢……”
两个女人的眼睛盯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早就没有了刚才陌生的气氛,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林夕喝着茶水,一脸的无所谓,嘴角不时挂着坏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许君然的眼光明明瞟着江白色,却又故意不让人知道,面色冷然地扯着眼角,倔强而别扭。
叶夏和江白色商量着点菜:“白色,吃海贝吗?”
还没有等江白色说话,许君然先开了口:“她吃海贝过敏。”
此话一出,空气又一下子冷了下来。
江白色悻悻笑了笑:“呵呵,是的。”
叶夏顿了一下,又说:“那……鱼呢?”
林夕说话:“她不吃鱼,她嫌吃鱼麻烦。”
江白色挠挠头:“呵呵,我老是被鱼刺卡住。”
林夕爆料:“是你太笨!不会吐鱼刺!”
“闭嘴!”
叶夏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那我们还是点乌鸡汤吧。”
江白色:“靠谱!”
不一会儿,服务员来上锅底和菜品,上调料的时候,江白色伸出脖子看了又看,刚要张嘴寻问:“同志……”
许君然在一旁插话:“重新上一份调料,这家伙不吃香菜和葱。”
叶夏和林夕的眼光一同扫来。
江白色的身上冷汗涔涔,一脸干笑:“呵呵,是的。”
林夕骂:“江白色,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
这顿饭可谓吃得惊心动魄,叶夏不停的给许君然夹菜,林夕和江白色各吃各的,到是许君然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剥好的虾肉夹给江白色,每次江白色抬头看他,他又故意不看她,一副不是我干的样子。
中途林夕接到一个电话,拍拍屁股,头也不抬的就先走了。
江白色从厕所回来,桌边只坐了许君然一个人,和许君然大眼瞪着大眼很久,她惊慌万分地问道:“林夕呢?”
许君然面无表情继续剥虾:“他有事,先走了。”
“那叶夏呢?”
“刚才客户打电话来,说新的一匹建材到了,她去查货了。”
“……”
“……”
江白色拿起自己的包,对许君然恭敬的一鞠躬:“那谢谢许总的招待,我吃饱了,我也先走了。”
说是迟那是快!许君然一把搂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整个人环住,把剥好虾肉的盘子推到她的面前,说:“你的饭量我知道,把这些吃了。”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脖颈处环绕,江白色心下小鹿乱撞,就差没撞死,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我吃我吃,你先放开我!许君然,大庭广众的这样不好看!”
许君然像抱孩子似的把江白色环抱着,嘴唇浅浅的在她锁骨那触碰,直到她的身体发软,轻轻淡淡地发出声音:“我觉得挺好的。”
“……”
饭后,许君然送江白色回家。
路上他们开车经过一家花店,许君然把车停在路边,去花店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抱上车,递给江白色:“送你。”
江白色面无表情:“我不要。”
许君然的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